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整裝完畢,在盧煥龍的一番精心選擇下,三百餘士兵身上,已然裝備了盧煥龍所想要的一切東西。
盧煥龍站在隊伍前邊,大喝道:「弟兄們,出發!」
三百餘將士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往營外走去,待走到整個大營前邊,沈豐已經和一幫將領在那裡候著。看到盧煥龍率領部下前來,沈豐縱身下馬,迎上前去,握住盧煥龍的手,眼眶微紅,顫抖地說道:「礦秋大哥,一路珍重啊,我等在此等你們凱旋的好消息!」
盧煥龍轉向眾人,大手一揮,三百餘將士齊聲喊道:「奮勇殺敵,誓不退縮,不辱使命!」在這勃發生機的初春,這悲壯的叫喊聲顯得有些淒涼。大營之內的在眾多士兵,循聲看了過來,紛紛目送盧煥龍等人的出發。
趙**營中軍軍營。
吳若飛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兩側都坐著一些將領,前方為首的乃是大將軍丘寒武。此時,丘寒武正因首戰失利而大發脾氣,整個營帳之內,將領們都是如坐針氈,心裡紛紛指責前軍將軍吳若飛。
吳若飛更是恐懼不已,這丘寒武素來嚴於軍紀,執法起來,六親不認。自己這回鎮守前軍,乃是三軍的先頭部隊,接連失利,只怕定然是不能保住這前軍將軍之位了。
丘寒武領軍一來,何曾吃過如此悶虧,心中自是惱怒不已,說道:「前軍失利,實乃是將軍吳若飛的失誤造成的,對我三軍上下影響甚大。吳若飛,你可知罪?」
吳若飛慌忙拜倒在地,顫顫說道:「末……末將知罪,甘受軍法處置!」
丘寒武心中斟酌了一番,這吳若飛是自己經過東林城一役之後,見其頗有謀略,而且勇猛不已,才一手提拔上來的,如今如若縱容了他,只怕將士們會說三道四的,說自己有意偏袒,定然難服軍心。可如若直接處罰他,也不是上策。
心中拿定注意之後,丘寒武說道:「吳若飛,你魯莽行軍,造成大軍損失慘重,嚴重觸犯軍規,理應重罰。本將軍念你在攻破東林城之時的英勇表現,允許你戴罪立功,否則,加倍處罰!你即刻回去,整頓大軍,待本將軍中軍跟上去之後,一同進攻敵軍大營!」
吳若飛惶恐稱謝,灰溜溜地退下,策馬回營。
夜色朦朧,穿梭在叢林之中,盧煥龍這回的感覺自是不同,之前像是來打獵,現在卻像是主動來給別人獵殺,獵物與獵人之間的角色轉換,完全迥異。一路上,在洪虎這個本地土著的帶領下,眾人行走得比較順利。
初春的夜晚,經過一天間斷而下的春雨,叢林之中,一片動植物**的氣息。眾人經過一番奔襲,不久,身上的衣物已然沾濕,平添了幾分重量。天氣雖然還殘留著冬日的寒氣,但是,眾人的額頭上已然滲出層層汗珠。
待離營十里多的地方,盧煥龍心想,敵軍今日受挫,雖然不敢冒然進攻,但是,他們懂得防守查哨工作一定會更加嚴格,這樣順著谷地走下去的話,十有**會被他們發覺,還是繞道而行為好。
盧煥龍對身旁的洪虎問道:「洪虎,你熟悉這一帶的地形,出了這條路,還有沒有其他的路可以繞過敵人的前軍和中軍營地?」
洪虎為難道:「有是有,只是……只是那一條山道,乃是天然之險,這麼多年來,因為有上山砍柴的百姓命喪山崖後,便不再有人經過那裡了。聽說,那是一條半山腰上的小道,僅容一人通過,山的另外一側,乃是萬丈深淵,而且那裡常年霧氣瀰漫,所以,已經很久都沒有人經過那裡了。」
