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都搞定了,九州這些丹士你現在想要收他們做徒弟,我保證每一個人能說出一個不字來。」昊叔在外面說的高興,回來依舊手舞足蹈。
「我收他們做徒弟幹嘛?你又想經常出去玩?」沈旭之見昊叔回來,把兩隻腳從識海池塘裡面拿出來,在岸上晾乾。和昊叔打趣說道。只可惜現在身邊羊皮袍子不在,要是小狐狸見了這汪池塘,得玩的多開心啊。
昊叔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罵道:「你就不能腦袋開開竅?你看看九尾天瀾白狐是怎麼做的!老狐狸早就下手安排好黑騎沖營的事兒了。人多才是硬道理!你渾身是鐵能打幾根釘子?又用不著你管,你看看趙連成那一臉狗樣子,你讓他幹啥他能說不?天樞院早都有了一套自己的系統,還用的著你去梳理?狗日的不開竅!」
沈旭之想了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笑道:「好,好,依你就是。不過今天你用了我的血,這筆賬咱們日後再算。」
昊叔抬腳虛踢沈旭之一下,少年郎哈哈大笑不再和昊叔說笑,收回神識。
月光皎潔如水,在海風中間灑在諸多九州丹士身上,耀的每一個人都一臉聖潔。沈旭之緩緩站起,朗聲說道:「今日開壇**,結束了。你們記住,丹道,之所以有個道字,不是為了你們自己。沒有醫者仁心,哪來的道。
從今以後有心投到我門下的丹士,回去自己煉製一萬份水靈散,或是其他低階丹藥。或是懸壺濟世,治病救人。中間細節有趙連成趙先生和黃大明黃先生商議。要是沒有這份心。今日你我緣分已盡。不過無論怎樣,還希望諸位在丹道上多多用心才是。」
說完,少年郎披起黑氅,把已經酣睡的開始打呼嚕的羊皮袍子扔到肩膀上,轉身下山。招呼白雲起和趙連成,打馬揚鞭回奔天樞院營寨。
如水月光下,諸多丹士商議許久。這才漸漸散去。
九州大陸,正亂紛紛,有沈旭之是夜講道,多了無數丹士懸壺濟世,治病救人,也不知積攢下幾多功德。也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命。
此刻的少年郎。已經成為一段傳奇,千百年傳頌於千萬百姓之口中。
沈旭之帶著三百黑騎與眾人回奔營寨,安營等事兒自然不用細說。第二日,不斷有丹士絡繹不絕的前來告辭,沈旭之不厭其煩,閉營不見。大家都道但凡有大本事、大慈悲之輩行事也是矯矯不群,也不多說。有的鞠躬,有的跪謝。折騰了三天,方才清淨。
昊叔幫著宋萬紅煉製了一爐丹藥。宋萬紅和趙連成交接了此處小山,畢竟煉丹大試還有小山這麼一個綵頭掛著。交接完畢,大家也都心無掛牽。
沈旭之終日除了修煉就是帶著謝稚彤和羊皮袍子到處玩耍。小白狐狸也還算了,謝稚彤從來沒有見過大海,在海邊聽濤看浪,流連忘返。縱情山水之間。心中悲愴也漸漸被藏在內心深處的角落裡面。人類的本能就是自我保護,這種傷害。雖然不會忘記,但蓋上一層層的厚布。不去碰觸,也就慢慢好了起來。
丹士們散去,沈旭之終於攜著謝稚彤一同從那日的路登上小山山頂。也沒什麼好的景致,只不過站得高看得遠罷了。遠方大海與藍天溶為一色,也分辨不出來哪裡是天,哪裡是海。偶有點點白帆出現在海天之間,一個個小小的白點。沈旭之似乎可以看見漁民滿載而歸,一雙雙龜裂大手或拉纜繩,或搖漿。一張張被太陽曬得黑紅的臉膛上帶著回家的喜悅。
回家……這個詞距離少年郎很遙遠,卻是少年郎心底蓋上層層厚布,不肯碰觸的地方。
太陽西下,兩人攜手下山。羊皮袍子在前面不見蹤跡。不知道跑到那自己玩去了。沈旭之也不擔心,這小狐狸伶俐異常。跟著自己這麼多年,只見自己每年身上多添了無數傷疤,也不見小狐狸受一點點傷。想著自己識海裡面專心修煉的老白狐狸,少年郎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笑。
大手拉小手,微暖。
忽然,羊皮袍子不知從哪鑽了出來,人立而起,站在沈旭之面前,叫了一聲。聲音短促而有些尖銳。沈旭之心中一動,笑著和謝稚彤說:「丫頭,你先回去,我和袍子去前面看看。有什麼好玩的事兒明天叫著你,你看好不好。」
