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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1899年4月6日,農曆正月二十五,驚蟄。
一隊隊的國防軍從日照縣各大兵營開出,雄赳赳氣昂昂,按照既定的計劃進行「隔絕行動」。
一隊隊的國防軍士兵在各自的路途中前進著。令人奇怪的是,每一支國防軍部隊打頭的都是幾十名德**人,而國防軍也沒有打起自己平時豎立的旗幟血龍旗。
這些德國士兵都是王紹楓僱傭的,原先駐防膠州灣的德軍。滿清朝廷害怕洋人是一個眾所周知的事情,很多時候洋人出面比國人自己出面要來的順利的多,不管這洋人是哪個國家的都一樣。這不得不說滿清朝廷無數次的敗仗實在是把國民的心氣給打沒了,見了洋人就心理上先矮了一截。
經過快一年的訓練,日照已經組建了總計14個團的軍隊,除了去年12月份派出了兩個團乘坐德**艦以德國憲兵的名義佔領膠州灣,日照縣還有12個團。總計兩萬四千人。
今天王紹楓打算徹底佔領山東半島了,在霍洛島行政學校,在年前也已經畢業了千餘名學員,王紹楓之所以這麼晚才出兵就是一直在等待這批學員的到達。國防軍要的不僅僅是武力上的佔領,還有實質上的政策改革,這就需要大量的人員去做行政工作。
至於工作經驗有否並不重要,誰也不是生而知之的,按照既定的模式來做,霍洛島以及婆羅洲都有過不少行政案例,加上初期乃是以軍法嚴厲統治,只要這些行政人員按照規矩做事即可。
當然,王紹楓也安排了大量內衛部廉政署的人員和情報處的人員混在裡面一起工作,盡可能的預防各種不希望看到的事情發生。不是說不相信自己的行政官員,而是這是必須要做的措施,再好的政策也是需要人來執行的,是人就可能會犯錯,就必須要有相應的監督方案,而且也是為了積累大量的經驗以應付一兩年後的大變革。
按照預定的作戰計劃,這次盡可能的不攜帶重型武器也就是火炮,包括馬克沁重機槍也因為影響行軍速度而放棄。速度,速度就是一切,要秘密佔領這沿路的城鎮,就不能慢,火速控制後拉出一條勢力分割線,再把重型武器運過去也不晚。
兩個團沿路南下,從嵐山區出發控制連雲港,以及附近的縣城,連雲港是必須要佔領到自己手中的,否則,清廷反應過來命令軍艦進駐連雲港,那自己的日照以及嵐山就時時刻刻的被威脅,而不得不駐防極大的兵力與火力。
德國的軍艦又不可能真的幫自己作戰攻擊滿清水師,雖然說看待滿清已經如同看待死人一般,但誰知道滿清會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出來?如同後世一樣向全世界宣戰就是老妖婆做出的白癡行徑。所以德國只能是用軍艦威脅威脅而已,不過連雲港被自己佔據以後,可以讓德國駐膠州灣的海軍艦隊在連雲港到青島來回的巡邏,嚴防滿清水師搶佔,即使這種可能性是那麼的小。
去年3月6日,《中德膠澳租借條約》正式簽訂,其主要內容包括三個方面:一、膠澳租界:中國允許離膠澳海面潮平周邊100華里內,准德國官兵無論何時均可過調;中國飭令設法等事,先應與德國商定;中國允將膠澳之口南北兩面租與德國,租期99年;租期未至,租界均歸德國管轄,中國無權治理。二、鐵路礦務:中國允許德國在山東修築兩條鐵路,一是由膠澳經濰縣、青州、博山、淄川、鄒平等處往濟南及山東界,二是由膠澳往沂州及由此處經萊蕪至濟南;修築以上各鐵路,設立德商、華商公司,德商、華商各自集股,各派妥員領辦;中國允許德國開採鐵道沿線30里內礦產。三、山東全省辦事之法:山東省內如開辦各項事務,商定向外國招集幫助辦理,或用外國人,或用外國資本,或用外國料物,均應由德國商人優先承辦(《德國侵佔膠州灣史料選編1897—1898》,第333—335頁)。
