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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水美,可養人,少疾潤顏,所過之處沃野千里,鶯飛草肥——《近古記長青地理志》。[]
「那玉瓶果真價值如此?」易香閣後堂一個體型豐腴的婦人問道,旁邊一個僕從打扮之人道:「卻是如此,那老徐頭言值金十萬。」
那婦人沉思片刻道:「且隨我一觀,是否為我大梁哪方貴族子弟。」那僕人又道:「夫人,若真是如此,您當早做打算,莫要使那女子洩了我們的底細。」
婦人道:「哼,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那女子見不得光,那小子要真將她買了去還算種下禍根哩。」僕人略一細想,心中恍然,與那婦人相視而笑。
兩人自後門繞了個圈走到高台外圍細觀,那婦人瞧得郎飛幾眼,嘴上嘀咕:「聽其音,觀其行,可不像我大梁之人,再者,凡是大富大貴的子弟我也俱都在弟弟大婚之時見過,這人斷然是個外域之人。」那僕人道:「既然夫人識得深淺卻好辦了。」婦人奇道:「此言何意?」僕人低笑一聲答道:「夫人何不將那女子送於薛二彪,再教人告知那小子身份,薛二彪那莽夫斷然會痛下殺手除了他。那時婦人一賣了綠林道的情面,二又得了寶貝,豈不是兩全齊美?」
婦人思忖了片刻,欣喜道:「秒啊,秒啊,屈財,你果然是個人才。」屈財忙躬身賠笑不語,兩人待回到後堂,那婦人果然使人行事。
台前薛二彪正靜待之時有隨從閃到近前耳語幾句,這莽漢聽得雙眼精光連閃,斜睨著兩眼連連瞄向郎飛,一雙鐵爪捏的咯咯作響。
郎飛故作未見,對賀三牛道:「如今得了結果,該有個定論了吧。」賀三牛回過神來忙道:「公子莫急,待我呼喝三聲。」說罷做模樣連問三次,欲待定論之時後台突然奔出一個人來,高聲道:「夫人有命,這女子不賣了,感呂大爺聲威,送與薛二爺為婢。」
一語激起千層浪,又是一陣沸沸揚揚的議論,郎飛一皺眉道:「你這商閣好生不講信義。」賀三牛一臉尷尬,只得攤手示意他也不知為何閣主變了卦。
郎飛又待質詢,那女子突然近前向他屈膝一禮,細語悲切道:「公子厚恩,雪婭本就是個薄命的人兒,若因此事再禍及公子,雖萬死亦難贖一二,萬求莫再相爭。」
那台下薛二彪聽罷不待郎飛出聲,先自哈哈一笑跳上台來,瞇著眼看了雪婭幾眼,轉身陰測測的對著郎飛說:「這位公子,既然這是商號的意思那我只有愧領了,來,咱們親近親近一笑泯恩仇。」旁邊有賀三牛臉色大變,一把帶過老徐頭,正待上前說合,突有幾個大漢後台竄出將之並著眾女拖下台去。
郎飛嘴角掛著一絲譏笑,看著一切未曾做聲。薛二彪近前張臂抱來,及到眼前見郎飛仍自不動,臉上突然現了猙獰,兩肘向上一曲,虛握變掌,一招雙風貫耳使出。
台下眾人見狀一陣慌亂,時有那薛二彪的隨從將易香閣門口堵了個嚴密,唬的一眾只好心驚膽戰的駐留原地靜待事息,有那好心的人一個個望著郎飛歎息不已,又有那滿肚子壞水的冷言冷語嘲弄個不停。
再說那薛二彪將雙掌貫向郎飛雙耳,眼看要中正待得意之時,郎飛輕踏九宮,轉眼便沒了蹤跡,那光頭大驚,側身一轉看定郎飛所在,道了聲:「還是個練家子,怪不得你要做那出頭鳥,來試試大爺的真功夫。」說罷提掌變爪擺個鷹翔的姿勢。
郎飛呵呵一笑指著光頭道:「不曾想你這禿雞獨立擺的還真像那麼回事。」薛二彪大怒,抹了一把光頭,也不答話抱身一縱一爪抓來,郎飛側身讓過一指點向腋下,薛二彪左手探爪抵住,右爪環外一劃,郎飛仰頭躬身躲過,一腳點地一腳踹向光頭下盤,那光頭不及躲被踢中腿彎,下盤不穩,又被郎飛一腳抽在臀部,踹飛出去,跌了個狗吃屎。
郎飛哈哈一笑又道:「小爺前幾日學了個踢腿法,也不知管用不管用,不成想你還真擺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讓小爺檢驗檢驗。」
光頭手腳並用爬起,「呸呸呸。」吐了幾口沙土,沉臉盯著郎飛,扔不答話又一錯雙掌撲上前來,左一揮右一舞,直抓的虎虎生風,郎飛全然不懼,踱著九宮步法,指點掌拍,肘擊膝撞,見招拆招見隙而擊,兩人來來回回好一陣打鬥。
