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後,是一道筆直平整的懸崖,表面光滑如鏡,有上千丈高,寬根本看不到邊。他們正背後的懸崖底部,還有一個百丈高大的山洞,洞內漆黑一片。
皇天皺眉看了一眼山洞,道:「休息一會我們盡快離開,總感覺這裡怪怪的。」
直覺告訴皇天,這山洞很危險,這是他經歷無數生死戰鬥後才形成對危險的直覺。
「我們走吧!」休息了一段時間之後,月衣體力基本恢復,她站了起來,再次將鎮天背好之後,對著皇天道。
皇天點了點頭,道:「好。」
月衣將皇天扶起來,正欲準備離開。不料,就在這時,他們左方的林中卻傳來一聲冷哼。「想走,今天你們哪也去不了。」
皇天身體一怔,這聲音他很是熟悉,轉過頭去有些不可置信道:「始玉柱。」
「沒錯,正是我。」來人正是原本就與皇天有過節的始玉柱,待話音完全落下之後,始玉柱才從林間走了出來,目光冷冽的看著皇天,跟他一起的還有幾位無始門弟子。
皇天感覺事情不妙了,他沒想到無始門會派出始玉柱前來追捕他。要是換在以前,皇天倒還不怎麼擔心,因為打不過還可以跑。
如今形勢不同了,他的身體可是連普通人都不如,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更遑論跑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果皇天身邊沒有月衣,隨便一個普通無始門弟子都可以置他於死地。可是現在的情形,就算有月衣在,也起不到絲毫作用。月衣也只是天階初級,面對身為聖階的始玉柱,她根本不是對手,兩者懸殊太大了。
月衣也自然知道現在的情況糟糕到極點,聖階根本不是她可以戰勝的。皺了皺眉,側著頭在皇天耳邊小聲道:「現在怎麼辦,始玉柱是聖階。」
「我們先退到洞口。」皇天低聲對月衣道。
雖然不知道皇天有何打算,但月衣還是按照皇天所說的去做,攙扶著皇天往洞口退去。
看到皇天退走,始玉柱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不緊不慢的向兩人跟了過去。皇天丹田被震碎已是眾所皆知,而始玉柱先前就跟皇天有過節,前幾天他又大鬧無始門,讓無始門顏面掃地,但凡無始門的人,都恨透了他。
始玉柱心中冷笑,小子,縱使你能飛天遁地,那也是以前的事了,如今你已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呆會讓我抓住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冰皇天,今天你插翅難逃,速速放下兵器投降,還可以給你個全屍。」始玉柱一邊向兩人壓進,一邊冷聲道。
「哼,你無始門還真看得起人啊,先有至高境界的無始門門主震碎我丹田,後又有至尊境界的大長老對我出手,完了還要派聖階來抓捕我。我皇天區區天階,真讓我受寵若驚啊!」無始門的做法實在令人髮指,皇天冷言諷刺道。
始玉柱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奈何皇天所說全是事實,他根本無言反駁,只好大喝道:「少廢話,等我將你抓回無始山,我倒要看你那張嘴還有沒有現在這麼硬。」
「哼,我冰皇天身為冰家七尺男兒,鐵骨錚錚,寧願站著死,不願跪著生。要是我冰家還在神魔大陸,你無始門連提鞋都不配,更別說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皇天目光冰冷,大聲道。
聽到皇天那番義正言辭擲地有聲的話語,月衣心中一顫,怔怔的看著皇天,只覺得眼前這明明比自己要矮上一些的少年,在自己心中卻是那麼高大。雖然他此刻深受重傷,卻讓月衣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彷彿天大的困難在他面前都會迎刃而解。
月衣不禁有些看癡了。
看到月衣還在發愣,皇天附在月衣耳邊小聲道:「想什麼呢,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呆會如果情形不對我們就退到山洞裡去。」
月衣反應過來,擔憂道:「可是……你不是說那洞中讓你生出一股危險的感覺麼?」
「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如果落在無始門手中,以始成淵對我的恨意,到時候想死都難了。」皇天表情凝重,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是光明神教的人,相信他們不能拿你怎麼樣。」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你認為我會棄你而去,然後苟且偷生的活在這個世上麼?」月衣微怒,道。
皇天有些無奈,道:「可是,你跟著我只是無謂的犧牲,更何況……。」
「你不要在說了,我是不會走的。」月衣打斷了皇天的話,堅決道。
