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9
「對了,賢弟,那日你與賊將交手,具體如何?文將軍先退回來之後,便跟我們說了當時情形,我當真著急了,生怕……」禰衡突然止住,說不下去了。
凌炎完全不懷疑當時禰衡的著急心情,所以安慰性地笑了一下:「讓禰大哥擔心了……其實,說心裡話,當時……在我跟左校剛交手之後,我才真正知道他的厲害,我也知道能打過他的希望太小了……甚至我都感覺,我都不可能活著回來……」說完,他苦笑了一聲。
禰衡的擔憂之色更甚:「那……賢弟,你又是如何堅持與他大戰那麼久?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過了少半個時辰了!」
凌炎卻沒有說出他用了「修煉訣竅」的事,只是含糊道:「我沒有別的辦法,橫豎是死,還不如拼盡全力,跟他一搏。」
禰衡神色為之動容。
凌炎歎了口氣:「我當時想到了死,但我想,就算我死,也要拉左校一起死,我要跟他同歸於盡……」
「啊!」禰衡感歎了一聲,「那左校……害怕了?」
凌炎苦笑道:「沒……他根本不怕我,他應該是看出我的各方面實力,照他都差遠了,所以……就算是我想跟他同歸於盡,也不過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禰衡沉吟:「左校當真如此厲害……」
凌炎接著道:「雖然我知道我根本不是左校的對手,但當時的那情況,已經不容我多想了,要麼就是我殺了左校,要麼就是我逃回來,要麼就是我被他殺……既然前兩者我都做不到,那自然……」說到這裡,凌炎端起碗,猛地喝了一口水——他並不是口渴,而是突然莫名地有要掉眼淚的衝動,又不想讓禰衡發現,所以用碗來遮擋一下。
禰衡似乎看出了什麼,忙安慰凌炎道:「賢弟神威,豈是那黃巾蟻賊所能相害的?」
凌炎趕緊用手抹了下眼睛,把滾在眼眶的淚水擦掉了,然後放下碗,淒然地笑了笑:「要不是後來我看到於將軍還沒有死,我是真的沒有要逃走的念頭……」
禰衡安慰地拍了下凌炎的肩頭,然後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賢弟,我聽聞那於將軍是從城頭上摔下來的,竟然還一息尚存,沒有摔死?」
凌炎勉強笑了下:「我也覺得很吃驚,我在看到他從城上被扔下來的時候,想著他必死無疑了,但可能是於將軍命不該絕,也可能是老天還想讓他幫我討伐黃巾軍吧……後來我看到他還活著,所以才想著一定要帶著於將軍逃出來,然後替他療傷……」
禰衡略低下了頭——好似被凌炎的言行所感動了,隔了一會兒後,他才又抬起了頭,聲音略帶顫腔:「賢弟……為何你對一個黃巾降將,都如此用心……」
凌炎苦笑一聲:「可能這就是我跟左校的不同吧……於將軍本是他手下的人,但他卻毫不在乎於將軍的性命,後來可能是他想利用於將軍來要挾我,所以他並沒有去殺於將軍,還好……要是我被他殺死了,於將軍恐怕也活不成了……」
禰衡道:「賢弟,現在你與於將軍都已無礙,反倒是那左校,我看他,時日不多矣!」
凌炎陷入了回憶中,繼續道:「當時,我雖然想著怎麼樣能把於將軍救出去,但周圍都是左校的士兵,而且左校也肯定不會放我走,我想了想,感覺能逃走的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最後,我不是也沒能救出於將軍麼?還好禰大哥你們趕來了,要不然,我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裡吃飯了……」
「這是大哥的職責,賢弟萬萬不要如此。」禰衡忙道。
凌炎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是一聲苦笑:「禰大哥,想起來,你救我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還完……大恩不言謝,但我心裡,一直都記得。」
