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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81章:人的名,樹的影 文 / 王正利

    第181章:人的名,樹的影

    劉新洲聽了曹彬的話後很吃驚,沒想到一直支持他抗戰的結拜兄弟也傾向於投降萬聖教,只不過話說的很婉轉罷了。他似乎嗅到了某種危機,這種危機不是來自於萬聖教的強壓,而是來自於九龍山莊內部鬥志的喪失。

    他此時的心裡很亂,像團亂麻一樣總也理不清頭緒。讓他更為想不通的是,他早就發出了很多封求救信函,但到目前為止,竟然沒見到一位朋友前來助拳。這讓他很惱火,覺得昔日的朋友太不講交情了,世態炎涼得離了譜,就連許多曾經得到過他恩惠的人也沒有一個露面的。他不想這些還好些,一想起此事,就無名火起,脾氣也特別煩躁。他在書房中反覆踱步,猶如一頭被困在鐵籠子裡的雄獅,儘管異常暴怒,卻無法衝破這孤立無援的困境。

    一連過去了十天。這十天來,九龍山莊每天夜裡都發生流血事件,並且在後幾天裡又發現有人神秘地失蹤了!不知這些人是被人擄去的還是主動逃跑的,使九龍山莊上上下下愈發恐慌不安,人心異常躁動,主降的呼聲也越來越高,幾乎把劉莊主逼到上了絕路。但劉新洲仍然堅持與萬聖教周旋到底,即使九龍山莊剩下他一個人,也決不投降萬聖教。

    然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件,讓他的堅強意志和決心徹底崩潰了。繼他兒子被劫之後,他的兩個女兒也於昨天夜裡被萬聖教的人給擄走了。這不啻於晴天霹靂,對劉新洲的打擊太大了,讓他不得不向萬聖教臣服。因為早起時,他的夫人白靜向他哭天抹淚的述說這個驚人的消息時,同時也交給他一封信,那封信是在他的女兒的閨房中發現的,是萬聖教的人留下的。

    劉新洲接過信,見信中文字不多,但猶如一枚重磅炸彈,把劉新洲的心給徹底炸碎了,讓這位鐵骨錚錚的硬漢子不得不低頭。信中大意是:如果劉莊主再不投降萬聖教,便將其兩個寶貝女兒輪後一絲不掛地吊在九龍山莊門前的大槐樹上。這一招的確太狠毒了!猶如掐住了劉新洲的咽喉上,讓他感到喘不上氣來。堂堂九龍山莊莊主的女兒被人強暴後又被體吊在樹上讓眾人觀看,這讓他無法在江湖上抬頭啊!這比殺了他本人還可怕。

    劉新洲共有一妻一妾,其妾原是白靜從娘家帶過來的貼身丫環,但只有一男二女三個子女。子名劉荃,年齡十九歲;兩個女兒一名劉芳,一名劉芷,都是十六歲,但劉芳比劉芷大三個月。劉荃、劉芳是其夫人白靜所生,劉芷是妾生。

    劉芳、劉芷姐倆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自幼吃住在一起,感情甚篤。劉新洲對這兩個女兒的感情比對兒子還溺愛,可謂愛若掌上明珠,托在手上怕嚇著,含在嘴裡怕化了,即便夫人白靜不向他哭鬧勸降,他亦決定向萬聖教妥協,同意投降。

    正當劉新洲癱軟地坐在書房中的東坡椅上伏案欲寫納降書時,忽然闖進一位莊丁,氣喘吁吁地向其報道:「報——莊——莊主,兩位小姐——被人——救回來了!」他的話音剛落,但見兩位身著錦衣繡裙的妙齡少女早已衝進書房來,顫巍巍地齊聲道:「爹!娘!孩兒得救回來了!」

    劉新洲驚呆了!夫人白靜也驚呆了!站在書房外面大廳裡的總管曹彬等莊中高手無不呆若木雞!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把兩個小姐從萬聖教手中救回來的?這太出乎意料了!

