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忙碌中渡過,不過,都是一些小事情,給那些來青州的掌櫃的發發紅包,查查今年的利潤等等。
歐陽若夢她們除了與我一起給那些掌櫃的發紅包之外,還有就是到街上買些過年的年貨。
青州的大街上,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動亂已經過去,各行各業都已經漸漸的恢復了正常的經營。
在夢蝶她們來的第二日傍晚,我一個人出了南門,在一個小山坡上,為我的一個女人送行。
陸清,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一個對感情有一種怪異想法的女人,此刻,將遠赴南方,她要在那裡,為我建立一支屬於我的勢力。
陪同她一起前往南方的,還有三個侍衛。
陸清身穿一套淡綠色的棉宮裙,坐在馬車之上,雙眸充滿了感傷的淚水。
說實話,我對她並沒有多少的愛在其中,因為我們是從陰謀與性中開始。但是,當她提出前往南方的時候,我心中除了對她的感激之外,湧起了一些淡淡的愛意。
看到我,她跳下馬車,撲到我的懷裡,一計深吻之後,她帶著滿臉的淚痕離開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的心深浸於一種淡淡的感傷之中。
她知道我們之間,除了性之外,沒有愛。她的這個決定,真的讓我對她產生了感情。可以說,她成功的達到了,讓我將她記在心中的目的。
數年之後,如果她還能活著,或者是我還能活著,再見到對方,這種感激,就會變成濃濃的相思之情。
這種愛情的獲得,夾雜著非常大的危險。
可是,她寧願選擇用生命去證實對我的感情,也不願意像別的女人那樣,默默的待在我的身邊。也許,這就是她與別的女人不同的原因吧。
曾經,她愛著她的表哥,但是,卻不願意她的表哥無視她的存在,然後離開家庭,來到了遙遠的北方,成為一個妓院的頭牌,過著迎來送往的生活。
也許,在她的眼中,她的這種任性,會引來她表哥的注意,就算她的表哥不愛她,但是,至少,會記得她。可惜,二十多年的時光,將她的這種深沉的愛情撕扯的支離破碎。
成為翠香院的老闆之後的她,已經麻木了自己的生存,在各種勢力之中,過著一種卑賤的生活。任何一個男人,只要有錢,都可以扒光她的衣服,將她推倒在地上,任意的玩弄。
用她自己的話說,她已經麻木了,當一個女人苦守多年的感情,被自己證實是一種對自己的嘲笑時,那種撕裂靈魂一般的痛苦,除了使自己麻木之外,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解除。
直到,我的出現。
她說過,她見到我的第一面,就感覺到麻木的神情開始的復甦,尤其是當我將她摟在懷裡時,從我手中傳出的強大的力量,已經將她的靈魂融化了。
從那時起,她就認定了,要做我的女人,無論付出什麼。哪怕,她知道,我並不愛她。
她做到了,從前往真定府,到前往南方,她用自己的行動向我證明,她要讓我一生一世都將她記在心中。
過去的一切,並沒有讓她放棄自己的感情,就如同飛蛾一般,哪怕知道撲向那火光則意謂著死亡,但是,依然勇往直前。
她的個性,與王玉是何其的相似,對感情的執著,甚至於能夠讓她忍受一切一般人無法忍受的事情。只不過,王玉有歐陽若夢的基因,除了執著之外,還有天性的調皮。而她不是。
紅塵路,亂飛渡,伊人幾回夢中顧。
看今生,來時路,單影飄渺音已暮。
寂寞不敢尋船渡。
終是錯,心亂過。
亂紅飛下行桑陌。
紅塵夢,多岐路,伊人幾度夢中游。
歎今生,多愁苦,只影飄渺音已沒。
寂寞不敢尋來時。
終已錯,心亂過。
望紅塵,多愁苦。風花雪月終成空。
曲一首,詠長調,終是伊人昔日影。
凡塵路,天盡頭。夢裡幾度生死故。
傷心淚,愁自斷。夕陽灑灑青州暮。
此生不渝,執子手,共白頭。
這是我送給她的信中寫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當時有一種留下她的衝動,儘管,我知道,這是很不理智的做法,但是,我還是在那一計深吻之後說了句:「留下來吧!」
