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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百八十五 文 / calfenhh

    「我知道後很傷心,孩子為什麼不好好在**裡呆著要跑到那裡去呢?我不明白。那時候的感覺,我真覺得比和男朋友分手還難過,我還想過做手術把孩子再放回去,這種幼稚的想法……但那是不可能的,孩子死了。」

    梓健用樹枝挑弄變小的火堆,又為其添入薪柴。

    「我做了手術,現在肚子上還有條小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有嗎?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只有兩三厘米的小疤……可做了手術之後有段時間我一直做惡夢,都是關於孩子的夢,夢裡總有個孩子的聲音和我說話。」

    「那這和怕懷孕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怕再懷孕的話,還是宮外孕。醫生說有過宮外孕病史的女人再次宮外孕的機率比正常女人高很多,而且我已經切了一邊的輸卵管,如果再切掉一邊的話……我就不可能再懷孕了。」

    「為什麼?輸卵管不就是條管道嗎?」

    「是管道沒錯,可輸卵管包括卵巢,卵巢才會排卵,而切了輸卵管也就等於切了卵巢,沒了卵巢就不會有卵子,也就不可能再懷孕了……」

    梓健摸著小喻的手背,摸的即柔且輕,像是某種安慰。

    「所以你不做安全措施,有時候我會很怕。」

    「那昨天在花房的時候,你是在怕這個?」

    「我很怕不能幫你生孩子,然後你會不要我。」

    「別傻了,不會的,昨天我不也說了嗎?」

    「可我自己也會怕,我不想……不想再有孩子死在自己肚子裡。如果再發生一樣的事,我肯定會受不了,我會瘋的。」

    「不會的,不會的。別去想這些。」

    「所以醫生說保險起見,建議我在要懷孕的時候先做檢查,這樣能把宮外孕的機率降到最低,實在不行就讓我做試管嬰兒。」

    「很好阿,又不是真的不能懷孕,而是要比一般情況多注意,對嗎?」

    「很好?」

    「唔,怎麼?」

    「可孩子終歸讓他自然受精好吧,試管嬰兒,不知道會有什麼副作用。」

    「沒關係的,現在代孕的事都每天發生,更別說把原本就是我們的孩子放到自己肚子裡去了,只要你沒事……什麼都好。」

    「真的嗎?」

    「嗯。」

    兩人靜靜的抱一會兒,由於屍體在背後,一時間面前展現的廣袤樹林竟讓人有種在野營的錯覺。

    「這就是你的秘密?」

    「我還沒講完,我幫以前的那個孩子,在綠灘公園種了棵紀念樹,每年我都會去看他。」

    「綠灘公園?就你家對面那個公園?」

    「嗯,在最裡面的一個山丘上,平時我沒空去的時候就讓公園裡的野貓陪著,作為回報我會定期餵它們吃的。」

    「傻瓜,你真愛亂想哎,根本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嘛。」

    或許沒錯,廬小喻根本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那下次你陪我一起去看他好嗎?」

    「看什麼?看樹?」

    「嗯。」

    「好啊…」

    梓健應允下來,而在死亡的巨大背景下,兩人的任何秘密彷彿都能暢所欲言。因為所有的事都會在這背景下北京變得渺小。

    小喻用手捂著梓健大腿上的傷口,好像這麼輕輕捂著傷口即會立刻癒合似的。

    「還痛嗎老公?」

    「早不痛了。」

    「如果不是你擋著,這道口子應該在我身上吧。」

    「那我更應該擋著了,不是嗎?」

    「可你會痛。」

    「不死就好,而且以後你要幫我生孩子,會比這痛上千倍萬倍。」

    小喻有些感動,她覺得梓健是在聽過那個秘密之後,故意講這話的。

    「小喻,剛剛車子翻下山的時候,我好怕好怕失去你。我覺得完了,我們都會死……就是……」

    「老公,我們結婚吧。」小喻突然說,「我願意嫁給你,一百個願意。」

    梓健沒想到小喻會搶先說出自己要說的話。

    可那一瞬間的心靈相通,令他也感動無比。

    「喂!哪有女人求婚的?」

    「有什麼關係,因為我知道你接下去會說什麼。」

    「可我還是要把話說完。」

    「好,你說。」

    小喻脫開梓健的懷抱,面對面看著他。一旁的火苗將她一半的臉映的通紅。

    「小喻,剛剛那一刻,我真得真的好怕失去你。我知道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你更重要了。」

    「嫁給我吧,我們回去就結婚,好嗎?」

    小喻沒有回應,唯有兩滴淚滾落下來。

    面對死亡和離別,更珍惜了眼前的人。

    在一瞬之光的人生中需要有那麼一個點來讓自己明白「噢!原來我擁有的這麼多」。

    儘管明白的方式與過程會令人撕心裂肺,但請相信,結局會是好的。

    曲佳瑞的父母在新加坡為女兒辦了葬禮,他們花了幾萬元將屍體運回新加坡。而在「上飛機」前,梓健和小喻連同她那個男友一起看了佳瑞最後一眼。

    你可以明顯感覺到那位高中化學老師眼神中的心灰意冷以及凝結成塊的絕望。

    在這件不幸的意外中,無疑他是最痛苦的一個。可以想見,在很久的未來,這件事情的陰影會一直伴隨著他,就像在最耀眼的陽光下,身後那片長長的影子一樣。

    那是夢魘,也是思念。

    暮的想起「九光觀」中曲佳瑞抽到的那支「神羅世界」,老道說那是支極惡的「冥簽」,不禁叫人悲從中來。

    但在這片悲傷的夏日中,梓健和小喻卻愛的更深了,人們萍水相逢在茫茫人海,習慣逢場作戲,癡癲嗔魅,唯有共同經歷過一些只屬於兩個人的情節,彼此的聯繫才會真正緊密起來。就像在兩塊鐵片中撒入磁粉,只要世界還有磁場存在,就不會分離。

    沒有鑽戒,梓健去民政局拿了婚姻申請表回來,兩人在小小家中的小小餐桌上一筆一劃的認真填寫。

    這對經歷了生離死別的愛人互望著對方,臉上除了笑還有淚痕。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明白在最下角簽下名字時的心情。

    或許這就是最無與倫比的誓言,比鑽戒更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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