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道:「你別怕,我這就送你上醫院,咱們這就走!」
然而就在這時,鍾子媚一口氣吸不進來,頭向旁一歪,閉氣死了。冰火!中文
李易雙膝一曲,跪在地上,緊緊抱著鍾子媚的屍體,欲哭無淚。
四周看台上的觀眾們卻不管這些,不住的向場中投著東西,大聲叫著,讓李易和塞隆快打。
吵鬧聲震耳欲聾,李易卻一點也聽不著。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李易的耳朵裡漸漸的有了聲音。
可是卻聽看台上有人亂喊,「快他媽打啊,老子來這裡不是看你哭的!」
「就是,快打啊,小娘們都死了,你還哭個屁!」
「還打不打了,你不動手,一會兒就把你也打死!」
「哭個屁!還不如把這死妞按地上操一通舒服哪,說不定就操活啦!嘎嘎!」
李易忽然仰頭啊的一聲長嘯,聲若龍吟,震的眾人耳鼓欲裂,整個地下拳場中就像是炸了一顆手雷,很多人定力不足,已經被震的暈了過去,有的人沒暈,不過耳朵裡嗡嗡作響,一時間什麼也聽不見了。
這一聲足足喊了一分多鐘,李易喊罷,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拳場中似乎還有聲音在迴響,很多人雙腿發軟,站都站不起來。
何小美這時也有些害怕,樸志興裝膽大,咳嗽一聲,道:「你怕什麼,瞧你這點出息,快叫塞隆動手啊!」
一旁尺三北和盧仲文齊齊從看台上跳到場中,跑到李易身邊把李易扶了起來。
李易眼睛瞪的圓圓的,可是卻沒有呼吸,尺三北在李易胸口輕輕一拍一揉。李易哇的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這一口血全是紫色的,裡面夾雜著不少血塊。
尺三北跟盧仲文使了個眼色,抱著李易便要離開。塞隆卻一閃身跳到兩人面前,道:「把人放下,這個人,我要了。」
盧仲文二話不說。腳下只輕輕一滑,便到了塞隆的身側,塞隆眼前一花,忙雙臂收回。身子一轉,對著盧仲文就是一記低鞭腿。
哪知一腿踢出,已經不見了盧仲文的人影。盧仲文早已閃身到了塞隆的身後。一記單換掌,正中塞隆的背心。
塞隆反應甚速,向前一撲,這一掌並沒有打實,塞隆隨即轉身便是五六拳,拳拳生風,門戶守的也甚嚴。兩人插招換式打在一處。
尺三北怕李易身子有事。這時不再嘻笑,抱著李易便要跳到台上。
忽然李易身子一動,道:「子媚呢?」
尺三北不答,李易用力一掙,從尺三北懷裡跳到地上,把尺三北向旁一推,回身抱起鍾子媚的屍體,淚如泉湧,哽咽道:「子媚死了。」
周成這時也跳了下來,來到李易身邊,低聲道:「帶著她先走,這有我們呢。」
李易這時意識已經清醒,悲痛之心稍減,仇恨之意卻大增,把鍾子媚的屍體往周成懷裡一送,道:「你們三個到看台上等我。」
說罷回身來到塞隆身旁,左手一招雲手架開盧仲文的來拳,右手忽然一探,插向塞隆的雙眼。兩人只得收招後退。
李易身子一轉,正面對著塞隆,右手一立,沉聲道:「你們三個先上去,我要親手殺了他。」
盧仲文三人互相點點頭,見李易腳步還算沉穩,看來內傷並不很重,當下一齊上了看台。
樸志興這會兒工夫酒已經醒了一半,興奮勁也來了,大聲道:「放音樂,開打啊!」
他喊的雖歡,可是四周的觀眾卻因為受了李易嘯聲的驚嚇,沒有人敢應和。
躁動的音樂響起,李易跟塞隆面對著面,開始一點點的移動。
塞隆雙臂收緊,上身放鬆,一腳實一腳虛,兩隻眼睛透過拳頭,緊盯著李易的雙眼。
忽然音樂聲來了一個小**,李易大吼一聲,衝了上去,對著塞隆的臉就是一拳。
李易現在身子發虛,內力不純,沒法用移形換位、手刀和隔空點穴,身法也較以前變慢,不過盛怒之下,其勢也如同雷廷閃電。
塞隆頭向旁微閃,右腿已經徑直踢了出去,直奔李易小腹。