可是,伊人幸福地笑了笑,搖了搖頭,「我的男人,是一個多情的男人,終有一天,他留下陸清不是因為多情,而是因為她愛著陸清。」
說完這句話,她走了,那卷飄逸的長髮,在北風的撫弄這下,飛飛揚揚,絲絲縷縷,若夢若幻。
她走了,我的手伸在冰冷的空氣中,漸漸的變冷,變僵,直至歐陽若夢從身後抱住了我的身體。「相公,她是一個倔強的女人,以後,你一定要好好愛她。她比若夢承受更多的苦難。」
這幾天,除了陸清離去時的傷感之外,其他的事,都是好消息。
其中之一便是,完顏慶派人前來,說是要向我訂購一批強駑,價格為五百貫錢一架,總數為五百架。加上十萬支箭,每支箭一貫錢,又是十萬貫。這一次就是三十五萬貫錢的生意。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要的是神臂駑,所以沒有答應,可是,聽來人解釋,只是比普通弓駑要好上一次的短駑,是騎兵使用的。可以洞穿百步範圍內的牛皮甲。
然後,我又粗略的瞭解了一下短駑的生產成本,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三十五萬貫錢的生意,可以為我帶來二十萬貫錢的純利潤。
也許,你們會奇怪,為什麼可以有這麼大的利潤,這就牽扯到短駑的軍用價值了。
短駑不像刀劍那種武器,在大宋,短駑是屬於禁軍,或者是正規邊防軍所擁有的制式裝備,任何私自製作或者是運輸販賣的人,都被定為謀反。
而完顏部是馬背上的民族,可以說是弓馬嫻熟,但是,他們使用的多是短弓,而非短駑。
弓和駑,是兩種遠程武器,雖然說,拉弓射箭可以非常快捷的發動進攻,但是,短弓有兩個缺點,一是,它的攻擊力太差。二是攻擊的精確度差。
而短駑則不同了,因為它事先用絞繩將駑弓繩拉到固定位置處,所以,在進攻時,不會因為操作者騎在馬上無法使用全力而減弱其攻擊的強度。
二是,他是支架瞄準,攻擊的精度有著很大的提高。
當然了,一個好的騎弓手,可以在馬上百步穿楊,但是,這畢竟是經過特殊訓練而且還要有很好的武功根基。但是,一個使駑的騎手,雖然說不一定能百步穿楊,但是,一般人都會有很高的準確度,並不需要什麼武功根基以及專門的訓練。
但是,因為駑的製作工藝以及所需要的原料的限制,所以,完顏部並沒有多少駑可以用在作戰上面。
所以,駑一直是完顏慶想要獲得的武器裝備。可是,駑在大宋可是限制級的武器裝備,雖然這次的利潤很大,但是,伴隨著利潤的,則是很大的風險。
考慮再三之後,我最終還是答應了完顏慶的要求,我頂著風險這麼做的理由,一個是為了錢,而另一個,則是想讓我的那些工匠好好的熟悉一下製作駑的工藝,畢竟會制駑的工匠並不多,需要歐陽冶或者是歐陽馨雲去教。
熟悉製作工藝是一個消耗的過程,而完顏慶的錢,則正好為我的這個消耗買單。
這就如同我以前那個時空俄羅斯幫助印度造航母一樣,自蘇聯解體之後,俄羅斯就沒有再造過航母,很多航母人才都流失了,現在,俄羅斯想重新找回大國的尊嚴,發展海軍,就一定要建航母。
可是,十幾年沒有建過航母,俄羅斯想要重新建航母,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其中最基本的就是,要讓工匠,技師熟悉航母的工藝。而熟悉航母工藝可是要消耗錢財的。
俄羅斯的經濟狀態並不好,所以,需要有人為它的這個熟悉的過程買單,恰恰,想要擠身大國俱樂部的印度,也要發展航母。可是,印度缺少的卻是技術。
因此,俄羅斯與印度一拍即合,俄羅斯幫助印度建造常規動力航母。當然了,印度要花相當高的價錢幫助俄羅斯的工匠熟悉工藝啦!而這個很高的價錢,就是俄羅斯幫印度建的航母。
誰也不知道,第一艘航母會是什麼樣子的,建成後,到底能不能進行作戰。這就是學費吧。
沒辦法,印度自己的國防工業太差,想造航母,還需要很多年的努力。所以,印度雖然明白第一艘航母可能質量很差,但是,想要擠身大國俱樂部的南亞大象,還是硬著頭皮拿錢了。
畢竟,以前那個時空,願意幫助印度建航母的國家並不多,美國道是願意送給印度航母,可是送的航母,永遠是別人的,印度人知道這一點,他不只是要航母,還需要技術。
