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無敵?」火魔燃燒跳了起來,叫嚷道:「你這個傢伙,竟然敢稱無敵,奧布斯,咱兩個聯手,看他怎麼個無敵法。」
林德揮揮手,火魔燃燒老老實實坐回原位。
「佩服,擁有信仰之人,心態無敵,但我有一點不理解。」林德盯著阿魯高,寒聲問道:「你們既然自稱神級文明,成神之路應該不是秘密,為何還會對神如此崇拜?」
阿魯高表情嚴肅起來,沉聲道:「當我們站的越高,就會發現自己越發渺小,諸天位面,茫茫無際,如此神奇,神靈並不是力量的頂點,年輕人,你應該保持一定的敬畏。」
林德微微一笑,輕輕擺手道:「很好,敬畏是應該的,但敬畏只存在於心,不應該發乎於外。讓我回答你的問題吧,你對神靈崇拜,是因為神在你們的眼裡,還是特別的神秘,並沒有真正解析神的秘密。」
「住口!」阿魯高咆哮一聲:「我們凡人修煉成神級強者,全靠神的恩賜,神的力量至高無上,豈容我們揣摩,這是對神的大不敬。」
林德微微一笑,阿魯高的回答,在不經意間驗證了之前的猜測,這個文明並不是解讀了成神之路,而是借助於外力,冥河之水。
「阿魯高閣下,我對您的信仰表示懷疑。」林德見到阿魯高怒氣沖沖,就要發作,故而抬高聲音道:「當然,我會證明給你看的,但現在還不是時機。你的徒弟對我的追隨者說過,我們的文明太過奢侈,比你們差了百倍,我希望得到解釋。」
阿魯高斜了林德一眼,聲音冷冰冰的:「七皇子殿下,我承認,你的治理有一定水準,但在我們看來,還差得很多。諸天位面,所有人類,都是神的子民,他們理應得到神的愛戴,在神的國度內永享安樂,無憂無慮,快快樂樂。」
火魔燃燒又跳了起來,問道:「喂,我說,在神的國度內,需要做什麼?」
阿魯高搖搖頭,以虔誠的語氣道:「什麼也不用做,只需要歌頌神恩。」
「那不是悶死了。」火魔燃燒鬱悶道。
林德聽後,神色微微一怔,阿魯高說的無比美好,但這裡包含著大陰謀。
林德一針見血的指出「阿魯高閣下,人是有個性的,每個人都各不相同,這個世界才會如此精彩,歌頌神恩,哼,這是讓人們泯滅自我,成為提供信仰之力的工具。」
擁有神位的神靈,需要信仰之力支撐神火,虔誠的信徒,是信仰之力的來源。
阿魯高鄙夷的看了一眼林德:「你這話就錯了,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追求幸福麼?讓他們永遠安樂,遠離嫉妒紛爭,內心得到極大的滿足,沒有疾病痛苦,沒有天災**,這難道還不夠麼?」
「不夠。」林德用手指敲著桌子:「因為他們失去了存在的價值,遠離了本心。」
「本心是一種奢侈,說白了就是**裸的**。」阿魯高冷漠道:「在神的眼中,人類是渺小的,無知的生物,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慾念,所以世界才會有這麼多苦難,你在這個位面也看到了,相比起來,這裡的人類,是多麼的愚蠢。」
**,推動了社會的進步,**,也使得世間充滿了困難,古往今來,人類無不是處在**的煎熬中,內心得不到滿足,如果在神的統一意志管理下,人類無慾無求,也許真的是一片淨土。
有那麼一瞬間,林德幾乎被說服了,但很快,他意識到其中的問題。
「阿魯高閣下,你說得沒錯,人類有**不假,但是神,也是有**的。」
阿魯高身軀一動,沉默了好半晌,才緩緩道:「是的,但是神能控制**。」
「錯了,沒有任何生靈,能控制自己的**。」林德回憶著關於神的理論,結合阿魯高所說,心思急轉,快速作出分析,不緊不慢道:「君王壓搾百姓的剩餘價值,來積累財富,其實神也是一樣的,什麼樣的人,能提供最大的信仰之力。」
阿魯高聞言,身軀震動,咬牙道:「聖徒。」
「聖徒不娶不嫁,需要終身保持貞潔。」林德一步步推論道:「讓我來猜猜看,你們的神,一定是讓大部分人,成了神國內的聖徒,最大限度提供信仰之力。可惜聖徒並不是神,他們是有壽命的,也有死亡的一天,於是神國的人口銳減,信仰崩潰,是不是這樣?」
缺少信仰之力,神靈或是走下神位,或是陷入沉睡。
阿魯高抬起頭來,語氣極為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