李易邁步閃身收臂,將這一腿躲開,雙腿夾好二字鉗羊馬,向前一遞進,雙手日字衝拳已經攻向塞隆上三路。
塞隆雙臂忽緊忽鬆,對李易的來拳以硬碰硬,以拳破拳,李易吐血之後,身子發虛,接連碰了幾拳,身子不住的後退。
但很快,李易腳下一變,立刻邁到了景門,正是塞隆的側面,李易反手一掌,打塞隆的耳門。
塞隆不及踢腿,只得向旁一閃,移位躲避。
看台上盧仲文嘻嘻一笑,道:「這招漂亮,攻守相連,中間毫無縫隙,用後天八卦的姿勢,邁的卻是先天八卦的方位,嘿,是我教他的。」
塞隆一躲,李易立刻守坎位望震位,雙臂上下來回,切抹拍砸,瞬間在塞隆的肩胛上打了七八掌。
塞隆肩胛一陣劇痛,右肘一抬,撞向李易手腕下面。
李易見他這一肘來的猛惡,只得再次邁開,他腳下這一邁八卦步,便再也收不住,正八卦,反八卦,繞著塞隆轉起了圈。
塞隆被繞的直迷糊,他見李易跑的太快,不敢輕易接招,收臂護住頭胸,縮身護住腹襠,以靜制動,抱元守一,站在原地不動,只在李易一出招打他背面和側面的時候,才換招招架。
李易憑著一股急火,出招迅速,已經打中了塞隆幾拳,可是塞隆週身十分結實,肌肉緊張起來十分堅硬,又富有一種彈性韌性,李易打了他那麼多拳,這傢伙居然只是疼的直咧嘴,卻並沒有什麼大事。
李易以前跟盧仲文學拳的時候聽他說起來,很多泰拳拳手從小就打木樁,他們的四肢很結實。抗擊打力和擊打力都很強,尤其是腿部,並且這兩種能力是同步訓練出來的,是一個高度完整的技擊技能。
這和金鐘罩鐵布衫大不相同。金鐘罩鐵布衫是通過練習氣功,使皮肉本身的物理強度變的極強,銳利的器械也不能割傷,或者割傷了。也能迅速止血。其抗擊打力幾乎是持續性的。
而像泰拳這種硬功夫,只是在擊打或是被擊打的一瞬間,相關的肌肉和其它組織才會突然緊張起來,彈性變強。韌性和強度也瞬間變強,從而達到抗擊打能力強的效果。
也就是說,這是瞬間性的。即在這種狀態的前後期。其抗擊打能力會降低,如果你的攻擊力夠的話,就可以在這兩段時間內趁虛而入。
李易一想到這裡,立刻改變戰術,腳下加快邁八卦步的速度,而且正反八卦混雜在一起,同時手上出招也以虛實相間的形式打出。
這一下塞隆便有些吃不消了。李易的出拳力道跟出拳的氣勢完全不相符,看起來像是猛烈的一拳,可是卻是虛的,打在身上並不如何疼痛。
但是塞隆剛挨完一記虛招,李易的下一拳又變的十分勁道,一拳著身,這才發勁,打的塞隆哇哇直叫,可是眼神卻越來越犀利。
李易漸佔上風,忽然頭腦發暈,腳下一軟,身子便是一晃。
塞隆看準機會,立刻跳到近前,臀部一扣,右腿如大刀般踢向李易側肋,這一記鞭腿借助了臀力,要是踢的實了,李易肋內就得斷掉五六根。
李易忙曲膝壓臂,一招三盤落地,左腿向前邁了半尺,左臂向下一拂,正搭在塞隆的膝蓋上。
這種鞭腿威力最大的範圍是在小腿,李易向前邁了這一小步,便將塞隆的威力尖銳區躲開了。
李易左手搭上塞隆膝蓋,立刻使出太極勁裡的下旋勁和立圈勁,斜著一抹,把塞隆的身子推了出去,也將這一記猛烈的踢腿化解了。
看台上尺三北一拍巴掌,道:「這一招三盤落地是我教他的,用的漂亮。」
塞隆的招式是以猛勁硬為特徵的,並不取巧,所以對於下盤的要求並不高,只是注重每一記攻擊的力道和準確度,可是一但攻擊失效,便很容易把自己的要害送到對方手裡。
當然,像這種高手所使出的猛烈的招數,一般都能把對手逼到外圈,對手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也沒有機會侵入內圈實施進攻。
不過李易並非一般高手,這一下以守為攻,身子向前一進,已經投到了塞隆的懷裡,李易發起狠來,雙手一翻一抖一扣,扣住了塞隆的雙腕。
李易正要以金鎖訣裡的折梅手拗斷塞隆的關節,塞隆卻忽的身子一縮,雙臂收緊,將李易這一招破了,隨即身子向前一俯,手肘從身後翻過來,擊中了李易的頭。
