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自然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不過說到這的時候,還是氣憤難平,無法自抑,一時語塞說不下去了。
李易這時反倒平靜了,道:「高社長,這內褲在金恆手裡吧?」
高明點頭道:「應該是,女孩母親說對上訪已經不報指望了,把這事跟金恆說了之後就會找個方式自我了斷。
金恆怕她做傻事,可能把女孩母親帶到他家裡了吧。金恆向來尊重我這個領導,剛剛就把這事跟我說了。
我其實也很為難,報社的潛規則向來是不觸碰政治,尤其是不觸碰本市領導。
可是……,李先生,我這個社長也難做啊,我當時就想能不能換個方式,中和一下這件事,既給女孩和她母親一個交待,又不把事情鬧大。
金恆平時向來沉穩,對這類事情一向有他的處理辦法,但是今天他好像也有些激動,沒經過我允許,剛跟我匯報完工作,就帶著林海出去了,我緊攔慢攔也沒攔住。」
李易按時間推算,這些事應該就是自己給金恆打電話時發生的,看來兩人可能是出事了。
只聽高明接著道:「我怕兩人太衝動闖出亂子來,可是不管怎麼打電話,兩人都不接,最後手機還都關了機。
李先生,你的事我聽金恆跟我提起過,不過我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只是叫你坐一會兒,喝杯茶。」
李易知道高明是什麼意思,高明心裡也在乎金恆這樣的人才。更主要的是兩人身上都有正氣,只是高明的位置叫他更難做罷了。
高明憑經驗知道,金恆和林海這次麻煩大了,而他自己又沒有能力解決這件事,所以想讓自己出頭,但是又不想明說。
李易一笑,道:「我今天跟高社長第一次見面,談了一些新聞精神,我們的海州晚報是面向全體海州市民的,要為全海州的美好明天服務。這番談話讓我受益匪淺。那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高明微微點頭,也沒送李易,李易心裡當然明白,起身大踏步走出了高明的辦公室,當著外面秘書的面兒,故意氣乎乎的把門一摔,罵罵咧咧的道:「什麼玩意,社長有什麼了不起的?裝什麼孫子?在我眼裡就是個長毛老山藥。連句人話都不說。淨說些沒用的廢話。」
李易幾乎是一躍半層樓的下了樓梯,很快便到了樓下。上了車,立刻給秦少冰打電話,叫秦少冰幫忙查一下金恆手機的位置。
不過金恆的手機關了機,又沒有衛星定位,只能通過關機前遺留的痕跡來查,秦少冰說可能得花費點時間,而且只能查到關機那一瞬間的位置。
李易開車回到家裡,把蔣銳叫了出來,小聲把這件事說了。
蔣銳聽後也是憤怒難抑。沉吟半晌,道:「你打算怎麼辦?我是說大方向上。」
李易瞇起眼睛來,惡狠狠的道:「惡人一定要下地獄才行,我不想說我是什麼正義使者,但是這事太惡劣了,我心裡有梗,不讓貢應吃點苦頭我嚥不下這口氣。
而且現在金恆和林海肯定也被控制住了。為了朋友我也得往前衝,大不了魚死網破。反正我什麼都經歷過了,沒有什麼遺憾的。」
蔣銳雙手搭在李易胸口,用一種十分欣賞的眼光看著李易。看的李易直發毛,道:「你幹嘛?」
蔣銳笑道:「我發覺你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李易抿嘴一笑,道:「變好了還是變壞了?變硬了還是變大了?」
蔣銳在李易胸口猛捶了一下,嗔道:「變傻啦!死德性!」
天色漸漸昏暗,兩人商量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蔣銳道:「阿易,你出來打拼,靠的是什麼?」
李易道:「對朋友講義氣,不貪財,有恩必報,能打能拼,敢冒險,還有……,百花叢中過,鮮花沾滿身。」說罷哈哈大笑。
蔣銳道:「跟你說點正經的,你總是亂扯。要我說呀,你現在所做的這些事,義是求人和,打拼是硬性手段,這都叫正。」
李易道:「正?」
蔣銳點頭道:「不錯,在這個社會裡做人做事,如果僅從手段上看,就要既有正又有邪。
只正不邪,光靠拳頭,再厲害也鬥不過社會;只邪不正,眾叛親離,終究不能長久。
