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飛幾人走過迷霧,一路平安的來至黑晶門戶跟前,面對前方福禍可知的境況,朱罡列不敢造次,將手中釘耙照著蔚藍輕輕捅了捅,感覺如築堅鐵,不得寸進。
「飛哥兒,這屏障堅固的狠。」見黑晶門戶無甚凶險,聞得呆子所言,郎飛伸手在蔚藍屏障上摸了一摸,只感覺屏障觸手冰涼,他又用力按了按,果覺如按堅鐵一般。[]
「你們讓開。」這小子不信邪,自須彌袋中拿出夔牛勁,照準黑晶門戶就是一擊。
「啪」哪想到烏鋼珠這等以點破面的攻堅利器全無半分功用,蔚藍屏障竟然連絲顫動也無便將烏鋼珠格擋彈回。
見實體攻擊無果,郎飛一伸手又掏出一打符菉,什麼火球符,冰針符沒頭沒腦的照著蔚藍屏障打去,各色符菉攻擊眨眼打在蔚藍屏障之上,只見上面泛起圈圈波紋,那些火球、冰針等符能攻擊竟然被屏障徐徐吞沒。
「呃」郎飛看的目瞪開口,各般手段無果,他轉頭看向方清寒,不解的道:「師妹,你且看看這是否陣法?」
方清寒聞言走到黑晶石門前仔細檢查片刻後搖搖頭,道:「師弟,觀此屏障構造應是陣法形成的防禦手段,只不過它的法陣應是在門戶之中,如此情況我亦無能為力了。」
「飛哥兒,你非要進這內府?」朱罡列見郎飛沉思不語,不由得出言問道。
郎飛轉頭看了他一眼,皺眉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洛河龍宮以後就是咱們的了,哪能還留著如此一塊凶險不知之地?」
朱罡列聽罷點點頭,道:「那倒也是,只是……這,如今該怎麼辦?」
郎飛沉吟片刻,突然邁步走到屏障跟前,兩手按於其上,道:「待我試試。」
話音一落,他手中青色真氣瀰漫而出,轉眼的功夫將蔚藍的屏障染成天青色。緊接著本來硬如堅鐵的表面好似融化一般竟將郎飛兩隻手吞入,繼而在眾女的驚叫聲中緩緩沒過郎飛肩膀,將他整個人吞入其中。
耳中聽著眾人的驚呼,郎飛卻並未感到變的粘滯的屏障有絲毫凶險。在一片蔚藍將他整個人沒入之後只覺一陣眩暈傳來,緊接著整個身體便如返還母胎一般,一股舒適與溫暖的感覺傳遍全身。
「唔」正在她流連於這種感覺,不思歸蜀之時,突覺眼前一陣恍惚,緊跟著整個身子被拋離那團粘稠。
呼吸之間,一縷濃郁的靈氣將神情恍惚的郎飛驚醒。想及前時經歷,他急轉身回觀來路,卻不想入眼全是迷霧,哪還有什麼黑晶門,藍屏障。
「傳送陣?」這小子嘴上嘟囔一句,見來時的路消失無蹤,無奈之下只好轉身望去。只見眼前乃是一片林木,但讓人意外的是,這些林木在如此濃郁的靈氣下竟然全部枯萎成乾柴模樣,就連那地下靈草也逃不過枯黃衰敗之命。
見及如此奇異景象,郎飛小心翼翼的向前輕移兩步,待察覺沒有凶險之後這才快步走入枯林,檢視那些枯木。
「每一尺有節,紋理做桃花狀,這是……這是玉桃樹?」
「竹節丈長,其勢參天,這是……這是……龍公竹?」
「喀吱」聽到腳下傳來的異響,郎飛低頭一看卻是自己踩到一片枯葉。
「葉如玉,上覆紅暈。」郎飛捻起一抹碎屑仔細放在鼻頭輕嗅。「酒香?那這草,這草是……是玉紅草?」
手中捏著玉紅草屑驚歎之時他眼角突然又掃過一片奇形怪狀的枯菌地。「其形有的如車,有的如馬。這是……這是車馬芝。」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這些天材地寶在靈氣如此濃郁之地竟會枯敗?」望著連綿數里的枯林,郎飛禁不住捶胸頓足,懊惱的道:「這是為什麼?是誰毀了如此寶地?」
這小子仰天長歎一口氣,惋惜半晌後,強行壓下心中憤怒,邁步走往枯林深處。
「這是龍象李,龍鬚草,三陽樹……」一路行來,郎飛越看越驚,開始的憤怒漸漸平息,一絲疑慮又爬上心頭。「到底是誰?又是因為什麼原因竟然狠心毀掉這些靈材。」
心頭帶著不解,復又前行一里,突然枯草叢中一樣事物引起他的注意力。
「這是……靈石的粉末?」看著眼前的殘骸,郎飛轉眼四顧,就在距其數十米之處又發現數堆靈石威能耗光後化作的殘骸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郎飛心頭不解,腳下加快步伐向其餘方向走去。一路奔來果然又發現數堆靈石殘骸。
