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28
呂公和禰衡眼睛緊緊盯著對面的兩員武將,卻並不收起劍。
其他文武將領面面相覷,全都是一臉緊張之色。
陸鐵城盯著呂公等人片刻,然後對他手下那兩員武將緩緩道:「牛將軍、平將軍,把劍收起來,都是自己人。」
那兩員武將聽得命令,猶豫了一會兒後,才把佩劍緩緩地插回了劍鞘中,眼睛卻始終帶著強烈的敵意盯著禰衡等人。
凌炎見那兩個武將收起了佩劍,也忙對呂公和禰衡道:「二位將軍也收起劍來吧。」
呂公和禰衡這才把劍收了回去。
這時,陸鐵城對凌炎沉聲道:「炎將軍,平將軍奉我之命前去抓捕何榮,你不許再加阻攔,不然事情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平漢聽得陸鐵城這麼說,立刻抱拳出去了。
凌炎並沒有再去攔住平漢,而是用很無奈的語氣對陸鐵城道:「陸將軍……何榮是真心投降,請陸將軍查明之後再做決定,以免誤殺好人。」
「好人?」陸鐵城怪笑了一下,「你覺得他是好人?那你覺得高覽這個人怎麼樣?」
凌炎不知陸鐵城為何有此一問,便如實回答:「高覽雖救走了顏良,但我感覺此人還算是有信用,是一位有信義之人。」
陸鐵城冷冷一笑:「所以,你就放了他?」
凌炎連忙解釋道:「我放了他,完全是因為要用他來讓敵軍上當,借他來施計而已。」
「哼,你施的計策,差點讓我全軍覆滅,還怎麼好意思再說?」陸鐵城提高了音量。
凌炎頹然道:「是,都是我的過失……但,與何榮將軍絕無關係!」
陸鐵城冷冷道:「我說過了,此人就是假意投降,暗中通敵之人,你不要再為他辯護了。」
這時,呂公也勸諫道:「陸將軍……何榮將軍在之前與顏良的交戰中,曾救過我的性命……而且他身上所受之傷,皆為顏良所致,還差點要了他的性命……在我看來,他確實沒有通敵……」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陸鐵城冷冷地仍出了這句話。
呂公啞然,愣住了,神色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蒯良這時朝陸鐵城一拱手:「陸將軍,以良愚見,何榮將軍確為真心投降。若將軍殺了此人,不僅軍心動搖,而且還會讓有意來投之人心寒,於我不利。」
「蒯將軍,此次兵敗,軍心已經動盪不已,還用在乎殺降將致軍心動搖的問題?」陸鐵城冷聲道,「而且真正於我不利的,並不是殺此人讓別人心寒,而是留此危險人物在我軍中!蒯將軍,若日後真的因為他而丟了大捷城,這是多大的不利呢?」
蒯良不再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禰衡接著質問道:「陸將軍,你憑何認為何榮便是危險之人?」
陸鐵城緩緩吸了一口氣:「什麼都不憑,我就是認為他是危險的人,怎麼?」
禰衡神色一緊,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麼。
說的什麼話連凌炎都沒聽清,那牛角卻頓時又大怒起來:「哼!陸將軍所做決定,還需向你說明原委麼!」
凌炎怕事態變的更嚴重,連忙對牛角道:「將軍息怒,禰將軍並非此意……只是怕其中有誤會,誤殺了良將。」
牛角看了凌炎一眼,卻沒有再說話。
凌炎看向陸鐵城,再次用懇求的語氣道:「陸將軍,還請仔細查明再做決定為好。」
陸鐵城突然笑了笑:「炎將軍,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主將了,你認為你說話還有什麼效力麼?」
凌炎無奈地道:「陸將軍,我知道我現在沒有決定事情的權利了,但我不希望錯殺了真心投降我們的將領,這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來投降我們了。」
陸鐵城冷聲道:「炎將軍,我現在還不需要你來教訓我,誰是真心投降,誰是假意投降,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凌炎有點無語了,心裡暗暗著急,想著如何才能保住何榮性命。他知道,如果陸鐵城一意孤行,非要斬何榮的話,那還真不容易保住他的性命。
蒯良見狀,又對陸鐵城諫言道:「陸將軍,以良之見,還是再仔細查看一番為好。」
陸鐵城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凌炎等人。
這時,廳外傳來喊聲:「何榮已帶來!」
「進來!」陸鐵城厲聲道。
話音剛落,只見平漢耀武揚威地進了議事廳,身後的兩個士兵押著何榮跟著進來了。
凌炎回頭一看,何榮似乎傷勢並未好轉多少,虛弱疲憊的臉上,此時卻滿是驚恐之色。
何榮驚慌地四下亂看,最後卻見凌炎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便語帶顫音地問凌炎道:「炎將軍……這……這是怎麼回事……」
凌炎面色為難,不知該如何回答,突然他靈機一動,便對何榮道:「何將軍,沒什麼事,你來投降我們,陸將軍並不知道你是否真心投降,便請你來詢問一番。」
何榮驚恐至甚,連忙叫喊著:「炎將軍!何榮真心來降!絕無欺將軍之意!」
凌炎輕輕地點了點頭:「何將軍,你不用害怕,我相信你是真心投降,只是陸將軍還心存疑慮,你還需再表明一下心跡為好。」
