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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54事要人扛 文 / 兔四哥

    在旁人的眼裡,張國慶是手握大權,威風凜凜的公社領導;他是**龍溪人民公社黨委委員、龍溪人民公社革命委員會常委、龍溪人民公社貧代會副主任,還有治保會、農管會、貧管會、知青辦、貧教辦、貧醫辦……幾乎公社所有的機構都有他——/有人排了一下,張國慶是龍溪人民公社官銜最多的,比沈心田、王宏銘的還要多。於是,龍溪有人說「白話」,「陸寶林的人多,張國慶的官多。」

    按張國慶的說法,其實他就是丫環帶鑰匙——有職無權。張國慶具體的職務是公社辦公室主任,但張國慶寧願大家叫他「張秘書」。一是他也嘲笑公社的「主任象星星一樣多」,也毫不忌諱地自嘲是「星星的製作者之一」。

    都說機構越精簡越多,又怎麼辦呢?運動多,政治任務多,各會各委各部各辦的事情都重要,工作範圍涉及到方方面面,缺了哪個單位都不好。

    說是多個人,添雙筷子不加菜。實際這裡涉及有一個權力的平衡問題,籌備一個機構,每個領導都有人選,有的人選是用於工作的,有些人選是礙著親友情面的,有的人選是安撫人的,方方面面的人選齊備了,領導之間沒有矛盾。來的人選有些辦不了事,就把用於工作的掛個副主任銜,讓他工作有動力些。

    二是張國慶認為自己就是個秘書,是個大秘書;平日裡是寫不完的材料、報告,理不完的數字、報表。

    三是在龍溪公社作幹事都比作秘書強;幹事累一雙腿,忙前跑後、拋頭露面有人知道。作龍溪公社秘書是「弟子隨孔夫子出遊,先生在前」。沈心田、王宏銘都是「秘書及第」,他們寫材料都是一氣呵成,連標點符號也改不了幾個。既使你得到江淹的五色彩筆,筆下生花,頂多得到一句「文筆不錯」;再就是「幾個重點還可加強些」;令你感到「江郎才盡」。張國慶自嘲是「肚臍眼裡藏書,滿腹經綸」;卻作了關帝廟的周倉--蘀人掮大刀!

    張國慶人生最大的感悟是,百般無用是書生。多讀了幾年書,學到最多的是講究面子。麻袋裡子綢緞面,泥水打牆——外面光。

    龍溪人民公社革命委員會成立時,內定由軍代表任主任,沈心田、王宏銘、劉水根、許巧珠、陸寶林、張國慶、楊興、蔡阿田任副主任。縣革命委員會提出「副主任的人選太多,至少減少三分之一。」軍代表召集副主任們開會,讓幾個人一起表態,「革命不為發財,造反不為作官」。沈心田、王宏銘首先表態,軍代表表揚了一番,馬上說他倆是縣革委會內定的副主任人選。話一挑明,劉水根、許巧珠、楊興、蔡阿田立刻表示退出,陸寶林的腦袋搭錯了筋,也表了態;張國慶心想,三分之一也就三個,自己怎樣也不會排陸寶林的後面。他頭腦一發熱,結果陸寶林、張國慶、楊興、蔡阿田四個人都成了常委。

    軍代表撤回,沈心田任革委會主任,增補了新「解放」的張漢春為副主任,理由是張漢春原是負責生產的副社長。接著「整黨建黨」恢復了公社黨委,沈心田任黨委書記,王宏銘接任革委會主任,劉水根任黨委副書記;楊興、蔡阿田堅決表示「讓賢」,不知為何,副主任的空缺一直沒增補?據內部消息是因為陸寶林與張國慶兩人難以取捨,於是,本有芥蒂的陸寶林、張國慶兩人之間矛盾更劇烈了。陸寶林因王蓮花雖未失足,引得議論紛紛,張國慶暗自歡喜,可無端端涉足直播稻。空缺一空又一年多,反使陸寶林重燃希望。

    張國慶好不懊喪,他四處取經。

    王新宇聽罷微微一笑,說:「老同學真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你純粹書獃子一個,**教導我們,要走與工農兵相結合的道路。為什麼?就是要密切聯繫群眾,要有自己的工作層面,要從中發現人才,還要利用好人才,開創新的工作層面!」

