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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璀璨的年代 第兩百六十九章 文明的奢侈 文 / 冬日

    在蠍魔人奧布斯的陪同下,天行者阿魯高與弟子考拉,進入甜水高地,趕往蔓籐之都。

    與這一對兒師徒相處幾天,奧布斯越發感覺兩人的另類,兩人拒絕騎馬,更不碰魔角戰駒,只是疾步而行,速度飛快,與普通的戰馬不相上下。

    在奧布斯看來,將珍貴的體力浪費在趕路上,這是十分不明智的,強者應該隨時保持充沛的體力,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戰鬥做準備。

    「這是在修行。」大汗淋漓,疲憊不堪的天行者阿魯高解釋道。

    奧布斯「哦」了一聲,聳聳肩膀,隨口說道:「是為了修煉自己的能力?話說這很不錯,在走路中提升自己,可是最為高明的修煉功法……」

    「錯了。」阿魯高不客氣的打斷:「你應該注意到了,我們行路沒有運用鬥氣,這不是實力的修煉,而是修心,信仰的歷練,通過折磨自己的身體,來堅定信仰,奧布斯,難道你沒有信仰麼?」

    「信仰?」奧布斯撓撓頭,恍然大悟,揚了揚身後的三條尾巴:「有呀,我們蠍魔人信仰的,就是自己的毒刺。」

    阿魯高眉頭皺了皺,小聲對弟子考拉說道:「沒有信仰的野蠻人,真不知道是如何創造出神級文明的。」

    考拉點頭表示同意,低聲道:「神會懲罰他們的。」

    師徒兩人的對話壓得很低,但很顯然沒有打算瞞著奧布斯。

    奧布斯神情不悅,但他聰明的沒有多說什麼,臨來的時候,林德就告誡他,盡量要少透漏信息,奧布斯認清自己沒有火魔燃燒雲山霧罩的口才,所以索性忍耐。

    「奧布斯,你不是人類,為何能為人類效力?」阿魯高在故意套話。

    「為什麼不能為人類效力?」奧布斯沒有回答,反而將問題拋了回去。

    阿魯高冷笑一聲,語氣凌厲道:「只有人類才是神的血民,其他種族都是骯髒的,不潔的,一個高等文明,應該保證自己血脈的純正,以異族人為國民,這是不可饒恕的褻瀆。」

    奧布斯不高興了,他雖然是地獄種族,投誠鋼鐸王朝的俘虜,但他從來沒有小瞧自己的出身,只要能夠從這個位面回去,積累足夠的戰功,成為鋼鐸的正式國民,與人類的待遇是一樣的,並沒有種族歧視。

    「我們地獄位面……」奧布斯爭辯了一句,很快意識到失策,連忙緘口不語。

    阿魯高與徒弟考拉對視了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每過三個小時,師徒兩人準時跪在地上祈禱,他們的禱告儀式頗為費解,夜晚還好,在白天需要一眨不眨的盯著太陽,即使是正午最刺眼的陽光,也絕對不放棄,必須注視整整一刻鐘,而且不用鬥氣防禦,兩人的眼睛都熬得通紅,淚流不止。

    「這是自虐。」阿魯高望了望火辣的陽光,忍不住評判道。

    「不,這是對神的奉獻,讓神注視我們的雙目,敞開我們的心扉。」天行者阿魯高無比虔誠:「奧布斯,難道你不知道麼?太陽,月亮,都是神的眼睛,隨時監視我們的一言一行,勘察我們的信心,鞭策我們成長。」

    阿魯高顯出一個難看的表情,嘟囔一聲道:「你們的神可真夠累的。」

    「錯了。」阿魯高言辭義正的糾正道:「是我們共同的神,神創造了無盡位面,天地萬物都是他的軀體,奧布斯,用不了多久,你們也會接受我們的信仰。」

    阿魯高一縮脖,擺動著三條尾巴道:「我寧可膜拜自己的毒刺。」

    逐漸接近蔓籐之都,可看到越來越多的聚集地,一座座村落沿路修建,其中有鐵匠,礦工,手工藝人等等,還有不少士兵在操練。

    阿魯高注意觀察著,甜水高地食物充足,生活節奏緊張而有秩序,人們的面色紅潤,體力充足,精神氣質,都遠遠高於其他國民。

    老有所依,幼有所教,社會分工極為明確,井然有序,民眾們的勞作並不辛苦,但效率非常高,更難得的是,他們的神色間都充滿了希望。

    「這些都是本位面的居民?」阿魯高面帶疑惑問道。

    「當然!」奧布斯簡單的回答。

    人是固執的生物,想要改變一個人,是非常難的,想要改變一個位面固有的生活習慣,讓他們成為新秩序下的臣民,這顯然更難上百倍,歷史上的每次社會變革,無不伴隨著流血犧牲,改革派與保守派反覆較量,結果往往還是不如人意。

    但是鋼鐸王朝卻輕易的做到了,短短幾個月,就創造出了面貌一新、決然不同的社會秩序,並且能讓異位面的民眾接受。

    「很了不起。」阿魯高由衷的讚歎道。

    奧布斯不以為然,這一切已經見慣不慣。

    「治理得非常好,你們的首領,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阿魯高頗有興趣的說道:「我很想見見他。」

