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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兩百零四回 仇恨火種燎原起 文 / 鼓舌裂石

    「陸大人,請。」與陸俊嘮叨幾句之後,肖七很是自覺,側身一讓,隨即退出群塚之間。面色肅穆間,靜靜注視著陸家人的正式祭祖掃墓。

    陸氏一族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這一天。縱使如肖七所言,自己每年都會來掃墓祭奠,有情有義。此時,也不能總是待在那裡讓陸家的人祭不了祖,掃不了墓啊。

    陸俊歉然一笑,眼光復又投射在這亂草叢生,怪石嶙峋的墓地上。

    雙袖一振,陸俊從陸家人手中接過祭祖之物,呆呆地立在原地,雙目蓄淚,身軀僵硬,一時卻不知從那個墳頭擺起。

    還是陸績豁達,強抑著心中悲傷、難過、不滿、憤懣諸般感情。慢慢地走上前,輕聲道:「大哥,就從最外面的墳頭開始吧。」

    古人最重孝悌,黃泥崗上,纍纍群塚。死去的人中,陸康輩分最大,年紀最老,本應是他的墳墓該最先被祭奠。如果混淆顛倒,那豈非是張冠李戴,孝結不明?

    想到此,陸俊緩緩閉上雙眼,心中翻江倒海,全身之間,劇烈地顫抖起來。真要如此,這叫他情何以堪?

    天如人意,本就灰濛濛的天上地下,越到午間,越是暗得厲害,彷彿連天,也不願見這種人間慘事。

    作為局外人的肖七,自然體會不到此刻陸俊的激憤之情。但同為陸氏子弟的其他五十七人,感同身受。喉結急滾間,只想罵天罵地罵萬物。

    該辦的總是要辦,不管陸俊有多麼悲憤,多麼不願意。沒有辦法的他,也只能按照陸績所言,從最外面的墳頭擺好祭品,慢慢開始了。

    陸家子弟,自陸俊身後,依次排開。整理衣服,端正頭巾,臉上掛滿悲傷,跪地叩頭不起。

    祭奠開始的幾座墳墓,陸俊還能忍住。自責、悲苦、憤懣、仇恨,當諸種雜陳的情感充盈在年老的陸俊胸中不得而出之時,陸俊也一下彷彿蒼老了十歲。

    當他將祭品擺到一座雜草有一兩個人高,連泥土都難以看到的墳墓時,心中的悲苦,一下如決堤江水,洶湧洩出。

    「爹啊,爹啊,我的苦命的爹啊……」

    身穿孝服的陸俊,一下撲倒在滿是雜草的墳頭,聲嘶力竭,號天搶地。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了墳頭、自責、悲苦、仇恨。

    受到陸俊感染的陸家子弟,一個個都如陸俊一般,撲在墳頭,大哭起來。黃泥崗上,只餘下肖七一人,突兀挺立。

    陸俊越哭越是悲傷,年老的他,怎經得起胸中的諸般沸騰的情感?哭著哭著,聲音越來越小。墳頭之上,陸俊竟然一下子哭昏過去。

    「陸大人,陸大人,你怎麼啦?」站在一旁的肖七見勢不好,一個虎跨,搶了過去。伸手一摸陸俊的額頭、頸脖,感覺不妙的肖七連忙將陸俊翻了過來,仰天擺好。

    「大哥,大哥……」

    「伯父,伯父……」

    撲在墳頭痛哭的陸家子弟,終於發覺不好,連忙爬起圍了上來。臉上還掛著淚的他們,七嘴八舌,紛紛叫了起來。

    「誰遞杯酒來?」群塚之間,無水只有酒,肖七也只好將就了。一面用指甲掐著陸俊人中,一面含口酒。

    「噗……」肖七朝陸俊臉上用力一噴,酒水四濺,躺在墳頭的陸俊終於動了一動。

    「好了,沒事了。陸大人只是悲傷過度,讓他再躺一躺就好了。」肖七一面說,一面在陸家子弟驚慌、悲傷的目光中慢慢揉著陸俊的太陽穴、虎口穴。

    良久之後,陸俊幽幽一歎,終於醒了。剛睜開眼,就見滿臉是淚的陸績哭著說道:「大哥,你,你,你嚇死我了。」

    陸俊黯然傷神,轉過頭看著天,再緩緩閉上眼,道:「哎,我一閉上眼,就看到老父被孫家逼死的慘景,就看到城頭被破,死屍纍纍的慘景,就看到你二哥、三哥、四哥被馬踏死、被箭射死,被孫策殺死的慘景。」

    睜開眼,陸俊痛苦地說:「我,愧為人子,愧為人兄啊。」當自責、仇恨滋長到胸頭,口中時,忍耐了十年的陸俊,就在他最虛弱的時候,吐了出來。

    「光想,有什麼用?光想,就能將殺害你們父兄族人的仇人給想死?」

    肖七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一字千鈞,狠狠地擊在陸俊以及圍在陸俊身旁的陸家子弟的心頭、腦海。就像春天的陽光催化著樹苗,就像激盪的烈火蔓延著枯葉。

    圍在一起的陸家子弟,剛才又差點失掉一位兄長,一位叔伯。本就悲傷、仇恨的他們聽了肖七此言,一個個雙目噴火,拳頭緊握,全身心間,彷彿已被燃燒。就連天地間的灰濛濛,也好像只是阻擋他們暫時的視線的障礙而已。

    也不知是誰?狠狠地道:「報仇,報仇,我們要報仇。」仇恨的火種一經被點燃,馬上就成了燎原之勢。陸家子弟,個個舉起拳頭,用盡力氣,紛紛吵著、嚷著。黃泥崗上,亂葬塚前,竟成了一個宣誓之處,點火之地。

    躺在地上的陸俊,被陸家子弟的嚷叫嚇出一身冷汗。看了眼身旁肖七,顧不得身上虛弱的他,力氣也不知從何而來?一個翻身就站了起來。

    擺手示意眾人安靜,陸俊枯瘦的雙手,一把抓住肖七衣襟,陸俊冷冷地說:「閣下是什麼人?竟然來此煽風點火,陸家與你有何深仇大恨?想害死我們全族人嗎?」說到後面,陸俊不由得色厲內荏,語音急促。抓住肖七衣襟的雙手也忍不住打起抖來。

    人群之中,還只有十六歲的陸玲搶出一步,醋缽大的拳頭照肖七面門就是猛地擊來。邊打邊說:「他***,不用說,肯定是孫權那狗賊派來監視我們的奸細。」陸家子弟一聽此言,紛紛滿臉激憤,衝了上來。

    肖七心中一樂,這陸玲,還真省了自己的一大番解釋。抬手擋住陸玲拳頭,肖七笑著道:「孫權狗賊,孫家逆賊,與我沒有半點干係。陸大人,還不放手?」

    「孫權狗賊,孫家逆賊。」這八個侮辱孫權的字一經肖七口中道出,陸俊抓住肖七衣襟的手不禁慢慢放下。

    揮手止住眾人,陸俊蹙眉問道:「那你到底是誰?難道真的是玄機子的高徒?「

    肖七搖了搖頭,笑著反問:「這裡面全是陸家子弟吧。」

    陸俊點了點頭,靜靜等待肖七的回答。

    嗯了一聲,肖七嚴肅神情,緩緩道:「在下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劉皇叔屬下,肖七肖不下是也。」ps:幾天不停更了,鼓舌求收藏,求點擊,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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