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入殿內,郎飛立刻感到一股冰冷襲來,藉著大殿門口射入的微光並未發現有甚凶險,他這才安心的邁步轉身,將那兩扇海藍殿門緩緩推開。
待殿門洞開,三彩光芒映入,郎飛放眼看往殿中,只見殿內四壁玉架上空空如也,唯有正中央安放著一隻玉鼎,模樣跟在殿門口所見一般無二。[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這想必便是那真正的龍工鼎了。」郎飛正邁步向內走去,突覺那股冰冷的感覺隨著他的腳步愈見加重,這小子心中一驚,趕忙述冷氣傳來之處望去。
目光移至玉鼎四周地面,郎飛這才發現殿內的異常,前時他只注意玉鼎,並未發現地面上的鏤空之處,此時仔細一瞧,就見那些鏤空圍著玉鼎井然有序的排做八卦狀。絲絲冷氣正是由其中散發出來。
運真氣抵禦住寒氣侵襲,郎飛邁步來至八卦邊緣,此刻他正身處殿中央,即便是體內真氣流轉不休都能感覺到來自鏤空之處的陣陣寒意。
「邪門。」郎飛心下暗奇,下意識的朝那圍做八卦的鏤空之處探頭一觀。
「水?如此寒冷之水竟然還未結冰?」他探頭看得一眼便發現那鏤空之處竟然直通地底,透過玉石砌成的水道,模糊的看到其下波光粼粼。
壓下心中不解,郎飛邁步來至玉鼎跟前,仔細觀察片刻後,又在其四周嗅了嗅。
「沒有一絲煙火之氣,想來這洛河龍王乃是用的水煉之法,而那地底的水,想必便是寒泉了。」
「這水煉之法早已失傳,不知其所煉器物有何玄妙,也不知這鼎內是否還儲有水煉之物。」心中轉過數個主意,這小子抬步走到玉鼎近旁,探手抓住鼎上玉蓋,雙臂微微用力,嘴中輕吐一個「起」字。
「光,光……」鼎上玉蓋被他緩緩抬起一邊,接著使勁一推,玉蓋滑動間,透過緩緩擴大的縫隙,顯露出鼎內情況。
「空的?」郎飛揉揉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空無一物的鼎心。「洛河老龍,消遣小爺不是?這等重要的殿內竟然連件寶貝都沒有。」
「呸,呸,晦氣。」這回郎飛算是體會到朱罡列的懊惱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入得寶山,卻沒想竟是個空殼子。
待他又狠狠的罵了數聲,這小子無奈,只得閃身走出殿門,來至那殿前放著淨瓶的右殿門口。
望著淨瓶正中「甘霖」二字,郎飛嘴上嘟囔道:「老泥鰍,那龍工鼎裡的寶貝你帶走無可厚非,可這丹藥嘛,你總該給小爺留幾粒吧,哪怕是一些偏門的邊角料也好啊。」
揣著心思,這小子轉身一腳將殿門踢開。既然煉器的殿內沒甚凶險,那這藏丹之所也肯定不會有什麼機關,心中篤定,他大喇喇的邁步直入殿堂。
這右殿中的擺設與左殿相仿,四壁上同樣是一排排玉架,其上整齊的排列著一隻隻玉瓶。再觀中央卻是有著幾分不同,相對於左殿的玉鼎,這裡乃是一隻半人高矮的晶瓶。其四周地面也非鏤做八卦,乃是九條不知以何等材料鑄造的金龍拱首相對。
感受著金龍嘴角流露出的炙熱,郎飛撇撇嘴道:「老泥鰍,這想必就是你煉丹之所了吧。」
話罷,他邁步來到晶瓶近旁,兩手抓住紫玉瓶塞用力上提,待紫玉瓶塞「啵」的一聲彈出後,這小子俯身探頭,瞪著一隻眼向裡觀瞧。
「果然,也是空的。」郎飛氣嘟嘟的叫罵一句,隨手將紫玉瓶塞按回,轉身邁步走到四壁玉架之上。
「空的,沒有,也是空的……」待他費了好半天功夫,仔仔細細將玉架上所有玉瓶探查一遍卻發現儘是些空瓶,這鬼小子立刻大怒,指著中宮跳腳罵道:「好你個老泥鰍,連顆丹藥都不給小爺留下,你……難道你把它們都當糖豆嗑了啊?小心吃死你。」
於殿內來回走動,這小子罵罵咧咧折騰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待他覺得口乾舌燥,這才平息了怒氣,邁步走出殿來。
三座惹眼大殿,如今左右兩殿都已探明,只剩下中央宮殿,郎飛望著那緊閉的龍紋晶門,想到洛河龍王就在其內,轉眼回過神來,沒好氣的嘟囔道:「老泥鰍,你作為一個有神職的仙人,身家必然不菲,總會有些儲物寶貝留下吧,就算你將這左右兩殿打掃的乾乾淨淨,在你死後,這些東西還不是要落到小爺的手上?何苦呢這是。」
心頭思罷,鬼小子踏玉階,邁步來到中央宮殿門前。望著宮門他一時犯了難。這洛河龍王若是當真身死,那麼一切好說,可若是他萬一沒死,郎飛擅自闖入他的寢宮,那麼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鬼小子就這麼站在門前,思來想去還是選了個最保險的方法,且先禮貌的叩門,若是無人作答他再闖入不遲。
