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聚義樓風波起（下）
聚義樓下面，趙翰青一聽掌櫃的說要雙倍退錢請他們離開，當下就不樂意了，這不是折辱人嗎？尤其是當著群匪的面，自己如果拿錢走人那就把青字營的面子全丟光了，此次綠林大會把青字營的牌子亮出去是早就計劃好的，現在又怎麼能自墜面子？趙翰青立刻就想到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一個讓青字營揚名的機會，當下就冷笑了一聲道：「雙倍退賠？嘖嘖，果然是店大欺客啊，我看你這聚義樓應該改一個字了。」
一位威風凜凜的粗豪漢子湊趣地道：「改一個什麼字？」
「將『聚』字改為『不』字。」
那位粗豪漢子大笑道：「不義樓？哈哈，改得好，做生意不守規矩就是不仁不義。」
趙翰青感激這位粗豪的漢子出言相助，衝他微微一笑以示感謝，然後又衝在場的眾人拱手一揖，朗聲道：「今天諸位的酒菜就由在下請客了。」說著沖那位酒樓掌櫃笑嘻嘻道：「錢也不用退了，算我請各位在場的各位兄弟喝酒了。」
眾人有便宜可佔自然是轟然叫好，有人請客誰不樂意啊，聚義樓不義在先，也怪不得人家搞他，更有人大聲道：「掌櫃的，再拿罈好酒來。」
酒樓的掌櫃神色大變，這大廳裡十幾張桌子座無虛席，沒有一百人也有八十，這些土匪們喝的是酒樓裡最貴的酒，吃的是最貴的佳餚美味，這一頓吃喝那的要多少錢啊，這個小白臉真他娘的太缺德了，他的那點錢差遠了，自己如果過答應酒樓可就虧大了，如果不答應只怕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得罪，趙翰青的笑在他眼裡也變得奸詐無比。
在場的人一看掌櫃的吃癟的樣子心裡那個佩服啊，這小子年紀不大，處事卻忒毒，這一下讓這聚義樓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了。不過，像這等無賴手段也只有這種在江湖上沒有什麼身份和名氣的無名之輩能做出來，江湖上成名人物自然是不屑為之，遇上這等不平之事肯定是不惜拔刀相向血濺當場。
就在酒樓掌櫃的左右為難的時候，臉色鐵青的范一統從樓上走了下來，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還沒有人敢這麼玩他，新仇舊恨讓他幾欲發狂，但是，他知道一旦自己發作出來不但會被在場的這些人看不起，傳揚出去丟臉的可是自己，他強壓住怒火哈哈一笑道：「今天是聚義樓處置失當，怎能再讓這位小兄弟破費，今天這頓自然是算聚義樓的，諸位當家的和各位兄弟只管痛飲。」
趙翰青雖然第一次跟范一統照面，但是，這幾日沒少見范一統迎接前來參加綠林大會的各位當家老大，所以認識他，不過，這會兒他自然裝作不認識對方：「不知這位大哥可是酒樓的掌櫃？」
范一統心裡又多了幾分火氣，恨不得扯著對方的領子問一問你丫究竟是不是不是混江湖的，連范大爺也不認識了，竟然敢直呼大哥，大哥是你叫的嗎？不過，他看對方態度謙恭笑容真誠有火也發做不出來，面無表情地道：「老夫范一統。」
「飯一桶？飯——啊，原來是范寨主？失敬失敬。」
范一統冷哼了一聲心道，何曾見你有半點敬意？一個小嘍囉竟敢叫老子飯一桶，早晚非讓你牛頭山上下後悔，心中已經隱隱泛起了殺機，皮笑肉不笑道：「難怪青字營能在短短的時間裡崛起綠林，連大名鼎鼎的牛魔王也栽了，果然都是角色。」
趙翰青知道已經把這位飯一桶得罪了，這事其實也怪不得自己，自己包了張桌子只不過是為了方便在這裡打探消息，是酒樓失信自己，這事要不了半天就會傳出去，牛頭山青字營的大名想不被人知道都不可能了，反正自己也沒有墜了青字營的面子，也就犯不著再把范一統得罪狠了惹下這個強仇，但是，對方提起牛魔王之事隱然有出頭之意，倒不如趁次機會掰扯清楚了免得他再拿這件事做文章，想到這裡拱手一揖道：「范寨主，在下身邊這位小兄弟姓黑，數年前牛魔王滅黑氏一族時一家老少都被殺了，因為他年幼被拘在牛頭山奴役了數年，牛魔王喪盡天良是天欲其亡，范寨主的謬讚我等愧不敢當。」
范一統的臉色由青變黑，人家已經明確告訴你滅了牛魔王是報血海深仇，此乃天經地義之事，自己如果再糾纏此事那就是自找沒趣了，眼前這小子口舌伶俐，鬥口自己佔不了便宜，他眼珠一轉哈哈一笑道：「江湖恩怨江湖了，自古皆然，如今我聚義樓處事不當得罪了牛頭山的貴客，就由在下敬酒一杯算作賠罪了。」說著，親自取過旁邊桌子上的酒斟了一杯，端起來一飲而盡，道了一聲：「我先乾為敬。」
又拿過一個杯子，暗暗運氣於掌用力一按，杯子的一半就陷入了桌面上，倒了滿滿一杯子酒道：「請——」
趙翰青因為范一統的身子擋住並沒有看到他的小動作，他不知范一統因何前倨後恭，不過以范一統的身份親自為他斟酒是倍有面子的事，這杯酒自然不能不喝，等他手接觸到酒杯時才知道范一統要玩自己，酒杯陷入桌面稍一用力就是酒杯不碎，酒也會灑出來，到那時候自己的臉可就丟大了，不過，如果自己不喝這杯酒只會更丟臉，也給對方一個找茬兒的理由，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只好硬著頭皮去端酒杯，因為他練真氣的法子與別人不同，他是以拳練氣，所以他體內的真氣也常處於運轉動態，運行真氣的速度自然更快，心隨意動，氣隨意生，捏住杯子的時候真氣已經灌注手上，真氣裹著酒杯輕輕一旋就拔出來了，就像是從豆腐裡拔出來一樣，酒也僅僅溢出了一點點，這還是因為趙翰青運轉真氣不夠圓熟造成的。
在場的許多人其實都看到范一統的小動作了，但是也不會拼著得罪范一統來揭穿此事，都存了心看熱鬧的，卻沒有想到趙翰青硬是把就被給拔出來了，灑了少許酒也不會有人在意了，這些人尋思著擱自己只怕是直接把杯子捏碎了。
「好，好俊的功夫。」叫好的還是那位粗豪的漢子。這時，眾人都轟然叫好。
范一統簡直後悔死了，他怕對方看出自己在杯子上動手腳，就只讓杯子陷進去了一點點，沒想到一個無名小卒也有這麼好的身手，早知道這樣就乾脆把杯子按進去了，再厲害的功夫也取不出來，現在害得自己又丟了一次臉面。
趙翰青害怕范一統再生出什麼ど蛾子來，此地不宜久留，他拱手團團一揖道：「請諸位老大慢飲，在下告退。」說著就要離去。
這時，忽聽有人大聲道：「這位小兄弟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