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9
「是!是!都……都如我這般……」唐周也顧不得廉恥了,忙道。
自尊心在特定的時刻,就會被自己踐踏在自己的腳底下。
凌炎的聲音更冷了:「你們的左將軍,也像你這樣?」
唐周好像是會錯了凌炎的意,他以為凌炎是要讓他說左校的壞話:「嗯!是!左校亦是這般!那黃巾軍……黃巾賊如何能與將軍相比……」
凌炎冷冷一笑:「喔,看來你們還真的都一樣,不過要我看,你似乎比他們更貪生怕死……唉!你如果是那種寧死不屈的大丈夫,我也會敬佩你的為人,或許不會捨得殺你,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那我早就殺了你了!」
唐周嚇得聲音都變調了:「求將軍饒我不死!我願效命於將軍!為將軍攻破鉅野城!求將軍……」
「住嘴!」凌炎突然大喊了一聲,連呂公等人也嚇了一跳,「就憑你,也能幫我攻破鉅野城?真是笑話!」
唐周急忙道:「能!能!只要將軍派我去鉅野城詐降,那左校定然會中計,到時候……」
凌炎冷冷地打斷了唐周的話:「到時候中計的就不是左校,而是我了!你當左校會那麼笨嗎?」
唐周慌忙用膝蓋蹭著往前挪了兩步:「會!將軍請相信我!只要由我去詐降,左校必然不疑的!」
凌炎哼了一聲:「像你這樣的人,到時候肯定又會投了左校,然後暗中聯合左校,再設計對付我,是吧?」
唐周慌忙亂搖著雙手:「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末將絕不會背叛炎將軍的!」
「哼!」文聘怒喝一聲,「你這怕死之人,說出的話如何當真!」
唐周被旁邊的這一猛喝嚇得又是一震,忙轉頭看向文聘:「當真!當真!」
文聘不理唐周,看向凌炎:「炎將軍!這種人還留他作甚!」
「倒是沒什麼大用處了,」凌炎笑著看著唐周,「不過我還想問他一個問題。」
唐周可能是以為凌炎在給他一個活路的機會,便急急地接道:「炎將軍儘管發問!只要末將所知,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凌炎好像滿意一樣地點了下頭,「那我問你,現在左校身上是否有傷?」
唐周想都沒想就答道:「炎將軍上次與他大戰之後,他身上的傷一直沒有痊癒!」
「你怎麼知道的?」凌炎微微皺起眉頭。
唐周忙道:「這些時日,左校一直在城中養傷,之前還命末將去探查……將軍您的動靜……」
看唐周回答時的樣子,凌炎倒是不覺得他在撒謊,看來那左校,還真的是受了傷,不過問題是,左校內氣那麼強,當時交手時他並未吃到什麼虧,怎麼會養傷那麼久呢?
「炎將軍!從他嘴裡面也得不到什麼了!留著他實在無用!」文聘喝道。
唐週一哆嗦,倒是沒再反駁什麼,而是眼巴巴地看著凌炎。
凌炎笑著看唐周:「你看,我手下的兄弟們,都不想留著你這廢物。」
唐周大驚失色:「求將軍饒末將一命!末將願追隨將軍!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凌炎一笑:「好啊,現在就給你一個小犬馬之勞的機會。」
唐周那滿是汗和淚的臉上,總算現出了喜悅的神色:「將軍只管吩咐,末將便是赴死亦在所不惜!」
「好!」凌炎沒有忍住,笑了兩聲,「這可是你說的!」
唐周的臉色轉為疑惑:「將、將軍……想讓末將做……做什麼?」
凌炎笑道:「你也看到了,現在是我軍慶賀大捷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幫我助助興,獻上你的人頭,為大家稍後的喝酒助興,也能提高我軍的士氣,如何?」
唐週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嚇得臉色發白,哆嗦著聲音:「將、將軍,你……」
凌炎收起笑容,朝帳外的士兵大聲命令道:「來人!斬下唐周首級,懸掛於寨外!」
唐周大睜著速地一張一合,卻發不出聲音,直到被士兵拖著快要出了營帳,他才四肢猛地亂撲騰起來,聲嘶力竭地大喊道:「將軍恕罪!將軍饒命!將軍……」
唐周的聲音越來越小——被士兵拖走了。
凌炎笑著對眾將道:「大家請坐下吧,等唐周人頭落地,我們就開懷暢飲!」
文聘等將豪爽地笑了起來,紛紛抱拳道:「炎將軍真乃英明之將也!」
