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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由道入劍 文 / 肅羽于飛

    (請牢記)(請牢記)更新時間:2012-11-27

    月牙兒在濃霧與黑雲間時隱時現,月色淒涼朦朧,淒美的彷彿要叫人為之心碎。

    許南侯抱著木匣乘風而去,他此刻輕鬆極了,也高興極了。南侯摘星,當今世上能夠從正面攔下他的人或許還有一些,但若是有人想從他背後追上他,即便是此刻他身受重傷也是決計不可能的。許南侯甩脫羽衣相卿的時候,心中不僅變得輕鬆,甚至還有些得意,他此刻真希望手上能有一杯美酒,一邊踏步在雲塵之上,一邊飲酒高歌,非如此不足以表達他此刻心中的快活。直到他眼前的視野裡募得出現了一個黑點,他心裡的高興才唰的煙消雲散。許南侯心裡忽的咯登一聲,他的腳步也跟著一個踉蹌。許南侯的速度太快,想要停下卻是來不及了,下一刻他便就奔騰至那個人影的身前。

    那是一個清瘦的身形,來人面無表情,不言不語,手上握著一把桃木劍,似乎是專門在此地恭候許南侯的。

    來人沒有說話,手中桃木劍卻是無火自燃,來人身形飄動,看似緩慢,實則飛快的朝許南侯殺去。

    一劍火焰冰藍,在燃燒最為旺盛之時凝固。這一劍,捲起千層雪。彷彿天下冰川大雪都如影而行,傾斜向半空之中疾飛的那道清瘦身形。

    磅礡壯闊。

    一把燃著冰焰的桃木劍無端冷冽,許南侯只覺身周世界盡數化作風雪一般。許南侯嘴巴微張,下意識的想著要往後退走半步,可哪裡還能來的及,許南侯的笑意還掛在臉上,可身子卻突然變得冰寒,彷彿週身骨血都被冰凍了起來。

    那道清瘦的身形只是一劍出罷,便就收了桃木劍,緩緩走近許南侯身邊。這一刻,許南侯才認出來,這個清瘦的身形,正是羽衣相卿與崑崙仙的師兄,那個聾啞一劍仙。聾啞道人微瞇著眼,伸手要去拿許南侯手中的木匣,卻不想他微微用力一扯,卻是絲毫抓不動被許南侯抱在懷裡的木匣。這木匣似乎在許南侯懷裡生了根一般聾啞道人微微一愣,抬頭看了許南侯一眼,只見許南侯已然化作一尊冰雕,可之前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此刻在聾啞道人看來,這許南侯笑的可真是有些意味莫名。聾啞道人輕輕開口:「當年盜去我太虛觀丹藥無數,方才以道玄資質,踏足問鼎。到了今日,也該還了。當年盜丹是用的這雙手吧?」

    許南侯雖然沒了氣息卻還是掛著笑意。桃木劍一閃,冰焰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光亮。

    許南侯冰雕一般的身形轟然倒地,化作一地冰渣。不聾不啞的聾啞道人面無表情的抱著木匣,轉身緩緩離去。木匣之上依舊掛著許南侯的兩條手臂。

    羽衣相卿依舊抱著腦袋,蜷縮在牆角,身子抽搐。此刻羽衣相卿身邊卻是多了一人,卻不是聾啞道人,竟是莊菲雅。莊菲雅見羽衣相卿如此模樣,心中有些駭然,一時之間卻不知如何是好。見羽衣相卿身子發抖,只以為羽衣相卿怕冷,竟是雙手一環,抱住了羽衣相卿。此刻月色映襯下,莊菲雅神色迷離中,竟是與蘇伊有了十分相似。

    千里之外,坐於雪山之巔,自稱一劍仙的垂釣老翁,托著一竿冬雷,面無表情的望著面前堆疊的幾個雪球。片刻,正對一劍仙的那個雪球忽然爆裂開來,一劍仙呵呵一笑,未僕先知一般的開口道:「我這得意徒兒果然還是心太軟,可惜,可惜啊!」

