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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璀璨的年代 第三百五十九章 :徹底的墮落(中) 文 / 冬日

    招魂塔上,巫妖山德魯席地而坐,而林德還是靜靜的飄在空中。

    「血腥的巴拉克,是一個偉大的人物,他具有成為偉人的一切品質。」巫妖山德魯喃喃道:「殘酷,冷漠,無情,毫無人性,做事乾淨利落,沒有底線,詭詐的頭腦,懂得取捨,習慣於背叛,為了成功可犧牲一切。」

    林德心中一動,巫妖山德魯評價非常中肯,人是不可能勝天的,也就是不可能逆著世道而行,成功者需要遵循遊戲規則。在公正道德的社會環境下,聖人必須具備優秀的品質,而在混亂邪惡的境況下,只有最為卑微無恥的小人,才能夠笑到最後。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巫妖山德魯緬懷往日的崢嶸歲月,略有些激動道:「他是最恐怖的領袖,我永遠揣摩不到他的心中所想。當時的牧首,是我們的共同好友,為了獲得一名強者的忠誠,他毫不猶豫的殺了牧首,將他的屍體掛在卡俄斯神像上。」

    林德瞳孔微微收緊,心中驚歎不已,三百年前的牧首被殺死,歷史上並沒有記錄。可能是因為太過丟臉了,影響牧首在人們心目中的神化地位,被刻意的抹除了。

    林德清楚的記得,那位牧首的死因,被記載為受到至高神的感召升天。

    「沒有人敢質疑巴拉克,也沒有人敢站出來為死掉的牧首說話。」巫妖山德魯繼續道:「那個時代,人們都怕他,血腥的巴拉克,絕對是一個瘋子般的屠夫,他親手覆滅的大家族超過一百個。而且巴拉克家族在當時極為強盛,幾乎比得上十二大公。」

    所謂有因便有果,難怪血腥的巴拉克一死,他的家族就遭受了滅頂之災。

    「為了尋找格薩爾王之劍,我們進入了哈比人的聚集地,也就是現在的邪惡之地。哈比人十分好客,用美食和暖暖的溫泉,洗掉了我們旅途上的疲勞。可是巴拉克得到格薩爾王之劍後,立刻將哈比人滅族,只有少數逃到了深山內。」

    「滅族?」林德面色驚變:「為什麼?」

    巫妖山德魯沉默了半晌,才道:「這個世界,只有哈比人,能夠不受格薩爾王之劍的影響,血腥的巴拉克此舉,是想將格薩爾王之劍永遠掌控在手裡。」

    「夠狠毒。」林德冷冷的評價道。

    「只可惜,如偉人般完美的血腥巴拉克,也有自己的弱點。」巫妖山德魯惋惜道:「從聖山上,來了一個神秘的強者,誰也不知道來自何方,但卻成為巴拉克的剋星。」

    林德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名字,三百年前,陪同血腥的巴拉克進入地獄山脈的命運眷顧者,在十二英雄中,地位居於第二,也就是來自神族的使者。

    「你是說凱恩麼?」林德問道。

    巫妖山德魯搖搖頭:「不,雖然她自稱凱恩爵士,但誰都可以看得出,她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她真名為凱瑟琳,氣質優雅,容顏俊俏。與血腥的巴拉克瘋狂不同,她總是能在慘無人道的惡行中,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為之披上偽善的外衣。她與巴拉克的配合,是天衣無縫的,屠殺變成了聖人的恩典,背叛成了偉大的善舉。」

    「只可惜,血腥的殘忍無情的巴拉克,不該陷入愛河之中,他愛上了凱瑟琳,所以處處受到她的擺佈。按照原本的計劃,巴拉克在取得格薩爾王之劍後,本應投靠蝗蟲女王,得到女王的祝福,成為女王身邊的大將,征戰位面,並獲得永生不死。」

    林德心中恍然,難怪血腥的巴拉克,能夠通過重重防衛,接近蝗蟲女王。

    不過,林德又有些不明白,蝗蟲女王是神級的存在,根據資料記載,她的身軀至少有一千多米高,佔據方圓十多里的土地。如此龐大而又恐怖的巨*物,是不可能一劍殺死的,即使格薩爾王之劍是神器也不行。

    而且蝗蟲女王是高等智慧生物,她絕不會將自己的弱點暴露於人前。

    林德表情嚴肅起來,問道:「蝗蟲女王是如何被殺死的?」

    巫妖山德魯抬起頭來,說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林德很奇怪,魔法智能判斷出,巫妖山德魯並沒有說謊。

    巫妖山德魯坦然道:「除了血腥的巴拉克和神秘的凱瑟琳女士外,我們都不清楚蝗蟲女王是怎麼死的,當時我就跟在巴拉克的身後,與巴拉克一起跪在地上。巴拉克將格薩爾王之劍舉起來,獻給蝗蟲女王過目。蝗蟲女王的身軀高聳入雲,她伸出一條觸手,捲起格薩爾王之劍,然後一點點回縮,這時候我聽到了巴拉克沉重的呼吸聲,現在回想起來,顯然他也格外的緊張。倒是凱瑟琳女士,面色如常,神情依舊如平常般冷漠。」

