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早就清理得乾乾淨淨,一點冰雪的痕跡都沒有,所以王柱沒費多大功夫,就把葉菁送到了葉老首長家。舒骺豞曶
把那些內供酒給搬進去,站端正了給葉老首長敬禮,然後開車先回駐地。
葉老首長滿心歡喜望著那些內供酒,笑得眉毛都抖了,連聲稱讚:「那小子真懂事,知道我老頭子就愛喝內供,帶出來的兵也懂事,比菁丫頭有禮貌多了!」
葉菁不樂意地撅起嘴巴嘀咕:「葉老首長,是不是嫌我沒給你敬禮呀?」
「臭丫頭,你還知道!」葉老首長故意板下臉,瞪葉菁一眼,數落著:「沒良心的東西,還知道回來看我,嫁了人就跟我這糟老頭夾生了,眼裡哪還有我這個過期的老首長!灩」
葉菁一臉黑線,訥訥嘀咕:「爺爺,其實,昨天下午我還去總院來著,只不過有特殊情況,所以沒回來看你,這不,今天趕緊再回來一趟!」
「油嘴滑舌!」葉老首長倚老賣老撅起嘴巴,「部隊裡沒把你鍛煉得懂規矩,倒是鍛煉成兵油子了!」
葉菁笑呵呵地說:「糟老頭兒,當初誰要你把我往部隊裡硬塞,現在後悔了吧,嘿嘿!不跟你鬥嘴啦,我去找甜甜,晚上回家再給你訓!穗」
「站住!」葉老首長繃著臉大吼一聲,硬是把已經溜到門口的葉菁給吼住,瞪著她叮囑一句:「不要總跟你蘇叔叔家那個小子往一塊兒鑽,你現在的身份跟以前不一樣了,要注意形象,也要考慮博唯的感受!」
「爺爺——」葉菁哭癟癟地拉長嗓音嘀咕:「你現在怎麼學得胳膊肘往外拐啦?到底我是你親孫女還是辛博唯是你親孫子啊,那麼會替他考慮!」
葉老首長眉毛擰成一疙瘩,瞅著葉菁溫和地說:「菁丫頭,不管辛家對你是什麼態度,可你和博唯在一起這已經是事實,你要是不處處注意形象,萬一被什麼人抓著把柄拿來說事,唾沫星子淹死人,你就是再清白,也說不清楚了,到那時候,你拿什麼拴住博唯?」
撲哧,葉菁笑了,看著一臉認真的、和藹可親的老頭子,心裡暖得就像泡進了溫泉。
立定,敬禮,嗓門響亮地說:「老首長放心!你家菁丫頭不缺這個心眼兒!」
葉老首長又是笑又是氣,拐棍在地上墩得篤篤響,「早點回來啊,別瘋太晚!不許去酒吧,不許胡亂花錢,不許……」
「知道啦!」葉菁大聲打斷老首長的叮嚀,嘻嘻哈哈拉開門,逃命似的溜了。
按照蘇籬的主意,非得要找個奢華的地方接待葉菁。
可葉菁卻一門心思惦記著那些垃圾食品,饞得口水漣漣。
於是陶甜甜和蘇籬大義凜然捨棄大餐,來到必勝客等葉菁。
葉菁一進門,遠遠看見落地窗沙發位上的三個人,一紫一綠一粉。
紫的是陶甜甜,綠的是蘇籬,粉的……竟然是席瑤!
三個服飾晃眼的人,在人來人往的必勝客裡顯得那般艷乍。
葉菁冷汗涔涔走過去,撇著嘴巴說:「各位還真是色彩斑斕形態各異,猛一看,還以為是做油漆代言的呢!」
「小弟這輩子別想混進軍營了,只好以此綠衣為慰藉,小小意.淫一下,慚愧,慚愧!」
蘇書生一開口,果真令人難消化。
幾個缺少文化的人立馬虎視眈眈,齊刷刷將鄙視的目光投射聚集到蘇籬身上。
陶甜甜瞪著蘇籬呵斥一句:「小弟弟,當著溫文爾雅的席小姐呢,你這貨能不能不要這麼二?」
席瑤端著檸檬茶,輕輕一笑,「沒關係的,蘇籬是有內涵的人,只可惜不巧生錯了年代。」
蘇籬頓時樂得眉開眼笑,沖陶甜甜和葉菁拋媚眼。
故作傷感喟歎一聲:「我的內涵豈是一般人能看透徹的?你們永遠不懂我傷悲,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轉而慇勤地拿起一塊鳳尾蝦往席瑤嘴邊遞:「席姐姐不愧是大家閨秀出身,比這兩個市井潑民有眼光多了,簡直就是x眼嘛,透過衣服一下子看到我的內裡!來,張嘴——」
這廝真是腦袋在脖子上待夠了,要不就是幾天沒挨揍皮癢癢了,竟敢說兩位霸氣大姐姐是市井潑民,簡直前途堪憂啊!
