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菊番外:恨不該嫁,何處惹繁華(四)蘭菊番外:恨不該嫁,何處惹繁華(四)
鍾夫人聞言這才回過神來抬眼看著蘭菊,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良久才說道:「是,你還是自己看吧。【文字首發】」
蘭菊看著鍾夫人這般神色心裡越發的打鼓了,忐忑不安起來,慌忙的站起身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娘,我還有事情沒做完……我……我先去忙了。」
「等等!」鍾夫人開口止住了蘭菊的腳步,雖然這話很難說出口,可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自己兒子不爭氣……又能怎麼辦?
蘭菊心口一震,淚珠就淌了下來,不等鍾夫人開口,她就自己回轉過身來,看著鍾夫人,緩緩的說道:「娘,您不用說了,我知道,我也明白信裡都寫了些什麼。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鍾家,我知道夫君的心裡喜歡的一直是六妹妹,我也知道夫君是想給我自由,讓我改嫁。可是,我離開鍾家我不知道我該怎麼活下去……娘,就當我求您,別讓我走,我不要求別的,只要能伺候您到終老,看著幽姐兒長大嫁人,就算是夫君一輩子不回來我也認命了……」
鍾夫人抹著眼淚,這算是什麼事!都是自己造的孽,當初如果不是自己跟丈夫堅持要讓郁府嫡女嫁過來,而是一開始就同意蘭蕊嫁過來,也許就不會有這後來的許多事情,就算是鍾府歷經坎坷,淪落至此,可是至少兒子還會承歡膝下,可是如今……
什麼也不能說了,都是自己造的孽!
彎腰扶起蘭菊,鍾夫人勉強笑道:「我沒想趕你走,鍾翌也沒想趕你走,他只是說希望你後半生能找個依靠,他是個沒有勇氣的男人,這輩子只怕是也不會回來了,你就這麼等下去?我想著這對你也不公平,如果你想走,我就把你當女兒嫁出去,如果你不想走,咱們娘三個就這麼過下去吧,只是終究委屈了你……」
蘭菊搖搖頭,哽咽道:「不委屈,一點也不委屈,是我自己造的孽,活該要承受這些……」
鍾夫人歎息一聲,誰又能怪誰?一切都是命啊!
信裡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張銀票,面額不多,只有一千五百兩,可是尋常人家一年花銷也不過百餘兩,一千五百兩其實也不少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鍾翌的心意,他的心裡至少還有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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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潺潺,竹林片片成蔭,小山坳深處半遮半掩間還能看到一間竹屋。竹鍾翌有。
這竹屋的主人一年多前才搬到此處,親手在這個荒涼的山坳裡搭建了這竹屋。山坳深處有一片樹林,這樹林裡長著極為罕見的金絲楠木,這男子的竹屋前堆積了高高的一摞木料,被鋸的整整齊齊堆放在一起,旁邊還有一些散落的已經被分割開的小木料,看似雜亂卻又有序的堆積在一起。
竹屋裡一片靜謐,似乎這裡並無人居住,徐徐清風刮過,捲走地上的落葉,在天空中翻滾著,搖曳著,最後不知道飛向何方。
「鍾先生,在不在?」一個響亮的童聲乍然響起,聲音中帶著絲絲歡快,這孩子是附近獵戶家的孩子,生性十分的頑皮,可是自從鍾翌搬來後,跟著鍾翌識字學禮,倒是規矩了不少。
「鐵牛,進來吧。」竹屋裡有人應道,只是這聲音有些虛弱,透著一股子病氣。
鐵牛歡快的腳步聲踏上台階,推開竹門逕自走了進去。
「先生,我爹讓我給你送午飯來了,你得好好的吃飯身體才能好起來。後半晌我爹請的郎中就到了,你先忍忍。」鐵牛嗎,麻利的將竹子做成的提籃放在桌上,從裡面端出一碗小蘑菇燉雞湯,一碗白白的米飯,濃郁的飯香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竹榻上半躺著的正是鍾翌,兩頰瘦的有些塌陷下去,原本黑亮的雙眸也失去了些神采,看這鐵牛的眼神帶著笑意,道:「替我謝謝你爹。」
「我爹可不愛聽這話,我爹說先生每日教我讀書認字,還叫我拳腳功夫是我家的大恩人呢。」鐵牛這時的神情很是鄭重,看著鍾翌的神情很是崇敬。
鍾翌淡淡一笑,也不再說話,只是努力的多吃一口飯,盡量的延續自己的生命,他知道其實他的路也快走到盡頭了,只是究竟還能活多久自己不知道罷了。
