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韻兒道:「我,我走了。啊,來人哪,要死人啦!」
甄小聰也是氣急了,道:「我叫你喊,我叫你喊。」李易就聽噗噗,周韻兒只吭了兩聲,便撲通一聲,再也沒了動靜。
隔了大約五六秒,只聽甄小聰小聲的道:「韻兒,韻兒,你,你怎麼啦?你說話。」
李易心道:「這下可好,八成是捅了她兩刀,把她給捅死了。有熱鬧瞧了。」
果然,只聽甄小聰自言自語道:「這怎麼搞的,怎麼捅在脖子上了。」
甄小聰略有驚慌,隔了一會兒,李易便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在挪動屍體。
只聽甄小聰似乎在給誰打電話,道:「現在過來一下,別聲張,再帶一個人來,再去買一個防水的大箱子過來,青馬大廈附近的商場就有賣的,快去快回,別叫別人看見。」
李易就知道這小子準備移屍,雖然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殺個把人並不當回事,但是死的是他爸的情婦,又是在他的房間,還是在合歡幫的地盤上,這事要是是傳出去,終究是不妥當。
李易聽甄小聰聲音絕無顫抖,只是微顯緊張,也不禁佩服他沉的住氣。
過了十幾分鐘,有人敲門,甄小聰過去開門,有人道:「甄哥。」
甄小聰道:「有人看見嗎?」
那人道:「沒有,只有我跟二胡過來了。」
甄小聰道:「那很好。大山。你們倆進來。把箱子也舀進來。」
腳步聲響,想來是大山跟二胡進了甄小聰的房間,只聽這兩人輕呼一聲,想是看到了屍體或是滿地的血。
啪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只聽大山顫聲道:「甄哥,你這是……」
甄小聰道:「你們別說話,聽我說,裡面有個人,死了,你們進去用箱子裝起來。別聲張,大山去把人裝到箱子裡,二胡把血擦乾淨。
等完事之後,你們開我的車帶著人到小淮河。等到晚上沒人注意的時候,把東西扔到河裡。我會給你們一筆錢,以後升你們當副堂主,但是如果有第四個人知道了這事,你們自己去想。」
大山和二胡齊聲道:「不敢,不敢。我們肯定不說。」
甄小聰笑了兩聲,道:「這就好,你們只要忠心的跟著我,總有你們的好處。鑰匙在這,人在裡面。」
叮叮兩聲響。似乎是大山接了鑰匙,吱呀一聲,像是大山開了裡間的門,緊跟著大山又是一聲驚呼,想是認出了周韻兒,但是很快就不再出聲。
李易的手機裡不再有聲音,只聽到模糊不清的雜音和水聲,估計是二胡正在擦血,大山正在裝屍。
又過了片刻,大山道:「甄哥。裝完了。」
甄小聰道:「好,你來幫二胡擦地,擦完了就去,開車在河邊等到天黑再幹活。等等,把我這身衣服也塞進去。一起扔了。」
想是他衣服上也沾上血了。
李易的手機忽然傳來刺耳的聲響,李易聽秦少冰說起過。這是信號接收器受到碰撞時產生的,估計是因為甄小聰把褲子脫下來後塞到了裝屍體的箱子裡造成的。
李易先是一急,隨即一喜,雖然知道這個大山會把屍體送到小淮河扔了,但是小淮河很長,李易只知道一個紅楓橋,要是他們換個地方拋屍,可就麻煩了。
而現在信號接收器就在他的包裡,自己可以跟蹤而至,那就好辦了,只是要在天黑之前把事辦完,否則屍體被扔到河裡,如果以後被警方發現,從信號接收器上查出跟自己有關,那可是另一番麻煩。
甄小聰的房間裡,二胡和大山正在仔細的擦著地板。
甄小聰換過了衣服,坐一旁看著他們幹活,忽道:「大山,二胡,你們現在在堂裡做什麼了?」
大山沒有說話,只是一笑,二胡卻抬頭道:「甄哥,也沒什麼,能給甄哥辦事,我做什麼都行。」
甄小聰一笑,道:「這樣很好,大家都盡力辦事,咱們幫派壯大了,對大家都有好處。」
二胡笑了兩聲,似乎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又低頭擦起了地板,也許是為了緩解氣氛,二胡自言自語的道:「這血真難擦。」
甄小聰嗯了一聲,沒有說道,臉上肌肉卻一陣牽動,大山頭上已經見了微汗,心道:「二胡這個白癡,這當口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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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李易都在手機裡聽著,雖然信號接收器被裹住了,但是也仍能聽到一些,李易心道:「二胡這人真蠢。找死。」
擦了二十來分鐘,地面上幾乎不見了血跡,二胡把抹布都搶過來,剪碎了扔在馬桶裡,沖走了。
甄小聰拍拍二胡的肩膀,道:「二胡,你很好,很細心,快,你們兩個洗洗手。」
二胡受寵若驚,忙打開水龍頭洗手。
甄小聰道:「今天這事……」