李易只覺這一下像是要把頭撞破,眼前一黑,腳下發虛,向後退了數步,塞隆進步跟身搶到近前,雙拳如雨點般打在李易的臉上。
李易的身子被塞隆打的左右搖擺,胸口一酸,喉嚨一甜,知道又要吐血,李易急中生智,待這口血湧到嘴裡的時候,運起一水箭的內功心法,一張嘴,一道血箭帶著銳響打出,正中塞隆的面門。
塞隆被血箭撞的向後一仰,李易只覺胸口發空,雙腿發軟,眼前發黑,似乎便要暈倒,但是堅持著向前一縱,雙手一探,抓住塞隆的雙腕,一招五花千絲手,將塞隆的雙腕折斷。
李易隨即抖出雙刀,向前一揮,將塞隆的兩隻手切了下來。
看台上周成本來一直都沒有說話,一直都是尺三北和盧促文在那互相吹噓,盡說自己的本事高明。
可是當李易把塞隆的雙手切下來後,周成卻冷冷的道:「這招我教的,就這招管用。」
把尺三北和盧仲文氣的鬍子亂顫,指著周成說不出話來。
李易切了塞隆的雙手,兀自不解氣,雙刀左切右抹,把塞隆的臉、胸、頸、臂切了無數刀。
李易現在全身是血,忽的抬頭看見樸志興和何小美正手扶欄杆,探著頭向下傻看著,李易怒從心頭起。一腳將塞隆的屍體踹開,俯身撿起兩隻斷手,一揚手,雙雙打中樸志興跟何小美。
這兩人又驚又嚇又痛。頭一仰,同時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全場的觀眾都哇的一聲叫了起來,嘁嘁喳喳,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李易雙手一抖收回雙刀。仰著頭向四周環視一圈,以手點指,大聲道:「你們都給我聽著,有誰想說話給我滾下來說。要不然跳上去見一個殺一個!」
所有人都立刻摀住嘴,向後倒退幾步。
李易走上看台,來到鍾子媚身邊。抱起鍾子媚的屍體。搖搖晃晃的向外就走,沒走兩步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周飛過來把李易抱在懷裡,鍾子媚的屍體交給盧仲文,一齊向外走。
這時電梯門開了,沈東江和沈雁君父子走了進來,看兩人的打扮,像是剛從外地回來似的。
沈東江一看就是一皺眉。走過來道:「李兄弟,李兄弟,你沒事吧?」
李易幾欲暈去,見了沈東江也沒力氣說話,只是向鍾子媚一指。
沈東江道:「李兄弟,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全是秋玲這死丫頭背著我們胡搞亂搞,我跟雁君出國談生意,接了手下的電話,說家裡可能要出事,就立刻從泰國趕回來了,這,這這這,沒成想,還是晚了一步。」
李易皺著眉一擺手,示意周成離開。
周成幾人帶著李易和鍾子媚的屍體上了電梯,向人要了毯子把鍾子媚包好,開車回了家。
鍾子媚的死訊一傳回來,所有人都傻了,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檔子事。
李易回到家裡,掙扎著把自己一個人鎖進房裡,一連鎖了兩天沒有出來。無論誰叫都不答應。
十五號這天蔣銳一看不行,叫人把房門踢開,見李易已經暈死在床上,嘴邊全是血,忙把他送到醫院。
直到晚上,李易才醒,醒來的時候,樸環和莊子期都在,孫顯才也帶著林惜文趕回來了。
除了李易的自己人,王東磊、黨天宇、董小梅、岳子峰、黃文炳、梁華、金恆、李全忠、馬占宇、鄭好、鄭國平,還有巧手幫的人全都到了,裡裡外外滿滿一屋子還裝不下。
沈氏父子也來了,不過一直在病房外面呆著,沒敢進來。
眾人見李易醒了,都是一陣欣慰,鄭好第一個受不了,撲在李易身上哭道:「師父,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哪?還好沒死,要不然我明年考大學都沒心思了。」
李易恨不能給鄭好兩巴掌,心說我他媽還沒死呢,你哭個屁,哭喪來啦!可是看鄭好一片真心,李易也不好多說什麼。