通過此項條約,山東省遂成為德國的勢力範圍。
所以這次雖然是派兵進行實際上的軍事佔領,但是因為之前德國逼迫滿清簽訂的條約,使得沿途的滿清官府並沒有做任何防備,很輕易地佔領了淄博。然後從淄博分兵南下和北上,北上佔領橫台,博興,濱州再向東佔領利津,河口,東營直入萊州灣,南下是萊蕪,新泰,蒙陰,費縣,臨沂,再與連雲港連接,如此以來等於分割了半個山東,而又沒有佔領濟南,使得不過於刺激清廷。
國防軍的快速推進,幾乎是數路大軍同時發出,一路切斷了所有的電報線路,斷絕對外通信。不到三天的時間即完成了整個戰線的西進並封鎖交通要道,而此時戰線以東的各地官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戰線以西的官府同樣也不清楚,時間太短,山東官府上下還沒反應過來。
等到十天後,過往的商旅才發現不能進入淄博了,才驚動山東巡撫毓賢。
毓賢:字佐臣,是清朝末年著名的酷吏和極端排外人士。內務府漢軍正黃旗,捐監生,納貲為同知府。1889年任山東曹州知府,以善治盜聞名,3個月殺掉1500人。其任職期間,不分良莠,一以誅戮為事,殘酷鎮壓人民的反抗鬥爭,頗得上司賞識。1896年升至山東布政使、湖南江寧將軍。1897年山東發生曹州教案,大刀會殺德國教士二人,原山東巡撫李秉衡免職,毓賢1899年升任山東巡撫。毓賢認為「民心可用」,對義和拳採用撫的辦法,將其招安納入團。於是義和拳成了合法組織義和團,並授「毓」字旗。毓賢縱容拳民燒教堂、殺教士。教士求保護,毓賢下令置之不理。後清廷受外國壓力將毓賢撤職。毓賢可能是近代史上的山西巡撫中折騰的最凶、影響最大的一位了。他在位時,不光山西人知道他,大清國朝野上下都知道他,就連許多西方國家也都知道山西,知道巡撫毓賢。他堪稱有「國際影響」的人物了。
毓賢在曹州任知府4年,在官場上的的外號為「屠戶」,對民眾採用大批逮捕、濫用酷刑和大批屠殺的恐怖手段進行統治。毓賢因為血腥鎮壓曹州人民,官愈升愈大。1899年(清光緒二十五年)四月,升任山東巡撫。一上任,便故伎重演,大肆鎮壓各種民間運動。
此時毓賢剛剛上任,正式躊躇滿志,意氣風發,想要把山東打造成自己理想中的太平天下。
得知淄博被洋人的兵馬佔據了,毓賢大怒:「這洋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欺壓我大清百姓,強奪我大清子民財產,去年才佔了膠州,現在又要強佔淄博嗎?」
「大人,這是德國公使發來的公函。」手下的師爺拿出一封信。
毓賢冷笑道:「那帶信來的洋人呢?本府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他不可,讓這什麼公使也知道我大清的威嚴。這是大清的江山,不是洋人的江山。」
「大人,帶信來的不是洋人,而是淄博府知府。」
「什麼?堂堂一府知府居然當起了跑腿的,把這狗屁知府給老夫帶上來,老夫倒要看看這知府是如何知的了淄博的。」
師爺看著自家老爺那狂怒的樣子,估摸著八成這知府討不了好了。
「巡撫大人,巡撫大人,您可要為小人做主啊,這洋人毫無道理可講啊,趁夜派了大隊人馬打進了淄博,可憐我淄博幾十萬百姓奮勇抵抗,無奈不是洋人洋槍大炮的對手啊。可憐我淄博數十萬百姓啊,可憐我一家老小都戰死在了洋人槍口下了啊,可憐我忠勇的大清子民啊。」還沒等毓賢開口詢問,淄博知府進門就是下跪磕頭痛哭流涕,嚎啕不已,看上去也是可憐兮兮狼狽不堪。這一半是裝的也一半是真哭。至於抵抗是不是真的?誰知道?誰去查?
