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三黑換了兩趟公交車才趕到了鼓樓廣場。
此時剛好是下班的客流高峰,步行嘻游城的大門口依舊遊人如織。
若在以往,三黑正是忙的汗流浹背,腳不點地的時候,也是一天中收入最好的時刻,不過現在三黑算是正式告別以往的生活,他也準備追查殺害趙曉嵐兇手的事情告一段落後便去找個工作。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三黑回頭看正是陳雪晴。
她只一人,一身藍色白斑點不規則側邊連體裙子,紅色的高跟涼鞋格外顯眼,手裡提著筆記本包,肩膀上還搭著一個女士小提包。
看見三黑她嚷了句:「這電腦包沉死了,三黑幫幫我。」
三黑順手接過那個黑色的紅點電腦包,確實有點沉,女孩提總是有點不協調。
陳雪晴鬆了口氣,招呼著三黑一起往嘻游城裡走,邊走邊說道:「三黑等久了吧。想什麼呢,是不是在看美女啊。」
三黑聽著她的調侃,嘿嘿一笑,也沒接話。
陳雪晴似乎是做律師做久了,總喜歡不停的說,道:「三黑,我們在四樓的川香味訂了位子,特別要了個小包間。」
三黑聽她說要了包間,自是要小心對話,免的在大廳裡隔牆有耳。不過他還是問道:「不會有其他人吧。」
陳雪晴搖搖頭,說:「就我們三。」
他們上的扶梯,陳雪晴歎道:「哎呦,累死我了,這一天走下來的可真夠和跑十公里消耗的卡路里一樣了。」
三黑便道:「你的手提怎麼這麼重啊,女士提這麼沉,確實有點吃力。」
「你說,手提電腦嗎?嗨,還不是事務所給配的嗎?全是又黑又醜又沉的ibm,不過倒是挺皮實的,有次我們去見個委託人,結果有人搗亂,將我們的電腦包、手機亂砸一氣,最後我們一檢查手機都廢掉了,ibm的機器竟然毫髮無損。」陳雪晴一邊上扶梯一邊和三黑閒聊。
她又問:「三黑你不去弄台電腦玩玩嗎?好像你對電腦不太熟悉唉,這社會不懂電腦可不行哦。」
三黑點點頭,說:「其實我最熟悉的還是彈珠、鋼絲、鏈條。等我有機會了一定去學習下。」
「鋼絲?郭,哦,自行車啊。嘿,學什麼啊,弄台電腦,裝個寬帶,下兩遊戲,有三月你就全明白了,對了,你真的在調查方曉紅、趙曉嵐的案件?」陳雪晴好奇的問道。
三黑點點頭,說到自己的經歷,向她請教道:「這調查方面我真的沒有太多經驗,還要請教你們。」
陳雪晴嘿嘿笑了笑,滿口答應了。
川香味是家川菜館,所謂新派創新川菜,風格定位屬於中等偏上檔次的飯店。但在嘻游城裡也屬於比較高端的餐飲。
他們穿過排號等待的眾多食客進了飯店,服務員卻將他們引導一旁的大廳四人位,陳雪晴奇道:「我們預定的是包間啊。還被你們特別要求的不足八人額外支付一百元服務費用的啊。」
那服務員手裡拿著平板電腦,盯著定位系統,為難的說道:「陳小姐,我這邊的系統就是這麼安排的,你和我們吧檯的約定,我這邊不清楚啊。」
陳雪晴煩躁的說道:「怎麼能這樣不守信用呢?」
說著她便衝到飯店前台,但飯店老闆只是不承認有之前的預定約定,壓根也不想辦法去解決陳雪晴的要求。
三黑拉了拉激動越來越的陳雪晴道:「算啦,不行我們去別家吧。」
結果那飯店老闆聽的他的話連忙說道:「你是要取消定位嗎?正好,今天客人多。」他的意思感覺是巴不得早點趕他們走呢。
陳雪晴瞬間暴怒,大聲道:「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嗎?太過份了!」
飯店老闆並不在意,衝著她催促道:「這大廳的四人座到底要不要?」