謝稚彤沒說話,只是拉著沈旭之的手微微緊了一下。少年郎知道謝稚彤擔心自己,好像很多次,自己一出家門,回來就一身是傷。也難怪謝稚彤擔心,少年郎神識敏銳,對殺氣更是有一天骨子裡的感知,不覺得此處有什麼危險,便拉著謝稚彤,跑向羊皮袍子。「那就一起去!」
「嗯。」謝稚彤嘴角露出笑意,隨著沈旭之在山路上跑了起來。雖然沒有修行過,但自幼跟著謝藥師上山採藥,這點山路對謝稚彤來說,也算不上什麼。
小白狐狸在前面跑的不緊不慢,似乎知道謝稚彤跑不快似的。離開大路,竄進旁邊的樹林。小山不大,樹木稀疏,雪白的身影在前面看的清清楚楚。不久,羊皮袍子便停了下來。沈旭之也緩下腳步,心疼謝稚彤,不願再跑。
忽然,一股殺氣隱約出現,沈旭之一愣,這裡還有人在?正在此刻,殺氣一現即逝。一名黑衣軍士從樹林山石後面出現,向沈旭之躬身施禮。少年郎擺了擺手笑道:「你在這幹什麼呢?」
黑衣軍士道:「此處有一禁制,奉大先生軍令守護此處,生人勿近。院子裡近日要派陣師前來看看有沒有可能破除禁制。」
「哦,這裡就是老趙說的那出禁制啊。聽說神殿長老都沒破除,也不知道院子裡到底有沒有什麼好辦法。」沈旭之也沒多想,微笑著點了點頭,攜著謝稚彤的手,道:「走,帶我去看看。」
黑衣軍士身子微微一滯,轉身前頭帶路。心裡還在罵自己,大先生說是生人勿近,客卿大人能算是生人嗎?「想到這裡,想到劉大先生對沈旭之的寵愛,和院子裡一直流傳著的那個關於沈旭之是劉大先生私生子的傳言,更是罵自己糊塗。
隱藏在山林中一處洞穴,洞穴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深。前頭黑衣軍士點燃火把,帶著路。
沈旭之納戒裡包羅萬象,各種生活用品有的沒的都被沈旭之塞了進去。反正李牧留給沈旭之的那戒指空間足夠大,沈旭之什麼都不捨得丟,這也是逃荒的時候留下的好習慣。至今少年郎習慣性的做著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兒。
像是天樞院各種制式裝備,少年郎當然要一樣放進去一些,如此好的貨色,還能不留一些?
火把點燃,天樞院制式的火把點燃,居然還帶著一點點異大陸光明系法術,比尋常火把亮了數倍,眼前分毫畢現,如同白晝一般。
沈旭之一邊走著,一邊和謝稚彤看著兩側山壁。每隔一段路就能見到一處禁制的圖案。圖案被刻在山壁石頭上,被破解完之後失去天地元氣的流轉,暗淡無光,像是遠古石穴人的圖騰一般。
每一處禁制都不同,或是簡單,或是複雜。不同的圖案,描述著不同的美妙。少年郎看的心曠神怡,心神中不由自主的勾勒出棋盤上黑白兩色形成簡單而魅力無窮的圖形。
這裡應該就是老趙說的上古廢棄之地,留了幾層禁制在此。自己路過看到的這些都是被破解掉的,也不知是當年神殿的**師破解的還是別人破的。沈旭之想著悠悠往事,心中神往。
隨著越走越深,空氣也漸漸稀薄,謝稚彤喘氣的聲音漸漸粗了起來。羊皮袍子卻渾似不覺,依舊跑來跑去,不時在每一處禁制處聞來聞去,像是在找什麼。
越走,石壁上刻的禁制間隔越短。忽然,前面天樞院黑衣軍士停下腳步,道:」客卿大人,這裡就是第四處禁制,至今未被破除。「
一道小小的石門,石門上刻了無數的圖案,古樸神秘。藉著火把的光亮,石門上的禁制似乎轉動著,反射出奪目的光彩。剎那光華,瞬間便靜了下去,緩慢流轉,如一條安靜的小溪般。
沈旭之盯著石門上的圖案,排列的似乎很完美,難道這些禁制綜合起來會變成另外一個大的禁制?沈旭之忽然想起來破初境的時候,那個楚姓的神殿外門風系法師破解血芝上的禁制的時候,那禁制似乎很單純,遠遠沒有這個禁制這般複雜、多變。」旭之,離近點,我仔細看看。「九尾天瀾白狐忽然在識海池塘邊睜開眼睛,說到。」恩。「少年郎知道老白狐狸對陣法頗有研究,當日似乎昊叔撇給自己一個玉簡,說是裡面寫的九尾天瀾白狐傳下的陣法,自己一直也沒看,至今那枚玉簡還在納戒深處躺著呢。孤孤零零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