盧煥龍暗暗懊惱,這樣順著走下去的話,很容易被發現,轉道而走的話,也是危險至極,真是兩頭為難,經過一番思索,說道:「你傳令下去,改走捷徑!」
洪虎大吃一驚,自己身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對那條被百姓們傳得玄乎其玄的幽靈之道自是恐懼不已,但盧煥龍已下命令,也只得心事重重地吩咐下去。
眾人改道插過山間,沿著山道而走,經過一段時間的跋涉,黎明將至,眾人終於趕到了那一處天險所在的山頭。盧煥龍見天還未亮,不敢讓兄弟們冒這個危險,況且經過大半夜的奔襲,眾人已然疲憊不堪,便讓大家原地休息,等天亮了再行前進。
待到天亮,雖然疲憊,但盧煥龍還是很快便醒了過來,睜開眼一看,差點把自己嚇得半死!只見這哪裡是什麼山道,而是滑溜溜的一面峭壁,不仔細看都不會發現那峭壁之上,有一條小小的幽徑,左邊是懸崖,右邊是深淵,更甚者,峭壁上幽徑並不是直接可以看到頭的,而是在十幾米之後,又向左邊折去,無法預知它是通向哪裡。
清晨的山群裡,霧氣朦朦,層環疊繞,濕氣甚重,顯得更是一番陰森。盧煥龍看著如此天險,叫醒洪虎,問道:「這是不是你所說的小道?」
洪虎睜眼一看,也是被嚇得半死,自己也只是聽說過而已,並沒有親眼看過,沒想到竟是如此嚇人的小道,回道:「找我們所行的方向,這應該不會有錯,只是,秋哥,我們真的要從這裡經過嗎?」洪虎都不敢再多看那小道一眼,兩腿已然有點發軟了。
盧煥龍暗道:「這難道是上天的旨意麼?現在如果再退回去,肯定已經來不及了,可是,要向經過這裡的話,也著實是太過於危險了。」接著,心中一發狠,說道:「走!叫大家起來,跟我走!」
眾人醒了過來,聽到盧煥龍命令大家走過眼前這條峭壁上的小道,均是恐懼不已,面如土色,竊竊私語起來。
盧煥龍說道:「大家注意了,我們沒有選擇,只有經過這條小道,我們才能直插敵軍的後軍腹地。大家要提起精神,相信自己。下面我來示範一下,該怎麼走過這條山道。首先,身體要面向峭壁方向,頭部稍稍看向側前方,絕對不可東張西望;第二,要注意身體的平衡,往前稍稍傾斜,時刻調整自己的身體擺動幅度;第三,雙手要輕撫在峭壁之上,盡量找可抓之物,抓牢。同時,右腳要慢慢探路,左腳再慢慢跟上;最後,最重要的便是要對自己有信心。我來走第一個,你們跟著後邊來,不可慌亂!」
示範完之後,盧煥龍接著吩咐道:「大家即刻再吃點乾糧,然後把所有的乾糧都丟掉,身上的重物也都丟掉,只留大刀和弓箭。」
當下,便有士兵疑惑道:「秋哥,乾糧都丟了,那往後我們吃什麼?」
盧煥龍直接回道:「你是要命還是要吃飯?身上重物太多的話,會更容易摔下懸崖下面去。大家聽我說,等到了敵軍大營,殺他個措手不及,再在敵軍大營飽餐一頓!」
其實,眾人都知道此去,將會面對的是什麼,但是聽到盧煥龍的安慰話,眾人還是頗受感染,激動不已,一副凜然赴大義的豪邁氣概。
走到峭壁面前,盧煥龍輕輕地拍了拍岩石,暗暗禱告道:「蒼天保佑!即使不小心摔了下去,也希望是像電視劇裡得主角一樣,摔到河流裡面去,再僥倖遇到個什麼前世高人,得以傳承一生絕學,冠絕武林。」面對如此天險,盧煥龍知道,自己身為一營之長,不身先士卒的話,只怕這幫士兵都不敢走過去,更何況走過這一條天險之後,可能也只是去敵軍後軍送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