陶甜甜猛地一拍桌子,杏眼圓瞪,豎著眉毛小聲咆哮:「小弟弟,要不要見識一下市井潑民的魄力?」
蘇籬嚇得一哆嗦,連忙抱起胳膊往席瑤肩膀上縮,光明正大地趴人家身上吃豆腐,還無恥賣萌楚楚動人地抬起一隻手摀住眼睛吆喝——
「席姐姐救命,人家小心臟都嚇得直撲通呢,你行行好,給小弟揉揉!」
這……
席瑤著實沒見識過這樣的場面,頓時窘得面目通紅,一邊伸手推他,一邊結結巴巴驚呼:「你你你起來!我我我生氣!」
文藝女遭遇二貨男,真是傷不起啊……哈哈!
葉菁早就見慣不驚,忙著低頭猛啃披薩,懶得往這無聊官司裡插。
陶甜甜笑得花枝亂顫,伸手去擰蘇籬的耳朵,咬牙切齒地啐他:「你這沒臉沒皮的內涵小弟弟!趕快收斂著點兒,別把你席姐姐嚇著!」
蘇籬痛得抽著嘴角直吸溜,嗷嗷慘叫:「甜女俠饒命,小弟收斂就是!」
葉菁艱難地從披薩堆裡抬起頭,嘴巴裡塞得很嚴實,邊嚼邊對席瑤笑:「席瑤你不瞭解蘇籬,他是古代穿越過來的,還沒適應現代生活,找不到同類,腦袋憋屈糊塗了,你別嚇著,以後熟悉了慢慢適應!」
陶甜甜鬆開蘇籬,也笑著附和:「是啊席瑤,你吃東西,別被這二貨影響胃口!」
蘇籬揉著耳朵,鼓起嘴巴嘟囔:「虧得你們兩還是我閨蜜呢,就這麼踐踏我的形象,沒義氣!」
轉身又衝席瑤笑:「席姐姐,我見你名字中帶著一絲清馨,舉手投足間,典雅中透著些許貴氣,一看就知道是飽學詩書的優質閨秀,留個電話號碼唄,有空和小弟交流交流,談詩論詞,探討人生,姐姐意下何如?」
噗……我噗……
席瑤漲紅了臉囁嚅著正打算婉拒,葉菁忍無可忍,搶著吼了一句:「我說你這貨,到底是什麼星座啊,人格太扭曲了!」
陶甜甜肚子都笑痛了,伸手拍拍席瑤的肩膀,「席瑤,別搭理這貨,他見誰都要勾.搭的,天生一身***包基因,你千萬別搭理!」
席瑤面目尷尬,小聲說:「甜甜、葉菁、蘇籬,你們都挺好的,能認識你們,真是我的福氣!」
葉菁吮著手指頭上的沙拉醬,隨口問:「不過今天怎麼席瑤也在呢,又是偶遇的嗎,那可真是巧了哈!」
席瑤連忙搖頭解釋:「不是的,其實,我這幾天一直住在甜甜店裡的。」
葉菁有些吃驚,笑著乜斜陶甜甜,「甜甜,你跟席瑤都這麼熟了哈,怎麼我都不知道呢!」
話說到這裡,陶甜甜和席瑤面色都有些凝重。
席瑤眼圈一紅,正準備解釋,蘇籬卻忽然揮了揮叉子,衝著右前方歡脫地喊:「小紅!」
葉菁一愣,順著他的眼神兒瞅過去,呀,可不是岳紅坐在那邊兒嘛!
岳紅面色一白,惡狠狠地瞪了蘇籬一眼,壓根兒就沒有要搭理的意思。
可葉菁卻無奈地站了起來,岳紅已經看見她了,不打聲招呼,顯得多沒禮貌啊!
