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8
「左校的計謀真的這麼強?」凌炎在心中想道,「我看三國故事,那左校也不是什麼有名氣的武將,怎麼到了這裡,他卻這樣厲害?不過,就算諸葛亮、司馬懿這樣的人,能使出這樣的計策,也算是很難得的了!難道……左校是現代穿越過去的人?」
凌炎這麼想,也不是沒有道理,左校今晚用的攻寨之計,單以古代人的頭腦來看,簡直不可思議,凌炎始終認為古代人到底沒有現代人聰明,用計只扣上一環,就算是好計了,但左校卻連扣了好幾環,難怪凌炎懷疑左校不是古代的人——但這種想法只是一閃念而已,畢竟在三國故事中,也確實有左校這麼一號人,雖然不算有名,但也應該是古代人。
凌炎又回想了一遍昨晚的經過:單從左校的計策來看,他先派兩路兵馬,暗伏於中寨和後寨之中,然後再派三路兵馬,陸續抵達前寨。然後,中寨先進行佯攻,給敵人錯覺,以為左校要劫中寨,若是一般沒有頭腦的武將,肯定會中左校的計策,用全部兵馬幾路伏擊,這樣,左校再攻前寨,便能一舉成功;若是遇到稍微有點計謀的人,也許會想到左校這是用「聲東擊西」的計策,可能會想到要在前寨或者後寨設下伏兵。之後左校派兵攻前寨,那前寨伏兵盡出,也就中了左校第二層的計策:後寨再進行攻擊。這種計策,已經算是上上之計了,就算後寨也有守軍的埋伏,但守將這時肯定不知道左校的真正意圖是什麼——三個營寨都被劫,誰知道左校到底想要哪個營寨?
但左校厲害就厲害在這裡,隨之發起進攻前寨的第二波中,左校仍然不在其中,而是在後觀戰,把計策用到這種程度的,在將領中不算多,就算守軍能想到這麼高的一步棋,那最後左校的「收尾」工作,便是再讓人也想不到的了——把計策用到這麼徹底,這麼神出鬼沒的,在古代中絕對是世間少有的。
想到這裡,凌炎很是佩服左校:那左校雖然看著高傲殘忍,但在真正作戰之時,卻是如此謹慎!計劃也如此周密!看來不管是什麼敵人,他都不會大意。
這麼一想,凌炎又不禁有些驕傲和僥倖:「那左校定然認為我也不是一般的人,所以不敢大意,用了這麼高的計策,也算是看得起我了!還好我能忍得住,三番兩次沒有中他的計,硬是挺到了最後,這才沒讓左校得逞……」
不過,凌炎又想到,左校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怎麼可能善罷甘休?誰知道他下次又想出什麼難以對付的計謀!憑良心說,這次大部分還是靠著左慈的天象,才勉強應付住了左校的進攻,但下次呢?左慈還能算到麼?就算他算到了,那只是算出了一個大致,具體如何部署,自己又能做得像這一次這麼好麼?
這麼一想,凌炎又覺得一身冷汗:想起之前左校還沒有到鉅野城,就給李大目出了那麼多妙計,昨晚他雖然兵敗,但也能看出他的計謀實在厲害!若是還遲遲不進攻鉅野城,不說接下去的進兵沒了希望,但說左校隔幾天便來一次劫寨,他就受不了!
「不行!必須趁現在他兵敗之計,趕緊攻城……」凌炎打定主意,「左校投降不投降,那再說吧……於羝根能不能獲救,就看天意了……國師不是也說,看天相他命不該絕嗎?唉……那就看老天吧!老天要是不幫我,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想到這裡,凌炎不覺苦笑了一下:沒想到他這個受高等教育的人,來到古代也不得不依靠老天了!
不過起碼也算是想出了個大概,凌炎頓覺渾身酸痛——埋伏了一個晚上,又是風吹又是「雨打」的,怎麼可能不難受呢?
