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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259章:前線告急(二) 文 / 睡美驢

    緊接著,身後的箱子就發出了一種類似玻璃碎裂的響聲。

    「嘩啦……」

    「靠,什麼玩意?」莊健站起來罵道。

    「沒……沒什麼……」那士兵還在嘟嘟囔囔的。

    莊健不再理他,指著一個警衛員道:「你過來,咱倆把這箱子弄開!」

    「是!」警衛員隨即將衝鋒鎗背好,提著匕首就走過來,與莊健合力:「一,二,三!」

    「卡嚓!」箱子被撬開了。

    首先映入莊健眼簾的是,滿滿一木箱枯黃的稻草。莊健疑惑的用手扒拉一下,將稻草撥到一邊,一片碎瓷片出現在了面前。

    「這……是啥玩意?」莊健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手上繼續努力,終於清理乾淨了大部分稻草,結果看到了一個被摔碎的青花瓷瓶子。

    雖然莊健不懂古董,可是也知道,青花瓷是個好東西,隨即猛然回過頭來,死死盯著面前這兩個開車的士兵:「車裡都是這玩意?」

    「長官……不管我們的事啊……」一個士兵突然撲通一下跪在那裡,哭喪著臉說道:「這些可不是我們要運的,是我們……譚……隊長啊。」

    「譚玉符?」莊健厲聲問道:「他在哪?」

    士兵指了指避暑山莊的正門,沒有說話。

    莊健上前l拎起士兵的脖子:「帶我去!」

    從避暑山莊裡倒騰古董,虧湯玉麟想的出來!莊健憤怒的想道,自從清末以來,中國有多少古董都被外國人盜取了,有多少古董被外國人豪奪了,就連中國人也是這樣偷出來賣!

    氣呼呼的莊健尋到譚玉符的時候,他正在指揮裝車,在巨大的照明燈泡的照射下,遠遠的看到莊健走了過來,拍了拍手,笑道:「莊團座的鼻子靈的很啊。」隨即看到了莊健身後那一排荷槍實彈的警衛員,嘴角抽動了一下才又接著笑道:「來來……莊團座……這裡還有……」

    「還有什麼?」莊健笑瞇瞇的問道。

    譚玉符指著地上還沒裝箱的幾件瓶瓶罐罐說道:「這幾個還沒有登記造冊……」

    「登什麼記造什麼冊?」莊健一頭霧水。

    「是這樣的,北平軍分會指示湯主席說,文物留在熱河恐遭日寇覬覦,所以就要運走了……」譚玉符淡淡的說道。

    「運到哪裡去?」莊健饒有興趣的問。

    「自然是北平了。」譚玉符笑道:「怎麼樣,這幾件東西雖說不是最值錢的,可也不是凡品了,不知道莊團座可看的上眼?」

    「這種古物,像我這樣的凡人可沒資格用,會遭天譴的。」既然是運往北平,莊健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於是笑了笑道:「看到這裡東西不少啊,譚隊長的汽車還夠用吧?我那還有幾輛,要不要幫忙?」

    譚玉符的汽車隊,除了小轎車以外,大小卡車共有三十餘輛,而這裡裝好的大大小小的木頭箱子堆積如山,很顯然,憑那三十輛汽車是運不走的。

    「那感情好了。」譚玉符搓著雙手笑道:「日寇已經佔了凌源,我正愁不知道怎麼運呢。」

    「只是……」莊健頓了頓才說道:「汽車我是有的,不過汽油恐怕不夠……」

    「沒事!」譚玉符一擺手道:「咱車隊裡有,莊團座跟我一起去,管夠。」

    既然要搶運文物,莊健就再顧不上別的,反正也還沒調動他的獨立團,不如先搶救國寶這個正事。隨即又駕車返回到營地,將十輛國產小卡車開出來,到譚玉符的汽車隊加滿了油不說,並且還在每輛車車上多帶了一桶,不是小桶,是真正的一百五十九升鐵皮汽油桶。

    臨走前,莊健交代任志強:「好好注意看戰報局勢,如果日軍佔了攻入了承德周邊,而我不在的話,你就帶著隊伍趕緊撤。」

    任志強問:「往哪撤?」

    莊健想了想道:「去遵化找宋哲元吧,想來想去,也就估計他是不會投敵的。」

    這一夜,莊健就陪著譚玉符折騰起這些古董。看著一車又一車價值連城的文物都運走,莊健的心也逐漸放下了。結果最後剩下一些箱子,而汽車則只剩下莊健自己開的那輛了。總不能最後剩下這點也要明天再跑一趟吧。沒辦法,莊健只好帶上一個警衛,親自駕駛,開車往北平送去。

    他是最後一輛車,從避暑山莊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出了承德市區的時候,天也已經大亮。

    莊健正握著方向盤,吹著口哨,疾馳在盤山路上的時候,突然在汽車發動機的轟鳴之外,聽到一陣細微的引擎聲音。那引擎聲慢慢的接近,越來越大,莊健終於分辨出來,飛機!