樸環很不好意思,拉著李易的手,想說點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李易道:「樸叔,這事跟你沒關,子媚已經不在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對志興怎麼樣的。」
樸環長歎一聲,道:「小易,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你放心,我會給你個交待的。」
莊子期道:「小易,我已經派人查過了,原來何小美跟沈秋玲趁沈家父子不在海州,就暗地裡搞黑市拳比賽,從中牟利。」
孫顯才也道:「聽說她倆不知道從哪弄來一些興奮劑,給拳手服下去可以增加體力,這事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好像當時她倆就想把你也扯進來,我記得那個時候,她們是跟滾天雷混在一起的。
不過後來就一直也沒這個機會拉你下水,滾天雷死後,你又常不在海州,這倆人的想法也就沒能實現。
這次塞隆來海州找到了沈秋玲,問起他徒弟的事,知道是子媚和你下的手,所以才要報仇來著。
本來這倆女的已經有點不敢惹你了,不過有人從中使壞,攛掇她們還有志興,這人還出了個主意,說是動不了你,但可以把子媚引出來。
如果子媚也不出來,就叫塞隆遞上戰書叫陣,總之得叫你跟塞隆打一架,塞隆是拳王,實力不容小視,就算他贏不了你,也會兩敗俱傷,這人就是這種想法。
沒想到兩天前你恰巧不在,何小美到你家門口罵街。居然真就把子媚引出去了,這事……,唉,也只能說是命數了。要是放在平常。都是不大可能發生的事。」
李易道:「暗地使壞這人你不用說了。我猜也猜出他是誰了。」
孫顯才跟林惜文對視一眼,林惜文拍了拍李易的肩,道:「是劉平安。」
孫顯才道:「唉,其實志興也是受了劉平安的挑唆。說了幾句刺激他的話,攛掇他辦這事,可是劉平安本人卻躲到了背後。」
李易跟劉平安之間的關係已經是明擺著的賬了,要想報仇也不急於一時。便道:「子媚的……,怎麼樣了?」
林惜文道:「你放心吧,按病故處理的。顯才請了最好的師傅。修整之後的臉和生前的一模一樣,照片我們已經存下來了,人也已經火化了,你別太難過了。」
蔣銳在一旁把鍾子媚的照片拿過來遞給李易,黑白色的照片上鍾子媚略帶笑容,看起來比生
前更加活潑可愛一些。
李易身子發顫,又激動起來。蔣銳輕輕把照片收回,在李易背上撫了幾下,李易這才略略好轉。
王東磊等人都好言安慰,鄭好忽道:「對了,老沈家這幫呆逼都***在外邊呢,我去把他們都叫進來。」
鄭國平一皺眉,低聲喝道:「閉嘴,少說話。」
馬占宇道:「兄弟,這事你打算怎麼辦你跟我說,咱們聯盟會要想擠掉他的生意那是再容易不過了。」
李易抿了抿嘴唇,點頭示意叫沈家父子進來。
沈東江和沈雁君硬著頭皮走進病房,鄭好雙手叉腰,道:「他媽一個老東西帶著一個小東西,都不是人揍的。」
鄭國平把鄭好的嘴摀住,在他頭上狠狠的捶了一記。
沈東江咳嗽一聲,訕訕的道:「兄弟,這個,我向你道個歉,秋玲這死丫頭我已經把她趕出海州。」
董小梅陰陽怪氣的道:「那是啊,趕出海州了省著有人找她麻煩,挺會保護自己孩子的啊。」
沈東江臉一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沈雁君道:「李兄弟,別的話我也不說了,以後您有什麼吩咐,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馬占宇道:「呵,敢情李兄弟想做什麼事,就非得求你們幫忙不可呀,也就是說你們的本事挺大的了?」
