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九龍山莊
「你說得也是。哎!九龍山莊的莊主劉新洲可能被架空了,即使我們前去幫助他,恐怕也很難恢復起往日的雄風!」喬林憂慮地道。
「久聞九龍山莊雄霸荊楚,聲名顯赫,沒想到卻這麼不堪一擊!不知劉莊主是怎麼搞的,強敵壓境時,卻弄得眾叛親離,沒有人肯為其賣命,真是可悲啊!」天生慨歎道。
「物必腐而後蟲生。劉新洲這些年恐怕是仰仗祖上的積威,不思進取,安逸享樂,荒廢了武功,誤用了奸佞之輩,故而失去了防禦能力和人心。」喬林道。
「依我看,不全是老哥所說的那樣,恐怕另有隱情。我懷疑萬聖教在九龍山莊有臥底之人,而且此人的地位很高,權力也不小,可能操控了整個莊園。」天生呷了一口酒道。
兩人表面上像是放蕩不羈地飲酒宵夜,實則是在分析猜測九龍山莊當前的時局和存在的問題,以便決定天亮時進入該莊後如何採取行動。
正在他們小聲談論九龍山莊的問題時,忽聽寒煙嬌嗔地道:「好哇師伯!你老人家眼裡只有他,有好吃的也不叫煙兒一聲,好偏心哪!」喬林和天生抬頭望去,見寒煙笑容可掬地帶著劉芳、劉芷姐倆走進前艙來。但見那兩姐妹烏髮散亂地披落在肩背上,身上只穿著白綾對襟襯衫和長僅過膝的白色縐紗短褲,隱隱可見欺霜賽雪的肌膚,凸凹玲瓏的胴ti,赤著一雙潔白如玉的三寸金蓮,嬌媚俏麗,宛若太貞出浴,顯然是被萬聖教的人從被窩中捉來的。
這兩姐妹淚眼婆娑,楚楚可憐,嬌羞滿面地分別向喬林和天生襝衽一禮,並顫巍巍地道:「難女感謝喬老前輩和張大俠的救命之恩!」道罷,又嚶嚶地啜泣起來,狀如帶雨梨花,情似經風芭蕉,淒婉可憐。
兩個都是未出閣的妙齡少女,又出身在顯赫的武林世家。大家閨秀,睡夢中被仇敵擒擄於荒郊野外,雖蒙救而脫離虎口,但幾乎是以半裸之體佇立在兩個陌生男人的面前——儘管他們是救命恩人,也感到羞慚與恥辱。若是只見年逾七旬的蛇仙也還罷了,偏偏又遇到了貌似潘安,風流倜儻而又聲威顯赫的張天生,這讓她倆很丟面子。
劉芳和劉芷生長在武林世家,自然也習得一身武藝,雖然不常外出走動,但對武林中發生的事情時有耳聞。她們姐倆早就聽說過張天生的名字,並對其仰慕已久,十分崇拜,早已成了她們心中的偶像。初次見面,便如此狼狽不堪,怎能不讓這兩人羞慚呢?此時此刻地若有縫,恨不得鑽進地縫中去。她們不是因為被人劫持而哭,實是羞於見人而泣的。
其實,張天生並沒有直接救她們,只是負責擊斃那四個劫持她們的人,是陳寒煙將她們兩人從劫持者手中搶下來並挾回船上來的。
當寒煙將兩個布袋打開時,見她們都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卻都身不能動,知是被人封住了穴道。她為這兩姐妹解開了穴道,並告之她們被萬聖教的人劫持至此及自己等三人的身份時,竟讓兩姐妹大吃一驚。她們並不是因為被誰劫持而感到吃驚,因為她們只是被制住了「麻穴」和「啞穴」,但視覺和聽覺尚存,對被誰劫持她們心裡都很清楚,也聽到了劫持者們對九龍山莊的議論,只是沒想到出手救她們的人中赫然有大名鼎鼎的張天生而已。寒煙對這姐倆簡單介紹了自己一行三人來此的意圖和目的,竟讓她倆感動得熱淚盈眶,連連施禮致謝。
寒煙請她們兩人去前艙面見師伯和天生時,但見兩人面紅耳赤,忸忸怩怩地不肯表態,一副嬌羞尷尬的樣子。寒煙心中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嫣然一笑道:「兩位小妹妹,姐姐我只帶一套換洗的衣服,不知給你們倆誰穿好?依我看,還是都不穿的好,免得沒穿著的更尷尬。人在落難之中衣衫不整是常有的事,沒人會在意的。倘若不去拜見他們,豈不讓人家挑禮嗎?再說,姐姐都不在意這些,你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快走吧,晚了就什麼都撈不著吃了。」
劉芳、劉芷姐倆心想:「人家救了自己,而且還將去救整個九龍山莊,若不去拜謝一下人家,的確很失禮。」於是,兩姐妹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羞手羞腳地跟著寒煙去了前艙。
蛇仙對劉芳姐妹倆的到來並沒什麼反應,畢竟是歷經滄桑的古稀老人了,什麼事都見過,自然是處之泰然,古井不波了!但天生就不同了,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突然見到兩個穿著薄如蟬翼,而且幾乎是半裸的漂亮美女,怎能不怦然心動?而且他首次被人稱之為大俠,又出自兩位妙齡少女之口,臉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寒煙看見丈夫驚慌的樣子,嫣然一笑,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含情脈脈地道:「相公,吃了多少酒?看你,臉都吃紅了!」又轉頭沖劉芳、劉芷兩姐妹笑道:「兩位小妹妹,快請坐,吃點東西壓壓驚。」寒煙的話不僅沒有讓天生和劉氏兩姐妹從窘迫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反而讓他們陷入了更加尷尬的境地。
