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悲歡離合人間事
「聞聽貴莊祖傳的游龍劍法曾蜚聲江湖,而貴祖上憑借它也曾威震武林。在這個混亂的世界裡,能改變自己命運的只有利劍,能弘揚正氣的人也得依靠利劍。道法只能點醒迷失靈智的善良人,但無力誅除世間的邪惡,要想除暴安良只有靠利劍。
「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所擔負的使命各有不同,勸化眾生迷途知返的是文人做的事情;種地是農民做的事情;而練武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神聖使命就是除暴安良。莊主決不可輕易放下手中的利劍啊!須知一名武士一旦放下手中的利劍,就意味著死亡。
「人本無罪,懷璧其罪。莊主心藏游龍劍法,除了選擇死亡一途,否則,你就是跳出三界外也決不會安寧的。假若選擇死亡,何不奮起抗爭呢?雪恥的最好辦法就是將敵人除去。莊主若是鐵心逃避現實,非要遁入空門不可,張天生會盡力照顧好你的家人的,但不需要犧牲你的兩個女兒和財產做代價。我會為她們找個肯負責任的男人,讓她倆堂堂正正做個主室夫人。不過,我還是勸你留在塵世,挺起脊樑來,振興九龍山莊。
「大丈夫行於世,難免妻不賢子不孝。人生不如意的事常**。人生本就是苦嗎!佛門說得好,什麼生苦、病苦、愁苦、悲苦、哀苦、老苦、死苦的,說的不就是這個理嗎?我看這些苦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畏苦。晚輩之言可能太不中聽了,還望莊主海涵。」
劉新洲聽了天生的一番話後,真是百感交集,如坐針氈,霍地站起身來,脖臉漲紅地道:「少俠之言不啻於春雷灌耳,震撼人心,老朽受教匪淺。其實,老朽想遁入空門,並非意在參禪悟道,獨善其身,修什麼正果,而是被逼無奈啊!老朽之所以想出家,一是因羞於見人,暫避流言蜚語;二是想借助佛學理論來進一步領悟家傳劍法,然後再復出江湖伸張正義,手刃仇敵,以雪今日之恥也!今聞少俠金玉良言,迷竅頓開,雄心復生。然而,當前九龍山莊人心渙散,力量銳減,若遇強敵,恐怕不堪一擊。而老朽愚昧,尚未領悟到家傳劍法之真諦,無法發揮其應有之威力,因此雖有雄心壯志,但覺回天乏術,奈何?!」
天生沉思了一會兒,長歎一聲,似是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才下定決心,道:「天下劍術本是同源,只是流派各有差異,或各有側重而已。晚輩有幸巧獲千年前的一代劍仙莫聞先賢的劍法秘笈,雖然亦沒有得窺全豹,但對劍道頗有些許領悟,若是莊主信得過晚輩,晚輩願暫留莊中,可助莊主一臂之力。但期限不能超過兩個月,不知莊主意下如何?」
劉新洲聞言,驚喜道:「原來少俠有這等奇遇,難怪這般年輕就威震四海!若能得到少俠的指點,實乃幸事,老朽求之不得,豈能信不過。有少俠之助,九龍山莊之復興指日可待矣!唉!可惜芳兒、芷兒沒有福份,若是能為少俠灑掃庭院也不枉她們白來這世上一回矣!」
寒煙聞言,先看了一眼天生,見他默默無言,臉色羞紅,但眉宇間透出一股堅毅之氣,毫無半絲貪慾的表情,便沖劉新洲道:「劉莊主,九龍山莊乃武林世家,眼下雖然遭受些挫折,但英風猶存,令世人景仰。貴府千金雖然不是金枝玉葉,但也是大家閨秀,豈能讓她們倆為別人灑掃庭院呢?若是她倆不嫌棄,我願與之結拜成乾姐妹,這樣也好往來方便。」寒煙是個冰雪聰明的女人,以為天生礙於她在側,不好意思答應劉莊主的美意,但又不敢代其做主應下此事,故而想搭個橋,割把草先曬著,待以後探出天生的真實意圖後再採取下一步的行動。她的話音剛落,但聽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劉芳和劉芷姐妹倆闖進屋來,沖寒煙襝衽施禮並抽噎地齊道:「陳姐姐在上,請受我們姐妹倆一拜。我倆情願認你當姐姐,還望姐姐今後多關照。」
這姐倆方才在外面窗前一直偷聽著裡面的談話,對母親的無恥行為表示極大的憤慨,對老父欲拋棄她們遁入空門也感到十分傷心,而對天生的態度則表示既震驚又難過。兩人在窗前暗暗垂淚,又不敢哭出聲來,怕被屋裡的人聽見。當聽到寒煙的話後,兩人都十分感動,再也抑制不住情感衝動,開門闖了進去,當著眾人的面表明願意同寒煙結成乾姐妹,很怕錯過機會。
寒煙大度地起身還了一禮,一手拉著一個笑道:「好!我也願意認你們倆做乾妹妹。走,咱們出去轉轉,到外面散散心去。」寒煙怕這姐倆聽了昨晚發生的事上火,便拉著二人出去了。
