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聚義樓風波起(上)
綠林大會正式開始前的幾天裡,李鐵錘就以牛頭山青字營當家老大的身份四處拜訪別的山寨,這種虛以委蛇的交情就如如天上的浮雲一樣靠不住,但是,這種周旋也是必不可少的應有之義。
當然,那些與牛魔王有交情的山寨肯定就不待見滅了牛魔王的人了,如果不是綠林大會期間嚴謹打打殺殺的只怕是早就對青字營不客氣了。那些勢力大的山寨匪伙根本看不起青字營這樣的暴發戶,趙翰青自然也不會讓李鐵錘巴巴地拿著熱面孔去貼那些冷屁股,他定下的原則就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來對付那些居心叵測目中無人的傢伙。
幾頓酒吃下來,李鐵錘就聯繫上了一大批小山寨的當家老大,畢竟牛頭山青字營如今的名頭不小。
趙翰青反倒清閒下來了,沒事的時候滿大街溜躂,只有黑牛和石柱子跟著,教導隊的人一直跟在李鐵錘的身邊壯聲勢。
聚義樓是一家酒樓,黃石鎮最大的酒樓,也是黃石寨主范一統的產業,這些日子也熱鬧起來。
趙翰青這兩天每天都會到這裡來用餐,就因為酒樓人多嘴雜,在這裡可以探聽到許多五花八門的消息,這些消息或許就是一些閒話,趙翰青卻能從這些消息裡捕捉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隨著江湖人物的陸續到來,酒樓的生意越來越好了,不到飯時樓下的大廳裡就已經座無虛席了。不過,趙翰青不擔心自己沒座位,他一到黃石鎮就用可以買幾張桌子的價錢在大廳裡包了一張桌子,五天之內這張桌子就歸他使用,也不是他有多喜歡擺譜,只不過是為了方便打探消息罷了。那張桌子位置最好,就在角落裡不會引人矚目,還能聽到四周的談話。酒樓的掌櫃一見有冤大頭花大錢包下一張桌子僅僅為了使用幾天,不答應這種傻子才是傻子呢,就是要包下樓上的雅間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的。
這一天不到中午,趙翰青三人就到了聚義樓酒樓,一進酒樓就發現了他包下的那張桌子上已經坐上了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肯定是酒樓的人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就來了,就把桌子讓人坐了。果然,酒樓的夥計一看到他們臉色變了,陪著笑臉道:「沒想到客爺今天來的早了,五垛峰的幾位爺一看到那張桌子空著非要佔了不可,你看我再給你們找一張桌子可好?」
趙翰青心中雖然不齒酒樓的見利忘義,但是也不想多事,但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石柱子不高興了,把眼一瞪喝道:「我們花錢訂下桌子憑什麼讓別人坐?老子不幹!」說著就要去那張桌子把人趕開,趙翰青急忙喝著了他,他可不想無緣無故去惹五垛峰的黑虎軍,再說這也不干五垛峰那些人的事情,完全是酒樓之過。
這會兒酒樓裡坐著的可全都是綠林中人,往這邊看著指指點點的,一下子成了酒客們矚目的焦點可就讓趙翰青想要息事寧人也不可能了,他恨不得扒下衣服光著身子逃出酒樓去,因為身上的花花綠綠的軍服太拉風太招眼了,只怕是在座的都知道他們是牛頭山的。凡事有利有弊,這種統一的軍服雖然看起來很威風,也有威懾力,但是穿上它就低調不了,眾目睽睽之下,現在如果再想著息事寧人肯定會折了牛頭山的面子,趙翰青只好硬著頭皮等著酒樓的夥計如何處理。
酒樓的夥計掃了一眼,這會兒大廳裡連一個空位置也沒有更別說一張空桌子了,人家預定的那張桌子上五垛峰黑虎軍司令吳大虎的幾個親隨護衛正在海吃胡喝,黑虎軍人多勢眾,這幾個傢伙沒一個善茬,仗著黑虎軍的名頭驕橫的很,這也是酒樓夥計為什麼剛才把桌子讓給他們的原因,假如這張空桌子不讓他們坐說不定會把酒樓拆了。這時再讓黑虎軍的人騰桌子肯定不行,說不定會惹下更大的麻煩。
再看看大廳裡的客人沒有一個人要離開的,而且一個個都背著盒子炮肯定是土匪,土匪們會是好說話的主嗎?相比之下還是眼前這三個更好說話些,但是人家花了錢包了桌子憑什麼讓人等著?
