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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79 金鳳裝醉 文 / 兔四哥

    劉水根見到林木森很客氣,田樹勳更是恭維;坐下寒暄了兩句,或許劉水根感到氣氛不好,說:

    「樹勳,禮也到了,寶寶也看了;我們還要開會,走吧!」

    田樹勳說:「好的。寶根叔、大牛,恭喜了!」

    「這怎麼行?吃飯再走。」大牛說,「劉書記、田支書,馬上要開席了。」

    「大牛,你別多心;真的要開會!」田樹勳說,他與林木森握手告別時,俯在林木森耳邊說,「我都快成孤家寡人了,下午找個機會聊聊。」

    林木森笑笑,沒吭聲,用力地握了握田樹勳的手。

    林木森把劉水根他們送到門口,轉身對沈寶根說:

    「寶根爸,送一桌去大隊部,免得日後有閒話。」

    「對,木森兄弟說得對!寧犯君子,不得罪小人。」沈榮根也說。

    屋裡恢復了喜氣。

    正好沈林穿紅著綠,由人持傘遮著,沈梅英的堂兄抱著上街去兜了一圈回轉。這稱「兜喜神圈」,路上必須過橋,謂如此則將來自然膽大。屋裡庭院又是一番熱鬧,於是,開席。

    沈家是殷富人家,沈梅英生了兒子將改變「招郎」局面,上下歡喜,殺豬宰羊,酒席擺的是扎扎實實的「十碗頭」,雖說有的菜是代替的,像紅燒蹄膀除了主席四桌,其它是五花肉代作的,可席面比蔡小毛的喜酒還豐盛。單說三鮮。這是以魚圓、肉丸、蛋糕片為主料,加少量河蝦、肉皮、黃芽韭菜、青菜梗等輔料煮成的一道菜,因菜中湯水較多,也叫「三鮮湯」。沈家的廚房是沈榮根從湖興城請來的,這道三鮮湯作得很是地道,肉丸很扎實,用油滾過,色澤金黃,真如金丸。魚圓色白如玉,鮮嫩滑潤。蛋糕很勁道,層爭鮮明。

    林木森和李金鳳被邀到廳堂,這裡的四桌是「正席」;沈寶根、沈榮根、沈梅英和大牛各陪一桌。林木森謝辭沈榮根、沈寶根的再三邀請,堅持坐到大牛陪的一桌上。沒料到王建華見到林木森坐下,起身便要走;大牛再三拖住,王建華仍要走,被田雲嬌一把按住。王建華坐下後,盯著面前的二碗菜吃,自始至終沒喝一口酒,也沒說一句話。大家只道是王建華是因「家庭變故」而憂鬱失態,殊不知早上在收購裡發生了「故事」。

    田雲嬌、李金鳳都被安排在沈梅英陪的「女眷席」上,田雲嬌離開時滿臉擔憂地望望林木森。林木森似乎沒有看見王建華、田雲嬌的舉態,他很認真地與邊上的人交談。但從林木森額角跳動的青筋,田雲嬌知道王建華的漠視,使林木森的內心受到了傷害。

    林木森感到很壓抑,想到田樹勳所說,「我都快成孤家寡人了」,心裡滋生出了一股酸楚。

    錢北真是條麻石街!也就在受到王建華漠視的這一刻,林木森因受到傷害的衝擊下產生了一個霸權強勢的心理。他認定,朋友講禮義,患難見情誼;但這個禮義也好,這個情誼也罷,必須是合情合禮有義有誼的。單純的朋友之間親親熱熱,平日裡吃吃喝喝,小枝小節不予計較,有事有難幫襯一把,都只是一種酒肉之交。「人情似水分高下,世事如雲任卷舒」;別看陸寶林莽撞,人人稱之戇胚,他對王宏銘卻言聽計從,對他人好歹之分就以是不是王宏鉻的人來區分。我也要有陸寶林,一批陸寶林!林木森有了一種建造以我為尊的「圈圈」打算,視我為小老大,必須尊我為小老大,敬我為小老大!

    林木森昂起頭,用眼角瞥了王建華一下,王建華似乎顫慄了一下,頭低得下巴幾乎抵到胸。林木森很是得意地四下巡視,突然在一片笑臉中發現了一張冷漠面孔——是那個瘋瘋顛顛的「沈右派」——沈梅英說過,「沈右派」是她的同宗叔叔。一股羞愧湧上,林木森的臉紅了。在自己最難堪的時候,是王建華拉了一把;人應知恩圖報才是根本。