陳雪晴憋著氣,看了看這飯店老闆,眼睛若是能射出刀子,估計這飯店老闆恐怕早已千刀萬孔了。
足有一分鐘,不光三黑覺得時間漫長,連那飯店老闆的動作都有些僵硬,外面的等座的食客也是嘰嘰喳喳的議論個不停。
這時正是個用餐的高峰期,而且還是週末,若是丟了這個位置,真不知道要等到幾點才能吃上飯呢,而要換個合心意的餐館更是不容易。
陳雪晴對那老闆點點頭道:「你們真會做生意!」說著她轉身回到大廳。
那飯店老闆失了信用,佔了便宜,卻還是嘴上不饒人,嘀咕道:「什麼玩意,也不是道是不是桑拿小姐,還是ktv小姐,到老子這裡來撒野。老子丟你兩百塊,還不乖乖過來給老子吹喇叭。」
他說的小聲,但是卻被三黑聽的清楚,今天東道是陳雪晴,他自不好喧賓奪主,但他看著陳雪晴與飯店老闆理論,早已壓抑了怒火。
不料陳雪晴息事寧人,而這飯店老闆反而口吐不堪之言。
若在平常這種爭執罵幾句也很正常,但今天明顯是這飯店做事出格了,飯店理虧了。
而在陳雪晴妥協後,這飯店老闆竟然如此的低賤之語,瞬間將三黑的不滿和怒火點燃了。
有的時候並不是講道理就可以的,他心想。
三黑走上前,輕拍了下桌子,故意問那老闆:「你剛才說什麼?」
三黑膚色黝黑,雖然看的健壯,氣質沉穩,但面容終究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那老闆那裡理睬他。
三黑也不著急,猛然沉聲斥喝一聲:「你他媽的剛才說了什麼?」
他是用丹田之氣爆喝出來,而且正面對著這飯店老闆,四周的顧客、服務員都被這聲怒喝嚇了一跳,而這老闆更是頭腦一懵,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顫。
三黑又敲敲服務台,平靜的繼續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那老闆昏頭暈腦,口裡仍是不乾不淨的叫道:「你是什麼玩意!」他剛說完,三黑探手就揪住他的領口,將他往自己身前拉。這老闆個頭不高,有點矮胖,被三黑揪住衣領提起時,他只有腳尖撐地,雙手亂揮想反抗,但三黑彈了個手指,正抵在他的喉嚨,頓時呼吸困難,便不敢動彈。
這下四周的食客服務員都被驚動了,卻都是遠遠的看著熱鬧。
三黑一扭頭,轉身對這些人說道:「都給我站好了。」
他只說了這三兩句話,兩三個動作,油然而生的就是一股霸氣,逼迫著這些普通人不敢直視,更沒有人敢動一步。
四周等待的食客與大廳裡的食客都是有些驚奇,沒想到吃飯時還能看到真人pk。有人交頭接耳,不知道說的什麼。
那老闆兀自口裡嘴硬道:「你什麼東西,你知道老子是什麼人嗎?你知道老子兄弟是誰嗎?」
三黑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誰,你兄弟是誰,你做生意,我們光顧,你要講信用,你不講信用沒關係,把你的臭嘴洗乾淨了再出來」
三黑還沒說完話,卻看見陳雪晴站在不遠處,面容吃驚的看著自己,三黑瞬間動作也顯的有點不自然了。
他將這飯店老闆的衣領鬆開,看著陳雪晴的面容愈發有些尷尬。
飯店老闆可並沒有領情,嘴裡不知道嘟噥著什麼,他說的是南方某地方言,三黑也沒聽懂,但顯然不是好事。
陳雪晴手裡提著電腦包拉著三黑往外頭走,三黑卻拉住她道:「憑什麼我們走。」
說著也不顧陳雪晴反對,扯著她回到大廳的座位上。
服務員看著他們好像是看外星人一樣,覺得鬧完事怎麼還不走。難道純粹就是找碴的嗎?
