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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30 命犯小人 文 / 兔四哥

    「道釘工程隊」共有六個班,分成南、北二個隊由鐵路的兩端起,一公里一個工作段,三個班一個工作段一個;每幹完一個工作段就前進二公里。開始挺順利,一個工作段補不了二百顆釘,幾乎是做天事、搬天家。六七天後,被「咬」住了。每天早六點到晚五點,天濛濛亮出門,黑了天摸回來;一根接著一根,幾乎是挨著枕木釘道釘。

    鐵路的工程隊不像民工團,大都不開伙,每天三餐飯由「炊事車」送。早餐麵食,麵條裡有肉,包子也是肉餡的。飯盡飽,菜也好,一葷一素,打得也多。「炊事車」一到,每人捧只鋁飯盒,坐在枕木上吃。大冬天,天睛還好,遇上陰雨颳風,沒吃完就冰涼的了。後來寧願餓,把晚飯帶回「宿舍」。飯、菜合在一起,加上水,煮成「湯泡飯」,熱熱乎乎地吃一餐。

    再前進二三個工作段,不但要補道釘,還得等枕木。

    林木森的班長是河北人,幹了一輩子「線路」,不到五十歲比「花甲」人還顯得老;話不多,人挺好。一天中午,冒雨作業,個個淋成「落湯雞」;等「工程車」一到,班長就讓大家領上飯就回「宿舍」。換衣服時,林木森猛然想起那個淋雨的下午,眼前晃蕩著李金鳳類似祼體的身體……班長見林木森發呆,知道他想家了。說:「木森,想媳婦啦?」

    「沒……班長,我沒媳婦。」

    「想媳婦又不醜!我們想是白想,一年一趟『探親假』。如果明天枕木到不了,我們得窩兩天。三天,來回三天。你回家一趟。」

    林木森的「禱告」靈驗了。天下雨,基礎石不夠量的地方有些下陷;送材料的軌道車要搶運基礎石,各工程隊都去支援。人一多就弄不清誰來沒來,班長給林木森放了假。趕到湖興北門碼頭,離開船還有半小時;林木森在碼頭商店逛了圈,給李金鳳買了雙白絲襪。人在困境容易思念別人的好;林木森想到在錢北的舒適,是與李金鳳的照料分不開的。應該謝謝她。

    林木森突然回來,李金鳳很驚喜;不等姆媽開口,跑出去借了四個雞蛋。還沒吃完飯,「扯白話」的就進了門;誇他好罵他壞的都是這些人,林木森心裡總有些芥蒂。林木森放下碗就出去了,晚上十一點才回轉。他想到了白絲襪。

    「你找什麼?」李金鳳在大床上問。

    「絲襪;你見到一雙白絲襪嗎?」

    「沒有。不信,你來搜!」李金鳳撩起蚊帳,含嗔一笑;激起他一番燥亂。

    林木森一看,睡在另一頭的舅媽臉衝著牆,像是睡著了。他就勢坐在床沿,故意搜枕頭、翻墊褥,李金鳳咯咯地笑個不停。

    林木森見李金鳳雙手合攏捂在胸前,使伸手去抓她的手。李金鳳摀住不放,他便插進她的掌心;林木森的手僵持了,他的手背觸到一團柔韌肉團……李金鳳笑聲頓止,面色緋紅;林木森放棄對她的手掌用力,將手轉過放在柔和的*房上。李金鳳似乎被他的大膽進犯驚訝了,全身僵固,呼吸變粗;*房激來情感的漣漪,環環相蕩,泛起洄波,匯聚漩渦,似乎整個心身都被震撼……

    突然,李金鳳拉下臉;一把推開林木森,把手中的絲襪丟在地上。憤憤地說:

    「什麼破寶貝,給你;我才不稀罕!」

    林木森一楞,他為自己的冒犯而羞愧;望一眼地上的白絲襪,怏怏離開。

    「發瘟呀!剛才還好好的。」徐貞女罵女兒道,「下去,把襪子撿起來。」

    「不撿!我不要了。」

    徐貞女下床,撿起絲襪,小心地吹撣。說:

    「你不是眼紅阿萍的聘禮裡有雙白絲襪嗎?一元二角錢一雙,丟在地下;抽風呀!」

    「我不要別人的東西。你當是給我的?是他剛才出門急,忘記帶了。」

    林木森知道李金鳳在暗示朱麗雯;他去和朱麗雯聊天,至於有這麼大的反應嗎?蒙在被子裡的林木森聞到一絲**花香,他悟到了;是朱麗雯見他脖子上有個蟲咬的紅班點,給他抹了香水——你舅舅又釀醋了嗎?你表妹見了我,一身酸味——朱麗雯下午去隊裡找金德江,遇見李金鳳,問她話她裝作沒聽見。朱麗雯說,「來,多抹點;別被醋熏倒了!」女人的心真敏感;林木森琢磨怎樣消除李金鳳的誤會。轉念一想,不對呀!我怎麼這麼在乎她的感受……難道我愛上了她?李金鳳單純,樸實;可是……難道與一個不識字的農村女子渡過一生嗎?冷靜;一定要冷靜!