左右鬥了三五十個回合,光頭稍有氣力不濟,閃身一旁喘息,你看他臉上幾點醬紫,頭頂一片瘀紅,身上的錦衣窟窟窿窿,腰上的寶帶零零落落。
再觀郎飛,俊顏皓齒笑,明眸劍眉挑,腳上混無半點煙塵,束髮不見一絲繚繞。兩人好較是家雞鳳比高,惡犬虎來嘯。
那光頭心神顫,肝膽寒。跳跳兩腳又欲上前。忽有之前儒生帶了幾個幫手過來,他倒也硬氣,揮手止住那些人。又將雙手一擺,運力使雙爪出了一股金氣,遠觀過去,直若利刃。
他凝重看著郎飛道:「小子,你倒是也有幾分手段,再來嘗嘗我的鷹爪勁,你若死了,我許你下葬,不去餵鷹就是。」
郎飛一整身形,單手虛招,道聲:「來吧,多說無益,畢竟孰強孰弱試過才知。」那光頭聞言一腳將高台點個窟窿沖天而起,雙爪一擺,使一招鷹擊長空,郎飛一個虎盤步穩住下盤,一式絲纏手架向光頭,光頭心中一喜,「你那肉掌被我印上,真氣入體還能有活路?」
「啪」兩人一時糾纏在一起,薛二彪見雙爪被郎飛鎖住,便將真氣使勁渡向郎飛體內,還未待他欣喜,突然一股浩瀚之力摧枯拉朽的把他那點真氣破壞殆盡,返侵入他的經脈。薛二彪大驚失色,看向郎飛,就覺這小子的笑容直似魔鬼,唬的他慌忙抽身,郎飛也不阻攔,任他退卻。
薛二彪撫弄了半天的光頭才定下神來,強自忍耐下驚懼,再運真氣,只覺身內空空如也,哪還能調動半絲,卻是被郎飛的水系真氣封印了個一乾二淨。
旁邊儒生見薛二彪表情,心中知曉這二當家的肯定吃了虧,於是不待他吩咐,呼喊一聲領著眾人衝來,揮劍的揮劍,舞刀的舞刀,使棍的,抄槍的……吵吵嚷嚷十數號人一窩蜂擁而來。
郎飛看的直皺眉,心道這些賊人委實討人厭,他也不浪費力氣,只是自須彌帶中取出那箍兒,使個咒語眨眼將那些人捆了個結實。
這下眾賊人是真的怕了,有的喊妖怪,有的喊神仙,有的喊爺娘,有的喊大王。俱都磕頭如搗蒜,告饒若豬狗。
郎飛看的心煩,一瞪眼嚇唬道:「給我安靜點,若再喧嘩將你們一個個剮了餵狗。」眾賊人聽後果不敢再吵嚷,只是期期艾艾互相埋怨。
光頭看完這一幕心中涼了個透,頹然道:「今次我栽了,輸在你的手裡也不算冤枉,誠如你所說果真也不配問你名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郎飛看他一眼淡淡的道:「你要死要活關我何事,如今你已不能為惡,自有與你仇怨之人找你算賬。」
光頭道:「你好狠。」
郎飛也不理他抬手收了箍兒,對地上眾賊人道:「帶著那禿腦袋,都給我滾吧。」一眾賊人如蒙大赦架了光頭轉眼跑的乾淨。
這戲劇性的事情被台下眾人看在眼裡,一時滿場驚的鴉雀無聲。忽然之前那秀才高叫道:「少俠,你看那易香閣之人跑了。」
郎飛轉頭觀,果見剛才後台之人已跑的一乾二淨,只有那幾個員外郎還在那哆哆嗦嗦的坐著,郎飛呵呵一笑道:「你們為何不跑?」那龐員外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好教少俠得知,我們也想跑啊,可這腿不聽使喚啊。」
郎飛聽的哈哈大笑,又道:「這事與你們無甚關聯,可曾看到那些女子被帶到哪去了?」又是那員外指著旁邊院落道:「之前少俠和那光頭打鬥之時,俱都躲到院中去了。」
郎飛點點頭掠過後台,直奔院子而去,待進了院內左右不見人影,找尋許久方在柴房發現那被捆著的賀三牛還有一臉茫然的老徐頭。
那老徐頭臉上淚痕隱現,轉眼又擠出幾滴老淚,郎飛看的奇怪問道:「你這老頭,我將你救出,你不但半分感謝沒有,又落什麼眼淚?」
那老徐頭支支吾吾的道:「那玉瓶,我那玉瓶,被他們搶走了。」剛解開麻繩的賀三牛一巴掌排在他後背,「我教你個糊塗的癡貨,那玉瓶本是這位公子的,幾時又成你的了?」
那老徐頭這才醒悟過來,搖著郎飛手臂道:「少俠,你一定要搶回來,許不能落在那些人的手中,德才不備,糟蹋靈物啊。」
郎飛呵呵一笑不以為意,這種玉瓶他那須彌帶中還有百十個呢。又轉頭向賀三牛問道:「你可知那些拿來拍賣的女子在哪?」
賀三牛道:「適才聽聲音那些人走的匆忙,拍賣的女子許是給棄在地牢了。」郎飛點點頭道:「既是如此你來帶路。」那賀三牛聽罷拽上老徐頭徑出房門前行相領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