他們屁股還沒坐熱,就聽的外面有人喧鬧,那飯店老闆也迎了出去,不多會四五個體型彪悍,敞胸露懷的大漢便都走了進來,領頭的是個長髮男,看著三黑和陳雪晴,大刺刺的想坐在陳雪晴身旁。
三黑眼明手快,手指一彈,光噹一聲,煙灰缸便被彈落在板凳上,嚇了長髮男一跳。
長髮男只依靠在餐桌旁盯著三黑道:「怎麼不歡迎我坐過來,不歡迎可以走啊。」他說道最後一句猛然臉就猙獰起來。
三黑淡淡的看著他,道:「你是什麼狗東西。多管什麼事情!」
長髮男惡狠狠的說道:「你管我什麼狗東西」他剛說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陳雪晴聽的忍俊不禁,呵呵的笑了出來。
長髮男怒極,舉著拳頭就要打過來,三黑冷冷的斜眼看了看他,道:「怎麼,你們是想今天餐館不營業嗎?」
這是週末也是一個星期中生意最好的時候,若是鬧事不能營業損失未免有些太大,飯店老闆沒想到找的幾個癟三上來恐嚇這一男一女竟然沒有奏效,正兀自有些後悔,有人就喊:「好了,好了,大哥來了。」
飯店老闆大喜過望,小跑著出去迎接。
長髮男聽的大哥來了,也是驚喜。
陳雪晴見飯店老闆又找來幫手,連忙催促三黑趕緊走,她用力抓住三黑的手臂,不自覺中留下深深的指甲印。
三黑吃痛,推開她道:「憑什麼我們走,失信的是他們,失言的也是他們。」
陳雪晴還想再說,就見有兩個黑社會老大模樣的人物一前一後晃悠悠的走了進來,歲數年輕剃著個光頭的走在前面,年長一點的走在後面,更當前正是飯店老闆引路。
他們身後跟著幾個馬仔,卻逕自沖三黑走了過來。
似乎是知道了這幾個人的身份,剎那間整個飯店變的鴉雀無聲。都在注視著三黑與陳雪晴這桌。
那幾個馬仔雖然都是休閒著裝,但眼神裡透著的全是股狠勁,個別人甚至還透出股凶光。
三黑心想這才是正牌的收保護費的黑社會打手吧。
不過他心裡卻不懼怕。他倒是希望將事情鬧的更大一點。
那小癟三長髮男跟在這幾個馬仔身後,哈腰點頭,活活一副漢奸模樣。
陳雪晴愈發不安,但三黑兀自穩若泰山。她想起初見三黑時的那個驚恐不安的少年,才十幾天的時光,這少年竟然已經有了這般變化。
那兩個黑社會大哥並不理會旁人的目光,逕直跟在飯店老闆的身後,往包間走。
不經意中那個走在後面的黑社會大哥扭頭瞅了眼。似乎有所發現,叫住那飯店老闆問了兩句,轉身朝三黑走了過來。
陳雪晴雖然不認識這走過來的黑社會大哥是誰,但那舉手投足之間顯示出陰霾與威勢顯然與常人大相逕庭。
她拉著三黑的手急切的想離開,但三黑握緊陳雪晴手腕,拍拍她的手臂。似乎在安慰她。
那幾個馬仔看見大哥過來,自然站到一邊,等著大哥發話。
飯店老闆心中得意,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讓你們知道我兄弟是誰!是什麼人!到時候讓你生不如死!
他正自鳴得意,不料那黑社會大哥卻筆直的站在三黑面前然後微微的鞠了躬,顯的很恭敬。
他口中說道:「張先生,您好,好久不見。」
他話音不大,卻傳遍四周,安靜的飯店裡瞬間傳出一片低低的驚呼聲——
四月就要過去了,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我。如果不喜歡也不要罵人啊。呵呵,天下之大,能湊到一起也是種緣分。
再次感謝大家支持。謝謝大家了。