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罡列動身趕往兩側宮殿,郎飛等人見奈何不得玲瓏錦塔也同樣邁步跟上呆子。
順著黛玉石路,一行人來至玲瓏錦塔左側的兩座偏殿前。兩座偏殿造型相仿,皆是絳玉石為基,海沉木與七彩珊瑚為點綴,廊棟之上雕琢的盡都是形態不同的各色游龍。[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飛哥兒,上面寫的什麼?」待到郎飛等人也來到殿前,朱罡列指著一間宮殿上的海瀾珊瑚匾額問道。
郎飛仔細瞧了瞧,轉頭笑道:「此殿應無什麼危險,上面乃是『行雲殿』三字,想來應是這洛河龍宮內主管行雲事宜之所。」
呆子聞言嘿嘿一笑,安下心來向殿內走去。待過門而入,在大廳站定,呆子放目四顧後突然怪叫一聲。「飛哥兒,快……快來,仙宮招賊了。」
郎飛等人聞言一愣,三兩步邁入廳內,當先映入眼簾的乃是正對廳門的一副仙繪,一條條蛟龍口中各銜絲囊飛於雲端,絲囊中縷縷雲氣流出,最後匯入下方雲層之中。
「你們看,你們看。」
又聞得呆子呼聲,眾人轉身四顧時果然見得殿內除了些玉石椅案再無常物。
「這,這上面的寶貝怎麼全都不見了?」朱罡列指著宮殿兩側儲物用的玉案一臉焦急的問道。
郎飛邁步走近,仔細觀察片刻道:「這玉案上所供想來便是那畫上的絲囊,只是不知為何全都不見了。」
他也想不通為何仙府完好,可行雲器具竟然不翼而飛,正在那沉思之際,一旁緊盯著那幅仙繪的小芸突然開口問道:「飛哥哥,這絲囊,這絲囊好像我那鎖雲囊。」
話罷,她伸手托著鎖雲囊在眾人面前晃了晃。
「果真如此。」郎飛被她拉回思緒,詳細打量一番後果然見得她手中的鎖雲囊與仙繪之中的一般無二。
「你手中鎖雲囊的煉製之法乃是傳自遠古,想來應是仿製這畫中行雲器具而來。」
眼見郎飛被小芸吸引過注意力,呆子收拾起懊惱的心思,恨聲道:「朱爺倒要看看那旁邊的宮殿是不是也招了賊。」
說完他邁步出門,轉身形又向旁邊走去。郎飛等人見狀,無奈的搖搖頭,只好閃身跟上。
彈指功夫,還未進殿,郎飛便又聽到朱罡列殺豬一般的大喊。「天殺的賊人,簡直可惡至極,連根毛都沒給朱爺留下。」
他話音剛落,郎飛等人也已邁步進入殿內,當先的仍是一幅仙繪,只不過上面繪著一個龍首人身、身著褚黃冕袍之人。袍上繡五爪青龍,張牙舞爪好不威風。在觀其身下,升龍靴下五彩祥雲環繞,足後雲層中隱有蛟龍飛騰。
「咦,這是?」郎飛仔細打量畫中人時突然見到他手中之物微微一愣。「玉盞?龍王布雨竟然還飲酒?」
「飛哥兒,你看,這有字。」聞得朱罡列叫嚷,郎飛只好收回心思,邁步走至呆子跟前,只見仙繪之下乃是一張墨玉案,上有供架,觀其形與畫中之人手中玉盞相似。供架之下案板上刻有一行銘文,郎飛仔細瞅得片刻恍然大悟道:「原來那東西叫做個水經盞。」
「什麼水晶盞?就這?一間宮殿只供奉一隻酒杯?」
郎飛抬手給他一巴掌,指著仙繪道:「那人乃是洛河龍王,其手中的白玉盞便叫做水經盞,那裡面盛的也不是酒,乃是上古之時洛河河水,你可別小看他手中玉盞,其中盛水,若半盞便是上古洛河一半河水,滿盞便能容整條洛河之水。」
朱罡列聽後先是目瞪口呆,接著眨眨眼回過神來,扯著嗓子道:「我管它能盛多少水,只是眼下寶貝沒了,煮熟的鴨子都飛了,多叫人鬧心。」
呆子又狠狠的跺跺腳,罵道:「遭瘟的賊子,朱爺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連對面兩間宮殿也都搬空了。」
他這剛想邁步,身後突然傳來郎飛的聲音:「呆子,省省吧,若是我猜測的不錯,這對面兩座宮殿內當也沒留下什麼寶貝。」
朱罡列聞言一愣,道:「飛哥兒,此話怎麼講?」
郎飛微微一笑,道:「你可還記得洛方之事?」見他不解的點點頭,郎飛接著道:「洛方先祖是這洛河龍宮執事人仙,當初隨他一同落入長青界的當還有一些水中靈妖,數千年的時間,洛河龍王在內府生死不知,而他們這些龍宮執事決定出去之時哪有空手離開的道理,這些外府的寶貝,自然是被他們瓜分之後帶走了。」
「這些傢伙就不怕日後洛河龍王找他們算賬?」