喬林瞪了一眼寒煙,復又哈哈大笑起來,笑罷,甕聲甕氣地道:「來、來、來!大家吃烤鴨,每人一隻,吃完了好早點睡覺,明早還得趕路呢!」他的話音剛落,但見天生一仰脖,將手中剩下的半瓶酒一飲而盡,又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角,道:「你們慢慢吃,我去去就來。」說罷,振衣而起,穿窗而去,去勢如電,眨眼間便消失在黑夜裡。
「相公!你去哪裡?我也跟你去!」寒煙以為天生聽了她的話後生氣走了,剛欲起身追去,但聽喬林道:「煙兒坐下,他是去為這兩個姑娘弄衣服去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寒煙白了師伯一眼,沒有動身,一語不發的呆呆望著窗外出神。喬林卻若無其事的一邊喝著酒,一邊向劉家兩姐妹詢問九龍山莊的近況。兩姐妹好像神情放鬆了許多,不再抽泣了,而且有問必答,但卻沒有吃東西。
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但見天生如穿堂紫燕般從窗外飛落在船艙中,將手中一個包袱遞給寒煙,道:「你帶她倆去後艙把衣服穿上。」
寒煙「嗯」了一聲,和劉家兩姐妹向後艙走去了。
「是偷來的吧?」喬林望著天生的眼睛道。
天生沒有馬上回答,順手抓過一瓶酒,去掉瓶塞,「咚咚咚」連喝了三大口,道:「我給那家留下了五兩銀子。」
「噢!那是強買!不過,你卻沒少給錢。這年頭五兩銀子能買下一個丫頭,這種買賣有點不太划算。」喬林笑瞇瞇地道。
兩人正說著,寒煙帶著劉氏兩姐妹又走了回來。
「相公真是好眼力,這兩套衣裙不僅樣式好,宛如是給她們兩姐妹量身訂做似的,穿上很合適。聽說只花了五兩銀子,太值了!」寒煙笑逐顏開地道。
「娘子不僅鑒賞能力很強,聽力也讓人歎為觀止,隔一道中艙,竟然能聽到這邊說話聲,真令人佩服!」天生聽出了寒煙話中的醋味,也反唇揶揄道。
「張大俠辛苦了,難女和舍妹謝謝您了!」劉芳攜妹妹劉芷向天生襝衽施禮道。
天生表情淡淡地道:「勿須言謝,這種事任何俠義道上的人都可做得到。天快亮了,你們三人都坐下吃點東西吧,一會兒船就啟航了。」他怕寒煙說出更難聽的話來,故意裝出冷冰冰的樣子,但還是偷著瞄了一眼劉芳和劉芷。他覺得這姐妹倆的確是一對美人胚子,穿上他弄來的衣裙不僅合身,而且別有一番說不出的俏麗,不比寒煙遜色多少。
劉芳長得高挑修長,體形稍微豐滿圓潤些,上身穿藕荷色對襟繡襖,妝花眉子,下身著的也是藕荷色羅裙。裙下微露出一雙紅鴛鳳嘴繡鞋,因他沒給這姐妹倆弄到頭飾品,故而其烏髮仍披散在肩背上,但經過了梳理,像瀑布一樣飄逸,更顯得嫵媚動人;鴨蛋形的玉面上,眉清目秀,瑤鼻挺直,唇紅齒白,艷如牡丹。劉芷較其姐略矮略瘦些,也長得玲瓏剔透,嬌美可人。但見她烏髮如雲,也是飄散在肩背上,瓜子臉粉白柔嫩,眉如彎月,杏眼含春,隆鼻櫻口。上身著大紅色水緯羅對襟衫,五色線縐紗眉子,下著白碾光絹挑線拖地長裙,裙下剛露出一雙粉紅繡鞋尖兒。曲線明晰,楚腰盈握,宛若病子西施,楚楚動人。姐倆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真乃是一對人間尤物。
寒煙看出了天生有些不悅,知道自己把話說過了頭,玩笑開大了,讓他下不來台,心裡也很後悔,便不再多言,伸手撕下一塊鴨大腿,默默地啃了起來。
蛇仙也覺得寒煙說話不順耳,但又不好當著眾人的面數落她,只好轉移話題沖天生道:「兄弟,這金華酒的滋味如何?」
天生也借坡下驢道:「味道還行,不過沒有遼東的高梁燒勁足。等兄弟江湖事了後,一定請老哥到遼東去做客,讓你嘗嘗兄弟親手釀的高梁燒,保你樂不思蜀。」
蛇仙興奮地道:「兄弟也會釀酒?好!老哥我一定跟你去趟遼東,嘗嘗你的手藝。」
這一老一少一說起酒文化來便嘮叨個沒完,三個女人看著這兩個男人興高采烈的樣子,都抿嘴偷笑,雖然插不上話,也跟著陶醉了。尤其是劉氏姐倆,眼睜睜地看著這兩個男人將四瓶金華酒在談笑間喝得罄淨,卻毫無醉意,感到萬分驚奇,一時間竟看得目瞪口呆!
說話間,不知不覺天已朦朦亮了。喬林站起身來,走出船艙催船家拔錨啟航。
赤壁距九龍山莊所在地燕子窩只有百餘里水路,又是順風順水,不到一個時辰,船便到了目的地。天生付了船資,然後大家棄船登岸,在劉芳姐妹的引領下,不到盞茶工夫,五人便到了九龍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