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煥龍慢慢伸開右腳,踩實了之後,身體稍稍往前偏去,雙手微微往岩石上一搭,只覺的這山巖在濕氣的長期侵染下,倒是有些滑,特別是有些地方長起了青苔,更加滑手。盧煥龍只覺胸口似是要爆炸了一番,呼吸沉重不已,面色通紅,全身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抖。都說第一步是最難的,只要邁開了第一步,後面的就好走了。但是,這一次,盧煥龍真想草他娘的臭屁!
猶豫了一會兒,盧煥龍稍稍得以穩定一點,深呼吸了一下,繼續邁開步伐,想到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山崖,粉身碎骨,盧煥龍不由得冷汗連連。剛走了兩步,已然是滿頭大汗。其餘眾人看著盧煥龍在峭壁上的艱難行進,皆是大氣都不敢出,緊張地盯著盧煥龍,心中焦急萬分,暗暗向蒼天祈禱,保佑盧煥龍!
周圍一片寂靜,反而讓盧煥龍更加緊張,放佛此時天地間就剩下自己一人一般,莫名的恐懼填壓而來,盧煥龍心神高度緊張,無法控制,放生高唱道:「相信自己,你將贏得勝利創造奇跡;相信自己,夢想在你手中,這是你的天地;相信自己,你將超越極限超越自己……」歌聲響徹山間,久久迴盪,似是空谷絕音,悲愴不已。
在唱歌的解壓之下,盧煥龍頓時覺得放鬆了許多,兩條本來硬邦邦的腿腳也活動開來,不多時,便已安全度過小道。坐在平地之上,盧煥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大腦一片空白。經過一番跌但起伏的生死線上徘徊,盧煥龍不由得感歎:「活著真好!」
洪虎看到盧煥龍拐過那處彎道之後,久久沒有回應,焦急不已,又不敢輕易詢問,以免打擾到他。再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應,眾多士兵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洪虎忍不住大聲問道:「秋哥,你怎麼樣了?」
盧煥龍聽道洪虎的聲音,頓時才清醒過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站起身來,對著後邊回道:「我已經安全度過來了,你們要排好秩序,一個接著一個,記住我交給你們的要領,小心過來!」
這聲音迴盪在山群裡面,回聲陣陣,驚起了遠處山頭上的幾隻蒼鷹,呼嘯騰空。還好,此時,天空早已大亮,在這山腰已經可以看到照射在天空中的陽光,氣溫回聲,峭壁上的露水逐漸蒸發,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麼滑了。
眾人在洪虎的指揮之下,井然有序的逐一邁向懸崖,雖然行走得極其緩慢,但是買還是不斷有士兵安全度過小道。三百餘人,足足花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得以完全度完,此時,已是接近正午時分。還好,所有的人都安全的過來了,盧煥龍和眾人情不自禁地歡呼不已,激動的吼叫著,憋了一肚子的氣一下子全然迸發,群山為之顫抖!