何榮連忙朝陸鐵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泣聲道:「陸將軍!何榮真心歸降!願為陸將軍和炎將軍效犬馬之勞!絕不敢心生叛意!」
凌炎暗暗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陸鐵城。
陸鐵城看著何榮,冷哼了一聲:「何榮,你說你是真心歸降,讓我怎麼相信你?」
何榮慌忙道:「陸將軍!我所言都是真心的!何榮請求戴罪上陣!以表忠心!」
陸鐵城冷道:「哼,我如何敢用你這降將?你本為韓馥之部下,卻臨陣倒戈,輕易投降了炎將軍,還敢妄稱忠心?」
何榮被說得一愣一愣的:「陸將軍……何榮當真……真心投降……」
陸鐵城緊緊盯著何榮的眼睛:「你說你是真心投降,那我問你,之前袁紹攻城,你戰敗而逃,卻沒有投降袁紹,路上被炎將軍所截,你只戰不片刻,便下馬投降,卻是何故?」
何榮沒料到陸鐵城會有這麼一問,一時竟呆住了:「這……這……」
陸鐵城哼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是嗎?被我說中了是吧?」
何榮嚇得急忙道:「陸將軍!並非如此啊!我確實是真心投降的!」
陸鐵城冷冷道:「你這種計策,簡直就是把我當小孩子來戲弄!」突然,他的聲音嚴厲起來,對平漢道:「把他押下去,立刻斬首!」
「是!」平漢應道,一揮手,那兩個士兵便押起何榮。
何榮驚得滿臉恐慌之色,大叫:「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凌炎急對陸鐵城道:「陸將軍!怎麼能輕易就殺武將!」
蒯良也是一驚:「陸將軍,如此下令,是否有些草率?」
「我早就調查好了!怎麼會是草率!」陸鐵城聲色俱厲,對平漢道,「押下去!斬了!」
「是!」平漢答道,手下的兩個士兵連拖帶拽地把何榮朝外面帶去。
何榮邊掙扎著邊拚命地扯著嗓子喊道:「陸將軍!何榮真心投降!絕沒有欺將軍啊!我願戴罪立功!不要殺我啊!」
見陸鐵城無動於衷,何榮又朝凌炎哭喊道:「炎將軍!快對陸將軍說!我真的是真心投降啊!」
凌炎急了,對陸鐵城大聲道:「陸將軍!如果殺了何榮將軍,恐怕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來投降了!我敢保證何榮將軍絕不會投敵的!」
蒯良也求情道:「陸將軍,還望三思啊!」
陸鐵城一言不發,冷眼看著何榮哭喊著被押了出去。
呂公看著凌炎,急的不知所措:「炎將軍,這……」
凌炎眼睜睜看著何榮被帶出大廳,心急如焚,又對陸鐵城急道:「陸將軍!我以我的性命保證,何榮將軍對凌將軍和陸將軍,絕對是一心一意的!望……」
「好了!」陸鐵城不耐煩地一揮手,打斷了凌炎的話,「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冤枉人的!如果眾將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大家就散了吧!」說完,他起身向後走了出去。
凌炎忙朝陸鐵城跑過去,但經過牛角的時候,牛角猛地半抽出腰間佩劍,厲聲對凌炎道:「你想如何!」
凌炎急道:「牛將軍,我只是想找陸將軍,替何榮將軍求情!」
「不行!」牛角拔出佩劍,劍尖直指凌炎,厲聲道,「陸將軍現需要休息,任何人都不見!」
呂公和禰衡連忙上前來到凌炎身旁。呂公一下子也抽出佩劍,擋在凌炎前面,而禰衡則厲聲對牛角道:「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阻擋炎將軍!」
牛角大怒:「我乃陸將軍貼身守衛!你們想對陸將軍無禮,便先要過了我這關!」
禰衡冷冷一笑:「哼,什麼貼身守衛,不過就是一個降將而已,還敢口出妄言!」
牛角對禰衡怒道:「你想試試我劍鋒利與否?」
凌炎忙對禰衡道:「禰將軍,不要動怒。」說完,他又看向牛角:「牛將軍,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見陸將軍,勸他不要殺何榮將軍。」
「不行,」牛角斬釘截鐵道,「陸將軍要休息了,什麼人都不見!」
禰衡氣道:「哼!陸將軍自己都未說他不見任何人,你憑什麼加以阻攔?」
牛角冷聲道:「我素知陸將軍的脾性,說了不見,便是不見!」
「你……」禰衡又要大罵。
凌炎見禰衡又要發火,連忙勸道:「禰將軍,算了。」
這時,孫邵走上前,對凌炎道:「凌將軍,既然此時不能見陸將軍,那就暫時先回去吧,等日後再說。」
禰衡大聲道:「如何能日後再說?何榮將軍即將被斬首,如不立刻勸陸將軍收回成命,只怕何榮將軍死不瞑目了!」
凌炎想了想,卻對禰衡道:「禰將軍,孫將軍說的有理,現在即便能見到陸將軍,他也不會聽我們的話的,不如我們就先回去。」
「炎將軍,可何將軍……」禰衡剛要再說,卻見凌炎對他使了個眼色,便停住不說了。
凌炎朝牛角一抱拳:「牛將軍,剛才得罪了,既然不得見陸將軍,那我便先退下去了。」
牛角卻不理會凌炎,哼了一聲便徑直轉身走開了。
「呃……炎將軍,你不要太過傷心。何榮為降將,其心若何,我們卻也不知,故陸將軍做此決定,也是為了安全起見。」孫邵勸凌炎道。
凌炎點點頭:「嗯……孫將軍言之有理,此人曾經也打傷過我,被我所俘,未必真心投降,斬了便斬了。」說完,他朝呂公看去,「呂將軍,你有傷在身,快回房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