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處的柳義堪堪指揮眾妖蝠化解了對方的遠程攻擊,正密切觀察著他們進一步行動。
突然見到兩怪人手上紅光閃動,飛出了十隻全身通紅的鵲狀飛禽,便情知不妙,遂先下手為強,令妖蝠們急掠上前,一旦達到有效範圍就對三人馬上進行攻擊。
眾妖蝠雙翅輕輕一顫,轉眼間便氣勢洶洶地滑行出一百丈開外,隨即嗚嗚嗚……,十道凌勁無比的無形音波驚人地朝著周莊主和兩紅袍怪奔襲而去!
「辟哩啪啦!……」,三人頭上的電光鵲一陣令人狂噪亂叫之後,每一隻之嘴上均疾快地射出了一道兩指寬的白色閃電飛入幾十丈外的音波之中,陡然——
「轟轟轟……」
十聲霹靂巨響在兩幫人之間的空地上方炸開,隨即上空中升騰起了數個驕陽般耀目大火球!
瞬間,嘩啦啦……,它們刮起的狂風將地上塵土和枯枝殘葉吹得四處飛濺。讓柳義想不到的是,那些電光鵲噴射的竟然是一束特殊的閃電,不但在與外物強烈的摩擦時能產生爆炸,而且還可化解妖蝠們所發出剩餘的無形聲波。
炫目耀人的火球光線無可阻擋地照射到了從遠處撲來妖蝠們軀體的肌膚上,「嘎啦!……」,一陣慘叫之下,它們身上頓時泛起一縷縷細小黑煙。許是由於光照太強的緣故,竟讓其皮肌受到了些許炙傷。
「快撤!……」
乍睹於此,柳義已然明白:對方的電光鵲的確天生為妖蝠們的克制之物。此時,自己再令它們進攻只能是徒勞。便趁著對方還沒有反擊之前對它們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我們快走!」眼看三人攜著電光鵲向著自己兩人這邊一步步壓了過來,柳義瞥了瞥右邊岔口處的一條小路,沉聲說道。
「陳兄,要撤只能是往原路撤。這條小路似乎是對方有意要將我們往那邊趕,恐怕真如卦象所言:有強敵在前方埋伏。」葛含章朝著對面三人掃了一眼,黛眉微蹙。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等一下再與你解釋,目下再不離開,那些妖蝠就有被對方的電光鵲消滅的危險,走吧!……」,柳義調轉馬頭,雙腿用力一夾,策馬往那條小路走去。見此,葛含章只好跟上。
柳義指揮眾妖蝠飛至兩人上空,拉開與那些電光鵲保持一定距離,同時令它們調過頭去,只要對方一靠近,便發出無形聲波,且戰且退。
「按原路退回去雖然情況要明朗一些,但不知你注意到了沒有,含章,不遠處有一段道路兩邊的山峰十分矮小且參差不齊,一旦撤到了那裡,天生喜好陰氣的妖蝠就不可避免地受到陽光克制再加上電光鵲的襲擊,它們很可能很快被擊潰,如此我們危險了。」柳義一邊縱馬跳上小路,一邊向葛含章道明原委:
「從地圖上看,這條小路兩邊高山林立,正好給妖蝠們作為掩護。另外,我估摸著:對方的修為較我們高多了且還有電光鵲相助,可並沒有立下狠手,應該是想把我們生擒。我們正好將計就計,一但堅持至天黑,妖蝠們的戰力將會大增,同時我還有後手,屆時它們定然會給對方來一個大大的驚喜。」
「呵呵!沒想到陳兄做事較之從前更為穩重,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留有後手,而且面對強敵表現出如此的從容和鎮定,在下不想讓心看來都不行了。」葛含章微微一笑,當下心中頓時猶如放下了一顆大石頭。
……
「哈哈!……,天助我周家,不用我們逼迫,他們居然從那條小路逃竄去自投羅網,太好了!此次我們不用急下重手,和對方拚命,只需緊緊地盯住他們,將其趕至另莊便可。另外請兩位道友放心是,剛才本莊主答應你們之事依舊兌現。」周莊主一邊運起身法朝著小路走去,一邊仰天長笑得意洋洋地對著兩個紅袍怪人說道。
「我馮某人先行謝過周莊主了。此去不到百里,便是你們周家雲霧山莊的別莊,那裡有你們的大長老坐鎮,自然可輕易將兩個小輩手到擒來。」馮大看了看漸行漸遠的柳義兩人,將胖大的手掌往頭頂上一揮,帶著那些電光鵲跟了上去。
「周莊主,在下有一事覺得甚為蹊蹺:多年以來,你們雲霧山莊的別莊周圍方圓二十里內一直是雲霧繚繞、雨量充沛,故而得名,只是近幾個月以來,不但雲霧全無而且滴雨未下,土地龜裂、異常幹旱。不知是天象變異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馮二搖頭晃腦說道。