    沈寶根不善言辭,客氣了兩句,倒是沈榮根說了一番喜慶話後,開始敬酒;酒過三巡,席間便熱鬧起來。

    林木森時而雄心壯志,時而羞愧難當,不由得有些舉止失措,弄得周圍人也拘束起來。

    沈梅英的心全在林木森的身上,她認為林木森是觸景生情,頓感到歉疚。忙抱著兒子從「女眷席」過來,讓大牛去前廳敬酒;大牛一起身,沈梅英便移步坐到林木森身邊。沈梅英為讓林木森高興,一個勁讓林木森逗寶寶,藉著兒子的遮掩,沈梅英歡笑逗趣,親暱地和林木森挨在-起,有時裝作不經意地靠在他的肩頭上。只要大牛在前廳酒席上大聲吹擂,沈梅英都會暗中捏林木森-下,不知是出於安慰還是藉機發洩怨憤。弄得林木森很不自在,好在李忠良、李士元、王大明諸人借此機會前來敬酒,林木森便趁機站起一一答話。

    此時大牛在前廳敬酒,正敬到「沈右派」那席,這桌都是沈氏的宗親,不知是誰開的頭,大家都要「沈右派」代表沈氏宗親作幅賀聯。「沈右派」面色很是緊張,把頭晃得像貨郎鼓。

    據說,「沈右派」就因一幅賀聯,「醜化革命幹部,惡毒攻擊黨的領導」而定為「右派」的。「沈右派」祖上中過舉人,可惜未出仕,於是家訓,「好學」。幾輩下來,秀才多,仍以教書為業。直至「沈右派」,他五歲能背「三百千(《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小時便譽為「錢北神童」,因少年得志,一路風調雨順,作了大學國文老師,自然養成放蕩不羈秉性。

    大學國文糸的黨總支書記,是個部隊轉業幹部;人長得又矮又胖,找的對象卻又高又瘦。許多教師本對小學文化的黨總支書記橫加干預教學不滿,新婚那天,「沈右派」多喝了兩杯,經人唆使,寫了幅賀聯,曰:「貴客臨門頭撞**,洞房並枕腳挨屄。」賀聯很直白,客人到,黨總支書矮,前去迎客,一鞠躬,頭到人的下身處。新娘身高,晚上共枕,新郎腳近新娘下身處。眾人見之,傳之,聞者無不大笑。

    新娘很是生氣,黨總支書記也認定是在污辱他。後來,上綱上線,逼「沈右派」的妻子劃清界線,把他趕回錢北「勞動改造」。

    「叔,給點面子!」

    不知大牛是不知道原故還是喝多了,竟一味央求。「沈右派」不知怎地竟答應了。眾人一番歡呼,他走到帳桌前,取筆揮毫,瀟瀟灑灑寫道:

    「沈氏梅林添新枝」

    寫畢,「沈右派」把筆遞給林木森,不卑不亢地說:

    「都說林主任文采斐然,請接下聯。」

    林木森再看,上聯實也平淡,細觀內蓄有意,或許是心中有鬼,加上因建華的漠視萌發霸氣,他一時興起,決意給予挫敗,提筆續道:

    「錢北麻石當家人。」

    「沈右派」垂眉合掌致禮,說聲「服了!」退下。眾人又一番叫好,藉機前來敬酒。見林木森被人圍著頻頻地喝酒,李金鳳忙從「女眷席」過來「擋駕」;李金鳳亮出「林木森娘子」的身份,自然成了眾人的「敬酒目標」。很快,李金鳳醉了。

    「讓他到我床上睡-會。」沈梅英很是關心,對林木森說,「你扶好她,我領你們上樓去。」

    「不!」李金鳳大聲說,「不!不睡這裡……我要回家!」

    李金鳳此舉雖說有些難堪,林木森正好藉機告辭。

    金珠過來扶住了李金鳳,對林木森說:

    「走,我送你們。」

    李金鳳腳步不穩地被扶出門。轉到街上,李金鳳俯在金珠耳邊說了幾句;金珠打了她一下,笑道:

    「木森,小盈她爸貪杯,我得看住他;你小心扶金鳳回去。」

    林木森剛扶李金鳳走兩步,李金鳳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她對林木森說:

    「走吧!這點酒沒什麼;你放心!」

    林木森沒料到,李金鳳的酒量這麼大。說:「原來你是裝醉?」

    李金鳳說:「我就是要裝醉,你生氣了?我才不睡她的床,你生氣也沒用!我就不睡她的床,也不許你進她的房。」

    李金鳳還是有些喝多了,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說:

    「我就是要裝醉,瞧你倆在席上的親熱勁;她緊緊地挨著你。滿屋子都是人,她怎麼能這樣?你就像是寶寶的阿爸……不對!我問你,兒子是不是你的?」

    「金鳳!」林木森惱羞成怒,逕直前去。」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乾兒是親兒多好!好了,別生氣了!」

    李金鳳追了上來;一路上,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弄得林木森哭笑不得,又擔心她喝多了,只好緊緊尾隨。

    臨近家門,李金鳳轉身一把扶住林木森;裝出很累的樣子,進門就說:

    「姆媽,快泡茶;他喝多了!」

    徐貞女正奇怪他倆怎麼回得這麼早;一聽是林木森喝醉了,忙去泡茶。林木森無奈,鼓鼓眼,只好裝醉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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