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菊番外:恨不該嫁,何處惹繁華(三)鍾夫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張口就要兩千兩這可不是以前了,以前不要說兩千兩,就是兩萬兩她也沒有看在眼裡。【文字首發】
「我想在鎮上買下間店舖,手裡的銀子總是死的,花一個少一個,總不能坐以待斃,還是要置辦產業,這才是出路。」鍾夫人進了屋坐下後,這才對著蘭菊說道。
蘭菊一愣,良久才說道:「娘,做生意不是不可以,兒媳也想過。可是這拋頭露面的……身邊又沒有一個可信的家僕代為打理,這長久下去這不是辦法。」
蘭菊的確想過要買鋪子置田產,可是這些事情都要有男人在外面打理。女人家家的哪裡能輕易地拋頭露面,就算是肯拋頭露面,這做起生意來也是格外的艱難,所以蘭菊才會壓下這個想法。
鍾夫人明白蘭菊的顧慮,沉聲說道:「如今落得這步田地,別的什麼也顧不上了,你還要照看幽姐兒,外面的事情交給我,總會越過越好。忠僕總能找到,現在不著急,慢慢來吧。」
蘭菊見婆婆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反對,反對也沒什麼效果,更何況這個家的確是還需要過下去。
蘭菊拿出兩千兩給了鍾夫人,這些銀錢都是蘭菊在鍾府沒被抄家之前帶出來的,因此倖免於難,後來鍾翌送她們走的時候又給了一些,鍾夫人身上也有銀錢,只是並不多,所以才會跟蘭菊張口,兩下裡一將就買一間地段好的鋪子,在拿出經營的本錢,兩千兩銀子真是夠緊的。
鍾夫人雖然是個世家婦,可是的確也是個有生意頭腦的人,她開的鋪子卻是北方的特色吃食,請的大廚也是從北方尋來的,手藝老道。
日子就這麼過了起來,自從開了飯莊,鍾夫人忙的越發的整日不見人影。蘭菊有心去幫忙,卻又不能輕易地拋頭露面,還要照顧孩子,只能聽鍾夫人的話在家裡呆著,每天無事的時候就會幫著洗洗菜,弄乾淨了瀝干水,再讓人送到店裡去。
日子雖然忙碌,卻也過得充實,以前的煩惱逐漸的被擱在腦後,不是不去想,而是不敢想。
江南小鎮,水路縱橫。這裡與京都雖然隔著千里,可是水上交通十分的發達,要想傳個信息也是很便宜的事情。可是再苦再難,蘭菊也沒有跟郁府,跟蘭陵、明煙送過一次信,唯獨大太太過世的時候,寫了一封信託人送給了大老爺,除此之外再無聯繫。
蘭菊並不知道明煙跟著周昊騫正四處的遊山玩水,享受生活,還以為明煙正在京都,所以當她看到明煙站在自家門前的時候,竟然忘記了請人進來。
明煙已經足足有一年多沒見蘭菊了,這次遊玩到江南,到了這個煙柳小鎮,發現了鍾夫人開的鋪子,這才順籐摸瓜找到了蘭菊的居處。
周昊騫逕自帶著幾個孩子出去玩了,明煙跟蘭菊兩姐妹這才相對坐下。
「二姐姐,你……怎麼會落到這般境地?」明煙皺著眉頭問道,她沒想到蘭菊如今的生活會這樣的侷促。她一直以為蘭菊早早的就被安排出了京城,身邊應該有足夠傍身的銀錢,可是現在看來她想錯了。
「這樣也挺好,一開始是不適應,可是現在倒也覺得充實。」蘭菊淡淡一笑,抬眼看著明煙,只見明煙的氣色越發的好了,眉眼之間的幸福擋也擋不住,想起行蹤不明地鍾翌,心裡越發的苦澀。
「太太呢?我想拜見下。」明煙雖然恨極了這個人,可是以前的事情她也不想去繼續記恨,知道大太太跟蘭菊住在一起,便想去看看她。
「母親幾個月前就過世了。」蘭菊現在提起來已經能夠平靜的面對了,語氣平和,神態如常。
明煙心裡一震,過世了?