「龍王前輩在家嗎?……龍王前輩在家嗎?」
郎飛連喊兩遍皆未聽到回聲,他心中暗喜,正要伸手推門之時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龍王前輩在家嗎?」
「回音?」郎飛心中一愣,暗道不對,若是回音的話哪會是這等稚嫩的聲音。
「不好。」他心中咯登一下,忙提真氣戒備,凝神望著廊角傳來聲音之處道:「是誰在那?」
「是誰在那?」驀然又是一個同樣稚嫩但是韻調不同的聲音傳來。
「咦,難道此處真有活人?還不止一個?」鬼小子心中微微驚訝,繼續朝著廊角喊道:「不管你是誰,給我出來。」
他話音一落,等了半晌不見應答,這小子心中更驚。又過片刻,正在他胡思亂想之時,廊角內側突然露出一黑一白兩個像蛇有角,似蛟無足的奇怪生物。
「你……你們是什麼?」郎飛見兩對蛇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他心中沒底,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你是什麼?」
聽得黑頭吐信卻說出人話,郎飛微微一愣,心中暗暗稱奇,這麼多年以來,除了小羽兒,他還真沒見過哪個靈獸沒化形便能口吐人言的。見及兩蛇並未露出凶意,郎飛微微一笑隨口道:「我是人,你們是什麼?」
黑頭聽後極富表情化的微微一愣,接著轉頭對著白頭道:「二弟,我們是什麼?」
白頭蛇信輕吐,轉頭望著黑頭道:「對啊,二弟,他是人,那我們是什麼?」
郎飛一聽頓時懵了,感情這一黑一白兩條像蛇不是蛇的東西腦筋不怎麼好使,黑的叫白的二弟,白的也叫黑的二弟,這到底哪個是老大,哪個是老二啊。鬼小子正在心中暗笑,突然又想到方清寒與自己,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微笑。
他在這想著心事,那廊角的兩條蛇竟然漸漸爭吵起來。
「二弟,娘真沒說過咱們是什麼?」黑頭問
「二弟,娘是沒說過,你怎麼也不知道問問?」白頭道。
「二弟,你怎麼也沒問?」黑頭又道。
白頭道:「若不是那叫做『人』的傢伙問起我怎麼能想的起來?」
黑頭道:「也對,不如問問那『人』,看他知道不?」
「二弟,你糊塗了?那『人』若是知道,怎麼會問我們?」
「……」
郎飛被它們漸高的吵聲驚醒,回過神見它們兩個還在那糾纏不清,無奈只好插言道:「既然你們都不知道,何不回去問問你們的娘?」
聞得郎飛所言,黑白二頭對望一眼,同聲道:「娘親化作石頭了。」
郎飛聽罷微微一愣。「化做石頭了?是死了吧。」
「都怪你,娘沒變成石頭的時候不問?」
「二弟,這要怪你,我忘了問,你怎麼也忘了問?」
轉眼見一黑一白倆蛇頭又吵了起來,郎飛只覺無奈至極,心中暗忖還是正事要緊,拋開二蛇轉身走到殿門跟前,抬手就要推門。
「慢著,那『人』,娘說過,主人在閉關,不能被任何東西打擾。」郎飛手掌剛剛觸及晶門,突然聞得兩蛇的話,他動作頓時一僵,回頭看向廊角時卻見黑白兩蛇竟然爬到殿門附近。
「這……這是?」郎飛望著頭頂的生物驚訝之極,那一黑一白的卻是兩個蛇頭不錯,但其腹部以下竟然連接在一起。乃是連體共生的生物。
「死後石化,雙頭共生,它們是仙獸?」突然想起玄羽老道給他的上古記中所載,郎飛想起一種生物符合眼前所見。「竟然是『雙生角蟒』。」
「仙獸,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仙獸。」郎飛心中駭然,怔怔的望著那對蛇頭默然不語。
「這就對了,那『人』別再妄想進殿,娘曾告訴我們,一定要遵從主人所言,不許東西靠近。」
郎飛的心緒被黑頭的話拉回,他訕訕的收了雙手,沉吟半晌後思及眼前的雙生角蟒未曾涉世、腦筋有點不好使,於是邪邪一笑,開口糊弄道:「兩位,我是『人』,不是東西,自然不能算在其內。」
黑頭聞言一愣,蛇臉一轉,對著白頭道:「二弟,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他叫『人』,不叫『東西』。」
聽完黑頭所言,白頭晃了半天這才道:「二弟,誰知道他是不是唬弄我們。不行,不能放他進去。」
黑頭聽後,眨眨蛇眼,轉臉道:「那,二弟的話你聽了?有我們在此,你別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