    一劍仙伸出冬雷竿,將那爆裂開來的雪球推到一邊,此刻一劍仙周圍竟是規規矩矩的排列著十餘個大小不一的雪球。

    「老夫落子,當斷則斷,絕不留你一氣活。」一劍仙轉頭點了點身邊那個最為巨大的雪球。「老夥計,對不住了!」

    冬雷竿轟然落下,一瞬間,那巨大的雪球竟是立刻化作齏粉,水霧朦朧。

    一劍仙放下冬雷竿,伸了個懶腰,正想好好打個盹的時候,一劍仙突然挺直了腰背,轉頭朝遠處望去。水霧朦朧中,一個小光頭緩緩走出。

    一劍仙先是一愣,而後無奈一笑,悵然抬首。

    同一夜,天龍寺中,空相禪師手中捧著幾卷金帛,甚是懷念的一卷一卷看過去。這些金帛之上篆刻著許多空相禪師生平相交的老友,也有無數空相禪師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這些名字出現在這些金帛之上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的武藝和名聲都在江湖上出類拔萃。而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這些金帛上也成了當時江湖人士夢寐以求,一生最大的追求。空相禪師一卷一卷的看,夜已經深了,空相禪師咳嗽著,他的內傷很重,今夜與許南侯和齊五的那一戰,使得空相禪師傷上加傷。可空相禪師沒有打坐調息,也不準備休息,他只是看著,懷念著很久很久的過去。那時候他還年輕,意氣崢嶸,當年那位才學武功俱叫天下驚為天人的小王爺嘲笑空相禪師說他不應該做個和尚。其實空相禪師也覺得自己不像個和尚,他也有爭勝心,也有世俗的慾念,他也有留戀的情感,做了幾百年的和尚,老實說來,讀了那麼多經書除了慈悲為懷,其他什麼他都沒有弄明白。可他不能說,因為天下千萬僧人以他為榜樣,都在看著他,他不能做錯,甚至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他才會跟當年那位小王爺成為摯友,因為那位小王爺做了太多空相禪師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所以空相禪師才會如此幫助小王爺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因為這也是空相禪師的夢想。空相禪師快速的翻著金帛,一邊翻一邊回憶,遲遲不肯停下,彷彿他今夜一停,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翻看了。

    空相禪師微笑著看完了一卷金帛。

    名劍榜第三榜。

    一劍天象的冷月山莊莊主人雖以死,可他在人間留下的那最後一劍卻一直蟬聯了兩次名劍榜,如果那一年不是他弟弟的崛起,也許這冷月劍還會在獨佔名劍榜鰲頭許多年。空相禪師放下那一卷金帛,搖頭歎息,這古氏兄弟,俱是可憐之人。相較之下,倒是那連著四屆都屈居人下的滄月劍反而要逍遙的多。說什麼劍上仙人,劍下蒼生,這滄海劍自己可不就是逍遙如仙人?

    空相禪師從一名白衣僧人手中接過另一卷金帛。

    卷首那人的名字,空相禪師真是太熟悉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個拎著一把柴刀的少爺意氣風發的闖進天龍寺,說是要借天下兵器譜一觀。空相禪師很是詫異的問,「這兵器譜的排名天下流傳,何苦要來天龍寺一觀?」風塵僕僕的少爺冷哼一聲說:「這天下人都只記得兵器譜前十是何人,誰又會在意十大高手之後又有那些人,我現在打不過前十,要從五十名之後殺上去。」那個少爺神色堅毅,一晃十年,十年之後,那個拎著柴刀的少爺終於從兵器譜第五十名一路殺到了前三甲。再後來,刀神魏言期一人一刀,直面紫禁城三千鐵衛,笑談進與出,取天子龍鬚一縷,只為博佳人一笑。

    空相禪師放下手中那卷金帛,再看一卷。

    這個人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她的人也和她的名字一樣美,而她的劍也和她的人一樣美,更難得的是她的劍法也和她的劍一樣美。

    只有這麼一個從名字到人到劍,再到劍法都美得超凡脫俗的人,才值得當年文采武功都最是風流的兩個人為搏佳人一笑,各自做盡比烽火戲諸侯更荒唐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名動天下的刀神魏言期為她拔下一縷龍鬚,權傾西涼的小王爺讓風雪黃沙的西涼三州桃花遍地。

    除了她的無雙姿容,她的劍法也一樣無雙,比之小王爺還要強上一籌,她叫岳已晴,江湖上的人都叫他月仙子。她只見過修羅一劍,便就領悟了修羅劍的精髓,他只見崑崙劍拂塵一甩,便就可以劍入道,劍意浩然直由道玄入問鼎。她只聽小王爺說過一次天下至強的劍招,便就悟出了一招傾城劍。雖名傾城,但此一劍卻是傾了天下江湖。無論何種劍法,由她使來都絲毫不落凡塵,翩然生出一股劍仙意味,便是滄月劍見後都自愧不如。月以晴,天下傾。空相禪師有些唏噓,如此佳人奈何天妒,小王爺的衝冠一怒當真不是一時衝動。

    一卷又一卷。

    晃眼已到了這個名字。

    當年武功與小王爺,魏言期齊名的還有太虛觀心求天道的小天師陸壓。那一年,小天師於桃花林中翩然起劍舞。司徒家得子流雲,時年二八,恰巧於桃花林中見這天人一舞,折了桃花枝而去,劍、道相生,一劍桃花界,風頭無兩。