「你是光明神教的人,我見過你,你怎麼會跟這小子混在一起?」始玉柱這才認出月衣來,對於月衣會跟皇天走在一起頗感意外,道。
月衣抬起頭,目光堅定,大聲道:「如今我已經不是神教的人了,難道跟皇天在一起不可以麼?」
「這小子今天在劫難逃,看在光明神教的份上,我給你次機會,你現在走還來得及。」始玉柱眼神驟然一冷,他沒想到光明神教的女子竟會和皇天走到一起,這讓他有些意外的同時也有些忌憚。光明神教是神大陸第一勢力,那天他在無始山也見過月衣和千落在一起,想來她在光明神教中的地位不低,如果就此殺了月衣,他還真擔心會惹出亂子。
眼見兩人已經退到了洞口,月衣依然毫無退縮之意,道:「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已經不是光明神教中人,我是絕不會丟下皇天不管的。」
「真想不到,為了這小子,你竟然會這樣做。難道你忘記了光明神教的教規了麼,光明神教的女子是絕不能動私情的。如今你和這小子鬼混在一起,難道你不怕被責罰麼?」始玉柱冷笑道。
聽到始玉柱說到教規,月衣身子明顯一顫,但她還是堅定的說道:「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為了這小子,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背叛光明神教了,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你執意如此,呆會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史雲柱沉聲道,月衣的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聽出她話語中的味道。不過,始玉柱要的就是這效果,只有這樣,他才能毫無顧忌的出手。
從兩人的談話中,皇天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道:「我和月衣……」
「既然我已經決定了,我就不會後悔。」
不用想,月衣也知道皇天想說什麼,她心中極不願從皇天口中聽到那些話。所以,她再次打斷了皇天。
「如此,那就別怪我沒給你機會了。」始玉柱冷冷道,說完邁步向兩人走了過來。
皇天道:「退。」
聽到皇天的話,月衣立刻扶著皇天朝山洞內退去。不過,當兩人退到洞口的時候,卻怎麼也不能後退一步,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堵在洞口,將兩人拒之門外。
看到這情形,始玉柱卻停了下來,大笑道:「你們以為還有退路麼,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身後那山洞名叫鬼洞,進去的人都沒有在出來過。因為它太過邪惡,後來被絕世強者在洞口布上了一道強大的結界。如今,你們就算想進去送死也不成了,哈哈哈……冰皇天,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聽完始玉柱的話,皇天卻沒有絲毫擔心,反而詭異的笑了起來,低聲道:「結界是麼?」
看到皇天在這種時刻依然還在笑,始玉柱面色一僵,有些笑不出來了,厲聲道:「小子,死到臨頭了,你還笑得出來。」
皇天冷冷的看著始玉柱,彷彿在看著一隻小丑一樣,一根手指默默的伸入嘴裡,而後用力一咬,血水順著他的嘴唇留下。
「皇天,你這是幹嘛?」月衣不知道皇天要做什麼,但她卻不想看到皇天傷害自己,伸手就要去扯皇天放在嘴裡的那隻手。
「別動。」皇天微微提高聲音道。
月衣一愣,看著皇天那堅定的眼神,竟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
隨後,皇天將手指從嘴裡拿出,只見鮮血長流,而皇天卻不管不顧,伸出那血淋淋的手指在月衣額頭上輕輕一點,隨即又朝月衣鎖骨之間微下方的位置點了一下。
當皇天指尖觸碰到月衣那白皙的肌膚時,月衣身子一怔,彷彿有無數電流流過她的身體,這種感覺很是奇妙。月衣臉頰通紅,心在「撲通撲通」的跳,彷彿有只小鹿在裡面四處亂撞,心中那股奇異的感覺愈發濃郁。
月衣沒有阻止皇天,因為他知道皇天不是那種人,他之所以會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在點完月衣這兩處地方之後,皇天沖月衣笑了笑,道:「好了,現在你在往山洞裡退去試試看。」
月衣根本不敢在去看皇天了,頭埋得低低的,聲若蚊鳴,道:「好。」
隨後,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兩人的身體竟然毫無阻礙的穿過了結界,在始玉柱呆滯的目光中,就那樣消失在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