禰衡被凌炎說的也有些激動,推心置腹了一番,之後他突然想到了之前還沒解決的問題,便問道:「對了,賢弟,你說昨晚左校逃去,是因為我的內氣,這是為何?」
禰衡這麼一說,凌炎才想起了之前的問題,於是把話題拉了回來,點點頭道:「是……那次大戰之後,我的內氣都快耗盡了還不說,我還中了左校的十幾個內氣攻擊,幸好體內的療傷內氣很多,不然,肯定當時就喪命了……即使這樣,我也受了重傷。」
禰衡點著頭。
凌炎想了一想,繼續道:「現在回憶起來,左校好像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只是中了一次我的『暗器』。」
禰衡有點驚訝:「賢弟,你的那『暗器』如此厲害,他中了卻安然無恙?」
凌炎回憶著道:「左校好像是用內氣來防護……我的『暗器』,雖然打中了他的肚子,但他有那保護的內氣,似乎沒有受傷……」
禰衡更吃驚了:「他的內氣,竟然能做防護之用?」
凌炎也想不通:「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總之他被我的『暗器』打中之後,好像沒什麼事……」說到這裡,凌炎也不覺很是疑惑:古代人就算再厲害,又如何能抵住極其現代化的手槍的打擊?但事實擺在面前,左校的確中了子彈後,還安然無恙,凌炎也不得不相信。
禰衡吃驚得好一會兒說不出話,然後才像是緩過神來一般:「那……若是確如賢弟所言,左校為何會受傷?」
凌炎想了想,然後道:「到底他怎麼了,我也不知道,但從各個情形看來,我推斷左校,雖然贏了我,但他的內氣也受到了極大的消耗,之後的幾天,我看他就是在恢復內氣。」
「可唐周卻說左校受了傷?」禰衡不解。
凌炎一笑:「左校這個人就是這樣,那麼奸詐,就算是他手下的將領,他自然也不會如實相告,他沒有受傷,就對手下說是受了傷,要是他真受了傷,我估計他就不會那麼說了。」
「嗯……」禰衡贊同地點了下頭。
凌炎繼續道:「所以當禰大哥你對他發內氣波的時候,他那時應該內氣也不是很足,所以在匆忙中抵擋住了你的內氣攻擊後,更是消耗了一些內氣,所以心虛了,就顧不上殺我,跑掉了。」
「嗯……賢弟說的有道理。」禰衡又點下頭。
凌炎有些僥倖地笑了一下:「其實,我的內氣消耗的更多,直到現在我的內氣還沒有恢復過來,身上的傷也沒有完全好,更別提當時了,要是那時左校一意孤行,非要殺我的話,還是十拿九穩的……哈,只可惜他錯過了那大好時機。」
禰衡倒是笑不出來,只是道:「他日後再也不會有這機會了。」
「但願吧,」凌炎笑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道:「禰大哥,後來我查看了那些會發內氣的黃巾兵,想看看他們的身體是不是跟其他普通的士兵有什麼區別。」
「哦?查出什麼沒有?」禰衡問道。
「沒……我看他們的身體,跟普通士兵沒什麼差別,」凌炎說到這裡,神色轉為憂鬱,「所以,我有個猜想,會不會是左校……」
凌炎還沒有說完,禰衡便明白了凌炎的意思,立刻接上去道:「賢弟的意思是說,那士兵的內氣,皆是出自左校體內?」
「我就是擔心這個……」凌炎皺起眉頭,「連某些將領都修煉不了的內氣,普通士兵怎麼可能修煉的出來?而且一下子就是二百多個人?」
禰衡仔細地想了想,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也就沒有說話。
凌炎見禰衡沉思不語,便繼續道:「那些黃巾兵的內氣,如果真的全都是左校給的,那……那左校的內氣,會有多麼的強!」
禰衡不知想到了什麼,沉吟道:「左校那賊將,所有內氣與黃巾賊兵,確為相同……」說完,他看向凌炎,「賢弟,你所言確有可能……賢弟你所用內氣,與我相觸,自然不可相傳,但左校與他手下賊兵所有內氣,極其相似,這……是否能夠想通,我便不知了……」
凌炎也不知道內氣能不能隨便就傳給普通的人,但左校既然都能夠用內氣來形成類似於保護膜來保護他自己,那誰又能保證他沒有能力將體內的內氣傳給士兵呢?
