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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亂世紛爭 第44章 大風起兮雲飛揚 文 / 江中人

    盧煥龍傳令召集所有部下,在營帳前的臨時校場集中。之前經過一戰,營中也損失了一些士兵,現在總共有三百餘人。現在看這三百人,臉上已經不像當初的那樣茫然了,而是帶著一種真正軍人所特有的精神,雖然還是頗為生澀,但是,已經逐漸成形。

    站在校場平台上,盧煥龍望著台下的三百餘士兵,井然有序的排成陣營,頗是壯觀浩大,豪邁之感凜然而發!心頭靈光一閃,鄭重地走到一旁,拿起雙錘,狠狠地打在戰鼓之上,交錯有序,隆隆作響,這正是命令士兵全力進攻的鼓聲。

    在古代的戰爭中,常常是雙方幾萬,甚至幾十萬大軍的交戰,噪聲甚大,往來交談幾乎什麼都聽不見,所以,將領在戰場上交戰的時候,其指揮士兵的方式,便是以鼓聲、號角之類的能發出巨大響聲的媒介物為主,令旗之類的為輔等等。有時候,一陣鼓聲甚至可以決定整個戰爭的走向。所以,戰場的敲戰鼓的士兵是專門分配的,並不能亂敲。

    大營之內,鼓聲隆隆作響!台下的三百餘士兵均是熱血沸騰,齊聲呼喝道:「殺!殺!殺……」喊殺聲遠遠傳開而去,遠處不明所以的士兵還以為是召集進攻的口號,卻又見大軍沒有什麼動靜,也未見敵軍來襲,都是疑惑不已,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一陣騷動。

    元帥營帳。

    沈登快步走進營帳之內,臉上帶著怒火,大聲說道:「元帥,那參將胡亂擊鼓,擾亂軍心,當受軍紀重罰!」

    沈豐方才聽到鼓聲響起,也是疑惑是誰竟然這麼大膽,沒有自己的命令,竟敢在軍營之中擊鼓,實是膽大妄為!待他循聲推測,乃是盧煥龍所在的營地傳出來的,頓時恍然大悟,沒有追究,而是傳令下去,讓眾將士按兵不動。

    沈豐說道:「弟弟啊,你有所不知,礦秋大哥此去乃是九死一生,只怕是有去無回的了。這般羊入虎口的偷襲,必然要激起部下將士的熱血,慷慨前往,才有可能有去有回呀。」

    沈登不依不撓地說道:「那他也沒有必要擊鼓啊,這戰鼓豈可亂敲?還有,元帥乃一軍統帥,這樣口口稱呼一個參將為『礦秋大哥』,成何體統?何來大將之威嚴?」這話也就沈登敢說而已了,其他的將領聽到之時,只是對盧煥龍的一番羨慕嫉妒恨罷了。

    沈豐也沒有生氣,說道:「你並沒有經過戰爭的多番磨練捶打,自是不能瞭解他的苦心。他深為一軍參將,自然知道這戰鼓的重要,如今兀自捶打,必然有其深意,本帥也不是不會處罰他,待他歸來,再處罰不遲!另外,微微稱之為『礦秋大哥』,實乃是我尊重他是個文韜武略的經世之才,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這跟威不威嚴更扯不上半點關係。弟弟呀,你該長大了,不要什麼事情都是意氣用事,這樣的話,你永遠都只是一個會耍刀的武將而已!」

    在軍營之中,盧煥龍一直稱呼沈豐為元帥,而沈豐出了在下達命之時,其餘的都是稱盧煥龍為礦秋大哥。這點也一直讓盧煥龍覺得彆扭,自己也曾經和沈豐說過,在這軍營之內便直接以下屬之名稱呼變行。可是,沈豐卻說這樣才會顯得親切,不讓他那麼叫就是看不起他之類的云云。盧煥龍辯說不過,而且對方是個元帥,給自己面子是自己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哪還敢推脫?

    沈登自是聽不進去,說道:「元帥……」

    沈豐直接擺手一揮,說道:「好了好了,這事我自會定奪,你先下去吧,我還要處理明日的防禦事宜。」

    其實,盧煥龍拿起錘子之前,自然知道這一擊下去帶來的影響,同時,將會給自己帶來什麼責罰。自己也並不是仗著沈豐對自己的厚愛,胡作非為,而是此番前去,自己盡率本營士兵,這些士兵都是和自己訓練了一個多月,自然有了兄弟情義,可是,現在,自己竟然要讓他們跟著自己去送死!

