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碧子話音剛落,只是一閃,玉台上便多了一人,那背負巨劍的天羽子,一臉肅容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承天之佑,感地之德。丹門第二百三十五代傳人天羽子祈告諸天,今有後世弟子不忘祖訓,行六脈會武,今得圓滿,特以告慰先祖之英魂。」言罷,天羽子面色恭敬,向煙霞真人的雕塑遙遙禮拜。[]
禮畢,轉頭望向台下,輕輕嗓音,公告道:「今會武成績一出,特此宣讀。第一名,郎飛;第二名,方清寒;第三,朱罡列;第四,王子服;第五……」
朱罡列靜靜傾聽,最前的二人他早知如此,一副麻木的表情,待聽到那第三名乃是他之時,這小子一愣,隨即大喜起來,哈哈大笑個不止,手指一抬,還顫顫巍巍的指著御脈人群中的王子服取笑道:「娘西皮的,好教朱爺俺也壓過你一頭了。」
呆子喊的響亮,一里外都能聽清,更別提那不遠的御脈人群。王子服倒未做聲,只是引得那幾個與其不錯的弟子一個個對著呆子怒目而視。
「哼,哼。」這廝全然不懼,拍拍屁股,又衝著那幾人做個鬼臉,得意的轉過頭不去理睬。
「如此十人請登上玉台,靜待頒發此次會武獎勵。」待台下議論漸歇,天羽子這才出言示意十人。
聞得此言,九人魚貫登上玉台。見眾人站定,天羽子微笑的掃視一遍,接著轉頭道:「還請師兄上台頒發獎品。」
眾人回頭觀卻不見老道,再轉回視線之時台上便多了一人。
「嗯!所謂後浪推前浪,英雄出少年啊,吾等老矣,以後便是你們的世代了。」這老道一番感慨,話罷輕輕走到領頭之人處。
郎飛這小鬼見老道走來,對著他是擠眉弄眼沒個正行。老道狠狠瞥了他一眼,揮手之間手中多了一柄鵝黃色的短劍,其刃既窄且薄,陽光照在其上只映射出淡淡的幽光。
「喏,此便是疏影劍,這個,靈元丹。」老道一手握劍,一手托丹遞到郎飛面前。
郎飛嘿嘿一笑,並不答話,抬手將兩樣寶貝一把抓過,逆著光晃了晃短劍,果見地上只有一道淡淡的影子,將兩樣寶貝翻手塞進須彌帶。這小子咧嘴一笑。「嘿嘿,多謝師父。」
「哼。」老到見他這幅摸樣輕哼一聲,轉過頭不去理他繼續向其後之人走去,依次分發獎品。
待眾人俱都拿到獎品,老道將方清寒應得的遞與天羽子道:「師弟,待得此間事了,你將此二物送到雲羽峰吧。」
天羽子聞言微微一愣,道:「師兄為何不親自送去?」
老道轉頭瞥了郎飛一眼,道:「為兄還有些要是處理,還是師弟代勞吧。」
天羽子聽罷,只得點點頭應承下此事。待玄羽老道飄身離去,他也示意台上九人下台。然後對著台下眾人道:「切記,既觀得數輪爭鬥,平常之時當要以知為考量,好好忖思鬥法之訣竅。好了,如今事已圓滿,且都散場離去吧。」
聽得天羽子所言,台下立刻響起一片喧囂之聲,接著有那三三兩兩的觀戰弟子結伴離開。
漸行漸稀,天台上轉眼之間已不剩幾個人,郎飛見玄羽老道與天羽子也盡皆離去,這小子將撫弄了許久的疏影劍丟回腰間須彌帶,回頭對三人道:「我們也離開吧。「
三人同時點頭,隨著郎飛往那傳送陣行去,轉眼經丹府過初霞別院回到玄羽峰,一行人自傳送陣內走出,欲回寢殿經過峰上主殿之時傳來玄羽老道的聲音。「其餘三人先行回去吧,飛兒,你且過來,為師有事相詢。」
郎飛一愣,回頭對他們三人點點頭,轉身向玄羽殿走去。
撇過一臉狐疑離去的三人,單說郎飛進了殿門,幾步走到玄羽老道面前蒲團坐定。
「師父,因何事喚飛兒來此?」
聽他出聲詢問,老道緩緩睜開雙眼,凝視著郎飛道:「你在破那五方五靈玄元一氣絕陰陣之時可發生什麼奇異之事?」
「呃」郎飛錯愕,那事本來老道不問他也會找個時機來說,怎想老道慧眼如炬,知他在那陣中定有變故,待會武一畢便來詢問。沉吟片刻,稍稍斟酌了下措辭,郎飛將陣中發生的一些列匪夷所思之事詳盡敘述一遍。
「疼痛?青衣道人?雲海、雷龍?玄雷、素雷?」老道忖思片刻突然想到一事,突然面色大變,一臉震驚的望著郎飛。
「師……父?師父?」郎飛只覺被他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忙出聲提醒。
「啊,啊?」聞得郎飛之聲,玄羽老道立刻驚醒過來,收回注視的目光,反又皺起了眉頭。
見他如此,郎飛心頭更加疑惑,開口問道:「師父,你想起什麼了?」