沈雁君垂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易一看,到了這個份上也就差不多了,反正塞隆已經死了,仇算是報了,又何必把人趕到絕路上,當下淡淡的道:「算了,你們走吧,以後咱們之間少來往也就是了。」
沈東江心裡清楚,雖然自己在海州也有些背景,可是這一次得罪了李易,恐怕以後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沈東江閱歷豐富,心說反正錢也賺夠了,不如急流勇通,於是跟沈雁君從醫院出來,回到會館便把經理叫來,交待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金沙會館的總經理便來到醫院,跟李易說沈東江已經把金沙會館的經營權轉交到了李易名下,又留下了五百萬的流動資金,其餘的則由沈家人帶走了。
李易不想要這會館,總經理卻一再強調是原老闆交待,叫他一定要辦好,又說沈東江和沈雁君昨晚就離開海州了,說要回老家做些小生意,這間會館以後就是李易的了。
李易對白得一家會館沒有什麼感覺,這反而叫他更加想念鍾子媚。
這一天,李易感覺身體漸漸恢復,因為昨晚上路小花非要跟李易睡在一起,這小丫頭幫著李易調理氣血,效果確實不錯。
金沙會館的總經理剛走,樸環便帶著樸志興來了,樸志興對李易向來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這一次卻徹底怕了。
人這種動物就是這樣,不管他出身是什麼樣的,一但他開始怕一個人,那就會怕一輩子,尤其是像樸志興這種沒有頭腦二貨。
李易對樸志興實在是沒有好想法,不過總算是給樸環面子,原諒了樸志興,看樸志興那害怕的表情,李易對他實在是恨不起來。
樸志興道:「那啥,李哥,那幾天我是喝酒喝多了,有一回碰著劉平安了。我問他你不是去參加追兇基金了嗎?那五億得沒得著?
劉平安就跟我說,本來能得著,結果叫李哥你給攪和了,他說叫我給你搗亂。沒準你心思一亂,基金的事就辦不成了。
我當時,嘿嘿,你也知道。我心想這是個好機會,所以就跟沈秋玲和何小美那倆賤貨商貨,也沒商量出什麼好主意來。
後來何小美想起鍾姐那件事,劉平安就說這是個好機會。於是叫我們趁你不在,跑到你家門口罵街,劉平安說鍾姐想問題簡單。就以敗壞你的名義為借口。沒準就有效。實在不行,就叫塞隆直接上門討敵罵陣。
結果,結果,結果還真有效了,後來,後來,就。就是這樣了。要說劉平安可真不是個東西,攛掇我們做這種事,他自己卻躲起來了。」
李易道:「劉平安的賬不急,我早晚要跟他算。那個塞隆既然是拳王,該不會就這麼算了吧?」
樸志興道:「我們是私底下跟塞隆聯繫的,他又是為了報私仇,所以來華夏國的事應該並沒有對外聲張,當初塞隆還以為這次很容易就能報仇,也沒當回事,找算完事了就回國。結果,媽的掛了。」
自此以後,樸志興對李易言聽計從,無論是內是外,對李易都萬分佩服外帶折服。
李易在醫院休息了幾天,體力漸復,這時秦少冰他們已經把包管天是主謀的相關證據弄好了,一切準備就緒,這就可以出發去新加坡。
李易給包管天看了管紅和包全在意大利的生活錄像,包管天見妻兒無事,心裡大慰,把心一橫,答應隨時可以跟李易出發。
關於包管天和陸亭候之間的恩怨故事已經編好,說包管天當年曾經跟陸亭候之前做過生意,不過賠了個精光,後來受人提拔支助這才再次興起,可是對於陸亭候仍然懷恨在心。
於是包管天這才買兇,請梅原海殺了陸亭候,請梅原海的人是王洋,王洋是王家的人,這一點基金會的人只要查就能查到。
再說又有錄像為證,不管這事到最後基金會是不是會去向王洋取證,王洋是否會承認,這都不重要,錄像才是關鍵的證據。
而關於包管天跟陸亭候當年所謂的梁子,其相關的人員李易也都提前打點過了,要麼威脅,要麼利誘,估計在基金會取證的時候不會有誤。本來就不關這些人的事,現在卻憑空的有錢可賺,誰又會去多嘴而斷了自己的財路?