打了個盹,翻了個身後,凌炎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凌炎在營帳中大擺筵席,請來三寨中的將領,來帳中猛吃痛飲一番——凌炎的營帳,自然沒有府第那樣寬闊舒服,飯菜自然也不如,而且現在畢竟還處在行軍打仗,兩軍對峙的情況中,所以自然不能真正的「痛飲」,免得誤事。
但一聽說要慶祝一頓,那些將領無不興奮——就算吃的菜再不如「家裡」的,就算不能真正的一醉方休,但自從討伐以來,這頓肯定算是最豐盛的了。
禰衡是在清晨就回來的,但直到凌炎的營帳快要佈置完的時候,他才來見凌炎。
一見到禰衡,凌炎便立刻迎了上去,面色帶著喜悅和關切:「禰大哥,你回來了!」
禰衡笑了一下,略帶羞愧:「嗯,早上回來的,一時感覺困意難擋,便小憩片刻。」
凌炎笑道:「禰大哥,過一會兒好好吃一頓,吃完後禰大哥就去休息吧。」
禰衡點點頭。
凌炎微皺起眉頭,神色變得有些嚴肅:「禰大哥,怎麼樣?左校是不是伏了兵馬在路上?」
禰衡坐了下來,點點頭:「賢弟推測果然不錯,我在後追去之時,行至一半,便見兩隊黃巾賊兵,從山路上撤了回去。」
凌炎想起了什麼:「這些士兵,穿著如何?」
「盡著盔甲……」禰衡說著,臉色有一點不解,「賢弟,我有一事不明,為何你確信左校在劫寨之前,便做好了兵敗的準備?」
禰衡剛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凌炎的眉頭便漸漸鬆開了,又聽到禰衡的問題,他笑了一笑:「禰大哥,我也並不是確信左校會設下伏兵,只是以我對他的瞭解,覺得以他的智謀來說,肯定會把事情部署的很是嚴密,所以以防萬一,他也許會給自己留個後路。」
「噢……」禰衡點了下頭。
「還有,我之前看他的那些會發內氣的黃巾兵,足有將近二百餘人,這次,他只帶了不到一百人來劫寨,除卻留守鉅野城內的士兵,還應該有幾十名士兵,我估計他可能是部署他們去設伏了。」凌炎笑道。
禰衡的臉上現出些許佩服的神色:「賢弟果然智謀過人,這次好在賢弟沒有讓文將軍等去掩殺,不然反倒又中了那賊將之計。」
凌炎笑道:「我們好不容易勝了一次,我實在不想冒險再去追殺,不然反勝為敗,就太不值得了。」
「嗯,」禰衡點著頭,「為將者作戰勇猛,其中不乏謹慎小心,堪稱智勇雙全。依我看,那左校相較賢弟,還差得很遠。」
這句話很受用,凌炎這次也順著誇了一下自己:「呵呵……別的不敢說,智謀或許他遠在我之上,但說到為人處事,我倒是有自信絕對超過他。」
說完,兩人相視笑了笑。
隨後,宴會的準備工作就完成了,守衛前寨和後寨的楊鳳和鄧義,也都來到了中寨。
等到所有的將領都在凌炎的帳中坐好後,凌炎率先舉杯,對眾人道:「這次我軍大勝黃巾賊,大家都有相當大的功勞,為了感激大家的辛苦拚命,勇敢殺敵,我先乾為敬!」說完,不等其他人說話,他便一口氣喝了一大碗酒。
「全仗炎將軍智謀深廣,勇猛有餘,這才打了勝仗。」蒯良說完,也干了碗中的酒。
其餘的將領也紛紛說了祝賀的話,然後都干了碗中的酒。
凌炎看著眾人喝完了酒,然後繼續道:「現在我們還只是勝了一仗,並沒有大獲全勝,也還沒有攻下鉅野城,似乎沒有到慶祝的時候,但既然我們能勝一仗,也就能勝第二仗,第三仗,自然也能攻下鉅野城!」
蒯良接道:「便有炎將軍之智謀,各位武將的勇猛,那一左校,如何能抵得過?鉅野城必為我軍攻破!」
「對!」「是!」將領們紛紛呼應著,凌炎卻發現文聘的神色有些異樣,感覺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蒯良說完,朝位首的左慈看去,臉上現出一絲愧疚之色:「國師,這次得勝,固然得益於炎將軍智勇過人,但國師所料,亦當重要,之前某對國師之言有所疑慮,出言或有不敬,還請國師見諒,某喝了這杯酒,便是向國師謝罪。」說完,他又一仰頭,又乾了一碗。
