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群山之中再度變得熱鬧起來,三大勢力再次開始了對皇天的搜索,林間到處都可以看到人的身影。月衣在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中醒來,正想開口質問,卻被一隻手摀住了嘴巴,低頭一看,卻是昨夜頭枕她**而睡的皇天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
昨夜皇天高燒不退,月衣一直照看著他。突然,皇天不知怎的就從地上坐起來,死死的抱住了她。月衣不知他哪來的力氣,本想將他推開,不過皇天後面的話卻讓她變得無力反抗。在抱住月衣之後,皇天如受了驚嚇的孩子一般,口中直喊著娘親,月衣知道他是將自己當成他母親了。
月衣心頭莫名一軟,沒忍心去推開皇天,輕輕的抱住了他的頭,就那樣直到睡去。
忽見皇天醒來,月衣心中莫名一喜,這幾日的悉心照料,以及皇天昏迷中所說的胡話,讓她對皇天有了新的認知。這個外表無比堅強的男子,心中也有著脆弱的一面和不堪的童年。
皇天看著月衣,皺著眉搖了搖頭,才把手拿開。
待那陣悉索的聲音消失之後,皇天這才看請女子的樣貌。摘下素巾的月衣,皇天起初還沒認出來,到後來才覺得她有些眼熟,這才想起是千落身邊的那女子。
「你是……光明神教聖女身邊那個女子。」
月衣低頭看著皇天,不知道怎麼與之相對,只好答道:「沒錯,我就是千落身邊的女子,我叫月衣。」
皇天這才察覺到自己頭還枕在月衣**之上,只感覺月衣的**柔軟無比,一陣陣誘人的體香散發而出。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皇天有些不自在了,臉頰微紅。說起來兩人也不熟,總共才見了兩面而已,更是敵對兩方,現在的情形著實有些曖昧。皇天連忙起身想站起來,卻發現全身劇痛無比,隨便一動身,全身就好像有千把小刀在割自己的肉一般。
皇天咬著牙強忍著痛楚,想站起來,卻發現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哎,這次受的傷太重了,至高境界根本就不是我可以匹敵的,看來以後要小心些了。皇天心中歎道。
「你別動,我扶你起來吧!」月衣看著滿臉痛苦的皇天,心中竟掠過一絲痛楚,柔聲道。
皇天看了看月衣,笑著點頭,道:「謝謝。」
不知為何,在聽到皇天說的這聲謝謝時,月衣皺了皺眉頭,心中竟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在月衣的攙扶下,皇天勉強站了起來,卻有些站立不穩。這讓皇天心中有些後怕,按理說以天地陰陽決的神奇,就算在重的傷也不會連站立這點力氣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皇天連忙進入內視狀態,只見破碎的經脈依然沒有修復,破碎的丹田處也有好多淤血,殘破的經脈內一絲陰陽氣也沒有。皇天連忙向識海內的太極圖看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太極圖已經從他識海內消失了。
頓時,皇天如遭雷擊,身體一怔,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搞的?」
看到皇天失神的喃喃自語,月衣問道:「你怎麼了?」
皇天沒有回答月衣,焦急的反問道:「我們到這裡有多長時間了?」
「從我救起你開始,到今天剛好三天。」月衣答道。
「三天,三天時間過去了,枯竭的陰陽二氣竟然還沒得到一絲補充,難怪身上的傷勢一點都沒有修復,這是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皇天像瘋了一般只顧著喃喃自語。
「你到底怎麼了,皇天。」月衣見皇天如此,焦急的問道。
「難道說我真的變成廢人了?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絕不能變成廢人。」
「皇天,你冷靜點。」見皇天如患了失心瘋一般自言自語,對自己的話完全聽不進去,月衣有些惱火了。自己辛辛苦苦將他救起,悉心照料了幾天,然而他一醒來卻是這個樣子,這跟沒救有什麼區別。
「鎮天,鎮天,鎮天呢,我的鎮天呢!」皇天突然朝著月衣說道,語氣逐漸提高,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月衣一愣,覺得很委屈,好心好意的救了他,不但沒有一句好話,還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突然之間,月衣覺得很氣,有股想哭的衝動,自己片刻不離的照顧了他這麼多天,到底是為了什麼,一片苦心,換來的只是他的怒吼。
月衣怒了,撕心揭底大喊道:「鎮天鎮天,你就知道鎮天,你知不知道這幾天來我照顧你有多辛苦,你發高燒時我有多著急。一醒來就知道找那柄破劍,你有沒有問過我一句。早知道是這樣,我為什麼還要去救你,明明你是神教的敵人,明明我可以就此殺了你一走了之,為什麼我沒有,為什麼!」