尷尬地喊了聲:「岳隊好!」
岳紅抬眼看她,客客氣氣點頭,算是回復。
有岳紅在場,氣氛頓時發生變化,葉菁連忙悶頭苦吃,打算盡快填飽肚子閃人。
可席瑤卻眼睛一亮,激動地喊:「姐姐,是你!」
岳紅參加過她弟弟的婚禮,而且還救過她,當然不會忘記。
當下極其熱情招呼岳紅過來,大家一起吃東西。
岳紅大概實在不願意在公共場合扯著嗓門跟席瑤這桌人對話,不太情願地,端著盤子挪了過來。
陶甜甜早就從蘇籬嘴裡聽過岳紅的各種事跡,對她著實沒有太多好感,也就淡淡打了聲招呼,無意扯閒淡,自顧跟葉菁一起吃東西。
席瑤滿臉崇拜地瞅著岳紅,一迭聲說:「姐姐,謝謝你那次出手救我,後來我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來著,可爸爸說你當時是唐參謀請來的,電話號碼沒人知道,也不知道你的地址,所以一直都找不到你呢,今天偶然遇見,真是太好啦,我請你吃東西!」
「不用,」岳紅抬手拒絕,隨口問:「你們在聚會?」
「不是,」席瑤搖頭解釋:「我這段時間一直住在甜甜店裡的,今天順便就一起出來了。」
岳紅不解,「為什麼住她店裡?」
這麼一問,席瑤眼圈立刻又紅了,淚巴巴瞅著岳紅說:「姐姐,實不相瞞,我被逼得走投無路了,辛東來,就是上次欺負我、被你打了的那個人,他到處找我,我不敢對爸爸講,也不敢回家,就連酒店都不敢住,只好出來暫時借住在甜甜店裡。」
岳紅皺眉搖頭,「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
其實葉菁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兩次遇到席瑤,她都在被辛東來調戲,再怎麼命背遭遇惡少,也不能屢次是同一個人,其中肯定有原委。
席瑤滿臉淚水,秀氣的妝容全部哭花了,四下環顧一番,抽嗒著鼓起勇氣,「其實,我以前在國外認識辛東來……」
那是一段不堪的記憶,席瑤一想起來,心臟就劇烈地抽搐。
一年前,她在一次酒會上被辛東來盯上,從此後屢遭***擾,辛東來無數次派人對她進行跟蹤,不知怎麼偷.拍到她洗澡的視頻。
自那以後,席瑤便被噩夢纏繞,辛東來將那段視頻發給她,要挾她自動送上門做他的女人,否則會將視頻公佈於眾。
席瑤甚至連國外的學業都放棄了,倉皇逃回國,可是還沒過幾個月安穩日子,卻又在弟弟婚禮上被辛東來捉住,從此又開始了貓抓耗子的遊戲。
一番講述,不僅葉菁、陶甜甜、蘇籬聽得生氣,就連岳紅也動了怒。
眉毛擰成一疙瘩,淺碧色眼眸盯著席瑤,毅然開口:「這樣吧,你最近跟著我,不要再躲藏了,把那個惡少引出來,我給你把這事兒解決了!」
「真的?」席瑤滿臉淚花望著岳紅,又是喜又是憂,「謝謝姐姐!可是,他的身份很特殊……」
「這個我知道,」岳紅不耐煩地抬手制止席瑤的話,「你把眼淚處理一下,不要總是這麼柔弱!」
「好……」
席瑤乖乖地擦乾眼淚,端起溫熱的檸檬茶喝了幾口,勉強壓住抽泣。
蘇籬沖岳紅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讚:「小紅不愧是巾幗英雄,俠肝義膽無人能比,可敬,可敬!」
陶甜甜笑呵呵地讚了一聲:「岳隊,你真好,真有愛心!」
葉菁卻一言不發,捏著習慣喝飲料,靜觀場面。
岳紅冷嗤,「我的耳朵不聽廢話!」
無情地鄙視了讚美她的兩個人,然後站起來說:「席瑤,我現在就要離開,你能走嗎?」
「這麼快?」席瑤猶豫一下,卻又連忙站起來說:「能走。」
「甜甜、蘇籬、葉菁,謝謝你們對我的幫助!」席瑤拎起包包跟三人道別:「等我避完難,再回到鷺島好好地感謝你們!」
「小紅再見,席姐姐再見,有空常聯繫哦!」蘇籬慇勤揮手,做戀戀不捨狀。
岳紅丟給他一個白眼,不稀得搭理,帶著席瑤,頭也不回,蹬蹬蹬離去。
這一出,葉菁著實沒料到,只覺得發生得實在太過戲劇,她一時半會回不過神。
陶甜甜在桌下猛踹一腳蘇籬的腿,瞪他:「瞧你這出息,捨不得你家小紅姐姐,跟著去唄!她那麼有愛心,去求她把你也收留了!」
「嘿嘿,我那是哄她呢,」蘇籬笑得一臉諂媚,沖陶甜甜和葉菁擠巴他那雙桃花眼,「誰要我天生如此多情,唉,罪過啊!」
「不過,」蘇籬笑吟吟地說:「你們不覺得有點怪怪的麼,我家小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心氾濫啦?」
陶甜甜冷笑一聲:「算你還有點腦筋,沒完全脫線!」
葉菁心平氣和地喝了一口泡沫紅茶,「你們兩別安慰我,千萬別!你們能想到的,我當然也能想到。」
聲名狼藉的辛大公子,在辛家自然是得不到好眼色的。
更何況又有辛博唯那麼優秀的一個弟弟壓著,估計他要在辛老爺子面前崛起,基本沒啥機會。
而席瑤的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席氏財團董事長,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躋居前二十名的商界名流,其財勢之赫然,單從席瑤弟弟婚禮那天到場的賓客身份即可窺見一斑。
辛東來巴巴兒地追著席瑤不放,費盡心思想要把她據為己有,無非就是衝著席氏財團而去,其狼子野心顯而易見。
如果他能順利佔有席瑤,得到席氏財團三分之一的財產,用於籠絡鞏固自己的力量。
辛博唯分明是辛家排行第三的兒子,卻偏偏佔據了太子爺的身份地位,辛大領導創建下的所有榮譽和光環,幾乎全部為他所承襲,雖然,他並不願意接受。
財富,榮譽,地位,讓所有男人為之拚搏的這些東西,辛東來,豈能眼睜睜看著這些落入弟弟手裡?