    那的確是飛機的聲音,而且是日本鬼子的飛機,不過僅僅是偵查機,飛機上只裝有自衛用的機槍,沒有炸彈。現在那架飛機已經盯上了莊健的汽車,很顯然,它對這輛汽車裡裝了什麼東西很有興趣,繞著汽車轉悠了好機圈。莊健心中大恨,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汽車的速度遠遠趕不上飛機,並且這又是行駛在崎嶇的山路上,不像平原地區,往哪個方向開都行。他只能順著路走,稍有不慎就可能摔下山崖,連人帶車摔個稀巴爛。

    同樣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警衛員也恨的牙根都癢癢,恰好鬼子偵察機又飛了過來,警衛員搖下車窗,探出半個身子,舉起衝鋒鎗,「噠噠噠……」衝著掠過頭頂的敵機就是一梭子。

    莊健正在駕車,根本沒注意他要幹什麼,等到發現的時候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開玩笑嗎?你當是拍國產電視劇?有效射程僅有五十米的衝鋒鎗你能打得到飛機?

    自然,鬼子的飛機毫髮無損,警衛員的滿滿一彈夾的子彈也都浪費了。可飛機上的鬼子顯然被汽車上的的人開槍嚇了一跳並且被激怒了,一瞬間就將飛機拉起來。

    莊健面無表情的看著後視鏡,裡面一個小小的黑點正在飛速接近中,正是那架正在俯衝下來的飛機。隨著敵機越來越近的引擎轟鳴,另外一種聲音傳入了莊健的耳鼓,那是機槍射擊的節奏。

    敵機的兩翼開始噴射出長長的火舌,莊健在後視鏡裡看的明白,敵機是正對著汽車屁股在掃射。只聽見叮叮噹噹的幾聲,那是子彈擊中卡車的聲音。莊健連忙打滿了方向,想要躲開。但是真正打完方向以後,他才猛然醒悟過來,他正在行駛在盤山路上,一側是山體,另一側則是高高的斷崖。

    就在他醒悟的一剎那,一中難以名狀的失重的感覺緊緊揪住了莊健的心頭,此時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隨著一陣不知道是誰的尖叫,卡車飛出了路面,一頭紮下了山谷。

    不知道撞斷了多少雜草樹木,不知道裹挾下了多少山石覆土,也不知道在空中到底轉體多少度,也不知道落地的動作是否乾淨利落規範美觀,更不知道難度係數有多少。莊健只知道那一瞬間眼前一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當耳邊再也聽不到稀里嘩啦的聲音,當週身的疼痛襲來,當莊健終於察覺到自己還活著。他慢慢的安靜了下來,首先聽到的是一陣潺潺的水聲,然後就是一陣破碎的拉風箱的聲音。莊健的眼前依舊一片黑暗,他只能憑借聲音推斷到底發生了什麼。

    首先,最危險的是,汽油正在洩露。就是他聽到流水聲音的同時,鼻子裡聞到了刺鼻的汽油味。不僅僅是汽車油箱裡裝滿了汽油,在卡車的後車廂裡還安放著一個裝的滿滿的鐵皮汽油桶。不知道是到底是哪個漏了,或者是兩個都漏了。不管是哪種情況,汽油洩露顯然是十分危險的。

    莊健試著移動了自己的胳膊,腿,除了疼痛外,都沒有什麼大問題。於是莊健開口問道:「你還好嗎?」

    他沒有聽到任何回答,倒是身邊的破碎的風箱聲越來越急促。莊健心裡一驚,連忙朝副駕駛摸了過去。觸手之處,一片黏糊糊的。

    血!

    對於血的觸感,莊健此時已經非常熟悉了。

    再向上摸,是那條衝鋒鎗,如果不是很熟悉槍支的話,很難憑借觸感就得出這樣的結論。因為此時這條衝鋒鎗已經嚴重變形了。槍管已經彎曲了有九十度,同時槍管上的散熱片崩落了許多,彈夾已經裂開了,露出裡面的彈簧。再後面,握把和扳機不見了。

    不對,不是不見了,而是……插進了身邊警衛員的胸膛。莊健心頭一顫,連忙側身過去,兩隻手一同上下的摸了摸。果然,他估計的不錯,此時警衛員已經不行了,胸骨完全都碎了,衝鋒鎗的後半節插進了胸腔,那種破碎的的拉風箱的聲音,則就是他垂死的呼吸聲。

    現在他的呼吸越來越弱,終於完全停下了。莊健的心裡暗暗的歎息了一下,卻毫無辦法,這種程度的傷,不用說是在這個時代,即使是在後世,醫療條件足夠好的大醫院,也不一定能不能救活。

    現在,這個黑洞洞的世界裡,只剩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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