凌炎歎了口氣:「他要是只傳給士兵,那我倒不是太擔心了,他的內氣被分散開來,某種程度上倒是也能減弱一些左校的內氣……怕就怕他由於上次消耗了內氣,這次又敗了,一急之下,把那些士兵的內氣,再傳回他的身體中……」
「這……可能嗎?」這種事情似乎已經超出了禰衡的理解能力之外了。
「我也不知道……」凌炎面有憂慮地道,「但我怕他有這能力……想來都覺得……要是他把那幾十個士兵的內氣再傳回他的體內,那他會變得多強……」
禰衡臉色也是一變,想了一下又道:「那賢弟不是已經殺了幾十個黃巾賊兵?」
凌炎神色稍微有點舒緩:「這倒是……不過他還有將近一百個士兵呢……」
「嗯……」禰衡沒有再說什麼。
凌炎長呼出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這些還都只是推測,那些士兵體內的內氣,或許不是左校的,但……我實在弄不明白,不是左校給他們的,那他們到底是怎麼有的內氣?難不成真是他們自己修煉出來的?」
禰衡也是不知所以,一臉的糾結之色。
凌炎突然有種感慨:「唉!左校這人,雖然是黃巾賊,但我也得承認,他確實是個將才……昨晚的連環計,左校設計的真是高明,我都是僥倖,才沒有中他的計策的,要不是國師提醒了我,怕是定要再兵敗一次了……」
禰衡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凌炎。
凌炎接著又道:「左校文武雙全,手下又有百餘厲害的黃巾兵,難怪他能被稱為『西神將』,要我看,連張曼成都不如他……他要是自願投降我軍,就好了……唉!難怪黃巾賊這麼難除,他們有左校這麼一號人,真是朝廷的心腹大患,難怪朝廷出動兵馬都除不掉,還要下令讓我們來討伐……」
禰衡點著頭:「雖說如此,但黃巾賊逆天而行,勢必要除掉他們。」
「嗯,」凌炎心裡倒也不同情黃巾軍,「討伐倒是要討伐,只是黃巾軍有左校這『西神將』,就已經夠讓我們頭疼的了,但聽說他們除了左校之外,還有什麼別的『神將』,於將軍不是說過麼,左校只是『四方神將』之一……」
禰衡點頭,給凌炎打氣道:「賢弟,只要我們先攻下鉅野,戰敗左校,那黃巾賊便會聞風喪膽,只管什麼『神將』,亦不敢與我軍交手!」
凌炎想想也是,不過這話題又回到了攻鉅野城的問題上來,看來別的問題想也是白想,首要之務,還是想辦法怎麼能拿下鉅野城。
二人又邊吃邊聊了一些事情後,禰衡便起身告辭了。
禰衡走後,凌炎可能是因為剛吃完飯的原因,頓感疲乏,也沒有再去想攻城的事情,而是又接著睡著了。
第二天,凌炎起床後,去寨中巡視了一圈,也看到了寨門前唐周的首級。他發現,不知是因為之前來之不易的一次大勝,還是因為懸掛在高空的首級,士兵們的士氣都很高亢,完全不像之前幾日的那樣。
凌炎看到這種情景,心情很是不錯,回到帳中後,他叫來了一隊探兵,命他們前去鉅野城查探一番,探兵答應著退出去後,他又開始考慮如何進攻鉅野城。
正當凌炎想攻城計劃想的頭痛之際,左慈進到了帳中:「炎將軍。」
凌炎連忙站起來,給左慈讓了座:「國師前來,有什麼事情嗎?」
左慈道:「某前來向炎將軍稟報張將軍和於將軍傷勢之事。」
凌炎心中暗暗緊張一下:「國師,他們二位將軍怎麼了?」
左慈據實答道:「張將軍身體仍很虛弱,但已經沒有大礙,只要休養一段時日自會轉好……」
凌炎放心了一半,見左慈說完之後,卻不立即往下說,臉色也有些遲疑,忙又問道:「國師,那於將軍呢?」
左慈道:「『氣血遁』所需其中的一味藥材,很快便要用完了,若是再找不到能替換之物,於將軍恐……」左慈沒有說下去,反而用一聲歎息來代替。
凌炎立刻著急起來:「國師,所剩的藥材,還夠幾天療傷的?」
