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木人血道:「我家主人住這附近,你們都把鳥嘴給我閉上,趕緊滾。」
暗青子的手下哪能示弱,一邊罵著,便有兩個人衝了上去。
李易心道:「這幫小子找死,跟木人血動手。」
果然不到半秒鐘,就聽一人啊的一聲慘叫,但是只叫到一半就被人堵住了嘴,估計就是木人血堵的。
隨即撲通一聲,一人被摔了出去。
木人血似乎心情很不好,下了重手,把這些人一一摔出,他跟李易鬥掌力,雖然受了傷,但是對付這些人,還是綽綽有餘。
忽然木人血咦了一聲,道:「這人就是暗青子吧。這可巧了,踏破鐵鞋無妥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只暗青子的一個手下道:「你快把我大哥放下,要不然要你命。」
木人血嘿了一聲,道:「你要我命?那我就先要你命,本來不想下死手,但你們既然是暗青子的手下,那就別怪我了。」
只聽那人道:「你敢!」
忽然嗤嗤兩聲響,木人血悶哼了一聲,隨即聽到極為清晰的骨頭斷裂聲,兩人悶聲慘叫,很快便不再叫了。
李易料想是有人開槍打傷了木人血,木人血又疼又怒,這才把人打的骨折。
這時李易所處的院子裡傳來腳步聲,李易一直沒留意這院子的情況,忙蹲低身子,向後看去。
這才發現原來院子裡是一棟三層小樓。像是小別墅的樣子。正從樓裡走出來很多人,李易一眼就看見劉平安正在其中。
李易所處的地方沒有燈光,劉平安也沒留意,帶著人出出大門,聽腳步聲是繞到了胡同裡,只聽劉平安道:「木叔,怎麼了,這麼大動靜?」
木人血道:「這可巧了,原來是暗青子。我叫狗崽子打了一槍,沒事。子彈出去了。」
劉平安嗯了一聲,隔了一會兒,道:「果然是暗青子。他怎麼不說話?」
木人血道:「看樣子是被人點了穴道了,等過三四個小時就能自動解開。」
劉平安道:「是李易?」
木人血道:「或許是。喂。別裝死,你們看沒看見李易?」
一人道:「看,是看見了,不,不過,剛跑。」
這人可能疼的太厲害,說話都說不成句。
木人血道:「往哪跑了?」
那人道:「沒,沒看見。」
劉平安道:「先把暗青子提進來,其餘的人都趕緊滾。」
劉平安一夥人轉身又回了別墅,李易見木人血提著暗青子跟在後面。
李易心想暗青子要想說話。怎麼也得兩三個小時,不如聽聽劉平安背地裡說些什麼。
李易手機上只剩一個信號接收器了,輕輕從手機上扳下來,對著劉平安的褲腳一彈,信號接收器毫無聲息的粘了過去。
一行人進了樓,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李易聽院外的動靜,暗青子的手下都相互攙扶著離開了。
李易閃到院子裡的牆角,打開手機監聽,調整了一下頻率。逐漸聽到了劉平安的說話。
只聽劉平安道:「木叔,你胳膊沒事吧?」
木人血的聲音道:「沒事,傷的不重,這幫狗崽子,太可惡。」
劉平安道:「暗青子被點的是什麼穴道。現在不能解嗎?」
木人血道:「我沒學過點穴,先試試。」
隨即便聽到噗噗噗的聲音。似乎是木人血正在暗青子胸口亂戳,一直鼓搗了好半天,暗青子才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李易心想木人血不會點穴,以後可以在這方面對付他。可是沒想到他胡亂弄了一氣,居然把啞穴給解了。
只聽劉平安道:「暗青子,你還認識我嗎?」
暗青子哼了兩聲,似乎疼的厲害,沒好氣的道:「我不認識你。」
劉平安呵呵一笑,道:「這麼快就忘了。那我提醒你一句,你提了我的貨,卻妄想抬龍頭,這回你想起來了吧?」
其實暗青子當然認識劉平安,只是不想承認罷了。這時聽劉平安把話問的這麼直接,便道:「認識你又怎麼樣?貨不在我手裡,叫李易給劫了。」
劉平安道:「你別緊張,我不是想管你要貨,這貨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只是我這個人心眼小,為了這件事,我吃了不少的辛苦,你違約在先,按江湖規矩,你說該怎麼辦吧?」
暗青子道:「我人都叫你給抓了,還能怎麼辦?要殺要剮你隨便吧。」
劉平安似乎拍了一下大腿,道:「好,是條漢子。事已到此,我殺了你又有什麼用?你死了也不過是一堆臭肉。生意如流水,四季多發財,我看,咱們不如再做筆生意。」
暗青子和李易都是一愣,不知劉平安是什麼意圖。
暗青子道:「劉平安,你少跟我來這套,這套我見的多了,你這無非就是貓捉老鼠,想耍我一通,再要我命是吧?老子不受你這套!你快給我個痛快的吧。」
劉平安嘿嘿一笑,道:「我可沒有閒心跟你開玩笑,我是真的有事找你,想請你幫忙。以前那檔子事,就告一段落。
這一篇揭過去,咱們誰也不提,不管他是姜豐年,還是李豐年,咱們只當沒做過這筆生意。反正這人現在也沒用了。
我是有另外一件事要求你幫忙,這事我不能出面,我的手下也不能出面,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我想你是合適的人選。」
李易心裡一動,只聽暗青子道:「劉平安,上次是我不對,我沒按規矩來。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不就是想對付陸亭候嗎?那個廚子沒能下的了毒吧?所以他沒用了是吧?
