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一聲悲嘶,雷龍見難以掙開雲氣鎖鏈,身軀上突然泛起點點白光,與其身上烏鱗相應,璀璨至極。
「玄雷爆?妄想。」青衣道人臉色一沉,驀然一聲大喝,手中法訣變幻更急,最後向天空中懸浮的雲海打入一道青色光芒。郎飛看的驚奇,那光芒既非真元也非真罡,給人一種灑脫出塵之感,彷彿並不是凡間之物。[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嘩啦。」青色光芒沒入雲海之後,眨眼間雲海中竟然響起波濤之聲,接著在郎飛矚目下,一道乳白色的滔天巨浪猛然騰起,橫空掠過,宛如亙古巨獸一般,只一口便將那雷龍吞入腹中。
「封印。」道人雙手一合,宛如山嶽的巨浪竟然一頓,接著一道肉眼可辨的晶瑩光彩劃過。點點耀眼的冰晶在雲層中忽隱忽現,閃爍著色彩各異的霞光。
「那如山的巨浪,竟然……竟然結晶了。」郎飛望著冰山中栩栩如生的漆黑色雷龍滿臉震驚,其仍然保持著張牙舞爪的姿勢,那些雲氣鎖鏈宛如虛浮的祥雲。整個景象直似一副絕妙的畫卷,將黑龍那股滄桑,磅礡的氣息刻畫的淋漓盡致。
「嘖,嘖,若是將其安放於觀中,倒也算是一道奇景。」青衣道人抬手一招,那冰山與雲海竟然緩緩縮小,最後仍變為一粒肉眼難辨的微塵,沒入其掌中。
「好強!」郎飛看著眼前青衣道人,思及其通天手段,由衷的發出一聲讚歎。
「轟隆」天空又是一聲悶響,郎飛一愣,循聲抬頭,就見那黑龍被道人封印以後烏雲仍未消散,其中射出數道白色光芒,接著一道白色霹靂倏然竄出,直如躍波而出的銀魚一般。
轉眼又一聲雷鳴,那白色霹靂形影一蕩,轉眼又沒入烏雲之中。「玄雷完了便是這素雷嗎?也好,且讓我一試其威。」道人喃喃自語。
話畢,他將手一招,雙掌之間竟然噴出兩道灰色煙氣,接著道人反轉掌面,向地下猛然一拍。
「呼」憑空刮起一陣旋風,那兩道灰色煙氣順勢離開手心,倏然變作一團黑霧,竟然以道人為中心翻湧擴散開來。
黑霧隨風飄散,待其來到身前,郎飛只覺一道死氣撲面而來,耳畔忽然響起一陣陣哀嚎之聲,接著整個人如墜入無邊的地獄,眼前一暗,轉眼便被黑暗吞噬。
「……」
「……」
「……」
「呃,我這是?」意識漸漸清晰,郎飛只覺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只是雖閉著雙目,眼前卻緩緩浮現一幕畫面。
霧氣瀰漫的昏暗空間,無盡虛空之上竟然懸浮著一片雲海,雲海中央矗立著一座乳白色的峰巒,其中一道墨色蜿蜒盤曲,合著峰巒直聳入高空。
「那不是青衣道人的雲海嗎?那道墨色豈不是那只雷龍?這,它們怎會在這裡,我又是在何方?」郎飛犯了糊塗,剛剛緩過神便又到了一個陌生之地。
「吼……」一聲悲吼劃過耳畔,郎飛一愣神,旋即轉頭觀瞧聲音來源。
「四靈法相?」霧氣起伏間,雲海下面緩緩露出四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五方五靈玄元一氣絕陰陣顯現的四靈。只是此刻它們再沒了前時的威嚴,四道一尺粗的雲氣鎖鏈將它們一一拴住,任其如何掙扎也不能掙脫束縛。
「咦,它們不是鑽入我腦中了嗎?這,這難道是我頭顱之內?」郎飛暗暗心驚,復又忖思道。「師父曾說,腦中唯一能容納虛靈之處叫做識海,莫非這便是我的識海?可是我根本沒有煉精境的修為,如何能開啟這凝練神魂的大門,更何況那雲海分明乃是實物,哪是什麼虛幻之物。」
郎飛百思不得其解,情急之下兩眼一睜,醒過神來。
「師兄,快看,快看,師叔祖睜開眼了。」見他睜眼台下立刻掀起一片沸沸揚揚的議論,都以為他會傷在那四靈法相之下,卻不曾想只過了片刻的功夫這小子就如沒事人一般醒了過來。
「公子無事了,公子無事了。」雪婭見郎飛無礙,不禁喜上眉梢,連那美目都笑成了一彎新月。雲寒見他如個開懷的孩子一般,只有無奈的搖頭苦笑。
「呼」玄羽老道輕舒一口氣,剛才郎飛那種狀態他也是心憂不已,琢磨著只要郎飛露出半分不適,便出手救助,如今鬼小子平安無事,他心中的石頭也落下地來。