所以最合理的方式就是有正有邪,以正為根基,以邪為手段,所謂內正外邪。對付那些人狼,就要用些非道義的邪的手段。」
李易眼睛一亮,把蔣銳抱在懷裡,輕輕抱了抱,道:「你接著說,這個想法我以前也有想過,不過還沒具體的想明白。」
蔣銳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感化不了的,你既不是佛祖,也不是耶穌,沒這個能力,也沒這個義務。
對付這樣的人,就只能靠手段,只不過有的人可以靠打殺來對付,有些人卻不適合用這樣的手段,比如貢應,而對付他們這樣的人就只有兩種方式。」
李易追問道:「哪兩種方式?」
蔣銳道:「一是權謀,二是超出常理的特殊手段。」
李易眼前又是一亮,似乎答案將要揭曉。
蔣銳接著道:「權謀是華夏人最津津樂道的一件事。很多時候,老百姓對一個貪官惡人的惡行似乎並不如何敏感,反正事不關己。但是在談到這種人的權謀手段時,語氣中卻往往能表現出一種向往來。
所以說很多華夏人沒有信仰,沒有內律性,沒有內心罪感,注重的只是手段,只為達到目的,所以一切口頭上的道理仁義,都只是說說而已。真正關心的只有功利。
而且,一些沒有權勢的人只對權貴的勾心鬥角感興趣,津津樂道,這說明他們一但有了權勢,也會走那些人的老路,他們跟那些人在思想上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這些沒有權勢的人其實在乎的是誰上位,誰有手段,而不是誰做的正確。
這也是為什麼老百姓反而喜歡看宮斗戲的原因,他們自己無法親身參與的事情,通過看戲就可以找到這種勾心鬥角的過癮感覺。當然樂此不疲了。」
李易點點頭,有種大獲我心的感覺。
只聽蔣銳接著道:「所以對這種大環境來說,手段才是第一位的,大眾內心的輿論可能並不會責怪你做的行為對或不對,人們很多時候只看你達到了什麼程度。」
李易道:「你說的很清楚,可是我感覺你的意思似乎不是讓我去跟他們斗權謀。」
蔣銳笑道:「當然,你又不在官場,而且他們都是老狐狸,不動拳腳。只論權謀,你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李易道:「那你跟我說了半天。到底想說什麼?」
蔣銳道:「其實我想說的是,你要對付這些當官的,完全可以用些非常規的手段,超出常理的手段。很多時候這比權謀方便管用多了。」
李易道:「你是說……,托克蘭大教會?」
蔣銳道:「是啊,你現在手裡明明有這麼多奇人異士,為什麼不利用一下呢?這些奇人的手段,就是我想說的第二個方面哪。
那就是通過超出常理的特殊手段,露骨的、赤祼祼的去威脅、逼迫、左右這些官員順從於你。這可是超出暴力手段之上的最佳方法。
再有權勢的人也是肉做的,當他的生命絕對的在你手中掌握的時候,無論他是什麼官員都沒有用,他一定會聽你的。
不過雖然你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要去對付重要人物的時候,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想到這種超暴力手段,原因很簡單。說明你心裡還是有些障礙的,對高官心存一定程度的敬畏。
就像普通常人一樣,心裡對高官進行存想時,難免產生敬畏心。你也一樣,只不過你掩蓋的更好。」
李易一聽想不承認,可是隨即覺得蔣銳說的有理,不由得點頭認同。
蔣銳道:「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先給你講權謀的原因。你的內心障礙來自於常規心理束縛,既簡單又深刻。
雖然你的能力足夠,但是心理通暢性還不夠。我剛才給你講權謀的目的,就是想叫你看開些,別把手段分成三六九等,能達到目的的就是好手段。不會有多少人會真的在乎你的動機,人們只想看結果。」
蔣銳一邊說著,一邊在李易的胸口用青蔥一樣的手指敲著節奏,李易在她的感發之下,內心深處也起了些變化,想想確實是沒想過要用太露骨的手段去對付貢應。
這時蔣銳一加催發提醒,李易立刻覺得這些都沒什麼了不起的。