左慈道:「僅夠三天。」
凌炎想了想,道:「嗯……我知道了,我盡快進兵。」
左慈道:「炎將軍,不若這幾日我再去附近山上看看,看是否有那種藥材。」
凌炎道:「國師,你不是已經去看過了嗎……不用去了,還是想辦法攻城吧……既然國師已算到於將軍命不該絕,那我就試著去讓左校幫忙。」
左慈面有猶豫,道:「炎將軍,某觀測不精,或有差漏,具體如何,還請將軍定奪。」
「國師,我想問個問題,單說左校的內氣,真的足夠救治於將軍的?」凌炎問道。
左慈點點頭,答道:「依照將軍所言,確實如此。」
「好,那我便想辦法好了。」凌炎笑了一下。
左慈告辭而去。
凌炎眉頭緊鎖著,想著具體的辦法——他覺得攻城的難度倒是不算特別大,但是想要左校就範,卻是比登天還難。
第二日,探兵回報:「鉅野城中毫無動靜,緊閉城門,城上有為數不多的黃巾兵把守。」
凌炎又問了一下那些黃巾兵的著裝,探兵回答說都是些穿著盔甲的士兵。
凌炎知道這是城中守兵不足,左校便將他手下的士兵代替去城樓防守的緣故。
凌炎知道現在是攻城的最佳時期——城中防守虛弱,左校也有傷在身,若是真的有援兵來救他,那可就真的不好辦了。
凌炎又找來禰衡、蒯良等人商議了一番,他們也都贊同趁著得勝之勢,立刻進兵。
凌炎又仔細考慮了一個晚上,很晚才入睡。
第三天上午,凌炎找來三個營寨的所有將領,宣佈進攻鉅野的具體計劃。
「各位將領,前日我們大勝黃巾賊,軍威大振,現黃巾賊軍心混亂,兵力微弱,正是我軍進攻的最好時機。」凌炎對著眾人大聲道。
「將軍所言極是,還望及早進攻,以防生變。」楊鳳道。
所有將領都贊同這個提議。
「嗯。」凌炎點了下頭,「那我們今晚便進兵,營寨留一部分人守寨,其餘人都隨我進攻鉅野城。」
有的將領提議凌炎有傷在身,只在營寨留守就好,文聘應和道:「炎將軍有傷在身,不宜領兵作戰,只需派我們進兵即可,絕不會讓將軍失望。」
凌炎搖頭道:「身為主將,卻不首當其衝,這對軍隊士氣不利……我的傷勢不要緊,已經快好了,沒什麼問題,大家不用擔心。」凌炎這套理論,完全都是看三國故事學來的,他知道,領兵作戰中,主將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就決定了戰鬥的勝負。
眾人聽到凌炎的話,都為之動容。
接下來,凌炎便宣佈了早就想好的具體計劃:「張將軍和於將軍有傷在身,就在營寨中休養;國師、蒯良將軍,留守中寨;鄧將軍還守後寨;楊將軍守護前寨。其餘將領,皆隨我率兵進攻。」
「是!」所有人一同應道。
部署完畢後,凌炎便讓其他人先下去各自準備了,而他則來到寨門前,告訴一名士兵,晚上的時候,把唐周的人頭拿下來。
之後,凌炎回到帳中,開始療起了傷——為了晚上有個最好的狀態,他這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療傷。
療了一下午後,凌炎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等到夜幕降臨之時,凌炎讓將士盡速地吃過了晚飯,然後點了營寨中大部分兵馬,帶著唐周的人頭,啟程開往鉅野城。
凌炎對古代的行軍不算在行,但他看故事中軍隊行軍總是有一先鋒先去探路,這次他也不管是不是有必要,還是讓張懌率先領著一千步兵,前去探路。
深夜時分,凌炎等軍離鉅野城已經不遠了。
這時,前方探兵來報:張懌已經率軍到了鉅野城下,但未敢輕舉妄動。
凌炎又問了一下鉅野城的情況,探兵回答說只有幾名黃巾軍士兵把手著城頭,其他並無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