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濛濛亮,兩腿酸軟的楊榮從鋪蓋上爬起來,套上衣甲,有些踉蹌的爬了起來,朝著帳篷外走去。
在楊榮離開帳篷之後,還躺在鋪蓋上的劉儀和憐兒都睜開了眼睛,倆人相視一笑,劉儀朝著已經走到帳篷門口的楊榮做了個鬼臉,說道:「該,要他沒個正經。」
出了帳篷,楊榮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扯著嗓門對已經準備出發的官兵們喊道:「將士們,準備出發!」
聽到楊榮的喊聲,各隊的軍官都開始整起了隊伍,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半個多時辰後,楊榮騎上馬,走在最前面,上了長城,從長城的另一側踏上了前往夏州的道路。
隊伍緩慢的推進著,一路上,他們都沒有看到黨項人的軍隊。
也難怪見不到黨項人的軍隊,這裡還屬於大宋的地界,黨項軍隊想要來到這裡,必須要經過夏州,而夏州守軍,是絕對不可能看著他們長驅直入,進入大宋的。
緩慢的朝著夏州方向推進,軍隊足足走了兩天,才看見夏州的城牆。
夏州處於大宋最邊緣,比銀城受到黨項人的襲擾還要頻繁,這裡的城防經過宋軍的兩次加固,城牆也要比銀城高上許多。
當楊榮的隊伍到達夏州城下的時候,夏州的城門緊閉,城牆上站滿了守城的軍隊。
「他們一直是這樣嗎?」看著夏州城牆上的宋軍,楊榮微微擰起眉頭,向身旁的花青問道:「你早先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們有沒有如此防範?」
「回大人的話!」花青雙手抱拳,對楊榮說道:「先前末將帶著兄弟們來到這裡,夏州城門也像這會一般緊閉著,他們根本沒有打開城門,好像防備很嚴密似的。」
「去告訴他們,忻寧軍節度使、征西大將軍楊榮領軍到此,要他們即刻打開城門。」聽了花青的話後,楊榮微微擰著眉頭,對一名夜刺營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那夜刺營的兵士得了命令後,策馬朝著城門奔去,在快到城門口的時候,他勒住馬,朝城牆上的守軍喊道:「大宋征西大將軍、忻寧軍節度使,率軍經過夏州,城上守軍即刻打開城門迎接。」
城上的守軍聽說城外是大宋的征西大軍,連忙派人跑去向夏州知州稟報情況。
這些日子,黨項人騷擾的越發頻繁,夏州知州命令守軍緊閉城門,無論什麼人前來叫門,也不要打開。
早先花青率軍從夏州經過,本想進城進行補給,可城門緊閉,任憑他如何叫門,城上守軍就是不打開城門。
無奈之下,花青只得領軍離開,在襲擾黨項人的時候,從黨項人那裡獲得補給。
花青可以那麼做,楊榮卻不可以。
四十萬大軍,不是三五千人,他們的補給,絕對不可能只依靠從黨項人那裡搶,夏州還是必須作為大軍的補給糧倉。
得到楊榮來了夏州的消息,夏州知州不敢怠慢,趕忙領著一群官員爬上了城牆,當他們看到城外漫山遍野全是宋軍旗幟,其中還飄揚著許多淡藍色底子的戰旗時,夏州知州連忙朝守城宋軍喊道:「還愣著做什麼?征西大將軍來了,還不趕緊打開城門?」
負責城池守備的宋軍將領聽聞,趕忙趴到城牆邊上,朝城下守衛城門的宋軍喊道:「打開城門。」
隨著宋軍將領的一聲喊,城門緩緩打了開來。一隊守城宋軍跑出城外,在城門兩側列起了隊伍。
夏州城,城池雖說不算很大,但容納四十萬人,還是足夠。城門打開之後,楊榮並沒有像他在銀州一樣,讓軍隊駐紮在城外,而是朝身後的官兵們一招手,喊了一聲:「進城!」
四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開進城內,楊榮剛進入城門,夏州知州就迎了上來,雙手抱拳對他說道:「下官率夏州官吏叩迎將軍。」
楊榮雙手抱著拳,朝夏州知州拱了拱,對他說道:「知州大人客氣了,本將軍此番率軍征討黨項,還要多多勞煩大人。」
「大軍但有所需,只管向下官開口!」夏州知州微微躬著身子,側身站在一旁,對楊榮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方纔聽聞將軍前來,下官已經讓人在府衙中收拾好房間,只等將軍入住。」
楊榮並沒有下馬,只是朝夏州知州笑著抱拳說道:「叨擾大人了。本將軍在夏州,或許還要駐紮上許多時日,大人倒是料想的周到。」
夏州知州躬著身子站在一旁,只是應了兩聲,朝楊榮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將軍請!」
「請知州大人上馬!」楊榮並沒有立刻策馬前行,而是對身後的官兵交代了一句。
一名夜刺營兵士連忙上前,牽著一匹馬,請夏州知州上馬。
知州明白,這是楊榮要他策馬陪行。
對他們這些地方官員來說,能陪著征西大將軍在城內策馬行走,已是無上的榮耀,夏州知州哪裡還會有半點推遲,連忙翻身跳上馬背,立在楊榮身旁。
「大人,為何將城門封閉如此嚴實?」一邊沿著街道向衙門走,楊榮一邊問夏州知州:「先前本將軍麾下花青花將軍率軍來此,想要到城內補給糧草,城上守軍也沒有為他們打開城門,這到底是為何?」
「不瞞將軍!」聽楊榮問起夏州緊閉城門的事,知州歎了一聲說道:「早先夏州經常來黨項人,下官就覺著有些不對,安排了許多人手跟蹤,可這些黨項人進了城內,並沒有什麼異動,一般來說,都是當天進城,第二天一早就離開。日子久了,下官也對他們放鬆了警惕,可沒想到,如今他們在城內卻已經形成了氣候,下官屢次命人嚴查,可始終查不出他們到底在城內佈置了多少眼線。為防黨項人前來進攻時,他們從背後作祟,下官只得命令全城戒備,尤其是對城門加強了防衛。」
聽了夏州知州的話後,楊榮擰著眉頭,點了點頭,對他說道:「大人做的好,有大人這番作為,想必黨項人並沒有真成氣候,否則即便城池守衛再嚴密,也是防範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