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宇長歎一聲,道:「一龍死的太慘了,這口氣我實在是嚥不下。【——*悠】劉平安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他跟咱們說的話未必就准,說不定也安著壞心眼兒。
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李易要是死了,總叫我也能出口氣。他既然有了防備了,那就以後再說吧,總有機會弄死他。」
李易暗罵:「老子先弄死你倆。」
只聽朱長有道:「吳哥,大全那邊怎麼辦?要不我去勸勸他?」
吳明宇不耐煩的道:「不用理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遇到大事,他就不上不了檯面。他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
朱長有一笑,道:「那恐怕嫂子又該給你吹枕邊風了。」
吳明宇道:「我理她吹不吹,自打一龍一死,她天天催著我抓兇手,抓兇手,我到哪裡抓去?這姐倆都辦不成大事。對了,你把大夏叫來,我問問他話。」
朱長有高聲道:「小好,去把大夏叫來。」
遠遠的只聽小好答應一聲,過不多時,一個人走了進來,李易聽這人的腳步聲,似乎十分拖拉。
這人進來後,叫了聲「吳哥」「朱哥」,就不再說話,李易聽他口音有些不正,似乎普通話說的不大好。
只聽吳明宇道:「大夏啊,你別緊張,坐,咱們哥們之間說說話。」
大夏道:「是,吳哥。」
吳明宇一笑,道:「大夏,你給咱們幹活有幾年了?」
大夏道:「我跟朱哥跟了兩年多了。」
吳明宇道:「嗯,時間也不算短了,咱們的這些事你既然都清楚,那我也就不用多說什麼,總之是要把嚴口風,不能叫外人知道了,跟誰都不能說。」
大夏似乎有些害怕,道:「吳哥。我昨天忘了鎖門,這事怪我,不過那一刀真的不是我割的。」
朱長有道:「大夏。你別害怕,吳哥最通情達理,不會怪你的。只不過是一隻貓而已,前後加在一起也不過一百來萬。」
他這麼一說道。大夏似乎更加緊張,一個勁的道:「真的不是我幹的,吳哥朱哥,我,我……」
大夏說到這。情急之下說了一通亂七八糟的話,李易聽起來像是少數民族的話,卻不知是哪個族的。
只聽朱長有道:「大夏啊,你別緊張,錢不是問題。你仔細想想,在你從屠宰房出去以後,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進來?」
隔了一會兒,大夏道:「我不記得了。小好把貓交給我。我立刻就穿刺了,然後就從一樓下去了,當時朱哥就在一樓,沒見到什麼人哪。」
朱長有道:「你在二樓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大夏似乎想了一會兒,道:「沒有,好像也沒聽到什麼。」
朱長有道:「是小好親手把貓給你的?」
大夏道:「是啊。她去開的門拿的貓,我當時已經洗手了。就沒跟過去看。」
吳明宇和朱長有又問了半天,實在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便叫大夏出去。
朱長有道:「大夏是土魯族的『桑加』,他是不會說謊的。【——*悠】」
李易心道:「原來是什麼土魯族的,有意思,土魯族是什麼族?桑加又是什麼?」
吳明宇道:「難道對手還真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小偷小摸,暗地裡使些手段,到底是什麼人呢?不行,咱們得去小樓裡看看。先別跟小好說。」
李易聽得兩人起身出去,心裡又緊張起來,看來吳明宇還是懷疑梁小好有問題。
那邊小樓的二樓窗鎖已經被自己削斷了,這麼一來,梁小好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李易聽得電話裡沒有了聲音,再也坐不住了,正在起身,忽然聽到電話裡傳來腳步聲,緊跟著梁小好的聲音道:「李哥,在嗎?」
李易忙道:「在在在,小好,我聽他們說話似乎還是懷疑你,他們去查那小樓了,你沉住氣,手機別關,我現在就在酒樓外邊,如果你有事情,我這就衝進去救你。」
梁小好既驚又喜,心裡又是一陣的感動,很久沒聽到一個男人這麼說話了,梁小好不禁拿著手機愣在當場。
李易從咖啡廳裡出來,遠遠的見江大同正和幾個小兄弟正在街邊燒烤的攤子上吃東西,心想這些人還真夠聰明的,這樣一來,就不容易被人懷疑了。
李易只向他們看了幾眼,雙方都沒打招呼。
這時天色已經發暗,李易把手機放在內懷兜裡,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要走過去,忽然覺得應該有所掩飾,便到一旁的小店裡隨便買了一頂帽子和一個口罩,這才悄悄的繞向春風樓的後面。