人都有一個共性,只要心裡的結一打開,立刻自信爆棚,李易深深的一吸氣,抱著蔣銳站直來,在廳裡轉了一圈,大聲道:「看來更高端的遊戲就要開始了!」
蔣銳笑咪咪的道:「小女子預祝李大高人成為海州第一人。」
這時,秦少冰傳信來,說已經查到了金恆的一些相關情況。
金恆的手機在關機的一瞬間,正處在順義區的萬國居。
「任有德!一定是他!」李易一聽完秦少冰說出萬國居三個就意識到了。
「不用問了,任有德跟貢應必有關聯。」李易緊跟著又下了結論。
蔣銳道:「任有德在海州是勢力最大的吧?」
李易點點頭,道:「任武劉樸,以任有德的勢力最大,不過我一直到現在還沒見過這人呢,連他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李易在廳裡來回踱了幾圈,一拍巴掌,道:「不行,得到萬國居去查查。」
蔣銳道:「你去不妥吧?」
李易緩緩點頭,道:「嗯,得叫容蘭去。」
李易把容蘭叫了來,把事情前後詳細說了一遍,又把金恆的相片交給容蘭。叫她記住。
容蘭咯咯笑道:「主教,你要是叫我當主教夫人我就去查查,要不然我不去。蔣姐,你可別生氣啊。」
李易心道:「叫我娶你這個男女不定的玩意,我還不如去當和尚。」
蔣銳笑道:「容蘭,你去萬國居可得小心點,那些人下手太黑,你別再吃了誇。」
容蘭道:「放心吧,我久經大陣仗,這點小事再做不好。我就不用出來混了,哪還有臉叫什麼百變人魔?」
這時,李易已經把原來留在托克蘭大教會廣寧分舵的信號接收器取了回來,三枚信號接收器現備其二,第三枚仍然在劉平安的那條褲子上,李易一直懶的派人去偷回來。
李易取出一枚信號接收器交給容蘭,道:「你想辦法混進萬國居,然後信號接收器放到合適的位置上,我好監視他們的活動。」
容蘭領命去了。李易放心不下,眼見天色已黑。李易叫上馮倫帶著蔣銳也隨後跟了去。
萬國居在順義區,離開發區有一段距離,等到了的時候,萬國居正是一片燈火通明。
馮倫把車停在隱蔽處,啟動了環境適應裝置,路過的人不仔細看一般發現不了。
李易用手機調出長焦鏡頭,對著萬國居的每扇窗戶看,可是什麼也看不到。
又過了十來分鐘,容蘭打來電話。道:「主教,金記者和林記者就在萬國居,在頂樓最左面的房間裡,我看見他們了,不過金記者的右手幾根手已經被打斷了。」
李易恨恨的罵了一句,道:「能把人換出來嗎?」
容蘭道:「人被吊著打,用的是手銬不是繩子。我不會開手銬。」
李易心說姜小強會開,不過姜小強混不進去,有時候想想,要是一個人有全方位的本事就好了。
李易道:「容蘭。審金記者的是誰,是任有德還是貢應?」
容蘭道:「不像是大人物,都是手下人,可能任有德他們沒有露面吧。」
李易道:「你想個辦法混進任有德的辦公室,把信號接收器放在他辦公室裡,然後去關押金記者的地方守著,有什麼情況,隨機應變,不能再叫這兩人受傷了。」
容蘭答應一聲掛了電話。
李易臉色鐵青,一聲不吭的摸摸冥蝶和暗器,推門便要下車。
蔣銳道:「阿易,別太冒險了。」
李易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任有德的手下制不住我。」
說到這想了想,又從車裡取出一個黑色條帶菜面罩,套在了眼睛上,倒有些青蜂俠。
李易對著手機照了照,還真是帥,心裡非常滿意,叫馮倫照顧好蔣銳,轉身直奔萬國居。
剛到萬國居側面,手機上便傳來一條短信,正是容蘭發的,說信號接收器已經放好了。
李易心道:「看來人還是得有高明的手段,這樣事情就容易辦的多。」
李易沒急著上樓,躲到僻靜處打開手機。
只見一間豪華的小型辦公室裡,一個滿臉橫肉,鬍鬚硬挺,相貌粗野的男人正半靠在長椅上,左手夾著一支雪茄,右手卻摟著一個**的黑人美女,不停的上下其手。
李易聽孫顯才說過任有德的樣子,雖然以前沒見過面,不過此時一看也知道這人十有**就是任有德。
辦公室裡還坐著兩個人,李易不見則可,一見也暗暗吃了一驚,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井下清泉和井下宏滿。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之外,沒想到井下父子在追兇基金活動結束之後沒有回島國,而是仍然留在海州,而且還跟任有德聯繫上了。