「飛兒你確定凝神之時腦中閃現的只有那雲海、黑龍、冰山、以及四獸?」老道不答,反而開口問起了郎飛識海情形。
「嗯,嗯,飛兒確定並無那青衣道人的身影。」
「噓」聽得如此老道鬆了口氣,嘴中喃喃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不是奪舍就好。」
「咦,師父,四靈旁邊多了個人影哎,只是生的模糊,觀其樣貌……觀其樣貌竟像極了師父?」自從破完大陣,郎飛也沒得空內視,此時本打算再確認一下,卻不想竟然發現識海中多了一人。
「呃。」老道表情一滯,口齒微微嚅動,輕聲道:「那卻是為師。」
「啊?那為何師父會在我的識海之中。」郎飛瞪大了眼盯著老道,掛著一臉的疑惑。
「唉」歎口氣,老道將把一絲神識送入郎飛腦中的經歷詳細的講述了一番。
「哈哈哈。」郎飛聽完卻是,指著老道道:「如此說來,師父的神識卻是被飛兒吞了?」
「師父,這個,不會對飛兒有甚不好的影響吧?」這小子嘲笑老道一通,轉眼又想到個中詭異不禁表情一滯,苦著臉問詢道。
「這傻小子。」老道笑罵一聲,道:「不僅無礙,反是天大的造化哩。」
郎飛一愣,不解的道:「師父此話何解?」
老道道:「除卻被人奪舍的顧慮,若是有外人以神識,或者其餘攻擊識海的手段想要傷你,豈不是定然會讓其吃個大虧,賠了夫人又折兵。」
郎飛細想確是如此,心中一喜,道:「嘿嘿,造化,造化,當時那情景,可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話罷,見及老道笑而不語,這小子轉眼又響起前情,不禁開口問道:「師父你還未告訴飛兒,剛才震驚所為何事哩?」
老道聞言表情一肅,道:「飛兒可是未將那幾本古記看完?」
見郎飛點點頭,老道歎口氣,接著道:「距上古記中所載,人類逆天修行,妄奪大道之造化,得意與天同壽,需要經歷四道考驗,凡士而人仙需渡一心雷,人仙而地仙需渡三元雷,地仙而神仙需渡五行雷,神仙而天仙需渡九劫雷。」
深吸一口氣,見郎飛聽的專心,老道接著道:「一心雷,重在考驗是否有堅定的修道之心以及領悟天地間元力的運用之道。三元雷,乃使領悟三才形體之道,以得仙身。五行雷乃使理解天地規則,以得仙神。九劫雷乃使上體道心,領悟天地之本源,以得道種。」
郎飛聽得連連點頭,想起識海中的一幕,道:「師父,那青衣道所說之話,豈不是……?」
「不錯,聽你所言,青衣道人應是在渡那成就天仙業位的九劫雷,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何來歷,赤水之事已使我心中驚疑,不曾想今日又添詭異,連那上古之事都出現了,搞得我越來越摸不透你的深淺了。」老道一邊說,一邊拿著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盯著郎飛。
「師父,我是您的乖徒兒啊,天塌下來也改不了這點的。既然發生在飛兒身上的儘是些好事,還去擔心他作甚?順其自然便是。」看著老道的表情,郎飛心中得意至極,卻偏偏裝作一副乖寶寶的摸樣,捋著老道長須說貼心話。
「你這混小子,淨是些鬼心思,修為不見長,這拍馬屁的功夫倒愈加精深了。」老道心裡美滋滋的,卻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苦笑著搖搖頭。
郎飛跟著嘿嘿傻笑,轉頭卻又想起一件事情,張嘴問道:「師父,您只說上古時期的四雷了,卻不知如今是何等情勢。」
深深望他一眼,老道沉吟片刻,道:「上古時期雷劫之威並無詳盡記載,只是為師在進階化氣境之時卻曾經歷過一心雷,細想當時,只聞得心頭一聲雷響,整個神魂便脫離識海升空而去,那感覺美妙之極,很難以言語形容。隨著神魂越飄越高,那天地之間不同屬性的元氣也在身周交織成彩色的海洋。」
「嘖,嘖,那感覺……簡直。」轉眼看到郎飛惡狠狠的目光,老道立刻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掩飾心中的尷尬,繼續道:「待你漸漸熟悉各種元氣的構成,能夠揮灑間調動,使其形成各種威力強大攻擊,你便會深深的沉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