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將軍,飯菜還可口吧?」我一臉諂媚地笑容,就像是狗見到主人一般,說實話,我自己也很反感自己的表情,可是,有些時候,你還一定要這樣才行。
劉萬年哈哈一笑,神色之中閃過一道輕蔑的光芒,然後點頭道:「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啊!
早就聽聞,少林素齋,名聞天下,今日一嘗,果然名不虛傳啊!西門公子從何處得知,劉某喜素食呢?」
「劉將軍竟然喜素食?這一點,在下道是不知道呢,只不過,聽說這家客棧的飯菜很是可口,所以便邀將軍一起嘗嘗,卻未曾想,歪打正著,劉將軍竟然會喜好食素食!」
「西門公子可知劉某為何喜歡吃素食嗎?」劉萬年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表演,神色之中夾雜著一絲的冷意,似乎在告訴我,『你不用再表演了,在聰明人面前玩這種把戲,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哦,讓在下猜猜……我想,劉將軍一定是在戰場上殺伐,見過太多的血腥,而劉將軍又是心善之人,所以,才會在飲食上面不食肉食吧。」儘管我知道,劉萬年一定知道我在表演,但是,我還是要表演下去。如果我因為他的表情而停止表演,只會讓他對我更加的不屑。
要知道,與一個強者合作,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讓他知道,你有資格與他合作。所以,才有他進青州時的那一場血戰。
在他知道我手中有一點可以與他討價還價的本錢之後,我們才能夠站在同一個——綠@色#小¥說&網——上,公平的談判。如果我因為他的表情,而改變自己的行為,那麼,在接下來的談判之中,他就佔據了一點的先機。
所以,我不能讓他主導我的行為,哪怕是他知道我在裝腔作勢,但是,我還是要繼續裝腔作勢下去。
聽到我恭維的話,劉萬年玩味一笑,看了我一眼道:「西門公子錯了,劉某之所以不喜吃肉食,是因為,在戰場上,劉某吃了太多的人肉,有些膩了,所以,在平時,都是吃素食,我想,這一點,西門公子沒有想到吧?」
媽的!這傢伙竟然與我玩這一套,你他娘的吃沒有吃人肉,我是不清楚,不過,我知道,我是吃過的,不只是別人的肉,連我自己的肉,我都吃過。
我記得一次,前往中亞地區執行一次任務,被軍隊圍在一個小山溝裡面,為了保證自己的體力,我將自己受傷處腐爛的肉全割下來吃掉,就這樣與一支軍隊在山溝裡周旋了半個多月,最終讓我找到一個機會,突圍而出。為此,回到國內,我第一件事,就是花錢買了一桌大餐,吃它個三天三夜,這三天中,除了吃,就是睡,基本上是豬一樣的生活。
為此,還因為身子太虛,吃了太多上火的東西,而住進了醫院。
現在竟然拿自己吃人肉嚇唬我?媽的,老子又豈是補嚇唬大的?老子全身上下的傷口,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道,有幾次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竟然拿這種連孩子都嚇不倒的事來嚇唬我,呵呵,你劉萬年也太小看我了吧。
我一改諂媚地笑容,冷笑了笑,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道:「劉將軍殺伐之氣甚重,在下可是一心向佛之人,看來,咱們是道不同了,呵呵。」
我這句話,劉萬年自然知道是假的,但是,劉萬年卻不能推翻我的說辭。主要原因是,他如果推翻我的說辭,那就等於打了自己的嘴巴,畢竟,我的意思與表情就是向他說明,我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威脅。他現在服軟,那麼,主動權就會掌握在我的手中。
以劉萬年這種老油條來說,服軟就等於認輸,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在話題沒有正式開始之前就認輸。所以,他不會推翻我的話。
但是,他一定也不順著我的話說,一旦他順著我的話說,也等於將主動權交到我的手中,在接下來的談判中,他就處在弱勢地位。
我吃了一口菜,輕笑著看著面露微笑的劉萬年。我道是想看看,這傢伙,到底怎麼來應對我的話。
「哈哈,西門公子一心向善,讓劉某佩服,只不過,劉某是武人,武人以征戰沙場為榮,在戰場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西門公子向善之心,只是小仁小義,而劉某保大宋北面安寧,讓千千萬萬百姓免受戰火摧殘之苦,此事方為大仁大義。公子與劉某所處位置不同,所以,做事的方式就不同,不過,我們的目的都是同一樣,那就是讓一方百姓安居樂業。公子以為呢?」
劉萬年的話剛一說話,我內心就不由地暗讚一聲『好』!