林德的猜測,並不是出自他自身智慧,而是來自征服權杖的分析,在諸天位面的征服過程中,鋼鐸王朝遇到過各種文明,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經驗。
「其實這不難分析。」林德歎口氣道:「一個人的**,只能影響周圍人,一個君王的**,能夠影響國度,而神的**,卻會影響一個文明。」
阿魯高坐下身來,喝了一口酒,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七皇子殿下,你的確很厲害,雖然生活在冥河的下游,卻能知道這麼多。不錯,我們是來尋求合作的,你們提供虔誠的信徒,我們可以幫助你,晉陞為神級強者。」
「讓我為了自身的利益,出賣國民麼?」
「不是出賣。」阿魯高冷靜的糾正道:「是讓他們過得更好,更幸福。」
林德沉思了半晌,忽而高聲問道:「你們奴役了多少人類位面?好吧,不是奴役,是讓多少個位面的人類,全部成為了聖徒?」
「已經數不清了。」阿魯高揉著額頭道。
「那麼為什麼阿爾海姆位面,還有人類的國度存在?」林德奇怪的問道。
阿魯高沒有回答。
「是因為功德碑麼?」林德呵呵笑道:「擔心驚動天堂勢力?」
阿魯高驚訝的望了林德一眼,無奈的點點頭。
林德向後靠了靠,意味深長道:「我們的文明上記載,救贖與毀滅,本來就是一體,我原本想不明白,現在總算是理解了。如果諸天位面,所有人類都得到救贖,成了聖徒,那麼最終人類會走向自我毀滅,阿魯高閣下,這個合作,我不能答應你。」
阿魯高冷冷一笑:「七皇子殿下,別以為你們成了地獄位面的爪牙,就可以與我們對抗,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的頂級強者,從邪魔之王的手裡,搶來了一樣東西。」
林德凌然一驚,忍不住驚呼道:「萬魔之冠?」
「不錯!」阿魯高陰沉道:「等我們徹底解析了萬魔之冠,地獄位面的邪魔,就都成了我們的奴隸,七皇子殿下,你該何去何從?」
林德抓抓頭髮,哈哈笑道:「還真是難以抉擇呀,阿魯高閣下,我們先不討論這個問題,給你看一個人。」
林德拍拍手,兩名邪獸人押送一名男子走上來,只見此人目光呆滯,腳步踉蹌,渾渾噩噩。
阿魯高瞧了一眼,滿不在乎道:「克倫威爾?你抽取了他的記憶?」
「他是你的人,對麼?」林德問道。
「不錯。」阿魯高高深莫測道:「在這個位面,我們暗中培植了許多勢力,你絕對想像不到。」
林德點點頭,問道:「三大人類王國,他們的底蘊,也都是你們給的?」
阿魯高沒有回答,只是出聲警告道:「如果我出不了蔓籐之城,人類三國一定會與你征戰不止,不死不休。」
「就這些麼?」林德語氣淡淡的。
「怎麼,你能頂得住三大國的怒火麼?」阿魯高冷冷道:「我知道你有滅亡這個位面所有生靈的能力,但是你不會這樣做,對麼?你需要的是征服,而不是毀滅。」
「如果僅僅是這樣,我就放心了。」林德最為擔心的是,阿魯高與他身後的文明還有聯繫,但現在他抬出三大國作為依仗,就證明林德的擔心是多餘的。
阿魯高僅僅是一名聖域,聖域強者,還不具備位面通訊的能力。
林德看了看時間,微笑著說道:「阿魯高閣下,現在是考驗你信仰的時刻,燃燒,將他們師徒二人拿下。」
「是的,主人。」火魔燃燒一躍而起,不過很快又停住了,躊躇道:「那個,主人,我是很厲害,以一打二不是問題,但是這兩個人……主人,你確定是讓我一個人出手麼?」
「不錯,你一個人夠了。」林德笑瞇瞇道:「放心,他們不會還手的,阿魯高閣下,你的祈禱時間到了。」
阿魯高和他的弟子考拉,每三個小時必然對著太陽或是月亮祈禱,林德一直在計算著時間。
「你!」阿魯高大驚失色,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咬牙切齒道:「神不會饒恕你的?」
「這是你的祈禱詞呢?」林德笑呵呵道。
阿魯高咬咬牙,神情黯然,與徒弟考拉跪在地上,對著太陽的方向祈禱。
這個禱告,需要整整一刻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