    「忽然之間,我感覺蝗蟲女王那如山般的身軀猛的顫抖了一下,彷彿一剎那失去了靈魂,然後就沒有了動靜。籠罩在蝗蟲女王體表的粘液脫落,死亡盆地內的所有蝗蟲都在瞬間死亡。我聽到了巴拉克和凱瑟琳女士一起歡呼起來,巴拉克跳起來,將格薩爾王之劍奪了回來,我們商議在蝗蟲女王龐大的身軀上開一個洞,找到傳說中的蝗蟲女王之心。」

    「接下來呢?」林德問道。

    巫妖山德魯聲音微顫:「接下來就是最可惡的背叛,我是亡靈法師,召喚物都不在身邊,所以是第一時間被殺死的。甚至叛徒是誰,分為幾伙都不清楚,幸好當初我已經修煉出了命匣,花了整整五十年時間才復活。」

    林德揚了揚手中的魔法書,說道:「最後一個問題,然後這本書就是你的了,蝗蟲女王來到這個位面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邪惡之地,哈比人的神廟內。

    不知名的老哈比人,雪白的鬍鬚無風飄動,看著略顯緊張的科比特,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在試煉之前,我先為你講述一位前輩的選擇,也就是你所熟悉的,血腥的巴拉克。」

    「血腥的巴拉克,是一位非常有野心的小伙子,他犯下比你邪惡百倍的罪行,手上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召集了一群強悍的隊友。」

    科比特的心終於好受一些,自嘲的笑笑道:「原來血腥的巴拉克,也是身不由己。」

    「不,他與你不同。」老哈比人搖搖頭道:「他從來沒有拯救位面的決心,更不想成為所謂的救世主,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他本來就要成功了,可惜他身邊的女孩…….話多了,說正事,當初我給他的試煉,是讓他看到未來的真相,一個是放棄格薩爾王之劍,巴拉克家族興旺,繁榮;第二個是選擇格薩爾王之劍,巴拉克家族會迅速衰落,族人遭受囚禁和屠殺。」

    科比特頗為感動道:「如此說來,血腥的巴拉克,也是一位了不起的聖人,關鍵時刻能夠以位面眾生為己任,寧可犧牲自己的家族。」

    老哈比人搖搖頭,有些氣惱的說道:「你這個傢伙,真是幼稚得好笑,我要告訴你,千萬不要相信歷史的胡說。其實蝗蟲女王根本就沒有記載般邪惡,你也不想想,如果她真的滅國無數,現在大陸上的七國,又是如何建立起來的?三百年可不夠文明的繁衍。」

    科比特愣住了,恍然大悟,如果蝗蟲女王真的如史書上記載般可惡,那麼這片大陸不說全滅,至少有一半得變成廢墟。可是這一路上的見聞,科比特並沒有發現任何蝗蟲女王的痕跡,也沒有聽說,誰的祖先被位面蝗蟲吃掉了。

    老哈比人正色道:「蝗蟲女王降臨位面後,只做了一件事,無數的蝗蟲大軍,經過微風草原,差不多是秋毫無犯吧,深入了現在邊瀚沙漠的位置。當然三百年前,那是流奶與蜜之地,人稱丘南美地,肥沃無比,但卻是大陸的禁區。大陸各國每年都要上供,可沒人知道丘南美地內的具體情形。蝗蟲女王用了半個月時間,將丘南美地變成了沙漠。」

    「這是一件功德,你知道麼?」老哈比人嚴肅道:「丘南美地被滅,大陸各國不必繳納沉重的賦稅,奴隸們的生活才好過一些,蝗蟲女王算是替位面做了一件大好事。」

    科比特震驚了,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歷史是如此的無情,救世主變成了背叛者,滅世者才是世界真正的福音,在歷史這塊遮羞布之下,有多少是非黑白被顛倒。

    「可是,放任蝗蟲女王這等恐怖的生物,位面隨時都有可能陷入滅頂之災。」科比特不甘心的爭辯道。

    老哈比人歎息道:「你錯了,蝗蟲女王已經打算撤走了,她花費了大部分能量,建立了空間通道,打算搬到另一座位面,使得自己陷入虛弱中,否則的話怎麼可能被殺死。」

    科比特沉默不語,他的世界觀被徹底的顛覆了,暗自沉吟道:「原來這個世界上,所謂的成功者,都是卑鄙無恥的小人,惡貫滿盈的敗類,噁心的背叛者。難怪我的一生都不如意,事事不順心。因為我不夠無恥,不夠卑鄙,不夠歹毒。」

    老哈比人面色動了動,他似乎看出了科比特內心的墮落,面上說不清是惋惜還是如願以償:「科比特,現在是你的試煉了,你準備好了麼?」

    「我已經準備好了。」這一刻的科比特,已經與之前不同了,彷彿獲得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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