郎飛搖搖頭,輕笑道:「據記載,當時天地劇變,天仙以上盡皆死於五衰之難,絕大部分地仙也都捱不過百年後的隕雷劫。在如此背景下,經過數千年的時間,洛河龍王在內府之中杳無音信,若是你,難道還會天真的以為他還活著?」
朱罡列搖搖頭,不解的道:「既然這龍宮內的寶物都被瓜分一空,為何洛方那老不死的先祖還要將此地封印?」
「當真夠笨的。」卻是小芸忍不住一腳踢在呆子腳後跟,接著一指殿外玲瓏錦塔,道:「此間最大的寶貝便是那塔,當時他們拿不去並不代表以後也沒有機會。」
郎飛贊同的點點頭,道:「大劫之後沒了仙靈之氣滋潤,仙物的威能紛紛衰頹,念及此,洛方的先祖自然會覬覦塔上之物,等到那些靈妖或壽盡,或消失之後他回到此地將其封印,期望寶塔禁制之力衰頹後,由他後人收取當是順理成章之舉。」
「觀剛才玲瓏錦塔的情況,便是十個洛方也沒能力收取吧。」聽完郎飛的話朱罡列沉吟片刻突然道出此番話來。
郎飛聞言皺眉,沉吟片刻後,苦笑道:「這亦是我難以想通之處,照理說,歷經數萬年的時間,哪怕是再玄妙的仙物也應該威能大減,可是反觀那塔上情形好似一點變化也無,委實令人奇怪,難不成此地也屬奇異之地不成?」
想到這,郎飛又搖搖頭,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這湖分明是在長青界內,若是長青界真有奇異之地,定然早在數萬年前就被當時方寸聖宗的仙人發現了,何至於存留至今。」
「哼,到頭來還是白走一遭。」朱罡列歎口氣,正懊惱的搖頭之時突然又吵嚷道:「不行,不行,俺定要去剩下的兩殿看看,若是他們落下什麼東西也好撿個漏。」
話音一落,他跨步走出「布雨樓」直朝對面的兩棟宮殿走去。
「走,跟上去瞧瞧。」郎飛等人無奈,也只得一同出了殿,跟在呆子身後往對面兩殿走去。
待眾人沿著黛玉石路走至對面兩座行宮之前,郎飛這次並沒跟著朱罡列進殿,只是抬眼詳細打量殿門上的匾額,只見一個上書「內務府」。一個上書「議事閣」。
自匾額上知曉兩宮職能,郎飛正跟身後雪婭等人攀談,這時朱罡列甩著袍袖自一間宮殿出來了。「晦氣,晦氣,連個邊角貨都不給朱爺留,若不是你們死得早,朱爺定要讓你們好看。」說著話,他一頭又鑽入另一間宮殿。
郎飛幾人等了片刻,果然見他又罵罵咧咧的走出殿門,來至他們跟前,哭喪著臉道:「得,白忙了。入寶山空手而歸。」
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小芸踮腳來至呆子跟前,一把拎起他的肥耳,指著整個院子道:「果真是個夯貨,這難道不是寶貝?」
呆子一愣,不解的道:「寶貝?寶貝在那?就這破院子?」
小芸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怒道:「呆子,我且問你,這龍宮之內的靈氣與外界比如何?」
「那還用說。」呆子下意識的答了一聲,緊跟著立刻回過神來,臉上五官霎時美的擠作一團,大笑道:「俺怎麼將它給忘了,若是在此打坐一日怕不是能夠比得山上十日之功。」
「師叔,趁此時機我們何不在此閉關一段時間。」呆子話音剛落,王子服在一邊接過話,出言問道。
郎飛聞言擺擺手道:「不忙,我心中還有一事頗為在意,待探查清楚後再做打算不遲。」
王子服聞言奇道:「不知師叔在意何事?」
郎飛巡視一邊諸人,緩緩道:「就是這洛河龍宮內府所在。」
「咦,飛哥哥,我想起來了,前時經過玲瓏錦塔之時,其正北方向曾有一片霧氣朦朧之地,想必那裡便是內府的門戶了。」
聽到小芸所言,郎飛點點頭,沉聲道:「那片朦朧我亦略有所察,在此處猜測無益,我們還是趕去一觀為好。」
話罷,郎飛動身北行,片刻後,領著眾人來至南面錦塔的那片煙氣朦朧之地。
「公子,你看,裡面有道黑晶門戶。」透過迷霧,眾人隱隱約約看到一塊塊黑色晶體錯落交織成一道不規則的門戶憑空矗立在煙氣之內,而在其中央是一道平如鏡面的蔚藍屏障。
「走,過去看看。」說完,郎飛頭前邁步,帶著眾人走入那片迷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