    第二天,林木森借口要去城裡看姨媽,提前回到工地。正洗臉,突然被雙有力的胳膊替後面抱住;那人把他抱起,大聲地說:

    「木森,猜猜我是誰?」

    大牛!果然是。林木森問:「你不在鋪軌嗎?」

    大牛咧著嘴笑,說:「鋪完了。鋪軌的民工分成了三攤,大部分回去了;有百多人去補基石,加枕木了;只有不到三十人進了工程隊。」

    大牛說:「工程隊比民工團強上一百倍,就衝著這伙食,幹上十年八年都值。作工人真幸福!」

    班長說:「這是搞突擊,平日伙食沒這好!」

    大牛不信,可很快伙食標準降下來了,葷菜裡的輔菜多了一半;每天肉食採購計劃不變,增加了人,只好多加些蘿蔔、土豆、大白菜。但菜裡油水足,大牛說:「作工人真好!」

    班長說:「好好幹,爭取留下!」

    大牛記住了班長的話,處處搶在前面。大牛來了後,林木森簡直成了個幫工;大牛包攬了林木森的「活」。出工時,十字鎬、撬棍、道釘包,他全包圓,只留兩個鋁飯盒和一個水壺給林木森;除了敲釘時幫著撬枕木,其它活林木森插不上手。

    「元旦」後,南北道釘隊「會師」。「鐵路建設指揮部」通知各工程隊,將轉入「維護階段」;除留下「有特長、勞動態度好」的少量民工,其餘的在一月十五日前返回。

    一月十日,工程隊隊長來隨班勞動。按隊長的安排,民工兩人一組,完成一根枕木作業。

    釘道釘很簡單。一根枕木,兩頭各配一塊鐵墊板,四顆道釘。先在鐵軌與枕木間墊好墊板,一人用撬棍抬起枕木;另一人舉十字鎬,先輕頓,把道釘嵌進枕木,用力打進大半,再補一下,穩當牢固。

    據說,這是「考試」;過關的將編入「維護工程隊」,能成為鐵路線路工人。能吃「國家糧」;都說「銀行金飯碗,郵政銀飯碗,鐵路鐵飯碗」;民工們都眼紅了。

    「鄉下人上不得排場」;平日一個個幹得好好的,今天亂了陣腳。有的砸飛錘,有的敲歪釘;大牛不錯,穩准狠,頓進道釘,一鎬一個釘,道釘嵌牢墊板,震得鐵軌發出一串「嗡嗡」的回音。輪到林木森,他不慌大忙,頓進一顆道釘,打進大半;又頓進一顆道釘,打進大半;四顆全打進後,掄起十字鎬,裡外里外,交叉四下,不偏不斜,道釘穩牢。

    隊長問:「你叫什麼?為什麼要交叉敲擊?」

    「消除內應力,避免拉動。我叫林木森。」

    下午,大牛在「宿舍」門口攔住林木森;劈頭就是一句:

    「木森,我對你怎麼樣?」

    「你對我沒話說。」

    「就是。木森,不說在這裡,在繭站時,我一天規定自己只抽十支煙,但每天都分給你三支以上。我從來沒說你半個不字,處處幫你,敬重你;現在我問你一句,能不能讓我一回?」

    提及龍溪繭站,林木森有些不大高興了。忍了忍,問:「什麼事?你說。」

    「讓我留下。木森,我們班只留一個民工,班長要留你;讓給我,行不行?」

    林木森想了一下,找到班長;班長埋著頭抽了一支煙,說:

    「論幹活大牛的確不錯,可惜沒有文化。木森,隊長對你的印象很好;特別評價你能按工藝要求進行操作……我二個兒子都『插隊』了,你們……不是作農活的料!」

    屋外,嘩啦啦一陣響;有人推倒了工具,他倆知道,是大牛。

    第二天,隊長接到一封錯別字連篇的匿名信;說他的階級立場有問題,庇護「有家庭問題,被公社審查,還沒結論」的林木森。事情傳出,眾人議論。大牛向天賭咒,話,他說了;信,決對不是他寫的。

    林木森悶在「宿舍」裡,他突然想到王大明哪天所說的話,心裡不由一陣寒噤。陸阿福還真是個「半仙」,我今年真的「命犯小人」。等大家都上工了,林木森找工程隊會計結了工資,悄悄地離開了工程隊。

    坐在公路邊等「班車」,林木森感到非常失落。寒風呼嘯,風裡挾雜著冰雪的凜冽,公路上空寂無人。林木森心裡不由一陣陣地發毛,真的要「出門避災」!猛然間,他思念起父母兄弟了。推算一下,離春節只有十四天;望望手中二十六元「工資」,他決定回湖南。

    匆匆忙忙地,說聲就要動身。李阿三吃了晚飯,在桌前坐了一陣;巴了幾鍋旱煙,最終還是沒有作聲,起身走了。李金鳳默默地磨米,為林木森準備了些路上的「點心」。

    出門這天,李金鳳賴在床上不起;徐貞女催、罵,她也不吭聲。林木森拎著旅行袋,衝著大床蚊帳,說:「我走了。」

    李金鳳沒吭聲;林木森出門時,聽見她的哭聲。

    徐貞女倚著門框,望著林木森的背影,歎了一口氣;低聲罵:

    「真是一對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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