李易就知道事情必有蹊蹺,料想金恆他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如果能監聽到井下父子和任有德之間的私密事,說不定能知道一些極為重大的醜聞。
李易已經產生了這種預感,心裡不由得一陣興奮,一陣緊張,又夾雜著一陣沉重。
這些島國人天天只想著兩件事,一是侵略,二是計劃如何侵略,井下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次跟任有德搞在了一起,一定沒有好事。
這時。只聽任有德粗著嗓子道:「井下清泉,你今天不請自來是什麼意思?十年前咱們之間就沒有關係,十年後也是一樣,你不是跟劉允文暗地裡有一手嗎,這次怎麼不去找他?」
任有德說話的聲音就像是用破鋸鋸石頭,又粗又沙啞,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井下清泉一笑,道:「任先生,我們島國人注重的是交好朋友,一定是值得交往的好朋友。
在我們眼中。任先生才是最好的生意人,十年前的海州已經成為歷史中的記憶了。以前的事不提也罷,咱們之間當時還過一些誤會,現在都已經是小事了。」
任有德扯著嗓子哈哈大笑,道:「我干,你們島國人就是這麼下流,什麼他媽的朋友,你們向來不跟人交心,不交心會有朋友?」
井下宏滿一撇嘴。道:「任有德,我們島國人做事注重對方的才幹和能力。最重要的是還得有頭腦,否則就沒有資格跟我們島國人交朋友,做生意。」
任有德一拍桌子,道:「他媽的,小兔崽子,這是我的地盤,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信不信我叫你走不出這座樓?」
井下宏滿大怒,剛要說話。井下清泉立刻向他一瞪眼,井下宏滿只好強忍住怒氣。
井下清泉喝了一口茶,道:「好茶,任先生的茶是我喝過的最好的茶,華夏國的大紅袍果然是一品。
去年大紅袍的拍賣好像被一個小商人拍到了,不過這小商人沒什麼名氣,沒資格喝這種茶。雖然他以三十萬的高價得手,但是我想這三十萬恐怕是任先生出的,這小商人出頭露面,得了兩萬塊錢。也算是僱傭金吧。」
任有德在黑人美女的**上用力的一捏,這女人卻沒敢喊出聲來,不過臉上的痛苦表情已經十分明顯了。
任有德道:「你個死鬼子,查我查的挺仔細啊,連我花了多少錢僱人你都查出來了。」
井下宏滿大刺刺的道:「這算什麼,我們的人在武夷山對大紅袍樹的生長環境進行了長達三年的觀察,記錄的數據恐怕你們華夏國人都不知道。
而且我們已經成功的從母樹上截取了最有生命力的一段,現在正在我們島國選擇合適的環境進行培養。
不出三年,我們島國的大紅袍就會超過你們華夏國的,並且打入國際,成為國際上的一種主流飲料,同時申請種植技術專利。哈哈哈哈哈。」
李易心裡暗罵:「這幫死鬼子,天天就算計這些事。」
不過轉念一想,心情也不禁變的極為複雜,這些島國人不管手段和心態多麼操蛋,至少從形式上人家一直在積極努力超越對手。如果我們放鬆懈怠的話,被對方再次打壓也不是什麼不可想像的事。
這時只聽任有德道:「井下宏滿,你少在老子面前來這套,你們島國人在外邊幹什麼不干我事,不過如果你們踩到了我的地盤上,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我把你種到石頭裡當茶樹你信不信?」
井下宏滿拍案而起,井下清泉立刻斥道:「八嘎,滾出去!」
井下宏滿拂袖而出。
任有德哼了一聲,把那黑人美女按在胯下,道:「井下清泉,有屁快放。」
井下清泉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來,遞到任有德的辦公桌上,道:「既然任先生喜歡長話短說,開門見山,那我就撿重要的說。
我知道任先生是生意人,生意人是不會不喜歡錢的,我這裡有三個億的資金,想放到任先生這裡。」
任有德和李易都是一愣,天底下還有直接給人送三個億的?