沒有想到劉萬年這傢伙竟然有這麼一手,這些話,連消帶打,道是反過了將了一我軍。
我所做之事,只是小仁小義,他做的事是大仁大義,那就是說,無論我如何做,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小事情,與他相比較,根本就不算什麼。而且,後面又說,我們雖然殊途但是卻同歸,我們還是『道』相同的,只不過呢,這個『道』是『大道』與『小道』之間的區別。而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這些話,即打壓了我,暗示我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無論如何,他都是帶幾十萬大軍的將軍,而我,只是控制著青州一些黑幫的小商人,在勢力對比下,根本就不成比例。
而後面的話,又拉了我一把,將我歸於他的『道』中,暗示,只要我與他的目標一致,那麼,我們就是『同道中人』。
厲害,厲害。
面對他的反擊,我無話可說,他說的是事實,不是我可以否認得了的,而且,在後面他又給我留了台階,我也就勢下來了,點了點頭說道:「劉將軍說的事,咱們也算是同道中人了。雖然,只是做事方式不同罷了。」
我認可了他的話,就勢下台,但是,並不是說,我就放棄了與他的交鋒。首先我肯定了,我與他之間可能的合作關係,隨後,又將『做事方式不同』說出來,目的就是為了告訴他,我不管你有多少的勢力,我與你的做事方式不同。潛在的意思就是,我不可能給你插手我的勢力的機會,我們之間,要看存在什麼樣的利益關係,才有可能出現合作的關係。
聽我這麼說,劉萬年也打了個哈哈,這次交鋒,我們算是逢對手。而且,我們都知道對方並不好想與,與其繼續對抗下去,還不如談些實質上的話題。
所以,劉萬年一笑之後,馬上說道:「聽聞朝廷有意要策封西門公子的一個名為柳飄絮的妾室為召陽公主,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此事?」
「哦?」我搖了搖頭,裝作不知道的此事,「劉將軍從何處得來這個消息?在下並未聽說此事,不過,在下的確有一個妻子名為柳飄絮。」
「妻子?難道柳姑娘是公子的正妻而非妾室?」劉萬年聽我這麼說,神色之中掠過一道疑問,一臉的凝重,沉沉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道:「公子的妻子難道不是公子追求很久的李清照李姑娘嗎?」
劉萬年這麼問是有原因的。
在古時候,妻與妾的地位相差,是很大的,我追李清照的事,天下皆知了,按理說,我對李清照的感情絕對是真誠的,而且,李清照一定會成為我的正妻。
可是,現在,柳飄絮突然要被封為公主,而我又拋開李清照,將柳飄絮弄到正妻的位置上,那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劉萬年一定會懷疑,是不是我與朝廷方面已經達到了某種默契或者是協議。
「呵呵,在在下的眼中,清照,飄絮她們都是在下的妻子,她們並沒有大小之分。」
「原來如此。」劉萬年停頓了一下,然後笑了笑道:「柳姑娘成為召陽公主,西門公子就要成為附馬了,劉某在這裡先恭喜一下公子了。」
「呵呵,劉將軍實在是太客氣了,在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只要是美人,我不管她是什麼人,我都要追求。至於美人的身後是什麼?哪怕是公主,也不可能控制我,不讓我去追求別的美人,呵呵,在下平生就這點小愛好,讓劉將軍見笑了。」
我的話讓劉萬年明白一點,那就是,我只是喜歡柳飄絮,而對她的公主身份沒有任何的感覺。並且,我還告訴他,就算是柳飄絮是公主,也不可能左右我的決定。
「哈哈……自古英雄愛美人,劉某已經老了,若不然,劉某道是要從仕途中退出來,也做一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瀟灑之人。」說到這裡,劉萬年輕歎了一口氣道:「在下一見到西門公子,就想起一件難以解決的事,唉!」
「哦?將軍有何事難以解決?說來聽聽,若是在下有能力的話,在下一定會盡力的助將軍一臂之力的。」
「在下有一女待字閨中,名玉蘭,今年剛滿十五歲,上門提親的豪門子弟,幾乎將在下家門給踏破了,只不過,玉蘭她眼界甚高,說什麼,非西門公子這樣的豪傑不嫁。
在下實在是拗不過她的脾氣,可是西門公子身邊嬌妻美妾甚多,小女資質平庸,如若冒昧向公子提親,卻又怕被公子拒絕,所以,小女的婚事就這樣放著了。
今天聽到公子說愛美人不愛江山之言,心有感觸,所以將心底的難處說了出來,還請西門公子莫要笑話劉某才好。」