與此同時,蔣銳還給包管天進行了深層次的催眠,如果基金會的人要對包管天測謊的話,也一樣可以通過測試。
等這一切準備好的時候,已經是十月底了。
當然,李易不能就這麼草率的走了,李易叫周飛、李國柱和德安利暫不回國,先到新加坡去等著。而江大同則帶著一眾弟兄沿途佈防。
李易又跟喬托和馬西莫聯繫了,叫他們也先飛新加坡等著自己。這夥人還一直在平州呆著,聽到李易的安排,立刻動身。
尺三北和盧仲文本來想貼身跟著李易,不過看李易身邊美女眾多,這兩個老頭子一想,還是瀟灑一點好,於是單獨行動,暗中保護李易。
樸環為了彌補樸志興的過錯,把黑豹和魯雄也借給了李易,因為魯雄不能坐飛機,所以黑豹帶著他先行出發,坐私人遊艇到新加坡去等著李易。
邵榮傑太高,出行不便,再說家裡也不能不留一個硬手,於是他便留在家裡看家;獨龍和陳鐵山也留下負責家裡各處的生意;文蘭和馮倫傷勢剛好,暫不能動,林美心、蘇綠和許陽陽也都留在家裡。
於是李易便只帶著蔣銳和黎心雨出行,這一趟出行可以說是場面浩大,本來想隱瞞消息,可是全海州都轟動了。
李易三人押著包管天上了飛機,飛機上又安插了二十多名手下弟兄,料想不會出事。
四人進了頭等艙,過不多時飛機起飛,李易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潮起伏,不知此行是吉是凶。
從海州飛新加坡大約要四個小時,旅程不算漫長。
李易一直把鍾子媚的相片放在身上,想起以前的事,不禁又流下淚來。
鍾子媚性情單純,李易自問對她十分虧欠。不過此時已經無法再行彌補。
想到劉平安從中挑撥攛掇,李易又恨的直咬牙,這次出行前,手下人加緊了在劉平安家附近的監視。不見劉平安有什麼舉動,自打鍾子媚事件發生後,劉平安就一直在家裡呆著,並沒有出來。
李易心裡清楚。這一定是劉允文知道包管天被自己捉來後,料想大勢已去,同時和王家的人也都默認了由自己來終結這件事,這才或明或暗的叫劉平安在家裡老實呆著。不許出來再搞事。
至於錢到誰的手裡,他們當然並不是十分在乎,對於這些老江湖來說。能把潛在的追殺麻煩終結。不被人注視才是最重要的。
李易現在對劉平安的恨已經無法再行逆轉,以後的生活中,如果對付劉平安是李易的一個重點。
蔣銳在也一旁不住的勸慰,像這種真實的情感波蕩,屬於人的自然規律,蔣銳一般不用心理學上的技術進行干涉。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蔣銳起身去衛生間。回來之後神情明顯有些異樣。
李易輕聲道:「你怎麼了?累了?」
蔣銳一笑,道:「沒有,只是有些擔心,這次去新加坡,一定有不少人在那等著。」
李易抓過蔣銳的手道:「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麼多關我都熬過來了,這次也一定能行。」
過了一會兒,蔣銳好像有些焦慮,自言自語道:「不行,我還去一下洗手間。」
李易關心的道:「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蔣銳小聲道:「我突然那個來了,不知怎麼搞的,這次不大准。」
轉頭對黎心雨道:「心雨,你跟我一起去,幫我一下。」
李易記得蔣銳的例假好像剛走沒幾天,怎麼又來了?料想是這一陣子太過勞累,看來心理學專家在某些方面也沒法解決。
黎心雨也有些奇怪,嘀咕道:「不是剛走嗎?怎麼又來了?」
兩個女人去衛生間辦些女人的事,李易當然不會有什麼想法,以一個過來人的感覺笑了笑,靠在了椅背上。
一旁就是包管天,李易在來之前已經點了包管天的穴道,他現在全身都沒有多大的力氣,想跑也跑不了,拿個杯子都費勁,李易跟包管天眼神交流了一下,大放其心,閉上眼睛休息。
過了一陣,蔣銳和黎心雨回來了,兩人各自回到座位上,李易對蔣銳道:「沒事吧?量多嗎?要不我用點穴幫你止止血?」
蔣銳小聲嗔道:「這是止血的事嗎?亂搞。」
李易覺得蔣銳說話似乎有點小調皮的感覺,平時蔣銳十分大方沉穩,並不這樣,或許是因為來例假了,所以也有些小女孩的羞澀感。
蔣銳把另一隻手拿過來放在李易手背上,用食指一下一下的點著,跟李易說些不相干的話。
蔣銳的手指有些冰涼,指面上滑滑的,像是有一層油,或許是剛洗過手,沒有擦乾。