任有德撇著嘴道:「天上從來不掉餡餅,我可不信你有這麼好心。」說著把文件向旁一推。
井下清泉道:「天下當然沒有直接給人送三個億的道理,我們當然也是有條件的,做生意嘛,最好是雙贏,我把錢放在任先生這裡,任先生隨便拿去盤生意,到時候利潤分我們兩成即可。而我們的條件,則是要借任先生的海州美斯奇樂園用一用。」
李易很奇怪,井下父子到底要搞什麼名堂,為什麼要借美斯奇樂園?上次他們暗中抓住劉平安的時候。自己曾偷聽他們說話,好像有什麼實驗要做,所以要搶這筆追兇基金,難道今天跟任有德合作,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任有德聽井下清泉說要借美斯奇樂園,自然也十分奇怪,道:「你借樂園幹什麼?想入股?」
井下清泉笑道:「當然不是,一個好的生意人如果只是看著錢,那他注定會失敗。只要你把美斯奇樂園交給我半年,這三個億的資金。哼哼,你不還都行。」
任有德霍的站了起來,把那黑人美女推到一邊,來到井下清泉身邊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要是不說清楚,這事就沒門。」
井下清泉也站了起來,把桌上的那份文件輕輕移到任有德手底下,道:「海州的黑道勢力一分為四,武家和劉家是任先生的大敵,劉允文的為人我是瞭解的。
華夏國有句話。水至清則無魚,如果任先生非要問的這麼細緻。恐怕這錢嘛,嘿,就不是那麼好賺的了。」
說罷在任有德的胸口輕輕拍了拍,道:「任先生,天下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你又何必太執著?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陷你於不仁不義的。」
井下清泉用一根食指把這份文件在桌面推過來移過去,食指不住的點著文件封皮裡的那張支票,看向任有德的眼睛裡滿是誘惑之色。緩緩的道:「三個億,三個億,你用不用好好想想?」
任有德盯著桌上的文件,臉上凶相漸漸消失,忽然顯出得意的笑來,笑著哼了一聲,粗魯的把井下清泉推到一邊。滿是粗毛的大手啪的一聲按在了文件上,取出支票塞在懷裡,大聲道:「他媽的,還想個屁。再想屁都涼了。」
兩人互相看了看,同時哈哈大笑。
任有德端坐在椅子上,取出筆來,在文件末尾簽了名字,又蓋了私章。
井下清泉像是完成了一個極大的任務,收好文件,道:「任先生,祝咱們合作愉快,你放心,這件事十分保密,沒有人會知道,包括劉家的人。」
任有德大聲道:「劉允文算個屁,他只是個小人。」
井下清泉道:「那好,從明天的元旦開始,我的人就去美斯奇樂園上班。」
任有德呵呵笑道:「隨便,隨便,我會跟其他股東說明白的。」
井下清泉跟任有德告辭,轉身出了房門。
任有德一開始顯得有些心事重重,顯然也在擔心井下清泉是不是在耍什麼花樣,可是很快便釋懷了,把秘書叫進來,把支票交給秘書處理。
任有德哈哈大笑,居然把外衣都脫了,光著屁股叉著腰在辦公室裡轉了幾圈,一把將黑人美女扯到懷裡,抱起來往辦公桌上一放,壓了上去。
就在兩人咯吱來咯吱去的時候,電話響了。
任有德看了看來電顯示,喃喃罵道:「他媽的,貢應這死東西,偏偏在老子玩的高興的時候來電話。不就是兩記者嘛,乾脆弄死算了。」
李易心道:「果然沒錯,貢應確實跟任有德有瓜葛。」
只見任有德接了電話,電話裡一個十分清冷的男人聲音道:「你玩的正高興呢吧?」
任有德不耐煩的道:「貢副市長,我只是幫你幹活,又沒賣給你,我快活不快活是我的自由,你個大副市長該不會管別人中間那條東西吧?