而恰恰,美國人是不會將這種技術賣給印度的,也因此,印度找到了俄羅斯,而需要資金支持的俄羅斯也願意用別人的錢,重建自己的海軍。
現在的我,就是俄羅斯,我手中控制著技術,但是,需要工匠熟悉技術,可是熟悉技術,可是需要花錢財的,雖然,我有錢,但是,我用錢的地方也非常的多。能夠從完顏慶手裡拿到一筆補貼,也是非常好的。
所以,我答應做這筆生意,具體的事宜,等過年之後,完顏慶的人與夢蝶詳談。
這幾天中,除了陸清離開與完顏慶派人來談短駑的事之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朱四通的父親終於答應見我了。
我們是在青州知府何如是的府上見面的,朱四通的父親姓朱名秋安,乃青州駐軍中,實力僅次於劉萬年的將軍。
他此次來的借口向何如是要糧餉,劉萬年苛扣糧餉的事,已經將朱秋安徹底的得罪了,所以,朱秋安一面向朝廷告發劉萬年,一面與劉萬年進行激烈的交涉。
雖然,劉萬年為了拉住朱秋安,而給了朱秋安一些糧餉,可是,這些糧餉的數量實在是太低了,根本就無法讓朱秋安滿意。
其實,說實話,劉萬年做的也很不錯了,但是,無奈,朝廷總是拖欠劉萬年的糧餉,劉萬年自己都很困難了,依然從朝廷給的一點點糧餉中撥出一些給朱秋安。
但是,朱秋安卻不滿意這些,畢竟,那一點點的糧餉連讓手底下人吃飽都不夠,弄的手底下人整日裡鬧騰。
本來,朱秋安以為,他的奏折,會引起朝廷的重視,可惜朝廷已經將他歸於劉萬年的同黨了,任他說什麼,朝廷都是回四個字『朝廷困難』。
所以,他從朝廷方面獲得錢糧的路子算是封死了,正當他打算實在不行的話,就告老還鄉算了,而這個時候,他的兒子朱四通卻告訴他,有人願意出錢糧。
開始,朱秋安怎麼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人,願意幫別人出錢養兵,可是,當他知道我是想拉攏他的時候,他才相通了,我並不是願意幫出錢幫他養兵,而是願意收買他的士兵。只要他答應投向我就行。
考慮了再三之後,朱秋安最終答應可以投向我,但是,前提是,由他帶領他的那些人,那些兵將不能撤換。
他的這點要求,實在是有些過份,我要的是一個忠心於自己的軍隊,而不是出錢幫別人養兵。
最終,我們鬧的很僵。
可是一天之後,他又約見了我,這次我們雙方都退了一步,那就是,我可以派出一個人進入他的軍中,職務只是他的一個偏將,不能帶兵。
而我則只需要每個月為他提供八萬貫錢,同時,他可以在他的職責範圍內,掩護我的一些檯面上的生意。
這就如同,我拿了保護費一樣,雖然,我有些不滿,但是,這傢伙畢竟手握著幾萬大軍,又與那些軍士長期相處,有了很深的感情,不像是孫成空那傢伙,純粹是為了錢財而來,甚至於將青州巡檢司賣了,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完全聽命於我。
在談妥這些之後,已經是大年三十了。
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要貼春聯,我所住的青州巡檢司衙門,也不能例外。
春聯是清照寫的,後來,滿屋子的女人都說讓我出一付對聯,也算是一家之主做了點貢獻了。
各位也知道,我的水平,在文學上,只能算是認識字,會讀書而已,要我作對聯,豈不是難為我嗎?但是,又招架不住眾美女的強烈要求,我也只好獻醜了。
可是,獻醜也要肚子裡有貨才行啊?而我的肚子裡,除了草之外,恐怕都是卑鄙下流的詭計了。無奈之下,我只有拿了周星星的一部電影裡面的對聯來糊弄一下了。
當我說出上聯『鶯鶯燕燕翠翠紅紅處處融融洽洽』之後,眾女一陣叫好聲。然後又吵著讓我對下聯。我裝作苦思冥想一翻之後,在眾女急切的目光中,說出了下聯。『雨雨風風花花葉葉年年暮暮朝朝』。
見眾女一臉的崇拜神情,我得意地笑了起來。
可是,這個時候,歐陽若夢卻噗哧一聲輕笑出來,說這一定是我從哪裡抄襲過來的,一個連字都寫不明白人,不可能寫出這樣的對聯的。
然後又問了我許多對聯的東西,像什麼韻啊之類的東西,我一問三不知,最後只好承認,這是抄襲一個世外高人的對子。