凌炎被誇得有點喜滋滋的,他連忙做手勢讓大家坐下,然後他也坐了下來,等著唐周被斬的消息。
不一會兒,便有士兵報說已將唐周斬首了,首級掛在了營寨之外。
凌炎笑著對眾人做了個「開喝」的手勢。
一時間,帳內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酒足飯飽後,帳內一片狼藉,將領紛紛告辭離開了,只有禰衡還沒有走。
凌炎這次倒是沒有喝得太醉,不過腦袋也是暈乎乎的。他見禰衡仍坐在座位上,便問道:「禰大哥……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啊?」
禰衡神色有點猶豫,像是想要說什麼,但又不好開口的樣子。
凌炎只覺一陣困意襲來,也沒怎麼注意禰衡的神情,又道:「禰大哥,要是沒什麼事……就去休息吧。」
禰衡站起來,道:「賢弟,我擔心左校會不會在此時趁機偷襲我軍……」
凌炎揮了揮手,面帶些許醉意地笑了笑:「禰大哥,放心,今天左校肯定不會來的……禰大哥昨晚去探查敵情,已經很累,先回去休息下吧。」
禰衡可能是見凌炎現在也沒心思探討此事,便告辭了。
等禰衡走後,凌炎便叫士兵進來收拾一下,而在士兵收拾的期間,他則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這一覺,一睡就是大半天,等到凌炎睡眼惺忪地醒過來後,已經是繁星點點,明月高照了。
凌炎伸了個懶腰,朝四周看了看:帳內已經被打掃乾淨了。
凌炎頓時感覺口渴,便朝帳外喊了一句:「來人,給我拿點水喝。」
話音剛落,一個士兵便進到了帳中:「炎將軍,你醒了。」
「嗯,」凌炎揉揉眼睛,「你去幫我拿碗水,口渴死了。」
士兵應了一聲,然後道:「禰將軍已經來過多次了,見將軍一直在入睡,便沒有打擾。」
「哦?」凌炎看著士兵,「禰將軍什麼時候來的?」
士兵答道:「剛入夜之時,便來過幾次了。」
「哦。」凌炎道,「那你去給我拿點水來,順便讓禰將軍來這裡一趟……要是禰將軍睡著了,就別打擾他了。」
士兵答應著退了出去,不大一會兒,便見禰衡進到了帳中,身後的士兵,將一碗水放到了凌炎面前。
凌炎給禰衡讓了坐,然後拿起碗一飲而盡,這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一些。
禰衡道:「賢弟,睡得可好?」
凌炎一抹嘴,笑道:「好,好,睡的很香……禰大哥,你是不是沒睡啊?」
「休息了兩三個時辰。」
凌炎有點心疼:「禰大哥,你這麼勞累,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
「心中有事,故睡不著,」禰衡笑了笑,「起來的時候,就來看過賢弟了,見賢弟睡的正香,不忍打擾。」
「呵呵……」凌炎笑了下,「禰大哥何必這麼客氣,有事的話,就直接把我叫醒好了。」
「賢弟這幾日辛苦操勞,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一覺,當大哥的,如何忍心。」禰衡神色真摯地道。
凌炎有些感動,轉而從帳外叫進來了一名士兵:「去那些飯菜過來。」
士兵答應著退了出去。
「禰大哥,你還沒吃飯呢吧?來,坐我對面,咱倆一起吃點,」凌炎笑著招了招手,「有什麼事,邊吃邊聊。」
禰衡猶豫片刻後,點了下頭:「嗯,尊敬不如從命。」
兩人相視一笑,禰衡起身來到了凌炎面前坐了下來。
不大一會兒,飯菜就端進來了。
凌炎倒也不講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上了:「來,禰大哥,吃吧。」
禰衡也吃了幾口菜,然後放下了筷子,神色變得有點憂慮。
凌炎覺出不對了,忙道:「禰大哥,怎麼了?」
禰衡擔憂地小聲問凌炎:「賢弟……雖然我們大勝了一場,但我擔心那賊將會不會談的我軍此時正值慶祝之時,沒有防備,反而來攻……」
凌炎笑了笑:「禰大哥,你多慮了,我之前都說過了,左校肯定不會這時候再來劫寨的。」
禰衡不解:「賢弟,你為何如此肯定?那左校雖然之前敗了一戰,但他為人向來狡詐,若是讓他談的我軍此時大意……」
凌炎笑道:「禰大哥顧慮有道理,我倒不是因為左校才敗了一仗,才肯定他不會再來劫寨的。」
禰衡問:「那賢弟為何如此肯定?」