金恆什麼都不說,現在已經斷了『三條』(三根手指)了,下一步怎麼樣你來拿主意。」
貢應道:「我的手下才跟我說這事叫李易知道了。」
任有德道:「李易又怎麼了?他難道有三頭六臂?他還能闖到我的萬國居來搶人?」
貢應輕哼了一聲,道:「你別小瞧李易,這人不好彈弄。我看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乾脆你叫你的人把金恆和林海運出海州做了,要乾淨利落。」
任有德加快了速度,把那女人弄的大聲呻吟,任有德冷笑兩聲道:「貢應,論輩份,你得叫我一聲小舅,這些年咱們互惠互利,誰也不吃虧,算是合作愉快。
不過你不能總拿我當槍使,你躲在後面當官坐威坐福,叫我替你處理這些下腳料。有事了就往我頭上一推,這有點不講究啊。」
貢應的聲音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麼清冷,道:「所謂利益共同體,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人人手上沾些血腥,大家就都放心了。這就叫同損同榮。這種事情一但上了軌道,就不可能回頭。
區區兩個記者我自然不擔心,不過現在劉平華想搞掉我,他已經把我的事捅到上邊去了。上邊可能要下來查我,在這種時候我不能出事。這兩個記者必須由你的人來做掉,一定不能出紕漏。」
李易心裡好笑,心說這些人之間的關係網可真夠複雜的,原來劉平華要算計貢應,這下有好戲可看了。
任有德這時發射了出來,不過卻好像沒有什麼快感,拔出來之後便將那黑人美女一腳踢了出去,對著電話大聲道:「貢應。你少跟我來這套,別以為你當個什麼破副市長就可以指揮我了。我姓任的在海州打拼的時候。你還是個小破鄉長呢。」
貢應那邊沒有說話,一直保持沉默。
任有德叫那黑人美女爬過來把自己下體舔乾淨,對著電話道:「好啦,我也不跟你吵了,劉家人我也向來看不起。這兩個我替你做掉也就是了。還按老方法辦。掛了吧。」
說罷先掛了電話。
任有德叉著腰喘著粗氣,抬頭看著天花板,想了半天,走到一邊的櫃子邊,背著那黑人美女弄了幾下。打開了櫃門。
櫃門打開後裡面露出一個小小的保險櫃,任有德又打開保險櫃,似乎在裡面翻了翻,冷笑兩聲,又把門關上了。
信號接收器的位置不好,看不到保險櫃裡有什麼,但肯定不是錢。李易猜想是跟貢應有關的一些資料,極有可能是任有德平時故意留下來的,以備不時之需。
任有德拍著櫃門又想了一陣,隨手抓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轉身出了辦公室。
李易知道他可能是去處理金恆的事了,忙把手機收好,看四周無人,抬頭看了看面前的這幾層樓,輕輕一縱跳了上去,手腳並用,像猿猴一樣輕鬆便到了頂樓。
這時起了夜風,風吹著李易的衣服,獵獵作響。
李易橫著縱躍,按著容蘭所說的位置攀到了關押金恆的房間窗外,手扒窗台,探身上來,從窗簾縫隙中向裡偷看。
這房間很小,屋當中吊著兩個人,腳尖只勉強點到地上,看背影正是金恆和林海。
李易看向金恆的右手,果然中間三根手指向手背彎了過來,角度極大,顯然是斷了。
李易心裡喃喃咒罵,見一個人正舉著鞭子抽打林海,林海不住的呻吟,顯得痛苦已極。
打人這人李易認識,就是白天的那個警察宋義,這小子打了幾鞭,見林海只是叫喚,卻不說話,呸了一聲,道:「嘴硬是吧,裝英雄是吧,行,我給你嘗個鮮。」
說著從另一人嘴裡搶過一支煙,想也不想就按在了林海的胸口。
林海一聲慘叫,身子一軟,似乎是暈死過去了。
一支煙燙人當然不會把人燙暈,林海是被折磨的太久了,這才暈過去的。
李易知道任有德很快就會上來,不如這個時候迅速出手,把兩人救了,自己抱著兩個人往外跑,估計沒有人攔的住。
想到這李易便要打破玻璃闖進去,忽然燈滅了,而且是全樓的燈都滅了,因為樓裡很多人都喊了起來,「怎麼停電了?誰把電閘拉了?」