左慈見狀,忙起身作揖:「蒯將軍言重了,某所測之言,皆是個人之感,並無實據,故遲遲不敢說出來,怕遭致眾人笑話,後見炎將軍實是為難,這才說了出來,蒯將軍對此心有疑慮,再正常不過,何來『謝罪』之說?這般說法,某實是承受不起,這便喝了這碗酒,算是回敬蒯將軍了。」說完,也是端起碗一飲而盡。
凌炎看到這個畫面,很是欣慰。他雖然不太喜歡喝酒,但不喜歡喝酒是一回事,喜歡喝酒不拖沓,乾脆利落的人,又是另一回事——他就喜歡古代人這直爽的性格,不管文將武將喝酒都不含糊。
左慈喝完酒後,朝凌炎拱手道:「炎將軍,某先前胡言亂語,卻剛好言中些許,心中甚感慰藉。但某實不敢貪功,也毫無功勞可言,完全是炎將軍處事果斷,算出了賊將所想,這才能夠得以大獲全勝。」
凌炎本來在心中就很是感激左慈,也有一個感謝的行動的念頭,此時聽左慈這自謙的話,凌炎便站起了身,往碗中倒了滿滿一碗酒,然後走到左慈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敬了左慈一番,然後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凌炎放下碗,朝左慈抱拳道:「國師,這次要不是你觀天象測算出左校行動有異,我就算再怎麼樣也想不到他會攻前寨,那結果也就變成了我再輸他一次,而且這次要是輸了,可就是慘敗了!這次,不管怎麼說,國師您都是首功!我在這裡,真心的表示感激!」
左慈的臉上也動容了,忙對凌炎拱手道:「炎將軍不必如此,此乃某之職責所在,將軍過譽了!此次大捷,某的作為微不足道,雖隱約感覺出有些不對,但對左校逆賊到底如何行動,卻完全不明瞭,要不是將軍算出敵軍會三路兵馬一同劫寨,設下伏兵,恐此次未必能夠成功。」
凌炎笑了笑,謙虛了一句:「我也只是蒙對了而已。」
眾將會意地笑了起來,突然,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炎將軍固然計謀高深,但行動卻過於謹慎,錯過了奪城的最好時機,此過也不得不說。」
眾將一愣,一起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凌炎就是不看,他也知道這句話是文聘說的,他轉去看文聘,笑了笑:「文將軍,我承認我過於謹慎了,但我只是擔心將軍前去掩殺,若是有何閃失,豈不讓我後悔?」
文聘的臉色本來就有點難看,聽到凌炎這麼說,更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氣,音量頓時增大了一倍:「炎將軍,此話何意?末將雖武藝不精,但尚不是那貪生怕死之人!戰死在戰場上,死得其所!況且賊軍已聞風喪膽,如何敢與我軍再去交戰?炎將軍,你……」
文聘的話沒有說完便住了口,但凌炎也聽出了最後那句話的大概意思,估計應該是「炎將軍,你不會是怕死吧?」
凌炎笑了笑,沒有立刻反駁,而是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坐下,然後對文聘笑道:「雖然我沒有率軍追殺,但我也派了禰將軍去調查了一番……我的意思是,我就想看看我的推測是否正確,若是禰將軍回來說左校並未部署伏兵,那我自會在這裡向大家道歉,因為錯過了破敵的最好時機,完全是我的過失,受什麼處罰,我也心甘情願……」
凌炎也沒有把話說完,但眾人都明白了凌炎的意思,紛紛朝禰衡看去。
禰衡站出來,朝文聘抱拳道:「文將軍,莫要誤會炎將軍,炎將軍是擔心將軍反中了敵軍之計,別無他意……炎將軍確派了我去探查敵情,那左校,確實派了兩隊精兵,伏在途中兩側山上。」
