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飛見雙生角蟒不允許自己入內,初生仙獸都有築基境的修為,更遑論眼前的異種,打又打不過,這小子眼珠轉了半天最後不再糾纏進殿的問題,反而話題一轉,開口道:「二位?內府之中的活物只有你們了吧?」
黑頭高高昂起,看著郎飛道:「你怎麼知道?嗚……早先還有娘,只不過前些年不知為何變做石頭了,怎麼呼喚都不理睬我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黑頭剛剛說完,白頭突然撞了它一下,道:「二弟,娘不理睬咱們肯定是被你氣的,全怪你。」
黑頭道:「二弟,怎麼怪我,明明是你,每天都要跟我吵架,惹娘生氣。」
「怪你。」
「怪你……」
「全怪你……」
郎飛見二蛇轉眼又掐起架,這小子嘿嘿一笑,伸手自須彌袋中拿住一枚蛇果,放在臉前晃了晃,道:「二位,這東西你們熟悉不?」
黑頭盯著看了半天,搖搖頭,道:「不認識?」繼而轉向白頭,問道:「二弟你認識不?」
白頭蛇信疾吐,答道:「二弟,你傻啊?你沒見過我自然也沒見過。」
聞得它們所言,郎飛一愣,心中暗暗奇怪,莫不是古書上記載出錯,這雙生角蟒喜食蛇果的習性為假?
「那『人』,紅紅的果子是何?味道好香。」黑頭直盯盯看了朱果片刻,一縷口水不自覺的從嘴角滑落。
郎飛見此一愣,略一沉吟後立刻恍然大悟。這內府之中靈材全無,而眼前的雙生角蟒也不知在內府之中繁衍了多少代,這麼多年下去,因世代雙生角蟒從未出過內府,這本為它們最喜食的蛇果自然是不認得。
心中轉過一番思緒後,郎飛將朱果放到身前不遠,開口道:「二位,何不下來嘗一嘗。這果子味道還不錯。」
黑頭聽到郎飛所言頗為意動,口水滴答的滿地都是,蛇頭一動就想自殿梁之上下來。
「二弟,你忘記以前亂吞東西,誤食了塊坤玉,還是娘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它取出來的,那地下的東西怎能亂吃。」
聽到白頭的話,黑頭有些猶豫,小時候的教訓如今還記憶猶新,雖然眼下蛇果對其極具誘惑,但想及前事,還是多了幾分遲疑。
郎飛見狀微微一歎,伸手自須彌帶中又拿出一枚,張嘴就咬了一口。
「唔,唔,難怪雪婭喜歡,味道的確不錯。」
看到郎飛的舉動,又聞得蛇果馥郁的芳香,不僅是黑頭,連那白頭也都意動不已,於是任由黑頭行動,順著廊道徐徐滑下,來至郎飛放於地上的蛇果跟前。
聞著蛇果的溢香,黑頭哪管許多,頭一低,一口咬下。
「二弟,唔……唔……好。」轉眼間蛇果便被黑頭啃食過半,它整個蛇臉全部埋入果子中,不知嘟囔的啥,只能模模糊糊的聽到其叫好之聲。
白頭見此也收起那份小心謹慎,一口照著還剩下半邊的蛇果咬去。
拳頭大小的蛇果轉眼之間被一黑一白兩個蛇頭啃食乾淨,品得其中甜頭,倆蛇頭不約而同的又看向郎飛。
「嘿嘿,味道不錯吧。」看著他們兩個綠幽幽的目光,郎飛微微一笑,翻手又掏出兩個,加上手中剩下的半拉一併放到雙生角蟒身前。「喏,吃吧,還有。」
見此,黑白二頭哪會跟他客氣,一頭一個,一下撲在蛇果上啃食起來。
片刻後,見二頭將蛇果吃的精光,郎飛這才露出狐狸尾巴,歎口氣道:「二位,這蛇果味道怎麼樣?」
這次卻是一向小心的白頭搶先點著出聲道:「這果子,比娘的口涎還要香甜。」
郎飛聞言一愣,心道:「這叫個什麼事兒啊,古書中也沒記載,原來雙生角蟒還喜食母體的口水。」
郎飛只覺渾身一陣惡寒,臉上勉強擠出一分笑意,道:「這果子,內府之中沒有吧?」
見兩蛇頭同時搖晃,郎飛誘惑道:「內府沒有,可這內府外面有啊,這外面的世界啊,不僅有這樣的果子,還有好多長得跟你們一樣的生靈。有潺潺的溪水,有悠悠的白雲,有點亮大地的日月,還有多姿多彩的錦繡山河……」
隨著他舒緩的語調,二蛇眼中漸漸露出熾熱的目光,緊緊盯視著話語滔滔不絕的郎飛。
「怎麼樣?二位,想不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說了一番外界的美妙之後,郎飛話頭一轉,引誘道。
「好啊,好啊。」黑頭此刻早就被郎飛所言打動,聽他一說,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