    奧布斯目光動了動,他清楚這一切與林德的關係並不大,林德只是按照一般程序在做,換個人其實效果也沒差多少。

    「是的,你們很快就會見到他。」奧布斯言不由衷,裂開大嘴笑道。

    「以你們的文明水準,能做到這一點,已經不錯了。」阿魯高話鋒一轉,語氣中頗具意味。

    奧布斯瞪著雙目,不服氣道:「怎麼?你們能做得更好?」

    「好上不止百倍。」考拉在一旁接口,語氣鄙夷道:「你們的文明太過奢侈了。」

    「奢侈?」奧布斯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進入蔓籐之都,阿魯高望著修建中的大魔法師塔,足足駐足了半個小時。

    「師傅?你怎麼了?」考拉神情緊張的問道。

    「這不可能。」阿魯高語氣中,第一次些許的慌亂:「這座大魔法師塔所體現的魔法水準,遠遠超出我們的理解,人類是不可能創造出如此文明。」

    「是呀!」考拉摸著下巴,小心的說道:「人類的智力有限,腦力開發程度不夠,我們的文明已經是極致了。」

    阿魯高點點頭,低沉道:「這更證實了我們的猜想。」

    師徒兩人被領到一處營地外,足足在陽光下曬了一個多小時,奧布斯才引導他們進去。

    「你們的首領,不太懂得待客之道。」阿魯高語氣淡然道。

    奧布斯故意打了個飽嗝:「剛剛我吃了四條牛腿,喝掉半桶葡萄酒,還美美的睡了一覺,你們在陽光下曬著,嘿嘿,你們都習慣了,應該不太在意吧。」

    營地內聳立著幾排高高的木桿,上面穿著甜水高地凶獸的屍體,盡量保留著生前的猙獰,其中有一條接近傳奇級別的飛蛇,長長而又分叉的蛇信,黑紅相間的大花鱗片,猩紅的蛇目,栩栩如生,考拉身軀微顫,緊緊跟在師傅身後。

    「有趣的收藏品。」阿魯高怡然自得的欣賞著。

    奧布斯眉飛色舞道:「我們佔領甜水高地,經歷了不少次戰鬥,當然,遠遠談不上激烈,不值得一提,看到這條飛蛇了麼?就是被我毒死的,所以我信奉自己的毒刺。」

    進入帳篷後,奧布斯站在一旁,阿魯高與弟子考拉向前望去,心中都是一驚。

    帳篷內站著兩排身材魁梧,穿著重鎧的邪獸人戰士,車**的巨斧兩兩搭在一起,形成一條狹窄的通道,斧刃寒光閃爍,光可照人,邪獸人戰士肅殺,凶殘的氣息,在帳篷內瀰漫,毫無表情的盯著師徒二人。

    考拉頓覺腿腳發軟,渾身發抖,不自覺的摸向腰部,阿魯高一擺手,制止了弟子不理智的行為,淡淡的一笑道:「有趣呀,這是野蠻人的做法,不應該出自偉大的文明。」

    巨斧通道的對面,林德臨危正坐,冷冷的盯著兩位來客。

    奧布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阿魯高邁步向前,他的面上有面具,所以看不出表情,但身軀卻挺立如標槍,緊緊跟在後面的考拉就差了好多,腿腳發軟,驚慌失措。

    「很好。」林德從座位上站起來,拍手道:「心如磐石,絲毫無懼,真乃大丈夫,請坐。」

    阿魯高盤腿坐下,面前一條長桌,有酒有肉,考拉侍立在他的身後,師徒兩人正對面,是張牙舞爪的火魔燃燒,奧布斯坐在燃燒右面的位置上。

    望了望在正位的林德,阿魯高冷哼一聲:「你就是七皇子林德?又稱自己為神皇子黑色天,給我來什麼下馬威,真是幼稚,這有意義麼?」

    「當然有意義。」林德目光炯炯,頗為得意道:「這帳篷內,有我五十名手下,他們都是戰場上的好手,我只要一聲令下,就可將你們剁成肉醬。」

    阿魯高忽的站起來,冷聲質問道:「閣下是什麼意思。」

    「形勢比人強。」林德倨傲的說道:「我在這裡擺下一場宴會,你為魚肉,我為刀俎,你的生死掌控在我的手裡,這就證明我身後的勢力,比你身後的勢力強大千位,萬倍,怎麼,你難道不承認麼?這種形勢,絕不是人力能夠扭轉的。」

    林德氣勢咄咄逼人,毫不客氣的打擊阿魯高的氣焰。

    阿魯高瞳孔收緊,冷冷嘲笑道:「一個依仗地獄勢力,才勉強晉陞神級的文明,也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

    林德微微一怔,暗道這傢伙怎麼會如此誤會,望了望帳內眾多手下,林德心頭釋然,是了,這裡除了他自己外,統統都不是人類。

    但林德不想說破,索性讓誤會加深,神情冷淡道:「阿魯高,看得出來,你也是來自於某一神級文明,諸天位面神級文明屈指可數,我倒是沒看出來,閣下有何出奇之處。」

    「信仰。」阿魯高的氣勢一絲絲膨脹:「擁有堅定的信仰,使得我更加強大,心無所畏懼,便諸天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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