「這些靈石為何散佈於林間,又是為何威能耗盡?」他正在喃喃自語,腳下狂奔時竟將一片枯草趟開,接著地面上一道漆黑的符文出現在郎飛眼中。
「法陣符文?」郎飛心中一驚,臉色猛然一變,接著探手拿出一張狂風符當空祭出。
「呼」狂風過境,枯枝敗葉被其一掃而光,地皮表面的一個個黑色符文也顯露出形影。
望著玄奧的符文以及週遭黑色紋理,郎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著縱身攀上一顆枯敗的龍公竹,於半空中低頭向下望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林中地面上符文與黑紋相交,顆顆晶石有序的點綴其上。觀其長度怕不是連綿數里。
「乖乖,好一座大陣,這些天地靈材竟然被當做了佈陣器具,好大的手筆,好狠的心。」郎飛猜不透其中的隱情,感慨片刻後只好下得地面疾步前行。
又行須臾時間,郎飛正在感歎若是此林不毀,該是何等勝景之時,前方不遠突然出現一道彩光。眼見到得密林邊緣,郎飛轉頭掃視一遍枯林,又再心中惋惜一番後,接著快步走出。
待他出林前觀,前方不遠乃是一條天成的溪泉,只不過此時早已乾涸,唯有經年沖刷形成的河床還在訴說著它的過往。
溪陰正中是一座玉亭,造型華美,其上紋路隔著數丈距離仍然纖細可辨。其旁是一條黛玉石路直朝遠方蜿蜒而去。黛玉石路兩側是一雙對稱分佈的湖泊,只不過此時也早已乾涸,獨獨剩下凹陷的玉石湖底以及到處散落的殘荷敗葉。
郎飛跨過溪坳,信步來至玉亭跟前,順著黛玉石路延伸之處遠觀,朦朧間只見得盡頭之處閃耀著三彩光芒,好似有些仙閣神宮坐落其間。
眼見前路景象,郎飛不加思索,轉玉亭,順著黛玉石路前行。
邊行邊觀,盞茶後走至湖泊盡頭,左側景像一變,換了些奇石玉
峰錯落其間,右側卻是些黑玉砌成的獸欄獸圈。一頭頭靈獸的纍纍白骨散落其中,透過體型以及骨架輪廓還可模糊的分辨出它們生前的模樣。
「龍馬,分水獸,泛波鼠……」順石路前行,郎飛又看到獸欄中同樣繪有符語陣紋,這小子心中禁不住生出一股悲涼的情緒,歎口氣,繼續前行。
行得幾步,待心中驚歎漸消,思及雪婭等人還在黑晶門戶那焦急的等待,郎飛忙凝聚心神,快步沿黛玉石路走向盡頭。
走了盞茶時間,視線之處三彩光芒漸漸清晰,郎飛抬頭,迎著毫光仔細辨認,只見石路盡頭坐落著一片宮殿群。
復行數百步,前方宮殿群已經清晰可辨,只見其間殿、堂、樓、館、亭、榭、閣、軒,各式建築不一而足,樣樣俱全。而原先看到的三彩光芒便是宮群最中央的三座大殿頂上明珠噴射出來的。
「活物死的乾淨,這些死物卻仍光彩奪目,此間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心中暗歎一聲,郎飛邁步走入宮群,望了一眼主道兩側的各色偏殿,他也不進入探查,反而是直奔宮群最中央三座彩光籠罩的主殿。
一炷香的時間後,轉過數座宮殿,郎飛來至三座主殿坐落的中間廣場。
信步行至三主殿近前,只見兩邊宮殿門前各有一不同的玉雕,左側的乃是一隻玉鼎,惟妙惟肖,造型古樸。右側的是一隻晶瓶,玲瓏剔透,雕刻精絕。
又見中央大殿高出左右兩殿十數米,紫晶階正中覆有一方形白玉浮雕,上刻青龍擊浪、水漫九天圖樣。
郎飛站在殿前廣場思忖再三,最後還是下得決定,先從兩側宮殿著手,再述線索找出這洛河龍宮諸事之謎。
打定主意後,這小子撿定左側方向,邁步沿階而上,幾步後來至玉鼎跟前,細打量玉鼎造型,只見其上符紋密佈,或為山水符號,或為日月神形。再觀鼎耳之處,只見兩道龍紋匯於面朝殿門的鼎心,其上刻有兩個上古文字,乃是「龍工。」
「這,這是洛河龍王的煉器之所?只是不知會否留有寶貝。」由玉鼎推斷出此殿的用途,郎飛轉身來至殿門,對著那高約三丈的海藍色殿門抬手輕輕一推。
「咯吱吱……」心神恍惚之下,那一推本為他下意識之舉,力道本就不大,卻不成想看似重愈萬鈞的殿門竟然緩緩洞開了。
「這……」郎飛想不到殿門竟然會如此輕而易舉的打開,看著門後緩緩顯露的陰影,他心中猛然一驚,忙屏氣斂息做好防禦姿勢。
「嗯?」他維持著戰姿等了片刻,那扇洞開殿門之後的陰影中卻未傳出半分動靜,這小子經過先前的一陣茫然之後,定心神,試探性的將腳步邁向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