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龍溪河水向北流

龍騰世紀 004 上山下鄉 文 / 兔四哥

    林木森出生於一個中央大企業的領導家庭。

    父親林仲仁是湖興城人,家居小西街,祖父是絲樣技師,替絲綢廠刻制印染絲綢花繪圖案。湖興是個商業城,市民男兒十六歲前都要學習「作生意」,學作生意是學作人。林仲仁國小畢業就去絲綢行學徒。經親朋介紹引見,由鋪面擔保,行三跪九叩大禮,從替師傅「倒夜壺」學起,先做店內雜務。工作辛苦,沒有工資;每月給點理發、洗澡鈿,一年冬夏兩身衣服錢,過年有一個光洋「壓歲紅包」。待能上櫃作買賣,「抗戰」爆發,不到二個月,絲綢行倒閉。日寇轟炸了湖興小西街,祖父被炸死。林仲仁不得不為生計四處謀生。

    湖興位於太湖南岸,地處江浙皖三省交界,是一座具有二千多年歷史的江南古城。楚考烈王十五年(公元前248年),春申君黃歇徙封於此,在此築城,始置菰城縣,以澤多菰草故名。隋仁壽二年(公元602年),置州治,以濱太湖而名湖興,湖興之名從此始。湖興山水環繞,物產豐盛,絲綢為大宗,稻、藕、魚、菱次之。湖興雖非通商之埠,「耕桑之富,甲於浙右」,成為當時國內最大的蠶絲商埠,造就出了全國最大的絲商巨富群體。而市面極盛,人煙稠密。

    巨大的財富必然會造就文化,影響社會,結緣政治。湖興是清末「革命黨人」活躍的地區之-。「辛亥革命」時,湖興湧現了陳英士、被中山先生稱為「民國奇人」的張靜江等眾多的辛亥革命的功臣、同盟會主要骨幹及革命志士;革命成功,名門望族裡自然有了國民政府的達官貴人。舊中國的「四大家族」之一陳氏兄弟便是湖興人士。「七七事變」後不久,日本侵略軍在攻佔上海後,便分兵進攻南京、杭州,在這中間又向湖興進發。政界官僚紛紛「固守大西南」,舉家遷往「陪都」重慶。人可走,家業搬不動。於是請人看家護院。經姨姐夫陳子龍介紹,林伯仁到城南朱府作了「護院」。1937年11月24日,日寇轟炸了小西街,湖興城淪陷後,日本人燒殺掠奪,欺行霸市,撓得人心惶恐,終日不安。卻對國民政府的官僚家產,秋毫無犯。

    次年,日本人找到朱府管家,說,「皇軍歡迎朱先生回南京。為更好地保護朱先生的家產,決定由城南警察局負責『朱府』的安全。現擬定二個方案,一是由城南警察局派人直接進駐,二是由朱府護院組建成『派出所』,編入城南警察局。」朱府管家找護院商量,護院已得到「指示」,同意第二方案。林仲仁等人便穿上了「黑皮」,卻積極會同湖興的社會團體,支持「國民黨湖興流亡政府」和由「**浙西特委」領導的湖興縣抗日自衛大隊,作了許多「抗日救亡」的工作。一九四五年「抗戰勝利」,「新四軍」奉令北上;林伯仁因妻兒拖累,繼續留在了朱府。朱先生返回南京後,為洗脫「朱府護院『變節』的漢奸嫌疑」;他讓朱府管家真真假假地編湊了一套「抗日功績」,把「朱府列為『中統』的『地下交通站』;護院們成了交通站的『別動隊』」,受到了「南京」的嘉獎。並以「抗日英雄」授予了護院們尉官軍銜。朱先生本想請林仲仁接任朱府管家;林仲仁謝辭,只請他介紹一份工作。

    一九四六年,經朱先生介紹林仲仁以「『抗戰』退役軍官」身份,到武昌機械工廠作庶事;一九四八年參加了黨的「外圍組織」。一九四九年「迎接解放,參加『護廠』」,表現突出。一九五一年,在黨的培養下,他擔任了工廠人事科長。一九五八年調湖南湘潭籌建新廠,擔任工廠人事副廠長。

    林仲仁是「四清」運動被揭發有「重大歷史問題」而被「審查」的。據朱府管家交代;「朱府是『中統』的地下交通站;林仲仁等人是交通站別動隊員。」尤為重要的是他揭發,林仲仁「工作成績顯卓,還受到了嘉獎。是『中統』派遣到武昌機械工廠的上尉『特工』」。他還拿出了當年「中統」的「嘉獎令」。鐵證如山!能「挖」出一個正處級的「歷史反革命分子」,意義非常重大,不但可以完成「打擊百分之三的階級政人」的「階級鬥爭任務指標」,還將做為「活靶子」,對開展「四清」運動起一個推動作用。於是,先定案,再「審查」;不到十天,林仲仁被徹底打倒。待運動後期,「工作組」也發現揭發材料與調查材料出入較大,朱府的其他護院寫來了證明材料,他們有的現仍擔任地、縣的領導幹部;連朱府管家也「翻供」了,於是,決定重新調查。史無前例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開始了。