    江湖代有人才出。

    作為後輩的佛屠,鬼王先後崛起,竟皆在這兵器譜中佔去一席。空相禪師點點頭,口中輕歎一聲。「以後的江湖,可是要靠你們了。」

    燭火跳動不息,晃得屋內人影閃動。

    空相禪師終於看完了最後一卷金帛,長歎一聲,數百年風雨,一朝看盡。滄海桑田在空相禪師面上舒展開來。

    「去吧。」空相禪師自顧朝身邊那名僧人揮揮手,示意其退下。僧人朝著空相禪師行了一禮,緩緩退了出去。空相禪師輕輕將桌上那數十卷金帛整理完畢,而後輕整僧袍,緩緩推開房門,走入庭院之中。

    清冷月光之下,兩名老道兩頭站定。

    「讓三位久等了。」

    其中一人駝背,老態龍鍾,週身卻是泛出一股冰寒殺意。另外一人腰背挺直如長劍,手中一柄桃木劍。正是天師府中一劍仙與崑崙仙,然而庭院之內僅有兩人,何來三人只說?

    晚風吹過內庭,木葉蕭蕭落下。高牆內的庭園裡突然有一群昏鴉驚起,飛入了西天的夜色裡。

    兩名道人終於動了。

    崑崙仙手中桃木劍化作一道長虹,直往空相禪師胸前刺去,桃木劍動處,隱含風雷之音。

    崑崙仙與一劍仙兩人的路子一剛一柔,崑崙仙的劍法有如霏霏霪雨,一劍仙的劍法卻如烈雷飛雪;一個是空山夜雨,一個是千里冰封,當崑崙仙劍法繁博複雜時,一劍仙卻是簡單直接,一柔一剛,配合得渾然無間。

    兩人開始主攻,面對他們,只是大模斯樣,雙手合十,安詳站定的空相禪師,只一瞬間,所有出手的路子立時完全被封死,他唯一的方法只有暫避兩人的鋒銳。

    而此刻羽衣相卿雙手持劍,嚴陣以待,只要局勢稍有變化,他的長劍就必須趁虛而入,取了空相禪師的性命。剛才空相禪師點破了他的存在,也暗示了他在伺機偷襲,使他本來就不算高昂的鬥志、養精蓄銳的氣勢再次減弱了五成不止,因為偷襲畢竟是迫不得已的行為,更何況他面對的是一代高僧空相禪師,他當真是可能夠下得了這個狠手?所以當他猶豫不知應該現身還是繼續隱藏時,體內的先天道法內力立受影響,人也跟著煩躁起來,他不知空相禪師的功法最講求感召二字,之前與許南侯一戰,曾多次撩起對方憂時傷懷的情緒,羽衣相卿這時的情形,恰是空相禪師希望引起的效果,所謂立地成佛正是此意。

    羽衣相卿心中煩躁,雜念叢生,腦中居然浮起了莊菲雅美麗的身影,這幾天與她朝夕相處,反覆為他雕琢那顆尚是璞玉的菩薩心,然而今晚被莊菲雅如此一抱,羽衣相卿隱隱只覺事態有所出乎他本來的預料。

    羽衣相卿本就是以法證道,以道入武,此刻他心境不穩,他從天下無數高手的身上感悟到的心劍之道,即刻大受影響,氣濁體沉,這時不用說對手是空相禪師,就是換了許南侯等人,他也應付不了。他初入武道上乘之境,根基薄弱,很容易有走火人魔的情形,目下正處於危險的邊緣。

    那邊崑崙仙的劍雨,一劍仙的風雪,已迫至空相禪師飛身前三尺處,空相禪師全身衣衫忽地無風自動,高高鼓起,像一個摹地膨脹的氣球,頭髮散飛半空,形相威武,卻沒有半點動身、閃避或出手的企圖。

    崑崙仙長嘯一聲,瀟灑地雨點一收,長劍化作一道寒芒,分散的力量凝聚一劍之內,斜斜刺向空相禪師的天靈穴。

    而一劍仙擊來簡單了當的一劍,一顫動下化作七道劍影,點向空相禪師七個要穴。兩人由繁變簡,由簡變繁,令人眼花締亂。

    轉瞬兩人兩劍,擊中空相禪師頭頂天靈穴和胸前七個穴道。就在兩劍擊中目標的同一刻,空相禪師高誦佛號,如平地驚雷,雙手結起一個法印,朝地上轟去。

    一劍仙與崑崙仙長劍擊中對方身體時,如碰金石,一點刺人的感覺也沒有,貫注劍身的無上內勁,一下於消失得無影無蹤。狂風掃亂葉,空相禪師身周飛沙走石,猛地朝一劍仙與崑崙仙兩人攻去。兩人互視一眼,駭然退出亭外,凌厲的攻勢冰消瓦解。