這山裡有瘴氣,鍾翌一開始不知道,誤入瘴氣林,幸好得到鐵牛爹救了他,不然的話自己一年前就已經死了,這小地方沒有好郎中,自己的瘴氣之毒始終沒有全部清除,就這麼一日日的耗著,幸好得到鐵牛家的幫助,為了報答人家,就教給鐵牛讀書認字,練武強身。
用過飯,鐵牛收拾乾淨碗筷,就扶著鍾翌坐上院中的木椅,自己則一板一眼的練武絲毫不敢懈怠。
後來,鐵牛爹帶著郎中來了,鍾翌這才讓鐵牛歇會兒逕自去玩,自己則在鐵牛爹的攙扶下進了屋。
「穆大哥,又讓你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鍾翌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
穆啟山嘿嘿一笑,模樣憨厚的道:「這算什麼,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你我之間不要這樣客套。」說到這裡看著郎中說道:「郎中,鍾兄弟的身體如何?」
郎中看了鍾翌一眼,有些猶豫不決。
鍾翌一見,便說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請直接說就好。」
郎中歎口氣,道:「深山老林的沒有好的藥材,中的瘴氣之毒當初也沒有排清,如今過的年餘已經傷了五臟六腑,想要治癒是不能了,不過我會盡力的延長你的壽命,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穆啟山看著鍾翌,又看著郎中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郎中眉頭輕皺,良久說道:「如果能去京都,那裡是天子腳下,杏林高手雲集,說不定還有辦法,在這個窮鄉僻壤怕是無人有這個本事了,在下不才,無能為力。」
郎中重重的一歎,搖頭無奈。
「生死有命,穆大哥,別為難人家,就算是這樣我也知足了。」鍾翌淺笑,生死早已經看開,拋不下的不過是那一段執念。
郎中開了方子,細細的囑咐了鍾翌平日的飲食起居注意之處,這才背著醫箱走了。
自那日後,鍾翌便的忙碌起來,買了許多的筆墨紙硯,每日不停地寫字,就連晚上都要掌燈寫到半夜。在鍾翌的要求下,鐵牛更是住到了竹屋來,日日與鍾翌作伴。
鍾翌對穆啟山說:「他不知道還能或幾時,趁著還有精神的時候多教些東西給鐵牛……」
京都……鍾翌自然不會回去的,治好治不好的他也不去在意,只是每日督促鐵牛越發的緊促了。
鍾翌將學到的東西全部都憑著記憶寫了出來,在穆啟山給孩子買的書上寫上自己的註解,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鐵牛看著這些書自己也能明白什麼意思,希望將來鐵牛能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鍾翌還開始寫信,一年一封,每一封信的字數不多,只有短短的一頁,寫好後封上口,寫好每一年的年號,地址,然後整整齊齊的放在一個小箱子裡,每一封信裡都有一張銀票,面值大小不等,少則幾百兩多則上千兩。鍾翌將自己當初帶出來的銀錢,一大半的都裝進了信封裡,還留了一部分是給穆啟山一家的。
做好這所有的一切後,又是一年過去了,身體的虛弱程度不需要別人說鍾翌自己也明白的。
大年夜的前一天,他讓鐵牛將穆啟山找來,自己則面色凝重的說道:「穆大哥,有些事情我還要拜託你去做。等我走後,這箱子裡有信,麻煩你每一年都給煙柳鎮的鍾家送去一封,就是我去年讓去的地方,務必每年一封,拜託了。」
穆啟山眼眶有些發熱,點點頭道:「放心,我一定替你做到。」
鍾翌謝過了,又指著旁邊的一個箱子說道:「這裡面是我留給鐵牛的書籍,上面寫滿了我只記得註解,鐵牛逐年學下去就會看懂的。我知道你跟穆大嫂都希望鐵牛將來能出人頭地,我這裡有書信一封,你拿著此信到京都去尋找我的一位故人,他總能照顧你們一家在京都站穩腳跟,只要鐵牛用心讀書,日日習武,將來總能出人頭地。」
穆啟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侷促的說道:「這怎麼好,這怎麼好……」。
山裡人就是敦厚,鍾翌笑著阻止了穆啟山的不安,按住他的手說道:「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我膝下有個女兒,比鐵牛稍小些,若是穆大哥不嫌棄,就訂下婚約,我也不要求別的,只希望將來鐵牛不管能不能出人頭地,都要好生的善待幽姐兒,我這輩子不能看著女兒出嫁,總希望給她尋個妥善的人家才是。」
明日繼續,這番外寫的我心口一抽一抽的,咋這麼悲情呢嗚嗚柳清眉的番外跟秦雨的番外會混在一起寫,目前還在糾結從哪裡下筆,親們不要著急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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