    自己從來沒有在戰場上敲過戰鼓,這回觸犯軍紀,就是想為自己的兄弟親自敲一次鼓,聊表自己的心意。或許這會是最後一次,但是,自己至少也給自己的兄弟擊了一回鼓,也算是提前彌補了一些遺憾。

    想著想著,耳朵裡傳來士兵們的齊聲喊殺聲,盧煥龍不禁眼眶一熱,眼淚呼之欲出,急忙停下鼓聲,用手擦了擦眼,調整了一下,轉身面對眾人,舉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大營頓時一片肅靜,猶如肅殺的深秋!

    盧煥龍朗聲道:「弟兄們,我們的使命是什麼?」

    「誅殺逆賊,光復大周!」

    「我們的信仰是什麼?」

    「奮勇殺敵,誓不退縮,不辱使命!」

    滔天的聲音猶若晴空炸雷,迅速向四周傳開而去。遠處的士兵聽到如此熱血沸騰的宣告,均是激動不已,手中不自覺地握緊了長槍,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勇往直前,建功立業!

    空中又飄起了春雨,綿綿不斷,似是在為眾人而哭泣,突兀的吼聲給這雨中死寂一片的大營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大營之內,不斷有周邊的士兵跟著喊道:「奮勇殺敵,誓不退縮,不辱使命!」逐漸傳播開去,不多時,整個穎南河之南的大營之內,眾多將士打鬥紛紛地跟著喊道,呼喊聲經久不絕!

    有不少的士兵,喊著喊著,情不自禁地便流下了熱淚,卻兀自哽咽著不願停下!或許,經過此前的一戰,眾人才第一次感受到戰場的恐怖,心中的茫然、恐懼湧上心頭,久久不散。此時,一經觸動,變化作了歇斯底里的吶喊,似是要給自己脆弱的身心加油助威!

    盧煥龍的聲音已然嘶啞,朗聲說到:「現在,就是我們要殺敵報國的時候!形勢危急,元帥命令我營連夜趕至敵軍後軍紮營處,攻其糧草部隊,以解我軍之危。此次前去,實屬九死一生,諸位弟兄有誰不願意去的,可站至一旁,盧某不作強求,照樣把你們當兄弟!」

    眾人聽完,紛紛齊聲喊道:「願隨秋哥前往!共同作戰!」

    盧煥龍心生感動,眼眶再也禁受不住,熱淚盈眶,哽咽道:「同生共死!」

    眾人心中觸動,吼叫聲、哽咽聲、哭喊聲一同迸發:「同生共死!」

    旁邊蹣跚地走來三人,皆是拄著枴杖,乃是徐達、劉超以及莫天啟三人,三人皆是熱淚盈眶,渾身激動地顫抖不已。眾人見到三人前來,紛紛安靜下來,靠近三人的士兵趕緊上前扶住他們。

    盧煥龍說道:「你三人不好好養傷,來這裡做什麼?」

    劉超哽咽道:「秋哥,我劉超本是一介土匪草寇,承蒙秋哥不棄,一直得到秋哥您的照顧,大恩大德,劉超一直無以為報,每思及此,均是慚愧萬分!如今,兄弟們便要和秋哥您一起共赴戰場了,劉超豈能苟延殘喘於此地,懇請秋哥答應讓我等一同隨軍前往!」

    徐達與莫天啟也是哽咽不已,一同請求前往。看著三人帶傷請纓,以及眼前三百餘士兵堅定的神情,他盧煥龍心中感動不已,穿越到這個異世界這麼久,雖然已是經歷了無數的悲歡離合場景,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自己在這個世界,有了依靠,有了寄托,有了牽念。不知不覺之間,盧煥龍感到到不再是一個現代的人,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大周子民!

    盧煥龍道:「劉超、徐達、莫天啟,你們三人的心意,我心領了!但是,此去危險異常,你們三人又身患重傷,不宜多做勞累,你們還是留在營帳裡休養,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徐達兀自說道:「秋哥,小傷而已,並不礙事,您就讓我們一同前往吧!」

    盧煥龍見三人冥頑不化,說道:「這是軍令!如有違抗,解除出軍營!」

    三人雖是心切,迫切地想隨軍一同前去,但聽到盧煥龍如此一說,也只能作罷,兀自失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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