聽起來似乎有些荒唐,畢竟舊朝代的世襲制度早已翻過歷史書頁,可實際上往現實中一對襯,又何嘗不是各種版本的二代承襲。
國情如斯,是誰也無力改變的事實。
如果說辛東來覬覦席氏財團是為了培養自身力量跟辛博唯爭搶各種利益,那麼,岳紅出手搭救席瑤,難道是要阻止辛東來的陰謀?
小紅啊,你是為什麼呢……
葉菁腦海裡跳出的第一個答案,就是岳紅要對辛博唯暗中相助。
看蘇籬和陶甜甜的表情,他們應該也猜到了這茬。
心裡就算不爽,也得忍著,表現出來,會被那兩傢伙嘲笑死!——葉菁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平靜些,沒話找話——
「豆芽,你額頭上那傷咋還沒好?」
蘇籬額頭上確實有一塊淤青來著,可是,他能告訴葉菁麼,那是他為了能夠當上飛行員,拚命苦練平衡環,一不小心滾出來摔傷的。
苦巴巴地摸了摸那塊淤青,桃花眼內閃動著淚花花,鼻子一皺巴,啞著嗓子煽情:「都怪辛家那個惡少,上次在白金夜總會我可是吃了大虧,摔得太重,到現在都好不了呢!」
那次,是因為葉菁被辛東來押在手裡,蘇籬要救葉菁才奮不顧身衝上去跟彪悍魁梧的辛東來拚命的,受傷,可都是為了她呢!
葉菁果然上當了,立刻一臉內疚地說:「一會兒回甜甜店裡,給你弄點兒白蘭地揉揉!」
白蘭地點燃了揉淤青,效果可是非常好呢。
蘇籬笑得甜膩無比,連忙趁熱打鐵:「那現在就走,晚了你又得回家!」
葉菁顧及他是個剛剛經歷了兩輪飛行員篩選淘汰的可憐人兒,小心肝正受傷害著呢,著實不忍再打擊他,於是便和陶甜甜放下刀叉,依著他一回。
蘇籬笑得屁顛屁顛,一副走路撿了金疙瘩的表情,硬是把雷克薩斯開成了火箭炮,風馳電掣地往陶甜甜的尾戒飆。
速度太快,以至於在某條街道與辛博唯那輛陸地巡洋艦擦肩而過,竟然都互相沒有發覺。
辛博唯是處理完公務後,抽出一點時間,打算去接葉菁回駐地的。
可到了葉老首長家,一看不見小丫頭影兒,頓時有些上火。
這丫頭咋就這麼沒心眼兒,天都黑了,還不知道歸巢?
葉老首長護犢心切,連忙主動解釋說葉菁和陶甜甜去吃披薩了。
打她電話,問是不是還在必勝客,小丫頭接了,支支吾吾的,說剛吃完,去甜甜店裡玩會兒。
掛掉電話,辛博唯臉就黑了。
他的媳婦兒,他最瞭解。
多不會撒謊的一個人呢,只要沒說真話,不是眼睛撲閃就是聲音不對勁。
都這個時候了,想吃的披薩也吃了,還往陶甜甜店裡跑,她是有多少知心話要跟陶甜甜說不完啊!
不對,肯定有鬼!
似乎有一陣香風從辛博唯鼻間悠然吹過,蘇籬那雙璀璨瀲灩的桃花眼頓時在心底浮現。
辛博唯劍眉一擰,在心裡暗恨一聲,小媳婦兒,敢跟老公玩兒哩各啷,一會抓住,屁股瓣子給抽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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