毓賢聽到對方說起了抵抗,還有什麼家人戰死,心裡估摸著八成抵抗是有點的,但也不可能都抵抗,真要幾十萬人都抵抗,那德國洋人要殺多少天才殺的完?但是家人落到了洋人手上是真的,不然不會這樣痛哭,也不會這個模樣了。
「快跟老夫說說,淄博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被洋人佔了?」毓賢對此很是疑問,洋人不都是喜歡海邊的麼?這內地怎麼停靠大兵艦?莫不成洋人的兵艦還能開到這淄博來?
「大人,這德國洋人說因為去年那個膠州合約上簽訂的條約我們大清沒履行,條約上寫著的是咱大清允許對方修兩條鐵路,可是一直在暗中阻攔對方不讓對方修,所以就親自帶兵來修鐵路。這可是藐視我大清朝廷啊,這是德國洋人要作亂啊。」
毓賢聞言皺起了眉頭,望向了師爺。
「老爺,這去年洋人和朝廷是簽了這麼個東西,當時還是由前任張汝梅辦理的事情,不過張汝梅已經被革職了。」
「把這個什麼條約給本府找一份來,本府倒要看看這洋人和朝廷簽的是什麼東西,我大清向來信譽卓著,如何會做出這事情來。」毓賢冷笑。
「是,老爺。」
一把把手上的合約摔在桌子上,毓賢狂怒:「混賬,這張汝梅該死,張汝梅該死,食我大清俸祿,卻不忠心為國效力,跟洋人簽下了這麼一份東西,張汝梅該殺,張汝梅該誅三族。」
毓賢很清楚,這個條約上的鐵路就是德國的空子,德國拿這個鐵路做借口完全能讓朝廷說不出話來。
一邊讓下面加緊濟南府的防備,以防德國洋人偷襲,這合約上寫的可不光是淄博,還有濟南。一邊火速電報朝廷。
而收到山東巡撫的來信,滿清朝廷頓時亂作一團,連夜召開廷議。
「這可怎麼辦是好?這洋人可是那麼的厲害啊,洋槍洋炮,那麼不利索?派兵,打不贏啊,不派又不行,如此以往,肯定其他西夷洋人也紛紛效仿,我大清江山就這樣到處被割啊。」
「是啊,這該如何辦理?」
「各位同仁,本官認為該派兵,不派的話,其他西夷有學有樣,咱這大清江山雖大,可也禁不住西夷如此強佔。」
「王大人說的輕巧,派兵?派誰的兵?派的兵打的過洋人嗎?」
「是啊,王大人,要是打不過的話,估計又要賠一次款,割一塊地了。」
「李大人此言有理。」
「各位大人只想著打不過,難道那天津練的新軍是擺飾不成?這袁世凱花了那麼多的銀子練兵,不是光放在那看的,這個時候不上?還等到什麼時候?」
「這麼一說也是有些道理,那我等一會保舉袁世凱帶兵去山東?」
「同意。」「同意。」「就這樣辦。」「好,好。」
各位大臣在前往面見慈禧的路上就這樣紛紛商量好了對策,這也是一個慣例,不然到時亂吵亂爭的,反而不美,當然這是因為他們是同一個派系,而且這個事情跟大家都沒有什麼利益瓜葛。
「小李子,下面人都是怎麼說的?」
「老佛爺,那些大臣都主掌派遣袁世凱練的小站新軍去山東。」
「哦?」
「都說袁世凱練的兵,好是好,又花費了那麼多的銀子,不能當擺設看,這時不派兵去山東那兵不就白練了。」
「有些道理,那去山東是打還是不打呢?要打,那打到什麼程度?萬一惹火了洋人,也是不好善後啊。」因為英國日本收留了康有為和梁啟超,使得戊戌變法為首的兩人跑掉,慈禧對這些洋人非常的憤恨,但是現實逼迫她不得不低下頭,只能把這股恨意藏在心底。
從慈禧的話中,李蓮英聽出來了這是傾向於派兵去山東。
「是,老佛爺,這時候不能不來點動靜,不然周圍的人全都撲上來在咱大清的身上吃肉,天下人又要說咱們的不是,這天下人不懂得是這些官員辦事不利,一有什麼不好的就怪到老佛爺這來,老佛爺您為了咱們大清的江山那可真是受盡了委屈啊。」別人不知道,但是李蓮英還是心知老佛爺也是希望這大清強起來,不然也不會允許變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