凌炎道:「禰大哥,據我所知,鉅野城內,除了左校他自己的那些士兵外,也就是除了那有內氣的二百多黃巾兵外,守兵僅五六千人,之前我們三寨合在一起,又殺了他近五千人,他現在的兵力,能夠防住鉅野城,就已經很不錯了,哪有兵力再來進攻?況且我們又殺了他的『嫡系』士兵幾十個人,估計他現在考慮的已經不是怎麼把我們逼退,而是怎麼守住鉅野城了……」
禰衡想了想,點了點頭:「賢弟說的有理。」
凌炎又道:「我看左校這個人,雖然為人不怎麼樣,計策用的也算好,但他現在只剩這麼一點兵力了,我想他絕對不敢冒這個險的。就算他真的探出我軍現在鬆懈了一些,也不敢貿然出城。」
「嗯……」禰衡又點了點頭,「賢弟說言極是。」
「呵呵……」凌炎笑了笑,「雖然我也能肯定左校不會來,但以防萬一,我已經偷偷告訴過蒯將軍了,讓他做好點準備,以防不測……禰大哥,你沒看到蒯將軍喝酒的時候,也沒有喝醉麼,呵呵……」
禰衡點著頭,臉上的表情滿是佩服的神色:「賢弟顧慮如此周全,我看那左校,便是如何厲害,也注定要兵敗了!」
凌炎有點不好意思:「這還全仗國師的預測,將士們用心,還有禰大哥的相助……」
禰衡笑了一下,隨即神情認真起來:「賢弟,雖然如此,那左校也不是容易對付的人,既然賢弟瞭解到他城內空虛,守衛兵力不足,那還要早日攻城,盡快拿下鉅野城,不然再有援兵來到,可就麻煩了。」
凌炎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禰大哥說的對,我們現在的兵力,也損失了大半,要是再來敵軍,恐怕我們再也對付不了了,我也正想著趁左校有生兵力不足,早日進兵,快點攻佔鉅野。」
禰衡長呼出一口氣:「這樣便好。」
凌炎接著道:「我用唐周的人頭來鼓舞士氣,一是想要一掃之前連敗給軍中將士所帶來的心理上的陰霾,二就是振奮軍心,擾亂敵軍,然後速速進兵。」
「嗯。」禰衡點著頭,「賢弟做得對。」
凌炎笑了笑,夾了口菜放到嘴裡。
「賢弟……」禰衡想了想,臉上忽又現出迷惑之色,「我還有一事不明,想問賢弟。」
「大哥儘管問。」凌炎又吃了幾口。
「昨日,那左校將賢弟推下馬後,卻為何不趁機繼續攻擊,反而逃走了?」禰衡問道。
凌炎把剛要送到嘴裡的一塊肉,又放了下去,微微皺起了眉頭,看向禰衡:「禰大哥,說實話,我後來想想也覺得奇怪,我當時殺了他那麼多能夠發內氣的黃巾兵,他應該恨我入骨才對,我摔下馬之後,也以為他會不顧一切來殺我,誰知道……他卻跑了。」
「嗯……」禰衡也皺起了眉頭,「雖然我發了內氣,但他很輕易就把我的內氣擋掉了,應該不是因為這個他才跑的……」
凌炎想了一會兒,道:「禰大哥,我分析,他跑走跟你發內氣,似乎有關係。」
「喔?怎麼說?」
凌炎邊想邊道:「按理說,他當時把我弄下馬之後,就算不用刀來砍我,只是發內氣來攻擊,那麼近的距離,恐怕以我的內氣修為,根本防不住。雖然我體內有療傷內氣,但左校內氣相當的強大,我估計他想用內氣殺我的話,機會還是很大的。」
凌炎這麼一說,禰衡也覺得很是後怕:「是啊……當時我特別心急,生怕左校對賢弟不利,所以情急之下,便發了內氣……那賊將還當真厲害,他並沒有看到我發內氣,但亦能回手放出內氣,抵住我的攻擊。」
「嗯。」凌炎點了下頭,「我現在想來,估計就是禰大哥你的內氣波,救了我一條命。」
「啊?賢弟為何這麼說?」禰衡有點吃驚,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有能力從左校的手中救下凌炎。
凌炎緩緩道:「之前審問唐周的時候,唐周說左校在那次跟我對打的之後受了傷,一直沒有完全恢復……我看那唐周,肯定是為了保住他自己的命,就把實話都說了,所以,我倒不認為他會騙我。」
禰衡點著頭:「是,他那個時候只顧著保住他的命,應該不敢欺騙賢弟。」
「之前抓住的左校的探兵,也說過左校一直在養傷。雖然那探兵的話不足為信,但跟唐周的話連在一起來看的話,倒也足以印證左校,的確身上有傷。」凌炎說完後,頓了一頓,眉頭皺的更緊,「我當時還琢磨,如果唐周沒有說謊的話,那左校到底受了什麼傷呢?那次我與他交手,吃虧的是我,當時我昏迷前的最後一刻,看到左校那神情,分明是得勝後的得意,根本看不出來他竟然也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