李易也是一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管他是停電還是有人切電閘,這個機會可不能放過。
李易左手勾住窗台,右掌貼在玻璃上,微一用力,整塊玻璃就被李易震碎了。
李易左手一扳,身子一縮,湧身從窗戶裡鑽了進去,憑著記憶閃到宋義和另幾人附近,雙手左點右截,本打算將這幾人點住穴道,但心思一轉,立刻變指為拳,打在這幾人身上,登時將他們打的骨斷筋折,身子栽倒。
李易怕他們喊出來,下手的時候用了重手法,這幾人骨頭一斷,也同時閉氣暈了過去。
在海州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李易會點穴,莫不如用普通手法把人打暈,也省得別人懷疑到自己頭上。
李易來到金恆和林海身邊,他這時面對著窗口,外面的燈光映進來,金恆和林海兩人的影子看的清清楚楚。
李易雙手冥蝶抖出,嚓嚓兩下將兩人的手銬削斷,這兩人的身子一軟垂了下來,李易忙伸手接住。
金恆還有意識,道:「你是誰?」
李易噓了一聲,道:「金大哥,是我李易,別出聲,我帶你出去。」
這時門吱的一聲開了,李易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掌,不過門外進來那人卻小聲道:「我是容蘭。」
李易忙把掌力偏到一邊,嘩的一聲,打翻了一個茶杯。
李易把林海交給容蘭,向宋義一指,道:「你變成這個叫宋義的警察的樣子,在這裡拖延一陣,有人問起,你就說有人闖進來把金恆救走了,還把你打傷了。
我先帶著金恆從窗戶出去,然後回來接林海,你再易容出去,那就容易多了。」
李易說罷把宋義的衣服脫了下來扔給容蘭,隨即反手一拋,把宋義拋出了窗口,宋義向下墜去,登時摔了個粉身碎骨。
李易提著金恆一個倒縱從窗口躍了出去,立刻左手一窗框,止住身子外越之勢,隨即鬆手下落,等到了下一層樓,再次用手勾住窗台。
如此一層一層的下到了一樓,李易看宋義摔的挺慘,腦漿子流了一地,心道:「人渣都是這種下場。」
李易提著金恆回到保時捷車邊,把金恆塞到了車裡,道:「阿銳,我再回去一趟,容蘭沒力氣,拖著一個人不方便走,我去接應一下。」
李易回身又上了頂樓,剛要跳進屋裡,卻聽屋裡已經進來了人,正在說話,一聽就是任有德的聲音。
只聽任有德大聲道:「你們慌什麼,快去修電閘,一群廢物!都出去!」
李易忙側身躲起來偷聽。
只聽任有德道:「怎麼搞的?點子呢?」
這時易容成宋義的容蘭道:「剛才,剛才有人闖進來,把人給搶走了,幸好我又搶回一個來。」
任有德一拍大腿,道:「我干,我就知道他是在給我找麻煩。」
容蘭這時不便多說,只得繼續裝受傷。
任有德罵了幾句,把門外幾個心腹叫了起來,在他們耳邊嘀咕了幾句,這幾個人立刻把林海提起來,又翻出一個大布袋,把林海的嘴一堵,硬給塞到了袋子裡。
任有德十分陰沉的冷笑兩聲,道:「叫你到水晶宮裡去做報道吧。你們幾個,抬著他跟我走,手腳乾淨些,少說話,從後門出去,裝車再走。」
說罷,任有德帶著手下人抬著林海出了房間。
李是向容蘭噓了幾聲,容蘭靠到窗前,小聲道:「怎麼辦?」
李易知道林海被他們裝到了袋子裡,看樣子不是拉到沒人的地方活埋,就是要扔到小淮裡,裝成溺水身亡。時間很緊,必須立刻出手去救。
李易道:「把衣服換回來,咱們一起去救人。」
容蘭當著李易的面迅速的把衣服脫了,從角落裡找回自己的衣服換上。
李易對容蘭不避諱旁人,愣是能毫不在意的脫個精光的「無私精神」是又好氣又好笑。
李易笑道:「你脫光了有意思嗎?就不能背著點人?」
容蘭在臉上一抹,變成了蔣銳的模樣,笑道:「下次我變成這個樣子再脫,好看嗎?」
李易拿她沒有辦法,叫她把宋義的衣服拿好,一扯她胸口,再次從樓頂滑到下面,把宋義的衣服胡亂的扔在宋義的屍體上,繞到了後門。
途中李易道:「剛才是你切的電閘吧?」
容蘭一愣,道:「不是你切的嗎?」
李易道:「不是我,那看來還有別人進了這樓,算了不管了,先把林海救出來再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