「嘿嘿!二位道友,我們周家請人辦事,只要成了,靈石自然是一顆也不會少予你們。只是你們要注意的是:無論見到了什麼、做了什麼事,都不要說出去,這樣對你們也有好處。另外,等一下,一旦將那兩個小輩趕到莊子附近即可,你們也不用進莊,本莊主自會當場付靈石,這幾個月的任務幾位道友也算是完成了。」周莊主雙眸盯著馮二,一臉肅穆。
兩個紅袍怪人聽罷,對視一下,聳了聳肩,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趕路。
片刻之後,周莊主想了想,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一道傳息符,雙手一搓右手一甩,一道微弱的青光沿著小路朝著雲霧別莊的方向疾掠而去。
此時正是酉時的開始。
……
百里外,一方圓六十里的小盆地,四周削峰林立,茂林佳木,流水潺潺,風景秀美。
盆地如人用手劃出一般,很圓,看起來就像是一張規整的碧綠蓮葉。中間的幾個寬大丘陵,豐厚渾圓,熠熠生輝,就有如靈動的珠子。如是內行之人在此觀看,定然會輕易地知曉,此地正符合風水學上所稱的「荷葉滾珠」的格局,數座丘陵意即比擬為「水珠」,據說從那一套風水理論上進行推理——此地當出奇人。
周家雲霧山莊別莊正處於盆地的中心地帶的那一丘陵之上。莊子不大,只有一二百人,四周建有厚重石牆圍住。內部佈置相當巧,亭台樓閣,斗拱飛簷,錯落有致。
可是讓人奇怪的是,這個別莊不但透出一股令人感到莫名驚悚極為詭異的氣息,而且其空氣顯得異乎尋常的炙熱,此時雖為秋天時分,太陽又準備下山,然而空氣依舊熱得發燙,彷彿丟下一張紙便可燃燒起來。舊時珍貴的奇花異草,蒼翠挺拔的樹木,也變得病秧秧的甚至有些已然枯死。
莊上的行人包括那些修真者,均被這一股暑氣逼得無精打采。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們還不時三三兩兩地走出,擔著兩個大木桶低聲嘟囔咒罵著跑到二十里外的一條小溪去打水,搬運回莊內。似乎平時以雲霧繚繞、水量充足而著名的別莊現在竟然連莊內的水井都乾涸了。
早在中午時分,莊內正中一寬大房子之大堂上,坐著兩名老者。其中一人為結丹後期,一身白袍,中等身材,全身削瘦,滿頭銀髮,顯得有些仙風道骨,只是雙眸之間不時閃爍出些許陰沉狠厲之神色。
坐於其上坐的「那個人」更為怪異。只見他一身綠袍,滿頭綠發,竟然是一非人非獸、似猴非猴的怪物,生著一副大鼻、塌鼻樑、其孔朝天,闊嘴、滿口尖利獠牙。他身長六尺三,兩隻手臂較之身子還長,身上顯露出來之部分均生著碧綠色的茸茸細毛。
猶為驚悚的是,這個怪人的雙手如同雞爪一樣,又尖又細又長,指上長著半尺長的鋒利指甲。
「那個人」一邊盯著兩隻大如銅鈴綠光閃閃的圓眼,一邊用毛茸茸的右手抓起一大茶杯,咧嘴咕嚕咕嚕地喝起來。
「大長老,祭壇已然佈置得妥當,祭品也是差不多了,目下只是缺少兩名築期頂峰的青年男女。不知兩天後的陽年陽月陽日陽時法事能否如期進行?」白髮老者低眉順目,偷偷地瞥了眼怪人,弱弱地說道。
「嗯!老二,事情有轉機,莊主方才傳信,稱有兩名築基期的青年男女欲從外面的大路趕往青元山。他已親自出馬,組織人手生擒此二人。嘎嘎!……,看來老天並不虧待於老夫我啊!」大長老翻著綠光閃閃的圓眼,操著狼嗥般的嗓門嘶嘶吼叫起來。
……
這名雲霧山莊周家的大長老多年前修為已至結丹期頂峰,然而一直突破不了,對此他深為苦惱。三年前,上官家派人找到了他,想讓其參加造反大津的計劃,條件是贈送一粒具輔助突破至元嬰期奇效的『化龍丹』。
他受不了這個稀世丹寶的誘惑,就隱姓埋名冒險加入,然而在其謀反之初執行任務時,他們那一隊人即為儒家高手發現,雙方遂大戰,結果剛拿至丹藥不久的他還沒有來得用,便被儒家禮門那個叫做余寒的高手,用他那一招『感天化地』之秘法擊成了重傷,**幾毀。為了逃命,大長老荒不擇路躥到附近一人跡罕稀的窮山惡水和各種妖獸出沒之地,晝伏夜出。而余寒恰好臨時另有要事,認為對方受到如此傷害,看來也活不長了,便沒有去追趕,才讓其躲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