眾人一聽,都大吃一驚。
文聘更是驚訝,臉色有點猶疑:「禰將軍……所言當真?」
禰衡笑了笑:「如何敢欺文將軍。」
文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是尷尬,頓了幾秒鐘後,他突然朝凌炎跪了下去,抱拳大聲道:「末將無謀!錯怪了炎將軍,請將軍治罪!」
凌炎從來就沒有生過文聘的氣,他知道文聘這個人說到底也是為了自己著想,而且忠勇有加,不但不怪罪他,反倒很是欣賞文聘直爽和知錯就認的性格,所以忙道:「將軍快請起!文將軍一心為我,哪裡有罪?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去治將軍的罪?快起來,快起來!」
「多謝……炎將軍!」文聘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是複雜,好像是感激、羞愧和敬佩的混合神色。
呂公這時候的臉色,也微微一變,跟文聘的倒是差不多少。
凌炎笑著看著眾人,道:「大家都是為了破敵,無論勝敗,都沒有罪過,況且今日是為了祝賀勝利,就不說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是!」「將軍說的對!」張懌等人紛紛應和道。
凌炎轉而看向張懌:「張將軍,我們俘獲的那個叫唐周的敵將,現在怎麼樣了?」
張懌答道:「他的傷處已經被國師看過了。」說著,看向了左慈。
左慈接道:「他失血過多,雖暫時為他止了血,但性命堪憂。」
「嗯。」凌炎微笑著點了點頭。
文聘剛才受了打擊,所以也不敢妄自斷言,只是問凌炎:「炎將軍,把這賊將俘獲而來,不知將軍有何打算?或是要利用他……設計破城?」
凌炎笑道:「不。這賊將留著一點用處都沒有,我把他抓回來,只是為了鼓舞我軍士氣。」說完,他看著眾將又大聲道:「諸位將軍,喝酒之前,我想先把唐周處置一下。」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凌炎要做什麼。
凌炎命令張懌道:「張將軍,派人把唐周帶過來。」
「是。」張懌叫來了一個士兵,讓他帶唐周進來。
不會兒,唐周就被兩個士兵押著進了營帳。
唐周的左胳膊,只剩下了連在肩膀的一小段,斷處已經被包紮上了。
唐周臉色慘白,被士兵連拖帶拽押金帳中後,見到凌炎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又見眾將領都對他怒目而視,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雙腿一軟,就勢就要癱倒在地,幸好士兵拉住了他。
「呵呵……」凌炎淡淡地笑了笑,「唐周,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麼?」
唐周臉上的肌肉抽動著,聽到凌炎的問話,勉強擠出了一個難看至極的笑臉:「炎……炎將軍,末將不知……」
「哈!」凌炎突然大笑了一聲,嚇得唐周渾身一個激靈,「昨天,你不是還要殺我麼?現在怎麼了,怕成這個樣子?」
文聘等將領見唐周那模樣,也都輕蔑地冷哼了幾聲。
唐周急忙朝凌炎連磕了幾個響頭:「末將該死!末將該死!請將軍恕我死罪!」
凌炎這時才瞭解了唐周的性格,頓時瞧不起他了,冷冷道:「唐周,我早就知道你們黃巾賊就是一群貪生怕死的烏合之眾,今天一看你這德行,果然不錯。」
「是!是!」唐周拚命點著頭,像小雞啄米一樣,「黃巾賊都是這般!皆是烏合之眾!」
唐周越是這樣順著凌炎,凌炎就越是瞧不起他:「真的?黃巾賊都像你這樣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