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明煙就那麼看著蘭菊,良久才歎息道:「一點也沒想到,我只記得太太的身體原本不錯的。」
「母親的身體原本的確還好,只是來了這裡不服水土,便病倒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蘭菊淡淡一笑,明煙跟大太太之間的恩怨,她是清楚的,明煙還能想要拜見母親,可見明煙也是一個心地仁慈之人,這就足夠了,母親知道了九泉之下也會開心吧。
「總該去墳前拜祭一下,雖然……終究也是母女一場。」明煙低聲道,活著的時候想起來便恨得不得了,可是真的死了,心裡也有些難受。
蘭菊親自帶著明煙去了大太太的墳地,明煙特意買了紙錢香燭之類的東西,正正經經的拜祭了一場。周昊騫卻沒來,這個男人小心眼,他是不會原諒的,帶著孩子便去船上等著明煙。
墳地並不是一個好位置,這裡有些低窪,若是下了大雨便會被淹沒,明煙低聲說道:「二姐姐,給太太挪個地方吧,這裡不是個好地方,下雨就澇了。」
蘭菊心裡有些發苦,若是有多餘的銀錢,她也不會把人葬在這裡,不過她是不會跟明煙說這些的,只是點頭應了,道:「嗯,找到合適的地方就挪走。」
明湮沒有繼續追問,看著遠處暮靄滄滄,天水一線的盡頭連成一條線。
異地重逢,物是人非。
「二姐夫,還沒有消息嗎?」再提起鍾翌,明煙的心裡早就沒有了隔閡。
蘭菊搖搖頭,這一年多來音訊全無,不過這個地方既然是他買下的,只要自己等著總更等到人來……
能蘭地菊。明煙又是一聲歎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蘭菊有蘭菊等待的執著,鍾翌有鍾翌的執著,而自己跟周昊騫也同樣有自己的執著,別人的生活,誰又能去干涉?
明煙最終還是沒有去看鍾夫人,只跟蘭菊告別後,便起身上了船,他們的生活也要繼續,這裡不過是人生的一站。
蘭菊回到家,心情格外的平靜,日子總要繼續,生活不是你說不便能改變的。想到這裡又有些發愁,母親的墳地是要換一換,當初心急下葬,手裡的銀錢也不多,只能買那種地方,更何況這裡的人也欺生,一樣地方,本地人買就要比她們便宜許多,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她們還不是強龍。
只是……這銀錢從哪裡挪過來?飯莊的投入這些日子又增大了些,想要回收利益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總歸是令人無比頭痛!
坐在方才明煙坐過的地方,蘭菊默默的歎氣,手指無意的滑過桌布,突然一愣,只覺得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伸手掀起桌布,卻見下面放著一張銀票!
蘭菊心中一凜,伸手拿了起來,展開一看,五千兩。
蘭菊默默地坐在那裡,良久垂下淚來……
人的日子倒霉的時候就是喝口涼水都塞牙,若是順暢起來,便如同順水行舟一般,暢行無阻。
蘭菊用明煙給的銀子幫大太太新買了一塊墳地,上風上水,位置極好,若是以前沒有幾千兩是買不下來的。因為買墳地尤其是這種好風水的地界,不是只買一小片,而是要把這一塊地都圈下來作為家墳,蘭菊一開始是打著三千兩能買下來,卻沒想到一千兩就買下來。當然這個一千兩也不少,但是卻是當地人買地的價格,蘭菊跟鍾夫人很是開心了一陣子,有了祖墳地,便有了根,以後這裡就是鍾家的立根之處了。
從這塊墳地裡,單獨闢出來一塊給大太太安置,鍾夫人這次沒有異議,還親自給大太太的墳上坯了新土。
飯莊的生意逐漸的紅火起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鎮上有頭有臉的幾個人物似乎是吃慣了飯莊的飯菜,但凡有事必定在這裡用飯,這樣一來,鍾夫人只得又加了銀錢把飯莊擴大了一倍,又好生的佈置了一番,飯莊的規模大了,環境好了,客人也越來越多了,生活一下子寬裕起來,不再似之前的緊緊巴巴的,幽姐兒也不用再眼饞好吃的糕點了。
年關將至的時候,鍾夫人又買了一處大一點的宅子,家裡的僕人也多增了幾個,飯莊的管事也請了幾個,鍾夫人只需要十天看一次賬,很少拋頭露面了。
小日子越來越紅火,蘭菊的笑容也多了,鍾夫人的氣色也好了,幽姐兒的笑聲更是清脆。
「夫人,外面有人送來一封信。」小丫頭將收到的信雙手遞給蘭菊。
蘭菊一愣,這個時候誰還會寫信給她們?
轉頭看著鍾夫人,將信交給了鍾夫人,道:「娘,會是誰的信?好像咱們在這一塊兒認識的人並不多。」
鍾夫人也有些摸不到頭腦,伸手接過信,這才說道:「不管是誰,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垂頭看信,鍾夫人在看到信封上的字時整個人似乎是僵住了一般,久久不能言語,就看著那幾個字,眼淚就流了下來。
蘭菊看著鍾夫人這般摸樣,心念一轉,臉色頓白,眨眼間臉上又帶上了笑,問道:「娘,是他的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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