我一說世外高人,李清照馬上接口問我,是不是那個教我唱歌的人,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點頭說是。
當時我非常的鬱悶,你說,別的穿越小說的主角,哪個拿出別人的詩詞句之類的東西,不僅讓全場震驚,而且全場的人,沒有人去懷疑他是不是有這個水平。
但是,我一弄出來,就有人懷疑,唉,這就是人比人,氣死人了的原因了。
貼好對聯,眾女又忙著包餃子,而我則溜出了巡檢司衙門,前往一個名叫客香來的酒樓。
這家酒樓不屬於我的產業,據說,是少林派的一個俗家弟子開的。
我要在這裡見青州將軍劉萬年。
在我問歐陽若夢如何處理朝廷要將柳飄絮賜婚於我的時候,歐陽若夢的回答是,讓我先下手為強。所謂先下手為強,那就是,讓我盡快在私下裡,向劉萬年說明這事。並且,想辦法,與劉萬年在私底下建立一種姻親關係。
比如說,讓我娶劉萬年的一個親戚的女性,或者是他的女兒之類的女性,以修補將可能出現的朝廷將柳飄絮賜婚給我而讓我與劉萬年之間產生的裂痕。
當歐陽若夢說出這個方法的時候,我立即想到了其中的好處。
我私底下派人打聽了一下,劉萬年,還真有一個女兒待字閨中,只不過,聽說,這個叫劉玉蘭的少女是一個被劉萬年**的丫環生的,在劉府並沒有什麼地位。
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劉萬年是她的父親,而她只是劉萬年,或者是我手中的棋子而已。
從表面上看,朝廷賜婚給我,會讓我明確的倒向朝廷這一方,使得我苦心經營的左右逢源的局面被打破。我再不能從劉萬年那裡得到好處,而且隨時將面臨著劉萬年的攻擊。
但是,往深處看,劉萬年又何償希望與我直接對抗呢?
要知道,我有錢,又控制著大半個青州城的商業,而且,手裡又有青州黑幫留下的人,多了沒有上千號人還是有的。劉萬年雖然可以用一根手指頭,就可以輕易的摧毀我的力量,但是,我的力量卻不是在明處與他對抗的。
我的力量是藏匿在暗處的,一旦他的打擊面過廣,那誰還敢在他控制的地方進行商業活動?沒有商業活動,他就算控制了青州所有的地方,又能如何?
再加上,我的大善人的稱號,可以為他帶來很多的好處,別的不說,單就河北東路與河北西路,這兩路的普通百姓,知道我要是製造他的話,他將來起兵造反,遇到的抵抗,就會減弱不少。
所以,他也不希望我投向朝廷那一方。
當然了,以我與他之間的過節來說,我們也永遠不可能走到一起去,一旦他鞏固了自己的地盤,他就會騰出手來對付我了。
但是,在現在這個階段,他是不可能著手對付我的。可是,如果我倒向朝廷,他不對付我,那麼,受到朝廷支持的我的力量就會有很大的發展,到他要正式對付我的時候,只怕更加不容易了。所以,他也不希望我倒向朝廷那方。
我這次約見他,目的就是向他提出迎娶他女兒,同時還有一個便是,向他明說,柳飄絮的身份。這樣的話,一旦朝廷真的下召,正式策封柳飄絮為公主,將且賜婚給我,他也有一個心理上的準備。
我這樣做的好處是,這面向他是明說朝廷可能會用賜婚的手段拉攏我,在提高我身價的同時,我也向他表明,我並沒有完全接受朝廷的拉攏。只要他給我相應的好處,那麼,我還會與他合作。這樣一來,可以從劉萬年處得到更多的好處。
另一方面,我也可以秘密向朝廷送折子,說劉萬年要拉攏我,並將他的女兒許給了我,希望朝廷能夠明白我的苦衷。畢竟,現在劉萬年還是朝廷的大將軍,我又屬他名義上的手下。
當然了,這樣對朝廷說,也是向朝廷暗示一下,劉萬年要拉攏我了,我並沒有接受他的拉攏,但是呢,我也沒有直接拒絕他的拉攏。如果朝廷不給我相應的支持與好處,那麼,我很有可能頂不了劉萬年的壓力,而倒向劉萬年。
在朝廷沒有建成完整的東京的防禦體系的時候,朝廷還需要我牽制一下劉萬年。所以,朝廷一定會加強拉攏我的力度。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在兩邊都撈取好處了。
ps:今天的六千……預祝各位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