說到後面,月衣已經是泣不成聲。她知道,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她的心真正出現波動了,心中那扇禁閉的大門已經打開,她已經違背了神教教規,已經不能回到神教去了。如今的她,已經無家可歸,她不知道皇天的心意如何,會不會接受她,醒來之後該如何與他相處。月衣的心裡很亂很亂,但她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皇天身體一怔,側過頭去看了月衣一眼,沒想到自己昏迷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眼前這個不熟的女子竟然為自己付出了這麼多,但是我卻如此對她,我真是個大混蛋。不過,她說得對,我是光明神教的敵人,總有一天會與她對立,如果我們在繼續呆在一起,只能令她左右為難。在說,現在無始門到處在搜捕我,繼續讓她跟我在一起,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你走吧,趁現在還沒有人發現,你快些離開。跟著我,只能連累了你。」皇天沉默了一會,道。
「走,走去哪裡?我要走的話當初就不會救你,我要走的話也不會等到你來趕我走。」月衣淚眼朦朧,梨花帶雨,輕咬著朱唇滿是幽怨看著皇天。
看著月衣那淒苦的眼神,皇天心中一軟,皺了皺眉,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事到如今,無始門肯定不會放過我。在王城,我已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我的敵人太強大了,你跟著我會很危險。」
「況且,我也已經失去了保護你的能力。」
「不要說這些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月衣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倔強道。她的心已經出現了波動,就算回到神教也不能安心修行下去,如今她已別無選擇。
皇天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可是……好吧!」皇天本想在勸說一下月衣,可是看到月衣那堅定的眼神之後,那些話卻說不出口了。
月衣先扶著皇天坐下,向河邊走去。
皇天不知道月衣要幹嘛,問道:「去那邊幹嘛?」
「當然是去拿你那把破劍,除了這事還能幹嘛?」月衣佯裝怒道。
鎮天還靜靜的躺在河灘上,月衣來到鎮天旁邊,伸手去拿,卻發現入手沉重無比,皺了皺眉,低聲道:「怎麼這麼沉,真不知道那瘋子是如何用它來戰鬥的。」
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月衣才將鎮天背在背上繫好,轉身朝皇天走去。每走一步,她的腳下都會出現一個深坑。
……
「你也走了這麼長時間了,停下來休息一下吧。」皇天知道鎮天奇異無比,你強它就重,無論你是何等境界,也是如此,這也可以當作是另外一種修煉。最初的時候,憑皇天那強大的體魄也難以提起它,花了皇天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勉強揮動他,一年的時間皇天才能將它運用自如,那是在皇天和鎮天共同經歷了無數生死戰鬥磨煉出默契之後才行的。
以月衣天階初級的實力,背著鎮天走了這麼遠,還要攙扶著皇天,已經很勉強了。此刻她的身體已經被汗水打濕,香汗淋漓,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滴落,前方梳到一邊的長長留海也已濕透。不過她卻沒有抱怨,仍然堅持著。她知道,和皇天在一起,肯定會有許多的磨難,前路困難重重,如果連這麼點毅力都沒有,還談什麼以後。
想到這些,月衣心中暗暗決定,無論前方有多麼危險,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咬著牙走下去,自己身邊的這個人不正是如此麼?孤身一人面對著整個神魔大陸。
「沒關係,我能堅持的。」月衣咬著牙說道,她的眼神中滿是堅毅之色。
皇天歎息,道:「還是停下來休息一下吧,這樣可不是辦法。」
「好吧。」
月衣答了一聲,停了下來,小心的扶著皇天坐下,隨後她自己也坐了下來,用衣袖擦了一下汗水,將鎮天解了下來,喘息道:「你這劍好重啊,就算我天階實力背著它也很吃力啊!」
皇天手掌一攤,從空間戒指裡拿出水壺遞給了月衣,笑著道:「鎮天就是這樣,不但是你,就算是至尊第一次拿它也會如此,它是根據每個人的實力來變換重量的。」
「原來如此,還真是神奇。」月衣喝了口水,抿了抿嘴,道。
皇天低頭笑道:「是啊,從六歲那年,我就已經背上它了,這一背就是九年。哎!」
「你的童年一定過得很苦吧!能跟我說說麼?」月衣一副很期待的樣子看著皇天,一雙水靈靈的大眼一閃一閃的,很好看。
「苦麼?也許是吧!」聞言,皇天抬起頭來,目光迷離的看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