    劉新洲放下了手中毛筆,霍地站起身來,但他並沒有理會兩個女兒,而是將目光射向了緊跟在他兩個女兒身後的一老兩少三個陌生人的臉上上下打量著。

    那老者年七旬以上,似曾相識,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名姓;而那另外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就更不認識了,只覺得人物俊美,光彩照人,俊美中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英氣。

    「劉莊主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怎麼連老夫也認不出來了?」那老者甕聲甕氣地道,聲震屋瓦。

    劉新洲驀然想起了這位老者,忙走向前去,向那老者拱手一揖道:「哎呀呀!這不是喬大哥嗎!沒想到你還活在人世!二十多年沒見到老哥你了,江湖上傳說你已不在了,方才雖然見你很面熟,可兄弟沒能往你身上想,兄弟真是該死,竟然沒認出老哥你來!」他瞥了一眼那對青年男女又道:「這兩位後生是老哥你的徒弟吧?來來來!快請坐下說話。」

    那老者是蛇仙,而那一對青年男女自然就是張天生和陳寒煙了。

    白靜和廳堂裡的曹彬等高手聞聽來的老者是在江湖上失蹤了二十多年的蛇仙喬林,無不感到震驚!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救回兩位小姐的,竟然是赫赫有名的江湖異人喬林!

    喬林哈哈朗笑一聲道:「劉老弟太抬舉老哥我了!」他手指寒煙道:「這個丫頭嘛本是老哥我的師侄,說是我的徒兒卻也沾點邊兒。她是『琴仙』鸞飛師妹的徒兒,叫陳寒煙。」此語一出,頓時引起眾人的驚呼聲!在大家的驚詫聲中,喬林又手指天生道:「這位小兄弟嘛,可就大有來頭了,他就是當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張天生。」

    「什麼?他就是張天生!」

    「我的天媽呀!他怎麼到這來了!」

    人的名,樹的影。張天生的名字太響亮了,一經喬林出口,頓時引起一片大嘩,猶如焦雷炸響在眾人的頭頂。一時間,大廳裡的高手們爭先恐後地擠在書房門口張瞧著這位傳奇人物,見其不過是個柔弱書生,並非長著三頭六臂,何以闖下這麼大的名頭?

    九龍山莊中的人,除了劉芳、劉芷外,幾乎誰都不相信這個年青後生就是鼎鼎大名的張天生,但此話出自武林嗜宿蛇仙之口,也都不得不相信。

    張天生和寒煙兩人以晚輩的身份拜見了莊主夫婦,兩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劉新洲和白靜,未免多看了幾眼。但見劉新洲年約五旬左右,長得五短身材,頭戴萬字巾,紫堂面,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五綹花白長鬚,身穿一襲綠羅長衫,腳穿一雙雲水布鞋,清水布襪,顯得很乾淨利落。貌相一般,但很威儀。當兩人目光落到「羅剎女」白靜身上時,頓感眼睛一亮,若不是劉芳、劉芷喊她一聲娘,幾乎誤認其是這兩姐妹的姐姐呢!但見她頭戴銀絲鬏髻,金鑲紫瑛墜子,上身著藕絲對襟衫,下系白紗挑線鑲邊裙,裙邊露出一對尖尖小紅鞋。面如皓月,白淨細嫩,淡如遠山的柳眉下,臥著一對黑漆漆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著動人的秋波;瓊鼻直挺,紅嫩的嘴唇,像櫻桃般小而鮮艷;脖頸圓長宛若白雪,身材高挑豐腴但很勻稱,浮凸畢現,曲線優美,肉感很強。年齡雖然已逾三十五歲,但望去宛若二十四五歲的少婦,美艷絕倫,媚態流溢,渾身散發著如蘭似麝的芳香,撩人垂涎,動人心弦。天生心中暗忖:「難怪劉芳長得貌若洛神,原來有這麼個風騷傾城的母親!」

    劉新洲聽了喬林的介紹後,宛如當空烈日,頓將滿空烏雲驅散了般興奮得不得了,忙抱拳沖天生深施一禮道:「老朽不知張少俠大駕光臨鄙莊,有失遠迎,尚望原諒!」他又衝大廳中的曹彬道:「曹兄弟,你馬上通知廚房,速速備一桌酒席來,為三位貴客接風洗塵。」他道罷,不待天生和寒煙還禮,又道:「書房狹小,請隨我到貴賓室喝茶。」忙親自導引三人去了貴賓室。到了貴賓室,賓主剛坐下,但見走進來幾個宮裝侍女為賓主送來