    「紅衛兵」是一代被「文革」催熟的青年。「革命狂熱」像股龍捲風,掀開「教育領域」的「資產階級『溫床的蓋子』」,迅刻之間又將他們推向了社會;身著黃軍裝,腰扎武裝帶;胸佩**像章,手持《**語錄》,戴上紅袖章,高唱「革命造反歌」,高呼「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的口號,「破四舊,立四新」,「橫掃一切牛鬼蛇神」;從「『五.一六』通知」、「第一張馬列主義大字報」、「一月風暴」、「革命大串聯」、「文攻武衛」;「敢上九天攬月,敢下五洋捉鱉」,上至國家主席、開國元勳,下到賣冰棍的老太婆,(一賣菜老農返家時,「請」了一尊*主席石膏像;挑著擔不好拿,便用細繩捆在石膏像頸部,另一頭掛在自己脖子上。途中,被「紅衛兵」發現;立刻以「大不敬」進行批鬥。經查,系「三代貧雇農」出身,才未交專政機關。老農誠惶誠恐,還遭到家人唾罵;夜裡便用繩套在自己頸部,另一頭掛在屋樑上。屋裡一夜沒人;只有那尊*主席石膏像。)「誰敢反對偉大的領袖,偉大的統帥,偉大的導師,偉大的舵手,最最敬愛的**,就把他打翻在地,再踩上一千隻腳,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林木森記得是一九六六年九月八日,*主席第二次接見紅衛兵的第九天。

    學校裡紅旗招展,人聲鼎沸。接市教育局通知,全市各學校要組織「紅衛兵」和學生「經革命風雨」,投入到「史無前例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中。為配合運動,工廠交出了二十多個「四類份子」。

    這次「運動」是「抄家」。學校黨支部劉支書要被「抄家」各家的子弟帶路,讓他們「站穩革命立場,與反動家庭劃清界線。」臨出發,校長把「帶路人」撤消了。她說,「不能讓幼小的心靈種下仇恨。」

    林木森還是見到了父親,剃著「陰陽頭」,高卷褲腿跪在煤渣上,掛著用根細鐵絲吊著的幾十斤重的牌子。他驚恐了,感到了恐懼;卻不敢哭,周圍全是警覺的眼睛……

    校長的話靈驗了。「運動」幾乎變成了仇殺。學校的老師一個個被「批鬥」,劉支書也沒逃脫,被打斷一條腿。接著工廠也亂了,幾乎所有領導都被批鬥。於是,「階級敵人」的範圍由「四類份子」擴大到「二十一種人」;「定案的」,「審查的」與「被審查的」先後都被揪在一塊,組成了一支「牛鬼精神」的隊伍。

    說不清,道不明。批鬥,審查,林仲仁都能坦然相待,而兒女們成了「黑五類、狗崽子」,他憂心忡忡了。

    在「全國山河一邊紅」時,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人民日報》發表了題為《我們也有兩隻手,不在城裡吃閒飯》的文章;文中引用了偉大領袖**「12,21指示」:「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說服城裡的幹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學畢業的子女,送到鄉下去,來一個動員。各地農村的同志應該歡迎他們去。」「紅衛兵」又高呼著「緊跟統帥**,廣闊大地煉忠心」;分赴大東北、大西南、大西北和偏遠貧困地區與各地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只是一片熱血,滿腔壯志很快被繁重的體力勞動,艱難的生活環境逐漸磨損、消融了。當年這些「叱吒風雲,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革命小將」們糊塗了。政治風雲詭異莫測,困惑之中,他們明白了一個最基礎的道理,生存比理想更為現實。

    「最高指示」掀起了「上山下鄉」的**。林木森自然列入這光榮的行列中。唯有這一行列,「黑五類」「紅五類」的子女可以享受同等的待遇--一套《**選集》、一幅《**去安源》畫像、一頂單人蚊帳票、一丈五尺布票和一床棉絮票。問題是下去之後能否享受一樣的相待;至少不受到歧視。父母商量一番,決定想辦法把林木森送回浙江湖興老家去。

    浙江湖興人多地少。控制「知青」的接受。許多不願去東北,西北與西南的,卻尋找「關係」,把子女「擠」進來。於是,出現稱作「投親靠友」的「返鄉知青」。

    林木森「投靠」的是舅舅李阿三。

    上下五千年,糾葛在文章,無論多少辛酸淚,留於他人講。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薦、求點擊、求評論、求紅包、求禮物,各種求,有什麼要什麼,都砸過來吧!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