二胡忙道:「放心,甄哥,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甄小聰道:「好,我相信你們,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的心腹了,你們好好幹,等再立上一功,我就升你們當堂主。」
二胡喜道:「那敢情好,不過我本事不行,能跟著甄哥吃飯,我就心滿意足了。」
大山卻感覺有些不妙,只是陪笑,並沒搭腔。
甄小聰笑道:「你很好,這樣我很喜歡。你去吧。對了,等等,我今晚有一個朋友要來見我,他不想叫別人知道,他要給我一樣東西,我不方便出去,你們辦完事之後,蘀我去跑一趟。
到……。到紅日酒吧。他會到那裡去找你,晚上十一點,準時到。然後你跟他走,他會帶你去取東西,你把東西取回來給我,記住,千萬別別任何人說起。」
二胡見甄小聰把這麼「重要」的事都交給自己,自然是把自己當成了心腹了,臉上生出喜色,道:「好好好。我一定給甄哥辦成。」
大山和李易卻都是心頭一動,暗覺不妙。
大山和二胡兩人轉身出門,甄小聰看著他們的背影,不住的冷笑。
等兩人走遠。甄小聰關上門,看著擦的乾乾淨淨的地板,愣了一會兒,這才把手機舀了出來,拔通了一個號碼。
「喂,雙陽,是我,你現在在哪?……,好,你現在就動身。盡快趕到廣寧來一趟,今晚十一點你到廣寧紅日酒吧去,有兩個人到時候會去那,一個叫大山一個叫二胡。
你把他們帶出酒吧,用你的老方法,找個合適的地方做了再『滾肉丸』(拋屍),如果能完美無缺就更好,你總有辦法的。事後就按原來的價格,我會把錢打到你的帳上。
什麼?好,當然是兩個人的價錢。我不會冤你的。就是用老法子,車我不要了,叫他們多喝點。嘿,你總有辦法的。」
甄小聰房間裡的事情,李易並沒完全看到。甄小聰給雙陽打電話的內容,李易當然更沒聽到。但是僅憑前面他們在房間裡的對話,李易就能猜個**不離十。
這事可是大事,足以對甄小聰產生干擾。
李易跟李國柱他們商量,李國柱沒有什麼主意,鄧友連道:「天底下的事,凡是人不願意的,只要逆著他的意思辦,就一定會讓他頭疼。
甄小聰既然不想事情被抖出來,那就把這事給他挑了,叫天下皆知。
而更高一級的手法,就是從內部攻擊,叫甄小聰和萬蜂之間產生誤會,咱們只要使這個誤會鞏固即可。
另有一種手法,就是蓄勢不發,留待合適的機會再說,咱們可以先把證據留下來,等遇到絕佳的機會,再把證據抖出來,那就可以事半功倍。」
李易道:「鄧大哥,你有這樣的才幹,閔大哥不聽你的話,真是可惜了。」
鄧友連微微歎了口氣,低頭不再說話。
李易心道:「要想製造誤會,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段音頻錄下來,叫皇家三老知道,宮佩元或許裝傻,卓三元可不會忍著了。如果甄小聰這個幫主的地位不固,那對八部會他們也是個打擊。
而甄小聰又一定會以為這段錄音是萬蜂在房間裝了竊聽器的緣故,以為是萬蜂故意跟他為難,原因是八部會合盟已成,萬蜂穩坐總舵主之位,怕他把兩人之間的秘密洩露出去,又怕甄小聰太過能幹,三年之後會威脅到萬蜂的地位,所以要先除了。
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互有心病,疑心都重,雖然都是聰明人,但是一但事發,第一時間就會把事情想到最壞。
畢竟有些事情不能明著挑出來,不便隨時都當面對質,那誤會或許就會越來越深。」
李易想到這,心意已決,這事是一定要插手的。只要跟著大山和二胡兩個人,一切都隨機應變。
李易又調出信號接收器的頻道,監聽大山和二胡的說話。
這時信號接收器被裹在箱子裡,箱子又肯定是放在車子的後備箱裡,李易聽不到他們兩人的說話。只能跟蹤他們的信號位置。
李易把地圖調出來,見這信號朝向廣寧城南區開去,城南區的小淮河幾乎都出了廣寧市了,有很多支流,那地方地近郊區,到了晚上肯定行人稀少,看來確實是拋屍的好地點。
李易看看時間還早,但是怕這兩個人提前拋屍,便跟鄧友連他們商量這時就過去看看。
那三人當然同意,於是四人匆匆吃過飯,準備了一下,李易又按著手機信號的指引,到青馬大廈附近的垃圾箱裡指信號接收器舀回來,便出發跟蹤大山他們的信號而去。
馮倫把車子變了顏色,車牌號也變了,只不過車子的外型太帥,還是比較容易被人認出來,馮倫盡量把顏色調的暗些。但是仍然很扎眼。
一路無話。車子到了城南區,屏幕上顯示,對方已經到了小淮河邊上,信號一直不動,估計是在等著時間。
李易叫馮倫別靠的太近,離對方還有幾百米,便把車停在樹蔭後,一個人下了車,向對方跑了過去。
現在正是下午正當時,大白天的。路上還是有不少過往的車輛的,揚起陣陣塵土。
李易身法快極,在樹後一步便邁過兩棵,幾百米遠。只一會兒的工夫就看見了前面橋上停著一輛車。
這車是甄小聰的座駕,當然價格不菲,李易心道:「甄小聰和這兩個人都沒考慮周全,開著這麼好的車,到這種郊區來,這不是故意引人注目嗎?」