你想叫我把陸亭候弄死。對不對?你怎麼不去花錢請賞金獵人哪?哦,你想叫我用合歡幫的手段弄死陸亭候,這樣就能叫人懷疑到萬蜂的頭上,是嗎?」
李易聽暗青子分析的十分合理,也不禁暗暗點頭。
劉平安道:「你身為合歡幫的四大炮手之一,果然不是幸至,雖然脾氣魯莽了一些,但還是有些頭腦的。你別管我是怎麼想的,你就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暗青子似乎想了想,隔了幾秒鐘才道:「那你肯出多少錢?」
劉平安沒說話。估計是比劃了一個數字。
只聽暗青子道:「再加一半。」
木人血道:「你當錢這麼好賺嗎?你先把事情辦成了再說吧。」
暗青子哼一聲,道:「劉平安,我先前還真低估了你了。你這一招不錯呀。不管我是成功還是失敗,陸亭候的人一看到我們的手段。就都會懷疑到萬蜂身上。
哼,那要是我失敗了,把你給供出來了呢?你就不怕我出賣你?」
劉平安一笑,道:「那就全看你了。」
暗青子道:「好,我先要定金。」
劉平安道:「我這裡現成的,拿去。」
李易聽到彭的一聲,似乎有個小包跌在地上。
暗青子道:「好,不過我的人手不夠,我得過一段時間再動手。」
劉平安道:「不能超過五號,五號以後。他可能就不在廣寧了。陸亭候現在在霧路區明珠酒樓三樓6號房,你去辦吧。」
忽然想起李易來,又道:「對了,你是怎麼到這的?那個李易哪去了?」
暗青子呸了一口,道:「這次老子丟人了,你少問。你現在就放我回去。我跟我的手下聯繫。」
劉平安同意,由暗青子說號碼,給他的手下打了個電話。
他的那些手下先前見被木人血打傷,傷的重的已經打車走了。輕的那些正在劉平安家附近打轉,商量著是不是要通知曾文遠。
就在這時。電話打來,暗青子叫他們進到院裡去接他。
李易在黑暗中見暗青子的人把他接了出去,劉平安和木人血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這才回去。
李易繼續監聽,只聽木人血道:「平安。你覺得暗青子這人可靠嗎?」
劉平安不答他的話,似乎咬牙切齒的道:「陸亭候這個老狐狸。偏等咱們的貨快要出蟲蛀的時候才鬆手放咱們過去。
他在菲律賓惹了禍,現在菲律賓的市場進不去,他說他說話算數,一碼歸一碼,我指使姜豐年下毒的事另算,他可以放行印尼的市場叫咱們進去,算是補償菲律賓市場的虧空。
我也是沒有辦法,眼看著再過一個月,到了回濕期,木材一定會生蟲,我只好聽他的,把木材全都移到了印尼。
可是……,這個老不死的,他在印尼事先囤積的松仔木居然用成本價脫手,咱們的木材雖然運過去了,但是根本沒有人買。
這一次他傷了五分,咱們傷了十分,五千多萬的生意,只回來不到一千萬,媽的,我要是不把他那一身老皮一點點的剝下來,我以後再也不到東南亞去。」
李易幸災樂禍,暗道:「你要是弄不死陸亭候,本來也沒臉再到東南亞混,這還用說。」
只聽劉平安又道:「老傢伙留上了神,他要是一回新加坡,再要動手就難了,現在孤注一擲,只能叫暗青子試一試了。」
木人血道:「平安,要不然我去?」
劉平安道:「不,咱們的人不能露面。」
隔了一會兒又道:「平佳慧打來電話了嗎?」
李易一愣,忽然想到,陸亭候的那個女人就是叫什麼佳慧的,難道跟劉平安有什麼關係不成?難怪當時見到這女人,就覺得她有些古怪,原來是劉平安安插在陸亭候身邊的臥底。
只聽木人血道:「她打過一次電話,催問咱們答應她的什麼時候兌現。」
劉平安哼了一聲,道:「這女人,只想著錢,這一次輸在陸亭候手裡。可以說是功敗垂成。老東西果然狡猾。弄來個司馬貴利當替死鬼。要不是這樣,他早死了。
平佳慧這個爛貨跟了這個老妖怪,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像個擺設一樣,一放就是十年。
本來這次的計劃幾乎是完美無缺,姜豐年不知不覺的下毒,然後陸亭候服了慢性毒藥,兩天後才死。
平佳慧再把罪名都推到小九身上,就說小九一直暗地裡對她有意,偏又無意中被老東西發現。於是小九一不做二不休,把老東西毒死了,後來又要拉著平佳慧私奔。
哼,守活寡的主母和壯男保鏢之間的醜事。戀姦情熱,殺人之機,這是多好的故事。可惜,事情沒成,平佳慧就只能賺到一半的錢了。」
木人血道:「這女人會不會出賣咱們?」
劉平安道:「她沒那個膽子。」
李易這才知道,原來劉平安先前說早有伏筆,有人當替死鬼,原來是這麼個計謀。