    徐文聽了哈哈大笑,說:「國慶呀國慶,這就叫『槍桿子裡面出政權』!你整天只知道口誅筆伐,絞盡腦汁筆下生花,寫來寫去還不是『小報抄大報,大報看粱效』。別看我們平日只是巡邏站崗,關鍵時候還得靠我們衝鋒陷陣,硬碰硬地干;*洪文手上沒有『城市民兵』,敢同*騰蛟他們對著幹?能保駕**回北京,能坐上直升飛機?」

    連阿哥張國民都說:「這世上,穿皮鞋的怕穿布鞋的,穿布鞋的怕穿草鞋的,穿草鞋的怕光腳的。別看這紀律那規則,說穿了,這些全是嚇唬老百姓的!兄弟,什麼時候都是當官的第一,流氓第二。如果流氓當官,天下老大!」

    張國慶嘴上反對阿哥,心裡卻為之叫絕。翻開歷史,開國皇帝流氓多,劉邦其一,朱元璋其二。張國慶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帥才;也知道要有所突破,首先要「出成績」!可英雄無用武之地,難怪當年秦瓊也會落個當街賣黃膘馬的困境。

    陸寶林去參加地委「黨員學習班」,對張國慶是個刺激,說是因要恢復人武部,&nb

    sp;「黨指揮槍」,大凡經「黨校培訓」,都是「晉陞預兆」。張國慶愁眉不展時,錢北失火了!

    老天不負苦命人。這回趕巧了,陸寶林在學習,蔡阿田在開會,許巧珠是女同志,楊興腿不方便,張國慶總算是荷葉包菱角,冒出了尖。幾年來他大事小情也辦了不少,可舀得出手的不多;就像他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頂出格的是直播稻,稀里糊塗地成了名「稻草專家」。沈心田、王宏銘讓張國慶全權處理「錢北失火」,他頭一個觀念是「階級鬥爭」;如果能挖出一個「階級鬥爭的新動向」,就是大功一件!一個好漢三個幫,張國慶頭一個想到的人是林木森,這是一個可以相得益彰的好幫手。林木森背後有有沈心田、王宏銘,林木森是蔡阿毛的愛將,有他出面,可以說在錢北街是暢通無阻。可公社不許林木森插手,張國慶只有依靠田樹勳了。

    誰料到肇事人偏偏是徐武。張國慶頓感榮幸更覺犯難,榮幸的是公社不許林木森插手,使他少了三分心憂。犯難是因徐文可是他「最親密的戰友」!當年徐文率「六號門戰鬥兵團」,採取「以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部署;支持他「造反奪權」。他得知「軍代表」曾是劉水根的部下,便與劉水根「結盟」;眼看就要「革命成功」,偏偏半路殺出了王宏銘;他憑三寸不爛之舌,使陸寶林「臣服」,一夜之間,「大聯合」完成,「解放」了沈心田,得到了「軍代表」的首肯……革命情義深似海。徐武到錢北「插隊」,徐文曾拜訪過他。張國慶拍**說,「放一萬個心!決不會讓我兄弟受針大點委曲。」想想三年也沒幫上什麼,總不能大義滅親,硬著頭皮把徐文這條線掐掉。

    思前想後,張國慶決定大事化小,可事情報到縣裡,一下定了重大事件。千條線、萬條線,階級鬥爭第一線,出了重大事件,總得要有人扛。

    追問徐武再三;得知喬巧有重大嫌疑,張國慶興奮極了。於是,張國慶把徐武送進城,交給徐文。得知田樹勳當天不在錢北,便向他大體地說了「自已的個人看法」,讓田樹勳主持「火災現場調查」。張國慶先找了楊慧麗、金德江,把錢北火災擺在了「階級鬥爭」的刀刃上,他倆人自然維護徐武,竭力地辯白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張國慶板著臉怒斥肖俊文,擺出他的種種劣跡,待他惶恐不安時,又暗示肖俊文揭發喬巧;說喬巧在徐武的柴草堆轉悠,行動詭秘。有楊慧麗在後院遇見喬巧的證據,肖俊文只是添油加醋而已,自然照作。怎樣讓喬巧「坦白」呢?張國慶想到了薛長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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