李易見四周沒有人,來到上次削斷鐵柵欄的地方,卻發現窗戶裡面堆了幾根長長的桿子,如果硬要開窗進去,一定會把桿子弄倒,發出響聲。
這時耳機裡有人遠遠的叫梁小好過去,梁小好的聲音應道:「好,我這就過去。」
隨即小聲道:「李哥,他們叫我了。」
李易道:「我聽到了,我現在就在樓後面。你先過去,有危險了我就進去救你。」
李易來到那圍牆旁邊,見四外無人,輕輕一縱,雙手扒住牆頭,先聽了聽,沒聽到什麼聲音,這才慢慢的把頭探了出來。
聽見牆後跟昨天所見沒什麼兩樣,另一邊的小樓裡卻開了燈,樓外面有幾個人正在守著,看樣子吳明宇和朱長有已經進去了,留下幾個人在外面看守把風。
李易慢慢的又把頭縮了回去,耳中聽到門響,聽腳步聲應該就是梁小好。
李易聽她向小樓那邊走去,過不多時,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想來是進去了。
李易見不能從這裡翻牆過去,忽然想起梁小好曾說過,那個丘康是另一邊的矮牆過來的。當下輕輕躍下牆頭,快步繞到另一邊,卻不見有什麼矮牆,地上只有一大堆雜物。
李易料想牆就在後面擋著,便從這些雜物上輕巧巧的跨過去。來到一個大大的鍋爐房的後面。
緊挨著鍋爐房是一堆黑煤,李易順著鍋爐房的後牆向前一看,只見煤堆跟鍋爐房之間夾有一道細縫。是一個窄窄的過道,天色太黑,看不到裡面是什麼。
李易算了算方位,覺得就應該是這裡。[e點]但輕輕扒開煤塊,很費力的走進去,過了二十來步,眼前總算是露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空地。
在空地右手邊確實有一道牆,說是矮牆。其實也不矮了,能有兩米多高。
李易心裡一喜,快步到了牆邊,見牆根地上橫著一根木頭,知道是丘康的「梯子」,李易爬這種牆哪還用的著這些,只一縱便扒住牆頭,見院裡那幾個留守的打手都背對著自己。當下輕輕一飄。從牆上跳到了院裡。
李易身子放鬆,雙腳一落地,立刻向下一沉,聲息皆無。
等李片刻,不見那幾個打手發現,李易這才起身。貼著牆邊到了小樓的後面,眼見二樓有幾個窗戶裡透出燈光。
忽然一扇窗戶裡的窗簾一動。光亮透出,李易忙縮身躲在角落裡。
只聽那窗戶裡有人說道:「這鎖也是被刀削斷的。」聽聲音是朱長有。
這時只聽梁小好道:「我昨天只是來拿那隻貓。可沒動這窗戶。」
吳明宇的聲音道:「你當時仔細查看屋裡沒有?」
梁小好道:「沒有,門是鎖著的,我來拿了貓就出去了。」
朱長有道:「這屋子裡有很多架子,如果有人藏到架子後面,一時也發現不了。」
吳明宇似乎笑了,道:「你總是回護她。」
啪的一聲,窗戶又關上了。
他們這些對話,李易在耳機自然也聽到了,只聽朱長有道:「小好,我可得把話跟你說明白,如果你敢騙我,你自己考慮一下後果。」
梁小好道:「我不敢騙老闆。」
朱長有道:「嗯,那就好。」
忽然聽有人推門進屋,道:「吳哥,朱哥,那小子來了。」
朱長有道:「誰?」
進來報信那人卻沒出聲,過了片刻,朱長有道:「他怎麼來了?好,你叫他在前邊等我,我這就回去。」
看來報信那人是在朱長有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這時只聽朱長有又淡淡的道:「吳哥,那咱們過去看看吧。」
吳明宇道:「好,咱們一起去看看。」
屋裡眾人轉身出門,梁小好也在後面跟著,忽然朱長有回身一推,把梁小好推到了裡面,冷冷的道:「你別動,就在這等著。」
轉頭對兩個手下道:「你們在門口看著她。」
梁小好驚的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朱長有哼了一聲,重重的把門帶上。
這些話李易在樓下都聽的清清楚楚,忙道:「小好,你別急,我這就上來救你。」
梁小好穩了穩心神,小聲道:「不不不,先別急,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走就露餡了。」
李易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把梁小好獨自一個人留在那關滿動物的屋裡,李易心裡不忍,遠遠的見朱長有和吳明宇已經回去了,當下又用原來的方法,順著牆角爬了上去。
屋裡的燈沒關,窗戶有窗簾擋著,看不清裡面。
李易道:「我在窗邊,你走過來,我陪著你。」
梁小好卻小聲道:「不行啊,門口有人看著,他能看見。」
李易道:「那你慢慢靠過來,我就在窗外,離你不遠。」
只見窗簾一動,一個人影擋在窗戶上,一看就知道是梁小好坐在了窗台上。
李易盯著梁小好的屁股看了幾眼,笑道:「你從背後看身材也好的很。」
梁小好沒有回答,卻輕輕的笑了幾聲。
李易橫過身子躺在窗台上,道:「你猜是誰來了?」
梁小好道:「我不知道,不過有種不祥的預感。」
李易道:「朱長有為什麼這麼對你?把你一個人關在這?」
梁小好心裡也七上八下的,猜不出是誰,不過朱長有突然跟自己變臉,難道是……