狂歡之後,盧煥龍對眾人說道:「現在,我們大家身上除了刀箭,就什麼都沒有了,我們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盡快攻擊敵軍糧草部隊,搶奪乾糧。同時,緩解我總部大軍之危。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剛到鬼門關前逛了一次,眾人此時均是悲壯不已,個個敞開喉嚨,放聲回應。
「好!大家即刻調整一下,一刻鐘後出發!」
後面的山道就好走了許多,有些地方甚至是一片平地,倒是像一個世外桃源一般,在這春季,鳥語花香,綠紅相稱,甚是風景如畫。只可惜,眾人都沒有遊玩的雅興,個個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樣。
洪虎跟上前去,猶豫了一番,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盧煥龍暗暗驚悚:「你丫該不會是想攪基吧?老子可沒有這個愛好!」問道:「洪虎,有什麼事,你且說來。」
洪虎說道:「秋哥,我……我就是想問一下,剛才你走過懸崖之時,唱的是什麼歌?我們聽起來都覺得備有精神,這種曲子我們從來都沒有聽過,我就覺得比那些窯子裡得頭牌唱得要好多了。」
盧煥龍心中暗罵道:「我操!你哥的天籟之聲,豈是那靡靡之音可以相比,拿來比較,簡直是玷污你哥啊!」不好氣地說道:「是我們家鄉特有的,喚做歌曲,改天教你們唱。」
洪虎大喜,當即興沖沖地逐一下去宣傳,眾人紛紛開始竊竊私語,期待而好奇,死氣沉沉的突襲部隊這才有了點活力。盧煥龍走在隊伍前面,和前面的士兵一起,拿著大刀,生生砍開一條道路,草木在他的臉上、手上都留下了劃破的痕跡,一道道的,異常鮮明。
盧煥龍此時的心思早就已經飛到九霄雲外去了,手中下意識地砍著草木,心中卻想到:「如果自己不閒得蛋疼,跑到g市旅遊,就不會穿越到這該死的亂世;如果自己不是打臉腫充胖子,死要面子,好好呆在馨兒的身邊,吃軟飯,就不會當這個活受罪的校尉;如果自己自己不傻逼逼的出謀劃策,就不會自己挖坑自己跳……」
可是,這世界上,什麼果都有,終究還是沒有如果。
經過長途跋涉,眾人終於趕到了一處山頭,而山腳下,則是一片平地,草木茂盛,鬱鬱蔥蔥。依稀可見,遠處叢林之中,是一個個白色的營帳,想來就是敵軍的後軍部隊了。看著連綿不斷的營帳,眾人盡皆倒抽一口涼氣,如此龐大的陣營,自己一邊剛剛三百餘人,如何進攻?當下,有些士兵不禁懊惱地坐在地上,一片迷茫。
盧煥龍心中也是迷茫不已,自己也就是在電視上看過古代軍隊扎的營帳,並沒有親眼見過,並不瞭解其中具體情況。更何況,在這叢深的山谷之中,自己要完成突襲,再逃跑,難度實在是太大了,簡直難以登天!
洪虎一臉茫然的問道:「秋哥,怎麼辦?」
盧煥龍陷入一番沉思,看著山下無數的營帳,心裡也是翻江倒海,說道:「你傳我命令下去,眾人即刻下到山腳,在山腳埋伏起來,等待我的命令。」
下到山腳,盧煥龍吩咐大家沒有自己的命令,不得擅離此地之後,叫來洪虎,說道:「立即把你身上的弓箭及大刀都拿下來,隨我來。」洪虎照辦,跟著盧煥龍走出埋伏區。看到盧煥龍竟然是往敵軍大營方向走去,洪虎大吃一驚,身上不由得一涼,問道:「秋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敵軍大營!」
「啊?!秋哥,你不是開玩笑吧?就我們兩個人?」
「哪來這麼多廢話!不願意來的,馬上滾回去!」
「不!秋哥,我去!」
「去就閉上你的嘴,少說話!聽我命令!」
兩人安安靜靜地穿過齊人高的草木,往敵營慢慢走去。充滿生機的草叢之中,一片蟲鳴鳥叫,夾雜著兩人沉重的呼吸聲,驚險而刺激。待離敵軍最近的營帳一百米處,盧煥龍打出手勢,緊貼地面,匍匐前進。
春天裡得草木正是蓬勃生長的季節,兩人的臉上已經佈滿刮痕,鮮血細細地滲出,轉眼又被露水沖去,周而復返。手肘部位已然紅腫不堪,但令人還是凝氣吞聲,悄無聲息地慢慢前進著。
盧煥龍知道,要想瞭解敵軍的具體情況,除了實地考察,別無他法,即便這是危險無比的查探,也要執行,不然偷襲工作定將無法開展。而要想偷偷摸摸地在大白天進入敵營,那又是不可能的,要是不幸被發現,十有**會被他們烤了吃!
埋伏在敵軍營帳邊上,兩人大氣都不敢出,在草叢中匍匐一番下來,身上自是撓癢不已,也只能咬牙切齒的忍受下來!火辣辣的太陽光毫不留情的照射在兩人身上,兩人的臉上逐漸乾裂,被刮傷的部位火辣生疼,更是痛癢不已!
面對如此痛苦不堪的煎熬,盧煥龍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地默念道:「我是特種兵!我是特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