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黑絲襪膝蓋上三十厘米的短裙，看樣子是吸引男性客戶的裝扮無疑，加上她那天生麗質的臉蛋與笑起來迷人的酒窩，只要是眼睛正常的男人，不說百分百一次成功，但至少不會立刻失敗。
明知這樣，梓健還是開玩笑的問一句：「今天是女客戶？」
「可能嗎？」尤娜抓抓細眉毛，用漂亮的手指擰開瓶蓋，「當然是男的，本來我不想去的，可頭兒硬叫我去，在他公司聊得也不錯可到一半來了個女的，不用看光憑味道就知道是老婆，想想我這樣穿不正常嗎？鬼才會勾引他老公。那女人大概是嫉妒全世界比她漂亮的女人，可比她漂亮的女人大概有六十億！」
「氣死我了，沒好氣的就請我走。我有像狐狸精嗎？我這臉長得也不妖啊，就是好看而已，你說是不是。」
梓健吐出雞骨，連連點頭，「你沒狐狸精的臉，可大概是有那心的，哦！不是我覺得是你有那心，是那女人覺得。」
「我就算用硫酸把臉澆上二十遍也比他老婆好看。」
「好毒的話，」
「喂這雞爪有這麼好吃嗎？有沒有聽我說話？」
「在聽啊，這雞爪棒的沒話說，你沒吃過？」
「沒。」
「那來個。」梓健抓起一個送到尤娜面前，尤娜像在嫌爪子可惡似的，停了片刻後才咬上一口。
她皺著眉，可以想像那是唾液大量分泌的必然反應，不過兩秒後適應了又咬一口，跟著又一口，吐次雞骨，再咬再吐，再咬，隨後情不自禁的倒啤酒。
「怎麼樣？」
「真棒！」
「我就說嘛，心情不好吃這個喝冰啤酒，五秒內心情平復，十秒內變好，三十秒高興，一分鐘開懷大笑，十分鐘那裡槍斃你爸媽你還在啃雞爪。」
「白癡啊你！」
「我在家還真要悶成白癡了，這些天…要麼說這些月，沒一件好事。」
「你那朋友怎麼樣了？還有他父母。」
「不知道，我很擔心可又沒辦法聯繫上。」
「警察那有消息嗎？」
「警察？」
「是啊。」
「我沒報警。」
「啊？你上次不和我說報警了嗎？」
「我騙你的，怕麻煩，我那朋友也要我千萬別報警。」
「為什麼？」
「不知道。」
「全是不知道哦，不過我也對這事沒興趣，只是隨口問一下。」
「嗯，我懂。」
一盒雞爪消滅又打開第二盒，簡直欲罷不能。尤娜也越發隨意，盤腿而坐，黑色絲襪中蘋果綠的內褲隱約可見，她也脫去西裝，又解開襯衫兩粒扣子。
john嗅到味道一直在沙發周圍徘徊，尤娜以一副厭惡的樣子將它趕走，可再怎麼說john也是主狗，而尤娜是客，深明此理的john一次次靠近，終於討得一盒雞骨。狗的牙齒尖利，骨頭啃在嘴裡可拉作響。
尤娜瞟了眼筆記本上的招聘網站。
「你在找工作？」
「嗯，也不能總盤在家裡吧，總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找的什麼，還是證券公司？」
梓健搖搖頭，「倉管，服裝店的。」
「為什麼不做老本行你有經驗找起來不難吧。」
「現在行情一塌糊塗，證券公司裁人都來不及，哪有招人的。」梓健隱去真實原因。
「也對，這根本就是投機，好起來好上天，壞起來就像這雞爪。」
「所以先找個倉管做著，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我。」
尤娜歎口氣，拍拍男人，「突然覺得你好可憐。」
「……」
「我可不喜歡可憐的男人，就算做朋友也不行。」
「哦，那你走吧，門在那。」
「等吃完雞爪再走。」女人說，「這怎麼這麼好吃？簡直像放了罌粟一樣，會讓人上癮的。」
「嗯。」
「梓健你常吃這個？告訴我什麼時候能停下來，這樣一直吃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照經驗來看吃到舌頭破了或者天花板破了就會停。」
「你真搞哎，還照經驗來看……那我問你照經驗的話你這種三十五的男人，什麼樣的女人吸引你？當然不包括你老婆，要客觀的說。」
「客觀的話…男人就算到了八十歲也都只喜歡一種啊，漂亮的嘛。」
「那如果有幾個女人都漂亮的時候怎麼辦？」
「唔，這難說哎。」
「隨便說嘛，沒條條框框，讓我聽了開心就行。」
「那如果都漂亮的幾個女人的話，三十五的男人會選性格偏向姐姐型的，我想哦。」
「姐姐媽媽型？不是小鳥依人，乖巧聽話的你老婆那種嗎？」
不知為何尤娜這有心機的女人總時不時要扯上「你老婆，你老婆。」像以此試探梓健反應。
她是個陰險的女人。
「姐姐媽媽型更懂給溫暖，她們是主動的，而你說的乖巧聽話是被動的，這還是有差別的，如果體驗過這兩種的話就會明白。況且三十五像我這樣的男人都在事業上升期，女人越能主動體貼，越懂自己越好。」
「那我師傅就是啊，她也不算小鳥依人乖巧聽話吧。」
「怎麼又講到你師傅上來了，我不說和她不可能嘛。」
「問題出在哪呢？認識太久了？」
「嗯。還有就是和她常常不知道怎麼交流。」
「她不是挺愛說話的，又不是不聲不響的女人。」
「那就是問題在我身上，我和她沒那麼多話講。」
「是哦。」尤娜又開瓶啤酒，「其實師傅雖然對你有點意思，可我和她也說過你不是什麼好人，不然你老婆不會成今天這樣。」
千真萬確，尤娜雖然年齡比劉子菲小，但在看男人的問題上總是異常出色。
最後一盒檸檬雞翅消滅後尤娜大呼過癮，她紅著臉微醺的看著客廳中梓健與小喻的結婚照，大號水晶相框像每天都擦拭般一塵不染。女人也看得出來梓健正一步步走出過去的陰影。
至今還掛著結婚照不正是不怕觸景傷情，睹物思人的證明嗎？
沙發下的john啃骨頭啃得過癮，可忽然狗豎起了兩片耳朵望向門口，狗的感知比人類靈敏百倍，會先於人類預知到即將發生的地震。
但沒有地震，僅僅是公寓的對講機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