白頭心中同樣意動,只不過它一向謹慎保守,遲疑道:「娘說過,守護主人、不讓任何東西打擾主人閉關是我們一生的職責所在,不行,不行。」
黑頭聞得白頭所言,猶如被潑涼水,心中的亢奮立刻平息下來,稚嫩的聲音夾著些許失落,道:「那『人』,我們要聽娘的話。」
郎飛聞言也覺頭大,黑頭還好說,是個愣頭青,但那白頭心中頗有幾分分寸,不怎麼好對付。
「唉,可惜了在師叔那軟磨硬泡好不容易求來的靈酒,不過,俗話說得好『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拼了。」
「嗯,二位,不說那個了,你們再來瞧瞧這是何物。」鬼小子眼珠轉了半天後突然在須彌袋中掏出一個螢石塑成的小酒壺。拿出一隻水晶盞,這小子將壺中酒輕輕倒入水晶盞中。
琥珀光輕輕蕩漾,酒香四溢,漫的滿廊芬芳。水晶盞迎著殿頂毫光,三彩流轉,其中盛裝的宛若朝霞。說一句俗話「絕世佳釀」。道一句天語「瑤王瓊漿」。
「這是什麼?」黑頭嗅得一縷酒香,突然鼻翼抽動,蛇嘴上又滑落滴滴口涎。
「這可是天羽師叔採集數百年以上的各色靈果釀造,窖藏百年的絕世美酒,還怕你們不上鉤?」
郎飛跟朱罡列與王子服廝混許久,他也得了一些靈獸的飼育之法,知道只要是靈獸,大都無法抗拒蘊含天地元氣的靈果。雲羽子採集靈果釀製的這壺酒,別說那好酒的小白兒,就是小羽兒,只要一見郎飛將它露白,立刻便是撲身而上,不將它自個兒喝個爛醉沒完。
「這……這是什麼?」黑頭此刻一對蛇眼早已瞪直,更不等白頭說話,蛇頭電射而出,一下咬在水晶盞邊緣。
「嘶」蛇信輕吐,水晶盞中的琥珀色漸漸褪去。白頭見此大急,同樣蛇頭一探,一下咬在黑頭對面邊緣,蛇信連吐,搶食杯中瓊漿。
「慢來,還有,還有。」見它們上鉤,郎飛心中暗喜,又提壺將那水晶盞斟滿。
黑白兩個蛇頭此時可沒有心思跟他廢話,也不管多少,只要郎飛斟滿了,眨眼功夫它們便會將其喝個精光。
一來二去壺中瓊漿所餘不多,見眼前的雙生角蟒兩蛇頭不住的左右搖晃,郎飛暗道時機剛好,若是由著它們再多喝幾杯,說不得便要醉倒過去,那時可就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唉,沒了,二位?這東西可好?」郎飛抬手將酒壺收回,望著喝的不知天南地北的兩個蛇頭問道。
「那……那……『人』,這是什麼……什麼東西,味道……味道,好,好,好。」意外的,黑頭沒有接話,反是白頭晃晃悠悠的道。
「這呀,叫做個『酒』,也是在外面才能嘗到的?你們這內府裡面可沒有如此好東西。」
「外面,也是外面的?」黑頭聽後兩眼放光,那先前壓下的心思又起,轉頭對白頭道:「二……二弟,就去……去外面逛一圈,過……過後再回來就是了。」
見白頭酒醉之下仍有幾分遲疑,郎飛也勸解道:「對,對,只是外出逛一圈,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
「就逛一逛?」聽得白頭鬆口,郎飛心想:「嘿嘿,你們在這內府不知呆了多少年,出去後僅是逛一逛?只怕見了外面的世界,到時你們便記不起這話咯。」
這鬼小子心中打著小算盤,在一邊煽風點火道:「二位,怎麼想好了沒?若是打定主意,咱立刻動身可好?」
白頭正想動身,突然間不知想起什麼,打了個激冷,對著黑頭道:「二弟,我們若走了,那,那主人怎麼辦?萬一真有東西來打擾怎麼辦?」黑頭聽後一驚,同樣身形一滯。
郎飛見此只好再加把火,道:「二位,先不說是否真有東西打擾那老泥鰍,你們生來可曾見過那什麼老主人?經過這麼多年,誰知道你們那老主人是不是死了,若是他都不在了,那麼對二位而言,這傳承了無數代的職責自然無須遵從了。」
黑頭一聽立刻蛇頭亂點,對白頭道:「對……對啊,二弟,我們不曾見過主……主人,好像娘……娘也沒見過吧。」
白頭略停頓了下,最後點點頭,道:「娘確實也沒……沒見過,守護老主人的職責還是由娘的娘傳……傳下來的哩。」
黑頭聽後,道:「那……那咱們現在該……該怎麼辦?」
等得片刻見兩個蛇頭都沒了主意,郎飛微微一笑,道:「二位,我有個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
白頭道:「什麼辦法?」
郎飛嘿嘿一笑,指著殿門道:「進去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