    塵土飛揚,一時看不清空相禪師到底在哪裡。

    塵土漸散,露出了空相禪師立定的身形,發上衣上,不見一點塵屑,從容安詳。

    原來空相禪師所修佛家金剛之體,所謂刀槍不入,並非像鐵布杉金鐘罩一類功夫,將渾身連穴道也煉得堅比革石那麼簡單.而是一種借力轉嫁的功法,可將對方力道轉嫁人其他物體內,或是種入地裡,一般功夫,休想傷他。

    一劍仙與崑崙仙等大駭,這空相禪師重傷在身,佛功卻是大勝從前,顯是生死之際,又有感悟,看其模樣,武功品秩直上問鼎九品,若是再向前一步,這空相禪師可就真成活佛,天都傷不得他了。

    一劍仙長嘯提氣,崑崙仙暴喝聚勁,兩把劍同時攻至,兩人後發先至,眼看要擊在空相禪師身上。卻只見空相禪師雙手化掌,朝兩把桃木劍上劈去。一劍仙最先給他劈中長劍,只覺勁力一般,大感奇怪,滿以為空相禪師以佛家大金剛掌力劈下,必然力逾千軍,豈知這一掌只把自己的桃木劍震開,一劍仙精神大震,正要變招再刺,劍身處忽地一股內勁傳來,胸口如中重錘,口噴鮮血,向後踉蹌退去。心下大惑不解.對方的手早離開劍身,為何仍可以

    藉劍身傳來傷敵。

    這種奇功脫胎於天龍寺祖傳密法,將借物傳力發展至出神人化的境界,以之對付自然流轉,天然抗敵的先天真氣自有不足,但應付桃木劍氣等卻是綽有裕如。

    空相禪師這兩掌之威,幾乎已未留有餘力,掌力到是,一劍仙與崑崙仙齊齊倒退而去。兩人同時口吐鮮血,崑崙仙眼見兩人合力依舊不敵這釋道第一高手,心中驚訝之餘,連聲大叫。「小師弟!快走!」

    此刻從天龍寺盜走之物還在羽衣相卿手中,按著他們原本的計劃,本想是以許南侯為餌,藉著月初空相禪師舊傷發作的關頭,讓空相禪師傷上加傷,而後取走天龍寺中之物的同時取了空相禪師的性命。

    本是步步為營,殺機暗藏的計劃卻不料生出此番變故。

    此刻藏身於十丈外的羽衣相卿終於驚醒,知道心中執念尚未除盡,尚需閉關些許時日。但此刻兩位師兄性命危急,若是自己再拘泥於小節,放任師兄身死,日後如何面對師父?當下羽衣相卿一咬牙,腦中再不做多想,手持雙劍如飛燕一般掠出,朝空相禪師刺出一道劍氣,劍氣生風,風如龍卷,威力比之崑崙仙與一劍仙兩人來竟是只高不低。空相禪師不敢有絲毫小覷,當下運轉金剛內勁,穩穩接下羽衣相卿這一劍。

    「還請施主交還帝釋五衰之力。」空相禪師看似無意再做爭鬥,當下雙手合十,說道。

    事實上,空相禪師除了不想大開殺戒之外,做此番退讓姿態更是另有隱情。他此一戰,已是透支了所有元氣,以燃燒元力為代價與天師府三名問鼎高手抗衡,連番大戰下來,再加上此刻身懷重傷,空相禪師早已是油盡燈枯,難以為繼。

    然而在天師府三人看來,此一刻空相禪師功力大盛,根本不是他們三人聯手所能對付。若是放在平時,羽衣相卿自是能一眼看出空相禪師身上的端倪,然而此刻他的道境大亂,心亂如麻,再沒了半點往昔的天人風采,只是取出木匣道:「大師若是執意如此,便看你能否取走了!」

    崑崙仙當然知道羽衣相卿不想全軍覆沒,故意帶木匣逃之夭夭.引空相禪師追去,使他兩人有機會逃走,實在是上上之策,可是他又怎能讓被視作天師府希望的小師弟陷於如此險境,當下高叫道:「師兄,飛龍在天。」

    這麼多年來,他們師兄弟朝夕相處,合作多年,早已心生默契。一劍仙一閃身來到他身後,恰巧崑崙仙騰身而起,一劍仙丟下手中長劍,雙掌一托,托正崑崙仙腳底,崑崙仙立時加速.一下子趕到遠去的空相禪師背後,一劍刺去

    這一劍風雷聲動,是對方全身功力所聚,兼之空相禪師一時未及運功護體,不敢硬接,又是一聲佛號響起,回身全力一指點去。

    「叮!」

    一聲奇異響聲,桃木長劍寸寸碎裂。崑崙仙狂叫一聲,眼耳口鼻鮮血溢出,砰一聲掉在地上,當場身死。空相禪師一指之威,是他全身功力所聚,當今之世還無人敢硬攝其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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