「我就說嘛你是個沒福氣的人,這麼好的東西在面前還擔心過不過敏。」
「嗯,我過會兒叫碗大排面好了。」
「神經,來張嘴。」尤娜剝了只牡丹蝦送來,被女人餵食彷彿已是很久遠的事了。
「尤娜你現在辭職了那你師傅不是很寂寞?」
「她哦……她現在怪怪的。」
「怎麼了?」
「她覺得我和你有那種關係啊,我怎麼解釋她也不信,到如今我也不幹了,就更疏遠了。」
「你在意?」
「多少有點,師傅從我進銀行開始就對我不錯,我也是一直把她放在心上的,可她要覺得我和你有什麼,你叫我怎麼辦?」尤娜將頭髮撩撥到一側,露出白皙好看的耳朵,「想想還是叫人不高興。」
「那你不工作了以後怎麼辦?」
「啊?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一樣。」
「我馬上就要回公司了,上次的電話你不也聽到了?」
「至少現在一樣嘛,你不用擔心我,我過得肯定會比你好。」
「………」梓健沉下臉又夾起西蘭花送入口中,見尤娜又倒上葡萄酒,已經是第三杯了。
「怎麼我講這話你不高興了?」
「沒有,我希望世界上的人都過得比我好。」
「那是一定的,你現在的狀態算是完了,我彷彿能看到你五十歲窮困潦倒的樣子。」
「那應該乾一杯,恭喜我能活到五十歲。」
「乾杯。」
兩人相視一笑,又叫了份蛋黃蟹粉膏。
「噯,今天是大床房嘛。」
「嗯,景色好的都是大床房。」
「那怎麼睡?」
「誰一起咯,又不幹什麼。」
「你不是小孩子吧。」尤娜反問一句。
「嗯?什麼不是小孩子?」
「會有反應的,不是嗎?」
「有反應是說我還是你?」
「當然是你。」
「天知道,多喝點酒一會兒就睡著了。」
「那你先睡,一會兒我去游泳。」
「天黑了游什麼泳。」
「酒店花園裡啊,這麼漂亮的游泳池不游不浪費了。」
「哦,還以為你說去海邊。」
「海邊晚上這麼冷,去找死啊。」她擦擦手又說:「而且我看到花園佈置過了,晚上肯定要辦婚禮。可以在游泳池裡邊游邊看新娘子。」
「這主意不錯。」
「你也去?」
「喝了這瓶,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去。」
「我飽了,剩下的你吃掉。」
「不吃了,打包。」
「在這裡打什麼包,太丟臉。」
「丟臉嗎?」
「不吃就扔了,有誰會在這裡打包。」
「那我抽根煙。」
「抽什麼煙啊,這種地方都是禁煙的,要麼吃要麼走。」
「那我坐著消化總行了吧。」
「還是吃了,你個男人吃的比我還少。」
「你也再乾一杯。」
「不幹了,喝多了臉很紅,很難看。」
「天這麼黑有誰看,就一杯。」
「不要。」
「就一杯。」
「好啦!」尤娜干下一杯,臉上流露出親暱的神情,像是在無意識的勾引眼前這個男人。
吃過飯兩人換了泳衣來到酒店花園的游泳池,不遠處的花坪上張燈結綵,豎起的花門綁著成堆的紅玫瑰,一條艷麗地毯直通盡頭的宣誓台。
每張塑料椅子上都繫著個心型氣球,請來的十人樂隊正調試設備,隱藏在陰暗角落的煙花筒以及花瓣發射器準備就緒。
梓健同尤娜下到池子,整個泳池也就他們兩人。而憑借房卡可以在泳池邊的吧檯換兩份特調雞尾酒,泳池的光線從池底打來,將碧藍色的水映襯的分外美麗。
尤娜似乎不擅長游泳,在水中劃來劃去,劃累了便靠在池邊吸一口綠黃相間的雞尾酒,酒有濃烈的芒果味,度數怕比剛才的白葡萄酒高不少。
「我不會游泳啊。」女人靠上來說,「小時候學過,可現在都忘了。」
「這東西還會忘?」
「怎麼不會,以前還挺愛游泳的可後來發現越游越黑,家那裡的游泳池是室外的。」
「哦,那我抱你去深點的地方試試,說不定一會又想起來怎麼游了。」
「好啊。」
放下酒杯梓健拽著尤娜在較深的地方,尤娜腳觸不到地便手撐著他的肩,深吸口氣後下水試著擺動雙腿,不行時再由梓健拉上來。
她比想的柔軟,反覆尋找過去感覺。而從池邊看去,他們的動作也越發親密,從托腰到托臀,不經意間梓健幾乎將尤娜擁入懷中。
一陣久違的悸動感覺,女人的身體,挑動男人的神經。尤娜注意到這點,但她毫不在意,甚至還有喜歡這種感覺的趨勢。
幾次下來女人有些累了,吐口水後抓著梓健的手回到池邊,跟著主動舉起酒杯與他相碰。
如其所言,在喝多了的時候尤娜的臉緋紅,不過在夜色與景觀燈的掩映下卻美的恰當好處。
「這就是生活呀梓健,我想一直住下去。」她的聲音也比平時高亢,「喂,你怎麼不說話?」
「抱你,抱的很累。」
「有嗎?你佔了我便宜還講這種話要不要臉呀……」尤娜邊說邊這麼一點點靠過來,那是要接吻的意思,輕輕的一吻,又軟又涼的嘴唇觸感。
梓健突然想到了小喻,可吻還在繼續,他睜著眼瞧尤娜閉上的雙眸,這女人應該也有許久沒嘗過吻的滋味了。
她會吻他,恐怕完全是浪漫的環境所致,與愛無關。
「看樣子今天晚上能睡一起了。」她小聲說一句。
忽然耳邊響起婚禮進行曲的旋律,來賓們在遠處的草坪上就坐,新郎新娘攜手由紅毯一路走來,背後兩個小孩神情緊張的撒著籃子裡的彩紙。
新娘一身高檔白婚紗,頭髮高高盤起,脖子上一條價格不菲的鑽石項鏈,看起來還很年輕。而一旁的新郎也長相英俊,修身西裝頭髮油光黑亮,笑起來時露出六顆洗過的牙齒。
這對新人看起來很相配,隨著婚禮進行曲週遭的目光都投放在他們身上,新娘舉起帶有白色蕾絲手套的手,朝賓客致意,一會兒她手指上將發出一顆閃亮的星星——花勇。
花勇,曾摘下那麼一顆星星戴在劉音彤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