飛機裡很靜,李易後排的一個旅客輕輕的哼著歌,歌聲似乎跟蔣銳手指的節奏很合拍。
過不多時,李易忽感倦意襲來,眼皮越來越沉,最終頭一歪,摟著蔣銳睡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易只覺頭腦發脹,腦袋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往外鑽似的,疼的要命。
這時,有人不住的推著自己,同時叫道:「先生,先生您醒醒。」
又有人道:「老闆,老闆你怎麼了?」
這個時候,李易雖然還沒有完全清醒,可是內心深處也立刻意識到了,一定是上了人家的當了。
李易一驚而醒,眼前站著兩名空姐,旁邊的是自己手下,都在關切的看著自己。
李易道:「我這是怎麼了?」
一名空姐道:「先生,飛機已經到了,請您和您的朋友一起下機,歡迎下次再次乘坐我們航班。」
一名手下急道:「老闆,飛機到新加坡了,蔣姐和黎姐已經帶著包管……,帶著姓包的下了飛機,可是你卻一直沒醒。」
李易哎呦一聲,就知道壞了,連忙衝下飛機,可是這個時候再到外面追查,就什麼也查不到了。
李易急的團團轉,回想自己睡著前的情形,漸漸把幾個片段串連在了一起。
蔣銳自打第一次去衛生間回來之後就不大對勁,不用問,這個時候的蔣銳多半就是容蘭易容而成的。而真正的蔣銳則在她去衛生間的時候被人打暈、迷倒,總之是制住了,為了不引人注意,這事多半是汪蘭做的。
第二次容蘭就是故意引黎心雨跟她一起去衛生間,那麼黎心雨也多半在那個時候被空蘭催眠了,難怪她倆回來之後,黎心雨一直都不說話,很快就睡著了。
而容蘭在自己手上打的節奏,還有自己身後那人哼的歌,沒準就是一種催眠方法,容蘭指面上的油膩物,應該是一種脂溶性的催眠藥,都是空蘭交給容蘭的,用來叫自己睡著。
也就是說,飛機上至少有三個人。德桑他們肯定是一路跟了過來,見縫插針,有機會就下手。結果真就叫他們得手了。
飛機上現在沒有人了,真的蔣銳可能被簡單的易了容,然後隨著德桑的手下下了飛機。而黎心雨也是被一起帶走的。
丟了包管天,李易並不如何心急,蔣銳和黎心雨一丟,李易五內俱焚,自己剛剛失去了一個鍾子媚,如果再失去這兩個人,李易必定痛不欲生。
李易的手下這時也下了機,正在指責飛機上的工作人員,可是這種事指責又有什麼用,李易在這一瞬間感覺天都要塌了。
周飛、李國柱、黑豹和德安利還有喬托和馬西莫都過來接機,問明情況之後也都十分著急,立刻分派人手四處查察,但是都沒有音訊。
冷靜了一下,李國柱道:「隊長,德桑的最終目的無非是想得到那五億,咱們不如守株待兔,去基金會的總部等他。」
這想法其實很簡單,不過李易現在亂了方寸,不經李國柱提醒,還真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當下李易帶隊趕奔龍華大廈,回到自己當初的房間後,李易立刻聯繫了五個主任當中的安娜,她是專門負責和各個參加者聯絡的,李易自然有她的聯繫方式。
安娜見到李易,李易問起托克蘭大教會的人是不是到了,是不是已經上報結案,安娜卻道:「對不起,李先生,我不便向任何人透露關於任何人的事情,您可以自己去查。等對上報進行正式審核之後,我們會通知所有參加者。」
李易氣道:「我有兩個朋友落在他們手裡了。」
安娜笑道:「這和本次基金活動無關,李先生可以自行查找。」
李易恨不能給她幾巴掌,最後總算是忍住了。
安娜走了之後,李易坐臥不安,忽然想到可以叫秦少冰幫忙侵入大廈的系統,查一下各個房間裡現在都住了什麼人。
兩個小時之後,秦少冰把結果告訴了李易,因為每個房間的客人們都自行備有房卡,來去自如,所以並沒有在大廈的電腦記錄上表現出客人們入住的具體情況。
但是根據客房服務的變化和監控錄像來綜合分析,凡是參加這個基金會的成員,有一半都已經回來了。
包括井下宏滿和井下清泉的山口組,美國唐人街的三合會,俄羅斯的藍冰,還有第四委託仲介所等,加起來一共有十家。
不過暫時並沒有發現托克蘭大教會的成員。
李易心裡有些沒底了,哪怕是跟人打一架也好,此時的感覺實在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