劉新洲看到寒煙肯認他的兩個女兒為乾妹妹,心裡感到很高興。又與喬林和天生嘮了一會話,便請二人回屋休息,自己也去前廳,召集莊中骨幹開會去了。
這天下午,喬林說有事出去一趟,也沒說幹什麼或找誰去,只說了句晚上不回莊吃飯了。
天生知道萬聖教主去了京兆府,九龍山莊暫時不會發生什麼大事,晚飯後也同寒煙步著月光向莊外走去。兩人信步來到江邊,沿著江岸漫步交談。
「相公,如今你真的成了香餑餑啦,竟然有人上趕著把女兒送給你做小星,而且一送就是一對,真是艷福不淺啊!」寒煙調侃道。
「煙姐,你的話怎麼這麼酸,是不是晚飯醋吃多了?」天生亦反唇回擊道。
寒煙掐了一下天生的手背,又依偎在其身邊笑道:「我才不是醋罈子呢!只要你能應酬得了,人家才不管這些臭事哪!對了,你怎麼處理那姊妺倆?若是你真心喜歡她們,我也好給你們牽紅繩呀!」
「我已有了四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豈敢再得隴望蜀?若是再貪得無厭,必會遭天譴的!再說,我身邊的女人夠多了,一旦照顧不到,若是也鬧出紅杏出牆的事來,豈不是自惹煩惱!」天生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道。
寒煙聞言一愕道:「相公,你是不是因為看到劉莊主家中發生的事,便對你自己的女人也起了疑心?別人我不敢說,奴家可不是那種水性揚花的女人。今生除了相公你,任何男人也休想撼動奴家的心!就是地老天荒,奴家對你的愛也不會改變!我想,那三個姐妹恐怕也不會跟你變心的,你可別往歪裡想,要有信心才行。」
天生伸手攬著寒煙的柳腰笑道:「煙姐多心了!其實我方纔的話不過是一句玩笑而已。假如說我的女人若是哪天不愛我了,可以跟我明說,我會給她自由的。但千萬別傚法白夫人,那樣我也會像劉莊主似的心灰意冷的。」
寒煙飛吻了一下天生的臉頰笑道:「真是杞人憂天!說來說去,你心中仍然不相信我們對你的忠心。其實,你並不懂得女人的心事,你在女人的心目中是真正的白馬王子,只有你拋棄女人的權力,沒有人會背叛你的。即使像羅煞女那種人都不會離你而去的。你沒發現,但我卻看得出來,這些天來,白靜那個婆娘眼睛總盯著你打轉,那種魂不守舍的神態,讓人看了都感到肉麻!」
天生聞言拍了一下寒煙的屁股嗔怪道:「你哄死人不償命是怎的?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優秀!再說白靜那婆娘眼睛總盯著我就意味著她喜歡我嗎?她是怕我揭穿她的姦情而時刻在監視我罷了。你竟然將這種人也往我身上聯繫,真是太不像話了!」
「好啦!說了你也不相信,算我沒說行了吧!那劉芳劉芷姐倆我已認她們做乾姐妹了,你究竟打算怎麼安排她們?表個態吧?」寒煙一本正經地道。
「誰讓你自作聰明認她們倆做乾姐妹的?這會兒怎麼問我討主意呢?我實話告訴你,我決不會收她倆做我的女人的。先看看情況吧,你再多瞭解瞭解她們,要是沒什麼缺點,我想把她倆介紹給石大哥和尚三哥,你看行嗎?他們倆現在還沒有婆娘哩!」天生道。
「這事能行嗎?我看她倆把你關到了她們心窗裡,恐怕容不得別人進入了吧?而且,你的那個石大哥是道士呀,怎麼能成家呢?」寒煙莞爾一笑道。
「石大哥不行不是還有二虎哥麼?」天生道.
寒煙聞言撲嗤一笑道:「曹二虎!虧你想得出來!你把劉府的兩個千金看得一錢不值是怎的?把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不啻於將她們推進苦難的深淵裡,真是亂點鴛鴦譜!再說了,你那個傻二哥好像對他的寡嫂有點意思,而他嫂子對他也很疼愛,說不定人家早就有了白頭之約呢!依我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走出了十餘里,正想往回返,忽聽江中一隻小船上傳出了男女嘻笑聲。天生隱約聽出那男子的聲音像是喬林,心中暗忖:他怎麼會在那條船上?那個女人是誰?他晚上沒回莊吃飯,難道就是為了去會那個女人嗎?他一把拉住寒煙的手隱身到一株柳樹旁,然後使用千里搜音法仔細一聽,果然是喬林的聲音。但聽喬林道:「阿菊,這些年來你一直獨身生活嗎?」
那個叫阿菊的道:「林哥,你懷疑我另有新歡嗎?若是真有新人,我怎麼還會來找你這個狠心的冤家?他死後,我找了你三年,卻怎麼都找不到。後來我也有些心灰意冷了,便獨自在九華山苦煉彌勒神功,這一煉就是十七年啊!這次若不是去武陵源採藥,也不會發現你的,想來,你我今生緣分未盡,故而上天又安排我們在此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