「劉將軍說哪裡話,我也聽說過,令愛可是青州有名的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啊!在下道是有意親近親近,只是,在下的身份與令愛相去甚遠,故也不敢造次,呵呵……」說到這裡,我尷尬地笑了笑,一臉的嚮往。
「哦?還有此事?」劉萬年聽我這麼說,有些驚訝地笑道:「如此說來,公子對小女也有好感?」
我點了點頭說道:「不瞞將軍,在下早就想向將軍提親,只是,與將軍有些矛盾,所以,沒敢登門,呵呵,讓將軍見笑了……」
「公子說哪裡話,既然公子有此心,那也了了劉某與小女的心思,在這裡,劉某便厚著臉皮,為女兒向公子提婚了。」
「不敢,不敢,應該是在下向將軍提親才是,我看這樣吧,聽說,年初二是個好日子,我讓人準備彩禮,正式登門向將軍提親,如何?」
「很好,很好,在下雖然常住軍營,不怎麼回府裡,但是,年初二,一定會在府裡恭候公子大駕。」
「好,到時在下一定親自前往。」
將此事說定之後,我們兩個便談些風花雪月的事,一直到夕陽西下之時,才離開了客香來酒樓。看著劉萬年騎著馬在侍衛的守護下,朝東街走去,我伸了伸腰,長出了口氣,打算回自己的安樂窩。那裡,有我的嬌妻美妾等著我吃年夜飯呢!
「前面可是西門公子!」在我抬步要離開的時候,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轉過身去,看著一個丫環打扮的少女,手中拿著一封信,見我點頭,將手中信交到我的手中道:「西門公子,我家小姐在城西三里坡等候公子。」
「哦?你家小姐是誰?何以要見我?」我有些奇怪,拆開信封,上面寫著幾個娟秀的小楷『城西三里坡,故人』在那散發著淡淡輕香的宣紙上,印著一個淡淡的紅色唇印。
一看到這個唇印,我立即湧起了一種尋香探幽的念頭。
「你見了我們家小姐,便知道了。」小丫頭朝我調皮地吐了吐小香舌,然後撒丫子跑了。
「喂,喂,你別跑啊!」小丫頭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可是,任我如何用力,小丫頭都與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放慢速度,她也放慢,我加快速度,她也加快。
「人家怕你這個大色狼見色起意呢!不跑怎麼行?」小丫頭回首朝我扮了個鬼臉。
就這樣,一個追,一個跑,不一會,便離開了青州城,當我離開青州城門的時候,我才感覺到有一絲的不對,這小丫頭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丫環,因為,一個小丫環,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高深的輕功。
要知道,我雖然不會輕功,但是,我有先天真力的支持,所以,我的速度絕對不慢,但是,依然無法追上這個小丫頭,可想而知,這小丫頭的輕功如何了。
看到我停下腳步,不再前往,小丫頭也停下腳步,轉首奇怪地看著我,「喂,色狼,你怎麼不追了?」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那些守城的青州巡檢司的士兵的輕笑聲,什麼咱們的西門大人又開始追美女了,什麼咱們的西門大人就是多情之類的話不絕於耳。
而我,則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小丫頭,希望能夠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些事情來,但是,我很失望,這小丫頭要麼真的沒有什麼心事,要麼就是城府深的讓人莫測。
有時候想想,我真的是有些差勁,一遇到女人,平時的冷靜與智慧都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喂,你在想什麼?你若是不來,你可就失去了一個一親芳澤的機會哦!我可告訴你,我家小姐,可是非常漂亮的,可是去年剛剛評選上的江湖第一美人哦。」小丫頭見我不言不語,也不前行,邁著小碎步走到我的面前,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喂,你變傻了啊!」
本來,我是不想去的,因為,我怕有人要對付我,但是,想想,自己的功夫雖然打人不一定能夠打過,但是,逃跑還是可以的,再加上,這小丫頭說,她家的小姐是江湖第一美人,這對一心想要佔盡天下群美的我來說,擁有著強大的誘惑力。
所以,幾經權衡之下,我還是決定前往三里坡,去見見那個所謂的江湖第一美人。
歐陽若夢的美,我是親眼所見的,歐陽若夢的美,是嫵媚的美,是那種讓人一見之下,就想擁入懷中,深深的沉迷於她的溫柔與纏綿的美。柳飄絮的美,是那種聖潔的美,是讓人不敢褻瀆的神聖與莊嚴之美,雖然,這種美,也一樣讓人沉迷於其中,但是,卻不是迷失自己的靈魂,而是洗滌自己的靈魂。就不知道這個江湖第一美人,又擁有什麼樣的美態呢!
