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俄軍快速拉近了與新軍陣地的距離,趙建國摘出腰間的一顆手榴彈,緊緊地握在掌心,其他新軍士兵在隊官的命令下,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投彈!」趙建國大呼一聲,上千顆手榴彈立刻升上天空,同時砸向俄軍軍陣,俄軍的密集隊形立刻被四處開花,大地之上漫起滾滾濃煙,俄軍損失慘重。
可還沒等新軍士兵高興,同樣一道手榴彈雨向阿倫河襲來,黑壓壓的一片彈幕,讓伊凡的維序軍十二名成員露出驚駭欲死的神情。
可是……,新軍全軍將士捧腹大笑,那些手榴彈竟一股腦全掉進了阿倫河中,沒有一顆落在岸上。
趙建國感覺自己虛驚一場的同時,卻暗暗出了一聲冷汗,這些俄軍士兵藉著戰馬的衝力,手榴彈可以扔的很遠,他們明顯可以提前扔出的,如果那樣,新軍可能立刻崩潰。
數顆炸彈掉在石橋上,橋上的石板被炸飛起來,幾名士兵同時掉入低淺的河中,他們不得不淌著河中的淤泥,艱難地走向對岸。
李少啟被震的蕩在一條鐵索上,口中罵罵咧咧:「娘的,別把我的鐵鏈震斷了。」
俄軍的那名將軍,遠遠看到戰場的情景,心中驚疑不定,「怎麼回事?庫圖佐夫搞什麼鬼?」他帶領的這支騎兵已幾經戰陣,庫圖佐夫也是沙場老將,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低級失誤?
其實這也不能怪庫圖佐夫,日頭正烈,由東射西,俄軍騎兵坐在高大的戰馬之上,正好迎著裸露的陽光,以至於在視覺上誤判了兩軍距離,否則他們在三十米的時候就該扔出腰間的炸彈。
庫圖佐夫就是因為認為自己會比新軍更早扔出手榴彈,所以才敢放心地用密集隊形衝鋒。但戰場的誤判,讓俄軍在新軍第一輪手榴彈襲擊中損失慘重,幾乎二折其一。
趙建國沒有給庫圖佐夫彌補過失的機會,他抓住了這一難得的戰機,幾千枚手榴彈再次升空,而俄軍的戰馬已經將他們的主人送到了十米之內,隊形更加緊蹙。
一枚手榴彈在庫圖佐夫旁邊爆炸,鐵型大漢像一片樹葉被震飛馬背,遍體鱗傷地倒在了沙灘上,幾名俄軍士兵快速地抱起他的身體。
俄軍失去指揮,隊形大亂,新軍立刻開始了密集的步槍屠殺式射擊,最後僅聊聊數十騎衝進新軍陣地,趙建國一槍解決掉左近的一名騎兵,又一名騎兵正面衝近,趙建國手持長槍來不及轉槍,想也沒想,抬起一腳踢向馬腹。
也算趙建國運氣好,騎兵馬速在許多無主戰馬阻礙下,已經失去了原有的衝擊力,否則趙建國不死也得腿折。
沒有速度的戰馬對於趙建國來說,構不成威脅,一腳之力,讓馬身一咧,立刻栽倒在地,緊握馬韁的騎士被活生生壓在了下面。口吐一口鮮血,頭一歪,死在了伊凡的面前,趙建國對伊凡嘿嘿一笑,後者立刻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強大的俄軍騎兵,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幾乎全部葬身在新軍陣前,主將庫圖佐夫重傷,生死不明。那名俄軍將軍久久凝視戰場,彷彿不相信自己眼睛。
他也看出了庫圖佐夫的失誤,但是他還是不能接受自己三千勇士就這麼喪生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他出師時,所有的老將都告訴他中**隊很好的對付的。
好在俄軍大部隊已經趕到。
俄軍主力共五個步兵營,約六千人,中間一個重機槍連,三百人,炮兵營在最後,共十門加農跑,二十個操炮手,二十個送彈手,一百名觀察手。
近七千俄軍緩緩向前,前隊的一名俄國將軍在數十名護衛簇擁下,走近失利的騎兵殘部,庫圖佐夫的身體被搶了回來,只是依然昏迷著,如果不趕快找來醫生,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
「嘿,朱可夫將軍,你的騎兵好像進展不太順利啊!」俄軍主力統帥老遠就對那名叫朱可夫的騎兵統帥喊了一句,沒有對陣亡俄軍的同情,反而帶著一些幸災樂禍。
朱可夫看著庫圖佐夫焦黑的身體,沒有答話。
「我早就說過,我們應該穩步向前推進,有火炮掩護,哪裡都是攻無不克,現在好了吧,蘇沃洛夫元帥交給你的三千騎兵全部被你葬身於此,我看你怎麼跟沙皇陛下交代。你朱可夫打仗不行,埋葬俄國勇士倒是能手!」
主力統帥說話尖酸刻薄,朱可夫終於忍無可忍地站起來:「蒙西馬利將軍,說話不要太過分,我朱可夫指揮失誤是我的責任,你大可向沙皇陛下呈報,用不著你現在來冷嘲熱諷。」
蒙西馬利看著朱可夫生氣的樣子,哈哈大笑:「呈報是一定要的,但是在這之前,我要讓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歐戰將領看看我們遠東軍隊的厲害!」
自從一戰以來,沙皇俄國的階級對立就日趨嚴重,就連軍隊也開始產生派系,最大的兩個派系就是以梅內曉夫和一群沙俄元老貴胄組成的擁皇派,他們的力量主要分佈在遠東、西伯利亞及大部分中部地區。
另一派系則由蘇沃洛夫等一批從一戰戰場崛起的革新派人物組成,朱可夫就是其中一員。
沙皇親近梅內曉夫一派,但聖彼得堡在歐洲的安全需要蘇沃洛夫的部隊來保證,所以兩派誰也扳不倒誰,卻又互相算計。
這次入侵中國的戰爭,就是因為蘇沃洛夫意識到這是一場必勝的戰爭,害怕梅內曉夫一個人分走全部功勳,所以才把親信將領朱可夫安插了進來。
現在隸屬梅內曉夫的蒙西馬利看到朱可夫全軍覆滅,自然心情大腸。
蒙西馬利的步兵隊開始結陣向新軍靠近,輪番排射,遠東的沙俄軍隊還是喜歡這種火力壓制的方法,雖然已經過時,但在這種以多欺少的戰場,還是佔盡了優勢。
新軍傷亡很小,而且每次射擊都能命中俄軍,但是他們卻鮮有開槍的機會,俄軍的排射行進,沒有給他們一點喘息的間隙。
趙建國暗想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新軍已經損失了數百人,現在可戰兵力兩千出頭一點,面對六千人的進攻,就算比對方傷亡要小,也必然是自己一方先堅持不住。
趙建國回望一眼,曹錕正在高高的湖堤上來回踱步,顯然沒什麼進展,而李少啟正大聲指揮著淮軍拆除橋上石板,不過看來這座橋不是豆腐渣工程,有點棘手。
趙建國突然懷戀前世的那些工程隊了,如果是他們修的橋,自己至少可以提前一刻鐘撤出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