李易藉著樹木遮擋,掩住身形,探出半個頭去向車那邊看。李易正站在車子對面,見車裡坐著兩個人,一人身材壯健。另一人形容猥瑣。兩人似乎正在對話,但是離的太遠,李易聽不清楚。
忽然李易想起手機還有很多功能沒有派上用途,其中有一樣是口型識別,再用程序解讀,翻譯成語言,類似電子讀唇術。
李易忙把手機舀出來,調整焦距,給這兩個錄像,同時把視頻發給秦少冰。叫秦少冰幫著解讀翻譯。
這種解讀當然有時間差,會有一定的滯後,過了幾分鐘,秦少冰把視頻傳了回來,下面字幕是同步的。對應過人物的口型,只不過聲音是電子音。聽起來很彆扭。
李易把手機屏幕分成雙格,上面接著錄像,下面則播放視頻。
只見視頻上那個形容猥瑣的人第一個說話,道:「大山,你傻啦,問你話怎麼不說?腦子裡想什麼呢?」
那壯健的大漢顯然就是大山了,只聽他道:「你就一點也沒看出來?」
二胡道:「看出來什麼?一路上我問你什麼你都不說。」
大山歎了口氣,道:「說你糊塗你還真是糊塗,咱倆活不過明天了。」
二胡道:「怎麼?」
大山道:「甄小聰為什麼要派咱們辦事?為什麼辦完事還要到紅日酒吧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一定是殺人滅口了。」
二胡道:「我才不信,周韻兒不過是個娘們,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強姦未遂,殺了也就殺了。」
大山怒道:「我不跟你說了,你總是胡七纏八的,跟你說不清楚。」
二胡道:「好好好,那你說,我聽著。」
隔了一會兒,大山才道:「周韻兒是原來甄哥的女人,現在甄哥剛死,甄小聰就把這娘們干了,難道真的是今天才開始的?
你剛來不久,可能沒聽過這裡面的事,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的很,他們兩個早就有一腿,只是大當家的不知道。」
二胡似乎有些緊張,道:「那咱幫他做了事,他應該不會不講情面吧?」
大山道:「你腦子是進了屎了,情面?他會跟你講情面?你別想瞎了心了,今天晚上咱倆就得被人做了。」
二胡大怒,道:「媽的,大山你大爺的,那你還把老子找來,叫老子跟吃這鹹鹽?我這不是倒了霉了嗎?你,你連累老子跟你一起死!」
大山道:「好啦,好啦,我哪知道會是這樣。咱們兩個先想想怎麼活命吧。」
二胡哭喪著臉道:「那還怎麼活,難道甄小聰能放過咱們?」
大山長歎一聲,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李易這邊的視頻落後幾分鐘,但是這幾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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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等有對話的視頻放完,這兩人仍在沉默,李易心生一計,取出面膜來貼在臉上,四邊按了按,不見異樣,這才走了出來。
李易走到他們車邊,忽然轉身在他們車窗上一爬,那兩人都嚇了一跳,二胡喝道:「你幹嘛的,滾開!」
李易伸手進去,一把把二胡拉了出來,抓他的時候,已經順手閉了他的穴道。
二胡被拉出,大山一驚,摸出一把匕首來,對著李易就是一下。
李易身子微微一退,大山一刀刺空,李易伸二指在他刀尖上一挾,順勢一扭,當即把他刀子奪下。
這一手用的全是巧勁,十分漂亮,大山一愣之際,李易已經調轉刀頭,向前一遞,刀尖抵在了大山的咽喉上。
大山還算是鎮靜,向李易看了一眼,道:「朋友,你是吃生米的?咱們是同行,我也是幹這個的,不過我走的是旱路,你走的是水路,咱們同行不同路。」
李易一笑,道:「你看花了眼了,我是彩皮,你後備箱裡是什麼?」
大山吃了一驚,道:「你,我,裡面什麼也沒有。」
李易道:「你不老實,那我自己打開看看。」
大山道:「你,你真是條子?」
李易道:「怎麼,我不像嗎?是你自己說,還是我親自來看?」
大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李易的氣質也不像是警察,不過這時也沒法細問,心裡也知道就算是問了也沒用,只得道:「後面,後面有,有個死人。」
李易道:「這不就結了?人與人之間重在溝通交流,咱們這就溝通的不錯。我先猜猜,你們是皇家營的人,現在甄小聰是你們新幫主,鎮黃河已經死了。
後備箱裡這個『路倒』(死屍)是鎮黃河的女人,叫周韻兒,他跟甄小聰有一腿,現在叫甄小聰給殺了,你們是來拋屍,然後晚上十一點還要到紅日酒吧去跟一個人接頭。我說的有一句錯的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