眾酒客這時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有看笑話的,有起哄的:
「如果是老子就把這酒樓拆了。」說這話的並不知道聚義樓是黃石寨范一統的產業,否則打死他也不敢得罪黃石寨,不過,酒樓的夥計頭已經夠大了自然不會計較冒犯黃石寨的這些小事了。
「媽的,活該沒地方坐,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啊。」說這話的自然是看不慣也沒把青字營放在眼裡的人。
「打啊,打一架什麼不都解決了。」這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也不明白他是想讓誰跟誰打。
「楚盟主不是在樓上嗎?讓他老人家斷斷是非。」這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趙翰青不用看夥計的臉色就知道他根本解決不了這事,擺了擺手道:「去把你們掌櫃請來吧。」
為難得想要去撞牆的夥計一聽如獲大赦,一溜煙去找掌櫃的了。
樓上,聚義樓胖胖的掌櫃在一間貴賓房外親自伺候著,他是范一統的小舅子,雖然並不是江湖中人,但是那些江湖道上的人因為范一統的原因不敢不抬舉他,能讓他親自在外面伺候可見貴賓房裡的客人來頭不小。他聽到樓下的喧嘩聲皺了皺眉頭,唯恐驚動了屋裡的人,不過,他知道這些土匪們喝了酒就喜歡喧嘩,真正敢在這裡鬧事的沒有幾個,誰都知道這家酒樓的主人是誰,綠林盟主的外甥有誰敢惹呢。
酒樓的夥計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掌櫃的,不好了,出事了。」
在客人面前一團和氣的酒樓掌櫃在夥計面前自然不會客氣,把眼一瞪厲聲道:「吵什麼吵?驚動了屋裡的客人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夥計有些畏懼,掌櫃的雖然不會真的剝了自己的皮,但是一生氣炒了自己還是可能的,他急忙道:「掌櫃的,牛頭山青字營的人來了。「
酒樓的掌櫃更生氣了:「來了就來唄,你伺候著不就行了,難道還要我親自去伺候不成?」
「可是他們包下的那張桌子被別人佔著了。」
酒樓掌櫃的更怒了:「你明知道被人包下了,還敢讓人佔了去?」
夥計已經快要哭出來了:「我也不想讓人占啊,可是佔了那張桌子的人是黑虎軍吳司令的幾位手下,已經跟牛頭山的人說好了另外給他們找一張桌子,但是,這會兒根本沒有空桌子。」
酒樓掌櫃這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五垛峰黑虎軍的司令吳大虎就在這樓上,肯定是他的幾位親隨保鏢見那張桌子空著就強佔了,可是牛頭山的人又突然來了,這下麻煩就大了,那張桌子已經收過人家錢了怎麼跟人家交代?一個處理不好不但影響酒樓的聲譽,連自己姐夫也在江湖上丟面子。他正在為難,門突然開了,范一統走了出來:「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姐夫,是這樣的——」酒樓掌櫃的就把經過說了一遍。
范一統也有些犯愁了,這事酒樓理虧在前,一個處理不好麻煩就來了,他狠狠瞪了小舅子一眼,這時候也不是怪他貪利佔便宜把桌子包出去的時候,問道:「是哪家山寨的當家的?」
「是牛頭山青字營的,不像是有身份的人。」
范一統一聽是牛頭山的,立刻想起了把兄弟牛魔王的慘死,他對牛頭山的人可是沒有半點好感,對那些普通的土匪更無須客氣,不客氣地喝道:「賠給他們雙倍的錢讓他們滾,媽的,便宜他們了。」
酒樓掌櫃就急忙去了。
貴賓房裡,偌大的桌子上只坐了兩個氣勢不凡的老者,其中一位正是本屆的綠林盟主楚烈,他一看范一統進來了就皺著眉頭道:「怎麼回事?有人吃了豹子膽敢來酒樓尋釁鬧事?」
范一統急忙陪著笑臉道:「有人在聚義樓包了一張桌子,今天偏偏被五垛峰的弟兄先佔了,我已經吩咐雙倍給他們退錢了,擾了馬爺和舅舅的酒興實在是罪過。」
那位姓馬的老者微笑不語。
楚烈卻不滿地瞪了范一統一眼道:「統兒,你幾十年江湖簡直是白混了,人家有錢包桌子自然是不缺那幾個錢,你拿錢打發人家豈不是羞辱人家嗎?鬧不好會讓人覺得你是仗勢欺人,也惹江河湖同道笑話,綠林大會在即,千萬不能生出事端來,快去把人給清回來好生賠罪。」說著又扭頭對姓馬的老者道:「小輩不懂事讓馬兄笑話了。」
范一統偌大年紀被舅舅當做小孩子訓斥了一通禁不住老臉一紅,心裡雖然鬱悶,但是在舅舅的積威之下不敢反駁,細想想自己考慮確實不周全,如果是小山寨倒還罷了,如今牛頭山勢力正如日中天自己得罪了人還不佔理,對方豈能干休?想到這裡急忙道:「我去看看,馬爺和舅舅慢飲。」說完急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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