    那個被稱作江香主的大漢道:「計劃不是子時在這裡接應你們嗎?現在還沒到子時候呢,是你們動手早了,怎麼能怪我們來晚了呢?」

    「不晚,也不早,老夫認為正好。」江邊上突然傳來甕聲甕氣的語音,但聽江香主道:「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管閒事?莫非活膩了不成?」

    但聽那人道:「是有人活膩了,但不是老夫,而是爾等偷人家大姑娘的『淫』賊!爾等犯了江湖大忌,今晚死定了!」那人話音剛落,但見從來船帆頂上飛下來一條黑影,鬼魅般地站在了江香主的面前,燈影裡看去,原來是蛇仙。還沒等喬林動手,忽地從船艙窗戶裡射出幾枚暗器,刮動風聲,直襲喬林胸前七處要穴。但聽喬林冷嘿一聲,袍袖一抖,那幾枚暗器如泥牛入海,頓被裹進喬林的袍袖裡,毫無聲息。

    江香主見狀,怒吼一聲,揮拳向喬林面門擊去,拳掛風聲,勁疾迅猛。但見喬林袍袖一揮,迎了過去,數點寒星電射而出,但聽江香主悶哼一聲,暴退至船尾,身子搖晃了幾下,撲通坐在了船板上,一臉驚恐地道:「閣下是何人?為何用暗器傷人?」

    但聽喬林冷笑一聲道:「你還不配知道老夫的名字,那些暗器都是你手下的,老夫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他道罷,忽聽船艙有異響,忙翻手一掌劈了過去,但聽轟地一聲,船艙被擊開一個大洞,但見從裡面躥出十餘條人影,撲通撲通跳入了江中。而恰在此時,正欲上船的那夥人機警地返回岸上,扛著布袋向野地裡遁去。然而,連連傳來四聲慘叫,江岸上忽然死一般寂靜,沒有任何聲響。跌坐在船尾上的江香主臉色變得煞白,驚恐地道:「白香主?你們怎麼了?」

    岸上沒有人回答,顯然那四個逃走的同夥都死了。是誰能在剎那間一舉消滅四個萬聖教的高手呢?江香主是絕對想不到的。他感到恐怖至極,船上的這位陌生老者的武功就讓人莫測高深,自己根本就惹不起,而潛伏在岸上的人好像比這位老者更可怕。他身上中了四五枚暗器,有鐵棘藜,也有燕尾鏢,傷得很重,無力逃竄,以為今晚必死,因為他深知那位老者不會讓他活命的。然而,令他喜出望外的是,那老者並沒要他的命,只是冷冷的道:「老夫饒你一命,你小子回去告訴尚能那個老禿驢,不准去找九龍山莊的麻煩,趕緊滾回洛陽去,否則,他將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快滾吧!」喬林說完話後,像變戲法似地揮動兩下袍袖,從船上攝過來四瓶酒和五隻烤鴨,雙足一點船頭,猶如一陣旋風般捲走了。那個江香主見了這個神秘的老者竟然有隔空取物的本領,感到既驚恐又可笑,心忖:「這個老頭好古怪,怎麼在江湖中沒聽人說起過呢?他是誰?管他呢,還是逃命要緊。」

    喬林回到自己的船艙裡,點亮了油燈,擺開順手牽羊得來的烤鴨,又打開一瓶酒,俏皮地道:「小兄弟,你今晚的買賣可不如老哥我實惠呀,弄回來兩個大姑娘只能看著,卻碰不得!何不過來跟老哥喝上兩口。這酒還真不錯,哇!是金華酒!這烤鴨也很香啊!」

    「老哥說得可不是麼!眼福不如口福,兄弟這就過去分享老哥的戰利品。」天生話落,頃刻間便到了前艙,坐在喬林的對面,不客氣地拿起一瓶金華酒,打開瓶蓋,又抓過一隻烤鴨,大喝大嚼了起來。

    「兄弟的身手好利落呀!老哥我硬沒看出你是怎麼殺人救人的!特別是沒看清你是如何將那兩個姑娘帶回來的!」喬林半是讚歎半是揶揄地道。

    「你當時一門心思想把別人的酒食竊為己有,自然就忽視了兄弟的行動了。」天生也不無調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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