「師兄,你看,飛師侄好像有幾分與前時不同。」聞及雲羽子所言,老道凝神望去,果然發現郎飛有一絲異樣,可是若說具體在哪,老道卻言不出個所以然。
「觀其精神、氣色,分明得了好處,卻不知這五方五靈玄元一氣絕陰陣的攻擊如何讓他因禍得福了。」觀其狀況,天羽子也是一頭霧水,神識類攻擊術法在這方寸修行域本就如那鳳毛麟角一般,唯有在此等傳承自上古的奇陣之中方可見得一二,那鬼小子分明是實實在在挨了一擊,怎絲毫未傷及他,反使之得了好處。
這三老道一臉詭異的望著那陣中之人。郎飛此時也回過神來,徐徐的站起身,凝重的環視著身週四個黑黝黝的洞口。
靈石上的光芒漸漸變的暗淡,方清寒此刻正一臉費解的望著陣中那鬼小子,只有他知道那四靈法相匯聚了多少靈氣方才成型,那些足可以將一個築基之人生生撐爆的能量竟然對鬼小子未起絲毫作用,怎能不讓他驚訝。
郎飛掃視一周,漸漸將目光望向半空,就見五道游龍依然搖頭擺尾,遊蕩在金黃屏障之下,將之護的異常嚴密。
「這……如此那烏鋼珠恐也不能奏效了,需更強力的攻擊才可。」眼見大陣久無動靜,郎飛眼睛一轉,一瞬間計上心來。
翻手自須彌帶中摸了半天,輕輕捏出幾張符菉。「嘿嘿,幸虧小爺見機的早,清晨之時打師父那討來這些邊角貨。」
嘴中嘟囔著,這小子又自須彌帶中摸出一塊碎裂的靈石,將那幾張符菉挫了半天,這才將之困在一起。
「爆裂符啊,爆裂符。小爺今次能否獲勝,可全賴你了。」小鬼頭顛顛手中的一坨,驀地一晃身形,抖手便向上空丟了出去。「嗖」那團物件應聲飛出,直取金黃屏障。
五條蛟龍見有物襲來,齊齊一聲大吼,擺動身形,張著駭人巨口,疾速應上。
一道黃光劃過,距離最近的黃色蛟龍一口咬在那團物件上,鋒利的牙齒直刺入那塊殘缺的靈石之內。
轉眼間一道耀眼的強光閃現,接著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那蜂擁而至的其餘四頭蛟龍與黃蛟在劇烈衝擊之下化作點點光芒,伴隨著一簇簇火焰自空中緩緩落下。
「嘶」台下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任誰也未想到鬼小子手中的幾張符菉竟能發揮出此等威力,連那合在一起堪比築基中期全力一擊的五頭蛟龍都炸的粉身碎骨。
「嘻嘻。」雪婭嘴角含笑,見郎飛使她畫的爆裂符一擊建功,她心頭便如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郎飛此時也放下捂著耳朵的手掌,抬起頭觀那空中情形,只見那爆裂符除了將五條蛟龍炸做齏粉,還在那金黃屏障之上開出了一個寬有一丈的圓形豁口。
「抱著西瓜撿芝麻,小爺我可是犯傻了。前時還在為沒有範圍性攻擊術法傷腦筋,這擺在眼前的不就是?不單殺傷範圍廣,其威力卻也恐怖之極。」
嘿嘿一笑,這小子又抓出一把爆裂符,然後撿了顆碎裂的靈石將之捆在一起,末了覺的準備還不夠充足,竟又拿出了一整顆完好無缺的靈石,一邊捆還一邊嘴中嘟囔著。「此次小爺可是下了血本了。」
鬼小子做完這些,轉頭再去觀那金黃屏障,就見那豁口已經漸漸合攏,如今只剩下一尺方圓的通路了。
他在打量黃金屏障之時,卻不知道那方清寒手中法訣連變,一道道真氣打在控制樞紐之上,將其身旁五塊靈石中的靈氣瘋狂的吸入陣內。
「呃,還是須得盡快動手。」郎飛暗中做下決定,正待起手丟出之時卻聽到一聲異響。
「轟隆隆。」接連四聲。「又怎麼了?」郎飛不敢大意,生怕浪費了手中爆裂符群,苦著臉,收回手轉頭觀向四周。
南方,黑洞緩緩緩緩合攏,待其縫隙閉合的只餘頭顱大小之時,其勢猛然一頓,接著骨嘟嘟的噴出一團團赤紅的火焰。
北方,同樣的情形,只是吐出之物改作了一塊塊菱形的堅冰。
東方,黑洞收縮的只餘一絲縫隙,一道道青紫色閃電緩緩鑽出。
西方,如同東方一般,只是游出的一絲風線到得外面立刻化作一道銀白龍卷。
「我地媽,又來?」郎飛對著五方五靈玄元一氣絕陰陣心有餘悸,見其又釋放出攻擊手段,唬的他一聲怪叫。
抹抹額頭冷汗,見此情形這小子再不敢停頓,蓄滿力道,將手中的爆裂符群,猛然丟向那即將合攏的金黃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