李易想了想,覺得這計謀倒也不是什麼十分絕妙高招,還是有些破綻的。不過陸亭候沒有孩子親人。他死了以後,他的手下人不一定會認真查究真相。
平佳慧一個女人,真要是這麼說,別人多半就會信。這種男女風月之事,華夏人最擅想像。
嘿,劉平安也真是工於心計,只不過陸亭候比他還精明,早就防著這一招,只不過平佳慧跟劉平安私下裡有勾結這事,陸亭候多半是不知道的了。要不然。那天我以平佳慧為人質,陸亭候也不至於這麼緊張。
他年紀大了,又重保養,不近女色,平佳慧可不就是守活寡嗎。陸亭候一定心裡稍稍有愧。這才對她另眼相看。
只聽木人血道:「平安,那個左玉容怎麼處置?」
李易心裡便是一動。
只聽劉平安道:「一隻雞留著有什麼用。反正已經跟陸亭候撕破臉了。陸亭候既然已經知道是我幹的了,那殺不殺姜豐年和左玉容滅口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陸亭候這老西,哼,今天他說的好聽,什麼恩怨歸恩怨,生意歸生意,是兩碼事,他媽的,這才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就賠了四千多萬。
這老小子知道我要殺他,他肯定要報復,卻未必是殺我,而是要在商場上把我們劉家擠到沒有喘息之地的角落去。對他來說,這才痛快。
不過他急著從合歡幫手裡把姜豐年要出來,五號之前,應該不會離開廣寧。
哼,原來到他島上搶走姜豐年的,其實是李易。我一聽就聽出來了,這老東西卻還蒙在鼓裡,以為是合歡幫的人幹的。
我偏不告訴他那人其實就是李易,要不然他不會留在廣寧不走,他現在一定還以為姜豐年在合歡幫的手裡。
雖然他或許很快就能知道李易的真實身份,但是看樣子,他要等到五號萬蜂接任總舵主的時候再去生事,說不定要等到那個時候才能知道真相。
在這段時間裡,如果暗青子有這個本事的話,就在五號之前把陸亭候做了。如果沒這個本事,那就叫陸亭候知道真相,去找李易要人。反正不干咱們的事。
如果暗青子多嘴,那就把他跟曾文遠的事抖露出來,他以為他的事有多隱秘。我手裡就沒有他的把柄了?
最可恨的是李易這個孫子,小人乍起,裝腔作勢,真拿自己當根蔥了,叫他去跟陸亭候斗吧,咱們隔岸觀火,現在可沒有時間理這小子,過幾天我得回家,跟老爺子好好商量商量,怎麼填補東南亞這四千多萬的虧空。」
李易輕聲罵道:「入你娘個大菊花的。賠死你們姓劉的。」
又想:「原來先前劉平安和陸亭候出去之後,互相之間又說了不少的話,想是陸亭候去劉平安算賬。
劉平安跟陸亭候解釋了姜豐年不在他手裡,又聽出陸亭候不知道去劫姜豐年的人就是自己,便沒告訴他真相,料想陸亭候會留在廣寧,查訪姜豐年的下落,再等五號萬蜂接任總舵主的時候去找他要人。
而劉平安惡向膽邊生,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非要把陸亭候置於死地不可。
咦,殺人這種事都是走投無路的時候才能做的出來的,那是下策,劉平安不是魯莽好殺的人,他這回這麼急著下手,難道他們家的生意真的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李易對生意場上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但是劉平安在陸亭候面前,級別較低,這一點他是看的出來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忽然說到了萬蜂頭上。
木人血道:「萬蜂這次八部會合盟成功,看來這人以後要在海三角一帶大放手腳啊。」
劉平安道:「哼,他想的倒美,合歡幫內部亂七八糟的,早晚要出事。咱們現在事情太多,不用去理他。莊子期這次來廣寧都沒能成功,灰頭土臉的回去了,咱們理這事幹什麼?自然有人出手。」
木人血道:「我真想不通,李易那小子又來廣寧幹什麼了?」
劉平安道:「今天我也沒看出來,不知道他來幹什麼?或許是找暗青子報復,不管他,他只是個混子,瞎鬧還行,辦正事不行。」
李易心裡暗罵,暗道:「姓劉的,我也不打你,我也不殺你,你等著,以後我要是不叫你輸在我手裡,我都跟你姓。
李易又聽了一會兒,這兩人就沒多說什麼了,只是聽劉平安的說話,似乎這別墅是他在廣寧的一個暫時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