李易橫在窗台上,跟梁小好就隔著這一層玻璃閒聊,時不時的說些笑話,青年男女之間這種聊天方式可以說是罕見的了。
兩人聊了一陣。忽然聽到那邊的開門聲,李易忙道:「他們回來了,我先下去。要不然容易被他們看到。」
李易先是沒動,等朱長有他們進了一樓,這才輕輕的溜下來,蹲在樓下。
過了一會兒。只聽樓上屋裡咚的一聲,門被推開了,朱長有的聲音怒氣沖沖的道:「小好,枉我對你這麼信任,你個小浪蹄。果然心裡有鬼!」
李易和梁小好都是大吃一驚,李易右手一滑,冥蝶出手,這就要爬上去救人。
卻聽梁小好道:「老闆,我,我沒幹什麼呀。」
朱長明怒道:「你沒幹什麼,那你看看這是誰?」
只聽梁小好啊的一聲,驚呼道:「阿康!」
李易心裡就一翻騰。心想這下可壞了。萬沒料到這小子居然敢回告密。李易把牙齒咬的咯吱吱直響,恨不能把這小子切成四截。
只聽那個阿康的聲音道:「小好,你就認了吧,我都跟大哥說了。昨天晚上那人是誰?是不是你新找的凱子?我都看見了,你還不認?」
梁小好語不成聲,心裡又恨又怒。道:「你,你。你怎麼可以……」
忽然語氣一轉,道:「你又回來幹什麼?我沒錢給你了。」
丘康笑嘻嘻的道:「朱哥會幫我的。我還要你那些錢幹嘛?你說,你是不是跟外人把姜廚師弄走了?」
梁小好哼了一聲,道:「阿康,你是不是又去賭了?上次你從海州走,我就給了你四萬塊錢,你肯定是賭輸了,要不然回來幹嘛?你就不怕老闆殺了你?你回來造我的謠就有用了嗎?你當誰信你?」
丘康道:「哎?你這臭娘們,怎麼不承認呢?誰造謠了?我這臉上是誰打的?昨天那人是誰?你快跟朱哥和吳哥說。要不然扒了你衣服餵狗。」
李易心裡暗罵:「我要是不把你剁碎了餵狗,我都跟你姓。」
朱長有和吳明宇一直冷眼旁邊,聽兩人對話,對丘康剛才所說的又不禁起疑。
朱長有道:「阿康,你可別忘了,你在我這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要是敢生事,你看我會不會叫你就這麼離開海州?」
丘康嚇的忙道:「朱哥,你可別聽這小娘們胡說八道。我真的是親眼看見的,那男的還打了一頓,你看我這臉,就是他打的。」
接著把昨晚的事——了一遍,只是李易打他那段誇張了好幾倍。
朱長有細細的聽著,卻聽梁小好不住的冷笑,不禁問道:「小好,你笑什麼?這些都不是真事?」
梁小好道:「這人死性不改,賭輸了沒轍了,就想來個置之死地而後生,所以冒險回來見老闆,想騙點錢花,他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就從我身上找由頭。
幸好我上次沒跟他一起走,要不然他把我賣了,我還不知道呢?他叫人打了,肯定是賭博的時候叫人打的。說不定偷進小樓殺貓的那人就是他。」
李易對梁小好的佩服之情,幾乎已經到了極點,萬沒料到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的心理素質還是這麼穩定,雖然這些說法未免能挽回局面,但是總有一些作用。
丘康不知道殺不殺貓這些事,一時間語塞,不知如何辯駁才好,只是道:「你胡說什麼,殺什麼貓?」
丘康以前是朱長有的手下,朱長有太瞭解他了,知道他好賭,這時當梁小好說的似乎又有可道理。
可是丘康被自己趕出海州,按理說這小子絕沒有膽子再回來,如果這次的事不是真的,他又怎麼敢耍自己?
朱長有看著兩人爭吵,實在有些拿不定主意,吳明宇道:「長有,這事慢慢再問,反正兩個人都在,先把他們都關起來。不叫他們跟外人見面,這事早晚能查清。」
朱長有道:「好,也只有這樣了。」
當下叫人把兩人帶下去。
李易見梁小好暫時沒事,心裡一寬,眼見梁小好和丘康被帶了下去,丘康卻仍然在辯解,梁小好卻一言不發。
李易抬頭見二樓還開著燈,不知兩人在商量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關燈,又過片刻,兩人帶著手下從一樓出來,又回到了酒樓裡。
李易稍微等了一會兒,不見再有動靜,這才跑了過去,一拉門,卻發現門從裡面鎖上了。
李易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辦,忽然聽耳機裡傳來啪的一聲,緊接著聽到撲通一聲,似乎是梁小好被人打了一巴掌,跌在地上。
只聽丘康的聲音道:「媽的,臭婊子,你居然敢冤枉我。剛才你挺會說話呀?昨晚的事都不承認了是不是?」
梁小好生硬的道:「你少碰我,我不認識你。」
丘康道:「你不認識我?嘿嘿,新找了個騎馬的是吧?你這匹馬就這麼好騎嗎?那人是誰?快點說,我好告訴朱哥。」
梁小好道:「沒有。」
又是啪啪兩聲,丘康道:「你說不說,你說不說?」
李易哪裡還能忍的住,可是不知道兩人被關在哪了,自己要是這麼冒失的闖進去,先前的一切工作就都白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e.)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