「叫你色狼還真的沒白叫,一聽說是江湖第一美人,便像是狗見了屎一般……」小丫頭見我又抬步前往,小嘴一嘟,朝我皺了皺眉頭,生氣地甩了甩小手,然後指了指西方道:「直走就到了,本小姐不想與色狼一起走。」說完,小腳一抬,朝青州城的方向走去。
對小丫頭異常的表現,我也沒有在意,反正,我對她這樣的小丫頭沒有什麼興趣,我的興趣就是那個江湖第一美人。
一路小跑,很快我便看到一個身著潔白棉宮群的美人兒。手中拿著一支碧玉蕭,面朝夕陽。
北風呼嘯而過,將她身上的絲帶捲起,尤其是那捲飛揚的長髮,夾雜在夕陽的餘輝之中,舞動出異樣的美感。
「方丫丫,你以為你能夠逃得了嗎?」聲音冰冷,如西伯利亞的寒流一樣,可以冰凍一切生命。不過,聲音雖然冰冷,但是卻如銀靈一般,清脆悅耳,像是九天仙子唱出的天簌一般,給人以空靈與純潔的感覺。
單就是這聲音,就可以知道她一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只不過,她所說的話,卻似乎與邀請我沒有任何的關係,因為,我不是什麼方丫丫,我是西門慶。
輕咳一聲,我幹幹地道:「這……這位姑娘……是你找我嗎?」說著,我從懷中將信拿了出來,遞了出去。
伊人似乎覺得有些意外,輕咦了一聲,轉過身來,眉頭輕輕一皺。
只是這一個表情,就讓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美態呢?
冰冷中夾雜著一種柔弱,那種柔弱並沒有影響那種寒冰一樣的美感,反而增加了她柔性之美,成功的將那種傲然於世的冰寒用一種超越『西子捧心』的柔弱之美給融化。
黛眉輕揚,若柳葉漫舞,美眸幽幽,如秋水橫溢,瓊鼻點點,似晶雕傲立,櫻唇微張,像花蕾輕綻,配上那張嫩白的瓜子臉,再加上那冰寒中夾雜的柔弱神態,超玉環,賽西施,越飛燕,羞貂禪。
一直以來,我認為,歐陽若夢,是這個世間將女人的美態詮釋的最完美的女人了。無論是嬌媚,溫柔,調皮或者是端莊,都做的完美至極,她就是世間女人的美態的集合體,在床上,那一聲聲蕩人心魄的輕吟,以及欲語還羞的青澀,一次次的迷失我的靈魂。
而當你心情不好時,她的溫柔,就如同一個大姐姐的愛護與安慰一般,讓你感覺到一種靈魂上的安撫。而當你開心時,她那一計嗔眸,一個調皮的舉動,讓你不由地對她愛憐萬分。而在談論正事的時候,一字一句,縱橫捭闔,將形勢分析的通透,讓你不得不佩服她的智慧。
就算沒有她那種令人迷失的容顏,她也可以說是古今中外第一美人。
我原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再詮釋女人的美態了,因為,在歐陽若夢的身上,你可以找到所有女人都應該具有的美態。
可是,見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時,我將心中的這個觀點給徹底的打破了。
原來,這個世界,還有一種像劍一樣冰冷的美,這是一種鐵器的冷性美感,像劍一樣,冰冷,但又透著尊貴的氣質。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那麼,面前的美人,也不可能令我迷失。
可是,除了這種冰冷的美之外,她還有一種柔弱的美,這種美態,將堅硬的讓人不能接近的美態,用柔膩的美給融解,讓人即欣賞她的那種冰冷之美,也不會產生一種讓人害怕而遠離的恐懼感。
美!非人間的美!
我呆住了,像是木頭一樣,周圍的一切,都遠離我而去,似乎,時空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我所有心思,都是她那種非人間的美態,而這種美態完全定格在了我的腦海中。永遠無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